才走到宫城御街之上,守在京城的官员皇亲,早早都在御街上恭候着了。
回来发旨的容大监,给皇帝带来又一个坏消息:
五皇子府里妻妾争风,误伤了五皇子的脸,五皇子用药不当,脸上的伤情恶化,高热不消已有一日,今日已经起不得身,因此不能来亲迎陛下。
严淑妃与八皇子,在行宫变乱中双双丧命,唯一幸存了庆丰公主。
现下五皇子又出事,守着庆丰公主马车的卫士,叫了一声:“庆丰殿下晕过去了。”
庆丰公主的夫家上官氏,早有人候在那里,一片忙乱着先将庆丰公主接回上官家。
前来迎接父皇回城的九皇子,正与保龄痛悼沈贵妃之死,忽然听见这个消息,两人忍不住心中暗喜,九皇子紧紧握着妹妹的手,泪水中暗藏着笑意。
此番行宫变乱之中,二皇子、三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十三皇子,皆都命丧黄泉。
而六皇子、十三皇子,不过留了一条命,一个个缺胳膊断腿的。
现在,碰巧躲开叛乱的大皇子、七皇子,根本没有资格与四兄争夺大位。
虽说他们母亲沈贵妃不幸死了,但他们一家,终于要熬出头了,只要父皇一死,那些尚还在世的兄弟们,都没有资格与四兄争夺……
除了皇室亲眷,从行宫带回来的忠奸不明的人,自被有司接管过去,一律先关押起来。
行宫叛乱中宁死不屈那一类臣子,可由家人先接回去。
至于皇亲内眷,一律先到宫里去。
至于带回来的贵人遗体,自然也有礼部、刑部、工部、宗正寺、太常寺等诸部寺妥善安排。
收拾出来停灵的殿阁有两处,分别是界于内宫外宫的远仪阁、通明殿。
望月打算先回养仪殿梳洗,而后给冯皇后守灵一夜。——虽说皇帝叫她代理国政,但这个事情,毕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了。
没有回府的皇室贵眷,回府的自已回府,未回府的都往东面深宫里面走。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疾奔进胜文门,高声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西秦郡王在张府遇刺,重伤不治,重伤不治,身故了……”
所有人都骇然失色,不可置信。
南郊行宫回来的人,都是两日之间见过很多死亡的人,连皇帝陛下都差点被人害死。
按理说,人们再听到任何噩耗,都不能被刺激到神经了。
可是,西秦郡王被刺杀身亡——这莫非是有人造谣?!
九皇子惊得面无人色,保龄因太过虚弱,距离也隔得远,没听清楚他们的话,她牵着九兄的衣裳,莫名其妙地问:
“九兄,是谁被刺杀身亡?”
九皇子顾不得理会她,跑到传信的卫士那里,双目赤红地问揪着他问:
“你说谁被刺身亡?你说的是哪个郡王?是不是金台郡王?”
那卫士见九皇子神情狰狞,眼神发飘,咽了咽口水摆脱他的控制,退到一丈之外,才小心说道:
“是西秦郡王——四皇子,不是金台郡王。”
望月也早停下马车,听得目瞪口呆——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多人,被四皇子和沈璟视作棋子,轻而易举地摆布死了。
现在,他们正要收割胜利果实,四皇子竟被人刺杀身亡。
刺杀四皇子,就这么容易吗?
会不会是那四皇子得知沈璟暴露,保险起见也借死遁逃了?
太不可思议了!
保龄直觉很不好,她挣扎着从马车中下来,就近问一个卫士道:
“他们在说什么?他说谁遇刺身亡?他究竟说的是谁?”
卫士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如实对保龄说道:
“他说西秦郡王,四皇子,在吏部侍郎张府遇刺身亡。”
保龄失了魂似的,看向还在与卫士纠缠的九兄,口里喃喃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但这时,工部侍郎张机,也跌跌撞撞地跑上来请罪,他说的话,间接证实“四皇子被刺身亡”的事实。
望月晚上还要给皇后守灵,就算天王老子死了,眼下也不值得她太过关注。她只是还在疑心,四皇子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濮阳张氏一族,也是圣德帝厌恶的世家。
但是望月知道,那工部侍郎张机,是个喜爱歌舞风月,而且很有分寸的老实人,不至于起凶心杀人,但不知可有胆量,帮四皇子隐瞒什么。
望月命驾车的卫士,先送她回到养仪殿去。
她的马车越走越远,忽听保龄远远在背后,用一种母狼似的声音,向她嘶吼道:
“必是你这贱奴做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
被指控的嘉善公主,没有停下她的马车,根本不理保龄公主的歇斯底里。
保龄公主面容狰狞地,向着嘉善公主越来越远的马车嘶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浑如恶鬼一般。
人们愕然地,看向形同疯妇的保龄公主。
她极力地尖叫着,嘶吼着:“贱奴,我要杀了你……”
也停下马车观望的郑阳公主,看得侧目,喃喃惊异道:
“六姐姐怎么变成这样?”
侍婢好奇道:“会是七公主杀了四皇子吗?”
张德妃也在南郊宫变中惨死,郑阳公主没有多说话的兴致。
正说着,保龄身边的宫人,忽然惊叫道:“六公主流血了……”
郑阳往保龄所立的地面一看,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积攒了一大摊血。
保龄还似全无所觉,歇斯底里地叫嚣着。
早在一旁待命的太医医女,听说保龄下身出血,立时一拥而上。
郑阳漠然地收回目光,对驾车的卫士说道:“回母妃的宫里……”
郑阳的侍婢惊讶道:“公主,不管六公主吗?”
郑阳没精打采地,看着早已不见车影的七姐,说道:“是非之地不能留。走吧。”
太医和医女们的止血方法,没有立时奏效,保龄公主身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在地上形成很大的一摊。
连不懂妇科的卫士们,都怜悯地想道:保龄公主怕是活不成了。
九皇子终于不再纠缠,张府里是谁被刺杀身亡,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着地上积了那么大一摊血……他妹妹的眼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九皇子惊恐地想道:这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他无助地抱着头颅,绝望地跪在地上咆哮。
圣德二十五年的夏天,南郊行宫尸横遍地,血流沟壑,行宫的皇帝皇子、后妃公主、侍卫宫人,没有一个人全身而退。
这一场血腥的叛乱,也拉起了圣德一朝夺嫡之争的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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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东面右武卫大营李将军宿房
谌老七快马加鞭,赶到右武卫大营,发现他的那位朋友李绸,根本没有带兵救援行宫的动向。
谌老七向李绸表达这个疑问,李绸也不避讳这位江湖朋友,简单解释道:
“中州沈氏是肘腋之患,左右武卫不可轻动。而右武卫中,不知多少人,暗中附逆了中州沈氏,贸然用他们救驾,可能是雪上加霜。而且——”
李绸拆开公主给他写的信,说道:“我知道,公主必会想到让北军前来救驾。”
谌老七狐疑道:“万一来不及,皇帝,或是公主,为叛军所害,怎么办?”
李绸说道:“不会有事,谌兄,我在行宫,留了不止你一个。”
他在行宫留下的另外四个高手,除了保护公主安全,还有两件重要差事:
一、在沈璟到达行宫以后,阻止沈璟悄然离开;二、阻止以毒烟截杀援军的青花教人逃走——以青花教人的存在,坐实沈璟的罪名。
从谌老七带回的消息看,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没有超出他的意料。
李绸看完公主的信,沉吟一番,问谌老七道:“公主如何?”
谌老七说道:“公主身体无大碍。但冯皇后之死,对她打击极大。据冯皇后身边人说,皇后身边有内奸,出卖皇后行踪,她才被叛军捉到。”
李绸对皇后的事,没有露出太鲜明的表情。他垂下眼眸,不予置评。
如果他猜得没错,敢于对冯皇后下手,还能煽动冯皇后心腹背叛她的,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皇帝。
李绸笑着对谌老七道:“谌七兄,此事暂且丢开,小弟有一桩要事,非谌七兄不可为。”
谌老七豪爽意气,生平最爱揽事,连忙赶兴趣地问李绸是何事。
李绸便说,还是探查消息的勾当,请谌老七前往襄阳走一趟,探探襄阳郑氏究竟是何情况。
二人话未说完,忽然照影过来禀报:
“据侦骑回报,沈家在池县的庄子上,午后过去几个族老巡视,没过多久,他们又去别处庄子巡视。经侦骑探查,发现那几处庄中都藏着充足的兵器粮草。”
李绸霍然站起身,疑思片刻,面带笑意地抚掌,说道:
“很好,拿贼拿赃,此番必要捉他们一个现行。”
将士们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前去扑杀将要发生的叛乱。忽然松弓箭欢喜来报道:
“将军,京城的兄弟传来消息。四皇子沈济,在工部侍郎张机府中被刺身亡。”
李绸骤然眸光大亮,抚掌开怀大笑道:“天意如此,中州沈氏灰飞烟灭,就在今夜。”
他紧踱几步,对近卫们说道:
“让卫属中校尉一级,全部知晓四皇子被刺身亡,九皇子是叛逆亲属,且有不法之事录在档中,继位者绝不会是九皇子,要再次打消将士们的作战顾虑。
“吩咐刘校尉擂聚将,叫卫士们整装待发。告诉他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今夜一战。”
近卫们连忙去传李将军命令。
李绸又写了一封信,命人送给左武卫娄将军,两卫一起配合着行动。
玉盘奇怪道:“将军,绞杀中州沈氏,会否更加刺激其他蠢蠢欲动的世家?”
李绸推开窗户,看向夜空中飞云逐月,长庚星已经出来了:
“违法乱纪的世家,早就蠢蠢欲动,欲行反叛。只是皇帝强势,压得他们不敢妄动。此番王氏下狱,华大将军毙命,再加上皇帝性命倒悬,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乱法世家不得人心,王师若能先下手为强,乱了他们的阵脚,一场兵祸,也许可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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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皇宫
望月回到养仪殿,先叫安大伴给韩载之传讯,叫他连夜审讯王氏一案的重要嫌犯姜晃。
之前姜晃拒不供认罪行,是以为他的靠山华哲连,能够偷天换日,很快改变境遇。
而现在,华哲连死了,四皇子也死了,沈璟也被羁押于狱中——且安排重兵把守,沈璟是插翅难逃。
这时再提审姜晃,正是时候。王氏一案决不能再拖了。
望月在养仪殿洗漱吃饭,稍稍歇了一歇,正准备先去一趟崇德殿,问候一下皇帝他老人家。
皇帝派来一个中官传旨,说他感觉回宫后睡意深沉,叫公主不必往崇德殿,今日先好生歇着——只口不提代理国政之事,显然,皇帝的心思,必是起了变化。
望月没表现出异常,安生接了旨意,便去通明殿给皇后守灵。
到了通明殿,安大伴告诉望月,楚将军悄悄传来消息,说她与几个卫士,忽然被皇帝赐了一顿杖刑——因为皇帝想到叛变的袁何,觉得黑花卫任何人都可疑。
皇帝打了拼死救驾的楚将军,看来是开始疑神疑鬼了。
望月心想,这个时候,她必须更加小心地行事。
来到通明殿西侧,这正是冯皇后停灵之处。
所有在行宫罹难之人,皆属横死,按理不该在宫内停灵,可是皇帝折衷体恤,准宫眷棺椁在宫中停留。
皇后是天下之母,她的梓宫是最尊贵的金丝楠木棺。哈啰小说网
秋嬷嬷正带着宫人,在灵堂中四处点灯,见望月一行人进来,连忙屈身见礼。
望月在梓宫周围绕了三周,忽然上身欺近棺木,双臂搂抱上去,就像抱着活人一样,静静地趴在上面。
公主抱着棺木一二刻钟,人们都怀疑她睡过去了。才见她从梓宫上起来,于蒲团上叩拜三次,又静静地看梓宫片刻,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不说话。
玉容和小罗子在公主左右,小心守候着她。
忽一时,安大伴过来禀报,说刑部、大理寺,会同宗正寺,正在连夜审讯四皇子被刺杀一案。明天就要给皇帝禀报案情结果。
还有,陛下命人到四皇子府,通报四皇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发现四皇子妃与几个皇孙,早从四皇子府消失,至今不知去向。
皇帝听到这个讯息,立刻下令夺去九皇子漪澜县公爵位,勒令府幽禁宫中,不得出入。
而中州沈氏官吏,一律免官,投入狱中。其余沈氏族人,就地软禁——这一件事,是章将军早早回来办好的。
说完这事,又说琳公子也从公府回宫,已送他到三皇子灵前守着。
望月想了一想,叮嘱安大伴:“多加人手保护阿琳,以防不测。”
在皇后灵前守了约两个时辰,安大伴小心来报,说季中行乔装来见公主。
在通明殿停灵的,除了最尊贵的一妃三后,便是嫡出的三皇子沄。除了望月,因为各种原因,其余灵柩前面,只是零星几个宫侍在侍候着。
望月叫卫士黑河小心留意生人,命安大伴叫季中行叫进来。
对于怎样攫取权力之事,季中行说了他的设想,望月结合章悦之对广来子的安排,帮季中行作了微小调整,速速叫他离了通明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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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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