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重火本来还想看他写的什么画的又是谁,可无一例外那些东西最后都被他付之一炬了。如此,兰重火明白他是在给夜扶桑留下只言片语,可是又为什么烧掉,一封都不留,他不明白了。
看一个将死之人如困兽一般歇斯底里,是一种折磨。可是,比这种歇斯底里更让人痛惜的是故作坚强,故作无畏,连丝毫反抗和挣扎都没有,已经悉数认命,然后在一片哀默与心死中,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坟墓蹒跚走去,最后还亲自写了一篇墓志铭,想要流传千古。似乎生死于他,毫不相干。
苏星河的这般寂灭让兰重火看着更加心惊胆战。
有一天,苏星河问,“你能不能给我作一幅画?”
“画自己?我觉得他还是想看你自己画的。”
“不画我,画他。”
“都忘了他什么模样了。”
“我是从没见过。”言下,满满都是抱憾终身之意。
“我都封笔多年,已经没信心再沾染丹青了。”
两日后,兰重火再回来,递给苏星河一个卷轴。
苏星河打开来看。上面是一个抱剑而立,斜靠在一株木棉花树下的少年。
他一身白衣被清风吹得衣袂翻飞。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潋滟了无尽风情。长眉斜飞,俊郎中带着几分英气。鼻梁高挺。下巴稚嫩,却带着几分倔强。
唇角上扬,怀着一抹让人一见就觉春风拂面、百花齐放的笑,可是不知道此时看到了什么,总能让人看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除了面容出众,更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画风也是出奇的清雅柔和。少年背后一片繁华落尽、暮春阑珊的景致。他就遗世独立,显露出无尽的风华绝代之气。可看久了,又总能从他的眼底看出几分哀愁出来。
苏星河看得痴了,他自然知道这是白归一,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鹿鸣。可是他幻想过太多次,每一次幻想出来的形象都与他真实的面孔出入太大。
而且,他从夜扶桑那种无比端庄周正、清丽脱俗的无比彻底,像是女子的形象里出不来,很难把白归一的形象往这上面趋近。
除了人,边角也写了一首《怀不归人》的诗与题字——“深夜无眠探花来,明月清风难入怀。人间七月芳菲尽,再无红颜为君开。”
下方落款,“苍梧山依旧,人间再无四侠。回魂之夜,为君所忆,聊表哀思。”
“你十七年前归一头七之夜所作?”
“嗯。”
“我听说你曾经画了一百副美人图,只见世九十九副,剩下一副画王从不示人。”
“正是这幅。之前他也说过,让我给他画一副曾经的自己,要给心上人看。”
“那你怎么不给他?”
“我当时说等他成婚把此物当做贺礼的。现在还是给你吧。”
“能看得出来你作此画用情颇深。”
兰重火却笑了,“你这话很酸,自己听不出来?”
苏星河道,“那你可有所爱之人?”
“自然是有的。人生都过了大半,若是没遇上个心动之人,那也太过悲哀。”兰重火说着拿来两小瓶酒,“喝一杯?”
苏星河接过与他碰了碰,直直看着画中人道,“他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人。”
“谁?”
“你。”
“我在很认真问你。”
“我也很认真在答你。”
“真的在看我?我当时在做什么?”
“你猜。”
苏星河摸着画中人的眼睛,忍不住猜测万分,“我是在洗澡吗?他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样。”
兰重火乐不可支,碰了碰他的酒杯,“答对了,敬你一杯。”
苏星河小心翼翼将画卷起来,“你为何封笔?”
“因为心死了,就不想再画了。”
“那你喜欢的人什么模样?”
“我喜欢的人——姓白。”兰重火突然变得黯然神伤。
“和我喜欢的是一个人?”
“那你希望是吗?”
“是也可以。”
“为什么?这么大度?”
“因为我赢了。”
兰重火有几分无语了。他老实道,“不是。我喜欢的和你喜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
“白重九?”
“你饶了我吧。若是如令知道了,还不掐死我。”兰重火叹气,“是他们的小妹清零。”
苏星河其实早就猜到了,不过是在戏弄他罢了,“怪不得当时在涂唐鬼市,除了夜崇阳,你也去了。”
“其实夜崇阳、明伦和我三个人一见钟情的都是她。”
“那为何是夜崇阳?”
“因为白清零的选择是他。”
“也有你们两个的成就吧?我好像听兰阁说,你是与白清零有婚约的。你既然爱她,如何甘心放手?”
“正是太爱,所以才放手。”
“是因为‘千机’?”
“嗯。”
“那明伦呢?”
“他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也是君子,有成人之美。”兰重火唏嘘不已,“其实我们想的都是,夜崇阳这人刻板无趣,整天黑着一张脸,不讨人喜欢,难得遇见一个傻姑娘看上他,不忍心去和他争。我和明伦有太多人喜欢,眼前没了一朵花,身后也有一片花丛,所以没了再找,多容易啊。”
“若真是容易,为何时至今日仍旧放不下?一个你也罢了,还有明伦。”
“也不全因为放不下,主要还有‘千机’一事,不想祸害人。所以我和兄长发了誓的,只要‘千机’中的诅咒一日不解,就一日不言说婚事。既不能再害人家姑娘,也不想再祸及子孙。”
“原来兰阁是这个心思。我们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哪里?”HttpS://WWW.hLχS㈨.CōΜ/
“归一总说可惜生孩子他学不会,否则生几个出来玩也是好的。他却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幸好你不能生,我也不能生。”
两个人背靠背,边喝酒,边言说心事。片刻后,兰重火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千机’没有替你选择白归一,让你由着自己的心来选,还会是他吗?”
“——仍然是。”
“你既然这般割舍不下,又为何那天不把他带走?”说完突然想到李甘棠一事,两个人多半是有了误会,于是改口劝说,“现在既然误会解除了,你不如去接他回来?”
苏星河默不作声。
“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也不是。是我伤了他。”
兰重火只以为苏星河的意思是误会了他,“你对他还不够了解。”
“那你可了解?”
“他是那种你伤了他一百次,只要一百零一次给他说一句‘我爱你’,他还是会回给你一句‘没关系’的人。”
“他有这么傻吗?”
“不这么傻也不会死活看上你。”兰重火想了想又道,“其实这家伙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聪明绝顶的,只在你一个人面前愚蠢到底。”
“我的聪明才智不需要他来衬托。”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何?”
“他在你面前只用心,从不用脑。在外人面前正好相反。”兰重火有些苦口婆心了,“要不你就低头一次,去给他认个错?”
苏星河有些犹豫,心里都是挣扎,片刻后他开口说的仍然是,“此事,到此为止吧。”
有些事情,若是认错就能得到原谅,那就人间美满,善莫大焉了。他不是不肯为难自己,而是不想为难他。
苏星河离开的第四天,福兮回禀李甘棠,“回郡主,郡马爷已经三天滴米未进了,您要不去看看?”
李甘棠不疼不痒道,“他学过辟谷,再有十天也饿不死。”
苏星河离开的第六天,福兮再次回禀李甘棠,“郡主,您还是去看看吧,郡马爷突然发火,把所有的茶盏都摔了。”
李甘棠皱了皱眉毛,“怪不得龙渊府都换成金银器。你就让人也换成摔不碎的就好。”
苏星河离开的第七天,福兮已经无可奈何了,“郡主——”
“又怎么了?”
“郡马爷都泡在沐浴桶里一天了,一直让人给他搓洗,身上的皮都快脱下来一层了,还说不干净。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
李甘棠闻言颇觉无奈与气愤,放下手中的书信,跟着内监来到了浴房。
果然,夜扶桑坐在浴桶里,一直拿着毛巾在擦自己的胳膊。
一群内监跪在地上,皆不住在劝说。看到李甘棠来了,福兮一使眼色,众人就退了个一干二净。
李甘棠看着他,挽起袖子试了试水温,“怎么?觉得下人们伺候的不好?”
夜扶桑没说话。
李甘棠从他手中夺过毛巾,“既然如此,我就屈尊降贵,服侍你一回。”
说着就在他身上搓了起来。夜扶桑立刻身体僵硬,躲避在一边,满满都是恐慌,“你别再碰我了,李甘棠。”
“怎么?心上人不原谅你了是吧?看来他也没有多爱你呀。若是真爱的要死要活,怎么会这么小气,一点儿错事都不原谅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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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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