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芸香殿,她特意去看了人们送来的礼物,竟漫漫当当,摆列了一间屋子。
她大致看了一番,有金玉珊瑚、宝钏珍珠、名砚名画、绫罗绣品,还有琴箫笛鼓等乐器,甚至还有龙驹宝剑之类……
望月看得感叹不已,世人常道“趋炎附势”,她以现在的得宠程度,已成了值得人们“趋附”的对象。
想她十八岁以前,例来只有宫人、内侍帮她过过生辰,今昔对比,真如天壤之别。
正因如此,才更值得警惕啊。
安大伴亲自在那里点查礼物,新提拔上来的中监范礼,便在那簿子上记档。
黑花卫的黑河,擅长识毒解毒,正在逐一检查礼品,看是否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目前为止,发觉其中一件绣品,不知沾过什么东西,有一股奇异的霉臭味。
翻开礼单一看,竟是六皇子送来的。
六皇子与七皇子一样,是生母早逝、没人疼顾的小可怜。
但七皇子至少有嘉善公主提携,六皇子是完全没人搭理的那种。
这件有霉臭味儿的绣品,望月不打算声张——这个六兄娶妻不贤,日子过得已经够懊淘了,犯不着再给他雪上加霜。
这个时候,派去盯着保龄、沈贵妃的卫士回来了。
卫士告诉楚将军,说八公主在六公主送的礼上,抹了毒药。
而黑河已检查完了六公主之礼,她们家的七公主,见送的是前朝传来的流影剑,正好奇地凑在礼盒前观看。
楚将军见状,连忙跑进去,上前盖住礼盒,对望月说道:
“殿下,六公主赠的剑上,恐怕做了手脚,请您退出这里,由黑河仔细再检查一遍。”
望月听言,自然从善如流,不给属下添麻烦。
据卫士的说辞,沈火姬想借刀杀人弄死她,在保龄送的流影剑上抹毒,此事怎么透着古怪呢?
沈火姬的生母冯充仪,在宫中完全是隐形人了,她的外家冯氏,也没有可靠的倚助——她究竟如何回的京中?又如何来到南郊行宫呢?
而且保龄一家这么贼,沈火姬想借刀杀人就借刀杀人吗?有这么容易?
望月从内殿出来,走到凉亭里面坐下,命楚将军将卫士叫过来问话,那卫士梁平便说:
“卑职本在监视沈贵妃与六公主,一天一夜,这二人并无异动,直到顺势查访八公主动向,才发现她的婢女青儿,非常可疑,夜禁时分,竟在行宫来去自如。
“因此,属下等跟着青儿,发现他去寻了尚舍局库房执事柳喜儿,交给他一瓶药水。属下等一直跟着柳喜儿,发现柳喜儿一大早,便到六公主的天香殿。
“那柳喜儿借差事之便,混入六公主的天香殿,在一把宝剑上涂抹毒物。”
说到这里,梁平抱拳请罪道:
“殿下恕罪,一开始那把剑,被六公主随意放在外厅,属下以为,八公主是要毒害六公主,便没有引起警惕,差点误了大事。”
楚将军恨铁不成钢地踹他,恼怒道:“交代你们小心在意,竟这样粗心大意。”
梁平瞅了楚将军一眼,没有吱声。
其实,他们随着楚将军,在公主身边待久了,多少觉得公主妇人之仁,对待敌人也顾忌这顾忌那。
若依他们黑花卫的路子,想要弄死仇人,有的是层出不穷的法子,何必这么前怕狼后怕虎。
所以,发现八公主在流影剑上抹毒后,梁平跟同伴自作主张,没将此事上告楚将军,就是想看看那柳喜儿抹的东西,能否谋死害到六公主。
谁知道,竟是送给七公主的礼物?
望月听言,直觉不太对劲,她皱眉问楚将军道:“沈火姬孤立无助,她怎么使唤得动行宫执事,要他做这样要命的事?”
实在太可疑了。
望月继续说道:“还有沈火姬的婢女青儿,她为何能在夜禁时分行走,沈火姬从哪里借来的势?”
望月说完这些,发现自己手里摸着什么东西,一低头发现是亭栏上放的花盆。
她举目一看,见这角亭里的坐栏上,放着七八个花盆,里面种着一些很稀有的品种,还有一种奇模怪样的鲜人掌,闻起来有奇异的药香。
盆景在陈朝并不流行,望月在宫里宫外,极少见人们在盆中种植花草。
她问安大伴:“这都是哪里来的?”
安大伴笑道:“这些花盆,是多罗国商人进献来的。周副监听说公主喜爱花草,见了这奇异东西,就叫给送来了。”
望月不认得这些花草,但也知晓,植物多是有药性的,对不知名的花草,还须谨慎摆放。
她便叫侍人们,将花草分开摆到外面,不要放在她常出入的亭子这里。
该问的问了,卫士们又都撒出去了。
眼见已到卯午之交,皇后那里的苏东吉,喜气洋洋地来唤望月,说:
“殿下,各处宾客将要入殿,皇后娘娘请殿下提前过去,不要失礼,速往延寿殿去。”
望月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整理好衣裳头发,被众人簇拥着,往举宴的延寿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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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一行人出了芸香殿,一路向南行去,她先到皇后的拂云殿,想跟皇后打个照面再去延寿殿。
崔嬷嬷告诉望月,皇后本在殿中等她,只是厨下饮食有些不足,皇后娘娘亲自处置去了。
苏嬷嬷说叫她在拂云殿歇一歇,待会再到举宴的延寿殿。
望月拒绝了她的提议,决定先到延寿殿去。她从不在这些事上,给人落下可供攻讦的把柄。
正要往延寿殿里走,周老福顶着大日头,小跑过来对望月说道:
“殿下,陛下临时又有事情,还要再晚些过来。请殿下在拂云殿稍待,稍时同陛下一同进殿。”
她们一行绕道拂云殿,从东面先进入侧殿,待了一会儿,小引子去探了探,说殿中已坐进一大半人了。
望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进殿,倒是正正好,还不算太失礼。
她到了殿中,一抬眼,就看见早早来到的襄阳侯,眼神黏腻地看着他。
发生过一些事情后,望月非常厌恶此人,立刻避开了视线。
引领座位的典仪,立刻躬身迎了上来,望月跟着典仪去确定自己的座位。
典仪低眉束手,快步趋行,将她引至东面第二列座位。
望月吸了一口气:她的座位非常靠近御座,座次竟还在庆丰公主的上面。
庆丰主动与她打个招呼,望月也热情有礼地回应,而庆丰下首坐着的,正歪首看着她们的秾丽美人,正是保龄公主无疑。
望月在心里摇头,这也不知谁排的座次,竟将她排在庆丰、保龄二人之上。
保龄跟她打招呼,望月向南走几步,笑意款款,也与保龄见礼,保龄便也起身回礼。
望月下意识看她的肚子。
按时间算,保龄的身孕有近六个月,虽然衣裳穿得宽大,也能看出她肚子不小。
没想到,她竟这样好热闹,有了六月的身孕也来赴宴。开宴之后,免不了要久坐,六个月的孕妇,岂不难受?
想九皇子被贬了爵位,京中之人都在背后说论,说九皇子不定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九皇子便留在京城家中躲羞。
四、五两位皇子被皇帝给了监国之名,在京中管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际两人暗相争斗。
四皇子、九皇子都没来,坊间还有一些对保龄不好的议论,她就这样不避嫌疑地来了。
如此微妙的形势,保龄随驾南郊行宫,还可当她是为了避署,然而延寿殿之宴,她何必托着大肚子来呢?
望月听见不远处的沈火姬,跟一个宫装打扮的妇人,就说到了“九皇子”如何。
保龄却若无其事,一副自在随意的样子。
望月心里更加警惕。
那保龄坐回到席上,捧着肚子以手支颐,仰头盈盈含笑道:
“七妹直在府中养病,确实养得好了。瞧瞧你这肌肤,粉红娇艳的,阿姊都快认不出了——”
一直站着太过引人瞩目,望月扯过一个坐席,就在庆丰、保龄二人中间坐下。
保龄说着话,伸出手要捏望月的脸。望月稍稍避开,左右兼顾,对保龄、庆丰笑道:“长幼有序,还是请两位阿姊上座吧。”
保龄却“咯咯”笑两声,指着她道:
“你倒会自作主张。座次既已安排好,想必也有父皇母后的意思。你这样却其好意,岂非不美?”
说着,保龄似笑非笑地,扫一眼四下看向她们的宾客们。
望月看向上首不吱声的“庆丰”,她是个万事不争风的人,座次之事,她未必多么在意。
而她跟保龄的这点官司,庆丰未必愿意搅和进来。
可是这满殿堂的人,睁大眼瞧着她如何行事呢。
三人爵位相同,而她年龄最幼,若她真的坐到上首,到时候还不知多少人,会在腹中骂她猖狂呢。
只这一会儿,殿中陆续又来了许多人——这时来的,多是后宫佳丽、皇子公主。
那沈贵妃和严淑妃,仪态万方地进来,在殿门口,一同看见三位公主的情形。
严淑妃看着保龄公主下首,站着郑阳公主侍婢,郑阳、保龄之间并无空位。
而她女儿的上首座位,倒是守着七公主的侍婢,七公主坐在两位姐姐中间,也不知卖的什么乖。
严淑妃立时神情不大好看。
沈贵妃心内暗笑,理理肩上的雅致帔帛,却步侧身,对面色不善的严淑妃笑道:
“孔融让梨,孝悌友爱,做阿姊的,把座席让给幼妹,陛下必会欢喜。”
沈贵妃的讥嘲,听得严淑妃一噎,众目睽睽之下,她到底端住了斯文,望着挺着大肚子的保龄,挑眉笑道:
“可不得姊妹相让吗?六公主的长子,不就让给妹妹了吗?”
沈贵妃神色微变,立时柳眉倒竖,看着周围不少人看热闹的眼神,到底还是忍住了。
而严淑妃虽说知道利害,看着嘉善公主的眼神,到底是不太友善。
这样微妙的局面,殿中所有来人,都在若有若无地关注着。
望月瞅两眼引座的典仪,这典仪低眉顺眼的,两手紧张地捏在一起,望月问他:“长幼有序,怎么胡乱安排座次?”
那老实巴交的典仪,吓得手足无措,脑袋更是快垂到胸口了,连忙看向一旁的周老福,周老福愣了一下,连忙跟公主陪笑道:
“殿下休恼,换一换就是了。”
望月看看保龄,她本应当坐在保龄的位置——保龄托个大肚儿,她也不想跟她纠缠。
她便起身,又坐得离庆丰更近些。
众人只见她杏眸凝露、笑靥微开,抱着庆丰的胳膊,指着北面临近御座的地方——那有几个呼呼飞转的“摇风”——她对庆丰撒娇道:
“三姊,那‘摇风’扇出来的,果真都是‘妖风’,妹妹坐在前头,不过一时,恐怕就冻成冰溜子。三姊自来畏热不畏寒,好阿姊,你行行好,和我换换位置吧。”
这样的七妹,娇憨又慧黠,清纯又娇媚,庆丰从未见过,想必其他人也未见过——她向四处扫一眼,见对面许多郎君的眼风,都不自觉往这里飘。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庆丰不觉想道,这样的七妹,难怪父皇喜欢了。
庆丰捏着望月的脸,笑骂道:“你这个坏丫头,叫我坐在前面给你挡风,你是变着法儿骂我生得胖——”
望月连忙扒拉她的手,求饶道:“好阿姊,你既知道自己的好处,何不再大方一些,将身上的肉,匀一些给我呢?”
七女这样刻意扮娇,连保龄也听得一愣,七女自来与姊妹疏远,这样玩笑嬉闹,还是头一回见。
保龄掐住了手掌心,也起身挪动几步,加入庆丰的捏脸行列,叫望月左支右绌,勉强躲开了四只手的□□。
三位美公主嬉闹的这一幕,真叫殿中在座的宾客,看足了新鲜热闹。
望月正百般想躲开,忽听内侍高唱道:“圣上驾到,皇后驾到——”
庆丰、保龄、望月三人,连忙从坐席上起身,顺势就调换了座次——从上至下,依次是庆丰、保龄、嘉善——这才是应了长幼有序。
座次如愿换下来了,望月却觉得不大对劲。
保龄为何也按她的意愿,主动坐到了她的前面?
她会有这么好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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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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