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公爷与琳公子也在身边。
李绸暗感诧异:虽然一贯知晓嘉善在帝后那里受宠,但这圣德帝竟然能思女如此之甚,竟然宫门下钥、城中禁街之后,巴巴叫人来送宫帖。
嘉善看着倒是面色如常,似乎皇帝这样不合常情的行径,也算不得什么。
倒是她身边真正的龙子凤孙琳公子,圣德帝倒是全然想不起来。
爱女至此,也是难得一见。
翌日,望月如约入宫,自然先到皇后宫中。
崇德殿的周老福,带来人给她装扮一番——还化妆成内侍薛善,装点好了,径直往崇德殿中去。
一路走着,望月低眉顺眼束着手,老实跟在周老福后面,心中着实忐忑。
自她与李绸成婚,搬到宫外以后,她再未以“小扇儿”的身份往皇帝的崇德殿中走动过。
甚至,与皇帝见面次数也少了很多。
而且,皇帝近来情绪暴戾,动辄发落左右服侍之人,这时宣她到崇德殿里,可万万不要将邪火烧到她身上才好。
他们一行从崇德殿东廊踱着步过来,卫士依例验证腰牌,对照形容。
忽听殿门忽喇一声大开,两个身穿皮甲的卫士,凶悍地倒拖着一个绿袍小内侍,跨出门槛。
望月登时吓了一跳,草草扫了一眼,见那小内侍双眸似睁未睁,面上一片死白,表情全然恐怖。
刚才检查望月腰牌的将军,上前在那小内侍鼻间、颈侧探了探,叹口气道:“活活吓死——直接送走掩埋,不必行刑。”
望月心中一惊,看看身边的周老福——周副监,这老人家八面不动,镇定地很,对望月和气地说道:“小扇儿,跟咱家进去吧。”
她跟着周老福亦步亦趋进去,心里暗暗嘀咕:当年晋王之乱时,她就听说圣德帝天威难犯,动辄将身边近侍、嫔御尽情打杀。
但她当年到底未曾亲眼见过,今天走这一遭,算是开了眼了。圣德帝还真有暴君潜质啊。
从殿侧一路行到皇帝理政之所,皇帝正在重重帘幕后面看事。
望月这一路进来,被帘幕隔着,只看到外面侍臣所在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人影,看不清都有谁在那里。
到了皇帝驾前,望月刚要屈膝行礼,赶忙被皇帝伸手拦下。
望月的一只手马上被人牵住,她低头展颜一笑,低声说道:“陛下圣安。”
皇帝说了免礼,她抬头一见皇帝面容,不觉微微一惊——距离上回见面已有半个月过去。
但皇帝现下瞧着,比往前精神好了许多——但皇帝近来分明政事忧劳,寝食不安,情志也不疏,反倒身体似乎大好——真是怪哉。
父女二人顾自厮见,立时就有铺了厚厚锦垫的交椅端上来,就在皇帝龙椅左后侧摆放着,皇帝叫她坐,望月低声谢过就坐下了。
皇帝见这最钟爱的女儿来了,不觉解愁为笑,拉着她的手笑道:
“万事都难解愁,唯有小扇儿可稍慰朕心。”望月谦逊地笑一笑,道:“陛下精神焕发,满面红光,莫非有甚喜事?”
皇帝神情微顿,面上莫名闪过一丝喜色,快得叫人根本看不见,随意解释道:“喜事无有,愁事倒是一堆。许是左太医近来照料有功。”
左太医?这左太医可是暗暗留心已久。
数年时间过去,许多人大抵都忘了,皇帝先前有个宠爱异常的敏充仪,因沈贵妃生辰宴时与辅国公之子姜容私通,当时定案后,这敏充仪直接被皇帝夺了性命。
敏充仪这班人,敢在皇帝身上用曼陀罗花,望月不敢明示圣德帝,只好顺便将他们剪除掉。
宫中与这敏充仪有牵连的,只要望月发现的,得了便利她尽量借人之手清理了。
若非忧心出头太过,露出马脚,忧心被皇帝视为异类,向皇帝陈明因果后由,本当由皇帝处置更便利的。
但她到底不能如此。
因此,敏充仪一班阴潜深宫的同伙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的——她毕竟并非根深势大、自信能够稳如泰山的人。
她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够找出的嫌疑最大的一个漏网之鱼,便是太医署数一数二的人物左太医。
因见皇帝容光焕发,望月对这位左太医更加怀疑,不过时机不对,一时按下了。
圣德帝叫人给望月拿本书看,对她道:“小扇儿且陪朕安坐,待会有话要说。”
说着,便有内侍在前一重帐幕外传话,叫某大人上来奏事。
外面大臣开始禀奏,说起镇北军镇亡抚恤款,还有有功军将的封赏款子,到处周转挪移,还差着一小部分。
而西北前线,华大将军、沈将军等,又向户部、兵部催要粮草、药物、被服等物资,催得甚紧。
还有人奏报近两年人口增长缓慢,而消耗甚巨。
……
总之,到处都缺钱、缺物、缺人,然而圣德帝一时半会变不出这许多钱财、人物——
夹杂在诸多繁难之事中,还有朝臣贪腐渎职之事等,总之千头万绪。
望月坐在皇帝身侧,一派认真地看书,不敢表现得对政事太热心。
这样过了约一个时辰,有宫人送来糕点汤水,后面还有盘盏未上完。
那打头的宫人将饮食摆在案上,正要退下,哪料皇帝看着折子,突然动怒,一扬臂肘,不留神打到那宫人肩上。
那宫人“哎哟”一声,在静谧的殿中十分突兀,立刻吓得轱辘滚在地上,吓得面如金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帝烦恼地揉着眉头,阖着双目,不耐地冲卫士摆手。
立刻有卫士上前拖人,望月见又要打杀人,真是发愁。忙站起身,将手搭着皇帝肩上,匀着手劲为他松肩,便对他若无其事地笑道:
“陛下,气懑久时,易伤肠胃,何不要她们退下?您消消气,小扇儿陪陛下用膳可好?”
皇帝见她按得舒适,不置可否地轻声地“嗯”了一声。
地下的卫士,正不知如何处置御前失仪的宫人,容大监连忙对宫人们摆手,示意她们立刻退下,卫士自也退下。
望月为圣德帝按了一会肩颈,累得身上快要冒细汗了,皇帝被按得舒适轻松了,便叫她停下来,阖上眼含糊地说了声:
“小扇儿在主人家,可是也常为郎主按摩,手法这般老道熟稔?”
旁边候着的容海,心里一个咯噔,不由替这嘉善公主提着心,皇帝这话可要好好答。
望月心中略作思量,笑着撒娇道:
“陛下这话无理,他自有许多侍婢伺候,若要奴婢也侍候他,还怕她受用不住呢。奴婢这老道的手艺,可都在陛下这里练就的,只为陛下受用罢了。”
皇帝娇养的女儿,难道是专用来侍候驸马的吗?把自己形容得娇气些,总该保险些吧?
皇帝闻言,便哈哈乐了两声,叫左右安排帐外的侍臣去歇一会儿,他父女二人好来安心用些饮食。
内侍们陆续摆上更多饮,粥、汤、肉、菜,蒸、熬、煎、炒,诸般倒也齐备,还特意备下两副匙箸碗盏,意思叫她也用一些。
这帐幕里面的情景,虽然外面朝臣也许看不大清,这里侍候的内侍可都睁眼看着呢?
她以前陪圣德帝观政,可都是自己单独用膳的。
因此,望月小声对皇帝道:“奴婢早上出来,已用过早膳。陛下劬劳国事,身心交瘁,奴婢服侍陛下用好,如同奴婢自己用好。”
望月扫了一眼各色菜肴,容大监在边上解说道:
“陛下吩咐的,都按照小扇儿给的菜谱来做,陛下倒也能进一些,小扇儿瞧瞧是不是正宗?”
望月见专门尝毒的试膳太监吃了,她用自己的筷子稍微尝一尝,低声道:“大师傅们有心了,着实不错。”
说着,先替皇帝盛了党参牛肉汤,见他确实认真吃了,吃得也还香甜。又替他拣了蔬菜、莲藕等青淡菜色,最后才用一些肉食。
望月见皇帝吃得挺香,暗想,怪道他这样七分劳、三分歇,身体倒还能顶得住。
皇帝左右侍候的人,见圣德帝进得香,吃完了精神也爽朗,还都有些喜气洋洋的。
望月多少也吃了些。
这一向吃完了,时辰尚在巳正时分,皇帝便马上又开始听臣下奏对,不时还要看地方上来的密折。
午间用膳之时,望月随着皇帝一道吃用,吃完略略活动一会,又打了一会盹儿,又回去正殿陪皇帝理政。
上午合着午后大半天内,臣下们说了两三桩官员贪渎的案子,皇帝下令特案快办,相关人员必要处以极刑。
因此说到姜、李逆案一发,许多官署吏员出缺,军中也缺少簿史曹掾。
殿中侍臣说着说着,开始提议圣德帝加开恩科,拣拔良才,以充实官署牙帐。
后来又有户部侍臣,说起一些州郡丁口损失太大,建议将已被覆灭的故燕国的子民迁往中原腹地,以充实人口。
有人随声附和,有人严辞反驳。
在望月看来,附和的人目光短浅,空言大论;反驳的人条分缕析,痛陈利弊,语重心长。
后来吃茶稍微歇一歇的时候,圣德帝询问望月,她对燕国遗民如何安置的看法。
其实殿中那些具有远见卓识的臣子,已经说得很清楚,基本上都说到位了。
望月说道:“诸位大人陈述详明,令人信服,奴婢亦深以为然。陛下还需奴婢赘述吗?
在皇帝与望月身边,近身侍候的也有四个人,皇帝屏退左右,
对嘉善说道:“朕想听听你的见解,放心说吧。”
望月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谓异类,并非是相貌体质的差异。而是语言文字不同,风俗饮食不同,宗教信仰不同,赖以谋生的方式不同,更是思想的不同。
“试举一例,中原腹地多是农耕生活,田地农具粮种,对农人异常珍贵;而大部分燕人,逐水草畜养牛羊,田地农具粮种,对他们来说也许不值一提。
“这一部分燕人,若将其强行移入中原充实人口,即便强力将其拘囿一地之内,也会格格不入,不能安居乐业。庶民愚钝,不能安居,只会以为H人故意迫害,久必为患,防不胜防。”
圣德帝又问她:
“那我儿也以为,当以燕人充实边疆、胡汉杂居果真妥当吗?”
望月思忖片刻,还是谨慎说道:
“儿以为然也。将燕人与汉人杂居,使其感染语言习俗,借鉴婚姻礼仪……久而久之,自是我之族类……不过,此事,怕需得数代百年之功,其间未必会一帆风顺……哈啰小说网
“还怕有人将胡汉分出内外高低,或是派去不堪重任之官吏,激化民族矛盾,如此反得其咎矣。
“儿以为,燕国百年强盛,故燕奴隶倒还罢了,故燕平民恐怕更易怀恋故国,不得不防。还须将燕人分地安置,不可大量聚居。从前处于故燕农耕区的燕人尽可往南安置……
嘉善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圣德帝作出决断,他便不再问了。
圣德帝虽然有时显得暴虐,还是被世人拥戴的明君,便是因为他是个知取舍、有决断之人。
关于燕国遗民安置之事,他们君臣定不会只讨论这一日,还有的磨呢。
圣德帝也不见得是因为听了她一番话,才立刻有了如何处置的决断。
并非嘉善公主的话,让他突然醍醐灌顶。而是嘉善的某些新颖说辞,新颖的角度,恰巧为他的决断增加一些信心罢了。
望月说了关于燕国遗民这一通话,下午剩余的时间,便有一点难熬了。
疲惫拘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每回在皇帝跟前议政,心里就七上八下,恐有后患——这可是□□裸的妇人干政。
皇帝现下对她优容,那么十年、二十年后呢?
或者与她嫌隙已深之辈,借此想方设法攻诘陷害于她,可如何是好?
可她能够不说吗?
若不知此事倒也罢了,但是她恰逢其会。
她作为享尽荣华富贵的一国公主,她为她的父皇,为她的子民做些什么,难道不应该吗?
有这样许多回合的天人交战,自然就显得没精打采了。
这一天挨过去,圣德帝因为听得她一二良言,这一日竟然不让她出宫。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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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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