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易得很,老夫希望大家一同见证不老泉水的真假。如诸位所见,老夫已年过半百,等会便亲自喝下这泉水,倘若真有奇效,相信诸位必看得一清二楚!”
柴一刀惊诧道:“这万万不可,倘若这水有问题,到时该如何是好?地狱岛乃是武林中流砥柱,若岛主有个三长两短,那将会是整个江湖莫大的损失。”
“倘若这便是老夫的命数,那老夫也认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天若不留老夫,老夫又何苦眷恋?”
公孙嵩正容道:“岛主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可以抓几个恶人过来,让他们试试看这泉水,到时便可知道泉水真假。”
活阎王摇头道:“若不能以自身体会不老泉水的神效,焉知真假?”
判官在一旁说道:“倘若岛主允诺,属下愿意身先士卒,以效犬马之力。”
孟婆道:“老身这条命是由岛主所赐,老身愿以身试毒!”
活阎王挥了挥手,说道:“喝下不老泉水此乃老夫独断,怎可牵连旁人?地狱岛上下无论任何人,他们的命均为平等,不能因为我位居高位,便视他人为草芥。”
展世恶劝谏道:“事关重大,还请岛主三思而后行!”
浪九鸦喝了口酒,缓缓道:“桃花谷的弟子在此,要不让她看看泉水,兴许能看出什么玄机。”
“我愿意尽棉薄之力。”南宫凤不假思索。
“既是如此,那便请南宫姑娘瞧一瞧。”活阎王点头道。
但见南宫凤走近木桶,仔细端看,甚至拿勺子舀起一瓢嗅其气味。良久,她轻摇螓首,缓缓道:“此泉水无色无味,单凭外观来看,无论下定论。不知岛主可否将泉水分我一些,我想拿回桃花谷,也许家师能看出什么端倪。”
活阎王摇头道:“南宫姑娘有心了,但此事不必麻烦了。事实上,我早已派人仔细调查了一番,对于此水的功效,我有将近七成的把握!”
公孙嵩说道:“既是七成,那便有三成危险。”
沈云飞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何必急于一时,要不从长计议!”
活阎王笑了笑道:“依沈公子意思,莫非愿意留在岛上十天半个月?”
沈云飞脸色一僵,尴尬道:“虽说集思广益,但我一向不动脑,我肯定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要不这样,我回去请示家父,也许他有好方法!”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他当然打死不肯留下。
面对沈云飞心虚之貌,活阎王并未追究,兀自道:“老夫做事向来谨慎,绝不轻易下决定,可是一旦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
浪九鸦提壶自饮,意兴阑珊道:“岛主勇气可嘉,亲力亲为,委实令浪某钦佩不已。只不过,岛主真的只是想要我们看看此水的功效?”
“老夫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请诸位作见证,将此水功效告知天下。”
“岛主要把不老泉水之事公开?”万大富一脸惊讶。
展世恶皱眉道:“此事还得三思,若有个差错,恐会引起不小纠纷。”他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字里行间已表明不老泉水若现世,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撇开武林中人大打出手,就连朝廷权贵肯定也对此物深感兴趣,甚至传到皇上耳边,说不定会挥军南下,重兵压境,逼地狱岛交出不老泉水。毕竟,不老泉水若真能返老还童,那绝对是惊天之物,没人会不动心。
活阎王不疾不徐道:“若这真是不老泉水,那必然是有德者居之,地狱岛岂能私藏?”
公孙嵩摇头道:“岛主胸襟广阔,我等敬佩不已,但正如展捕头所说,此物若出现于世,必将引起武林大乱。”
活阎王从容道:“此事老夫已有安排,诸位不必担心。”
沈云飞瞥向一旁,他注意到正在沉思的浪九鸦,问道:“你想得这么认真,莫非有想出什么法子?”
浪九鸦挠了挠鼻子,苦笑道:“我只是想不透一件事。”
沈云飞纳闷道:“你想不透什么事?”
浪九鸦摇头道:“为何地狱岛要找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当中有厨子、酒楼老板娘、僧人和捕头等等,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武林有关连,但一起当见证人,未免有些奇怪,不知是以什么基准来选人的?”
沈云飞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
活阎王看向浪九鸦,目光忽地变得锐利,说道:“想不到浪公子年纪轻轻,洞察敏锐,真是难能可贵。”
浪九鸦笑道:“不过是侥幸,算不得什么。”
沈云飞不解道:“选上我们,莫非真有其他原因?”
活阎王缓缓道:“为了找寻这不老泉水,老夫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倘若要老夫无偿交出来,未免太过亏本。为此,老夫决定只将一半送出去,另一半则以拍卖的方式交出去。”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并无感到不妥。毕竟,活阎王本可独占,但他愿意将其交出一半,已是仁至义尽。
公孙嵩叹道:“此物稀有珍贵,若昭告天下,恐会引来有心人士恶意争夺。”
活阎王微微一笑道:“这也是为什么请你们过来一趟。”
公孙嵩纳闷道:“不知此言何意?”
活阎王道:“论到交易拍卖,交给万富山庄必是首选,所以我请了万庄主前来一趟。为了避人耳目,我打算让竹夫人将不老泉水佯装成酒。运输方面,水陆双管齐下,分别由威武镖局和巨鲸帮负责。此外,毕竟不老泉水乃药物一种,由药王谷背书,那是最好不过。宣传的部分,我本打算交给京城第一说书人秦淮安。枯木大师身为玉佛寺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世人必会相信。此外,柴一刀曾误食五衰草,颜面衰败,若能回春,岂非最好的铁证?虽然这是一场拍卖,但老夫仍不希望落入贼人之手,所以希望透过神机门查证买家来历,是否清白。”
展世恶问道:“那展某又能帮上了什么忙?”
“展捕头身为官府表率,凡事亲力亲为,为民除害,老夫十分佩服,所以希望你也能共饮不老泉水。至于其他人,除了作为见证人,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天下之外,不管是洗剑派、丐帮、唐门或白虎堂,均对武林有所贡献,故而希望你们也一同享用不老泉水。”
展世恶听出了端倪,问道:“来到岛上死去的人,莫非是唐门和丐帮的人?”
活阎王低沉道:“老夫已说过了,待此事过后,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展世恶虽还想追究下去,但他毕竟不是傻子,他听出来活阎王有些动怒,甚至语含威胁。他只好暂且打消念头,说道:“那就有劳活阎王了。”
步怜玉问道:“何时能开始?”身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美人,若说对驻颜回春的不老泉水没有兴趣,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比起不老泉水的功效,她更在乎青红双魔的行踪,她很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活阎王并没有对步怜玉的催促感到生气,因为他本来想希望众人将焦点放在不老泉水身上,步怜玉这席话,反而有助于他。活阎王说道:“既然诸位没有意见了,那老夫便开始了。”
正当活阎王准备勺水之际,浪九鸦佯装漫不经心的模样,笑了笑道:“看来,今日要有一番恶战了。”
听到这句话,不光是活阎王一人,其他人也不禁露出纳闷之色。
活阎王不客气道:“这位少侠未收到阎王帖,跟随沈公子前来,已是老夫网开一面,你却一再干扰闹事,究竟是何居心?”
浪九鸦微微一笑,并未看向活阎王,兀自环视众人后,说道:“我不过是担忧自己的性命安危罢了,难道这年头连不想死也不行了吗?”
孟婆喝道:“黄口小儿,你休要胡言乱语!”
南宫凤缓颊道:“我想浪公子应有他的想法,绝非有意挑衅。”
诸葛问天思索半晌后,意有所指道:“在场众人均为是有头有脸之人,你若真平白受到冤屈,我们可以替你主持公道。反之,你若含血喷人,那我们也不会视而不见!”
公孙嵩语重心长道:“少侠尚且年轻,还有大好前程,莫要意气用事。倘若你真得罪了地狱岛,放眼整个武林,恐怕没人能保住你。”
浪九鸦笑道:“诸位好意浪某心领了,不过此事不单是我个人问题,也是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
孟婆再也忍不住了,她举起龙头杖,怒不可遏道:“你再多说一句,老身便一杖将你敲死,扔海喂鱼,免得你妖言惑众,搬弄是非!”
沈云飞不以为然道:“他是我的朋友,你若敢动他,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判官沉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胡说,我们虽不想与白虎堂为敌,但若你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那也休怪我们不顾往日情面了!”
眼见双方局势剑拔弩张,南宫凤美目注视着浪九鸦,问道:“浪公子不象是危言耸听之人,不知有何高见,为何说出方才之言?”
浪九鸦说道:“倘若不老泉水真有奇效,依照岛主所言,那是再好不过。但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倘若这不老泉水是假的,饮用之后甚至对身体有害,那又当如何?”
武烈说道:“这位小兄弟多心了,方才岛主已说过了,他要亲自饮用此水,所以就算真出事,那也与我们无关,何来性命之虞?”
“武镖头说得甚是,此事乃老夫擅作主张,绝不会迁怒诸位。”
浪九鸦摇头道:“诸位可曾想过,地狱岛立敌无数,许多罪大恶极之人对其恨之入骨,巴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倘若这些人得知岛主出事,必定趁隙而入,到时武林或将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展世恶点头道:“此言有理,不可轻忽。”他身为官府捕头,力求抓捕坏人以求天下太平,于公于私都不愿看武林血流成河,哀号遍野。
活阎王一脸不以为然,说道:“倘若天要亡地狱岛,那也是无可避免,今日虽避开此祸,他日又该如何是好?再者,纵使地狱岛灭去,仍有人取而代之。有句话说得好,大破大立,新旧汰换,或许对地狱岛也是不错的转机。”
公孙嵩叹道:“说到底,我们太过依赖地狱岛,反倒忘了这本就该是我们武林中人分内之事,人人有责,谁也不可置身至外。”
浪九鸦笑道:“言虽如此,但若有法子能避免出现纷争呢?”
枯木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倘若真有妙法,施主不妨倾囊相授,避免江湖动荡,生灵涂炭。”
浪九鸦露出玩味之色,说道:“诸位当真要我现在说出来?”
沈云飞忍不住道:“臭乌鸦,你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喜欢卖关子,你还是赶快说出来,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浪九鸦目光忽地收敛,神情肃穆,正色道:“诸位应该明白,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祕密的。”
在场众人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怔,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浪九鸦的意思。
孟婆暴喝道:“黄口小儿,看老身一杖打烂你的嘴!”
沈云飞不甘示弱道:“你敢上前一步,我定在你身上留下爪痕!”
展世恶说道:“事关重大,可不能乱说,这位少侠可有证据?”他看似在替地狱岛说话,但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因为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而这份质疑并非针对浪九鸦,而是对准了地狱岛。
判官摇头道:“在场诸位均是高手,若岛主无事,那倒无妨,但若他饮下不老泉水出了事,凭我们几人之力,根本拦不住诸位。纵使运气好,也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
公孙嵩点头道:“此言不假,我们若团结一心,难以被撼动。”
浪九鸦说道:“诸位难道没想过一件事吗?以往为了确保不暴露位置,地狱岛发送阎王帖,多为指定一个特定的地点,或是酒楼,或是船舫。但是,今次却十分反常,他们居然愿意让人前来地狱岛。”
沈云飞纳闷道:“难道他们别有所图?”
“若是其他地方,我们就算不敌,想要逃脱也不成问题。可如今我们人在地狱岛上,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传闻此处机关重重,放眼望去又一片漆黑,地狱岛掌握优势,我们宛若瓮中之鳖,焉有反抗之力?”
活阎王冷冷道:“老夫绝不会这般做!。”
竹夫人笑了笑道:“口说无凭,又如何能保证?再者,就算活阎王不肯做,你底下的人未必这么想。”她望向判官和孟婆,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瞧他们的眼神,恨不得要把这位公子生吞活剥,难道不是吗?”
判官忙道:“此言差矣,我们只是不容许有人胡乱污蔑。换个立场来说,倘若今日是你们清泉酒楼被人大放厥词,说你们掺杂假酒,以假乱真,难道你也会置之不管吗?”
竹夫人掩嘴一笑道:“同行陷害,造谣嫁祸,屡见不鲜,有何稀奇?毕竟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你越是理会,他们越是得意。与其想办法对付谣言,不如把自己的事做好,用事实让别人闭嘴!”
展世恶点头道:“若是地狱岛能令我们信服,我们自然也愿意相信。”
活阎王不悦道:“老夫一句话,莫非不能当作保证?”
诸葛问天淡然道:“自古以来,江湖上多的是背信弃义之人,我们神机门掌握诸多秘密,更是感触甚多。我们也不愿相信岛主会这么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望岛主谅解。”
“按照这说法,老夫该如何做,才能令你们满意?”
浪九鸦气定神闲道:“法子是有的,只是不知地狱岛是否答应?”
活阎王说道:“倘若你所言合宜,地狱岛必会审慎考量,但若你胡言乱语,信口开河,那地狱岛必不轻饶!”
浪九鸦思索半晌后,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让我们当中一半的人离开,其他人留下来,事情便可圆满解决。”
“说到底你只是想逃走罢了!”孟婆嗤之以鼻。
判官皱眉道:“前天我应该已说过了,必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又何必紧咬不放,执着至此呢?”
公孙嵩说道:“依你们所言,这位少侠方才之所以说出这席话,似乎并非为了公正大义,而是含有私心对吧?”
南宫凤颔首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孙掌门何不听浪公子的说法?”
浪九鸦微微一笑道:“我先前所说的杀人灭口,前提是我们全待在岛上,一旦我们死光了,秘密便不会泄漏出去。但是,如今若有人先行离开,就算岛上的人出事,过些阵子发现那些人尚未归回,便可推测已经遇害。到那时候,再将此事告知天下,任地狱岛再神通广大,也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展世恶认同道:“此法的确可行。”
武烈问道:“可是,我们要如何决定何人留下,何人离岛?”
浪九鸦说道:“这很简单,留下的人可依照原本奖励,获得一个秘密的机会。离去的人,虽然什么也得不到,但能够确保活命。至于去留,端看个人所需,绝不强人所难。”
沈云飞说道:“不错,这是个好主意!”他本来就对待在这里相当不情愿,现在有个合适理由离开,正合他心意。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件事要解决,因为他不能把步怜玉和南宫凤两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活阎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方法乍听之下没问题,但仔细一想,却又是漏洞百出。比方来说,在场众人本来安然无事,回程时出了意外,难道这也要算在我们的身上?”
“若仅是少数人,那可视为偶然,但若全部的人都出事,那不太可能。”浪九鸦摇头道。
“可你不能否认它可能发生。”
“那么依岛主之言,有何看法?”浪九鸦问道。
孟婆走上前来,目露凶光,忿忿道:“此事不必问活阎王到大人,老身可以给你个答案!说到底你只是想走人,那老身便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击败老身,老身便让你安然离去,绝不二话!”
“这是岛主的意思吗?”浪九鸦看向一旁,但见活阎王皱起眉头,默然不语,似是在沉思什么。浪九鸦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岛主没有反驳,浪某权当是默许此事了。”
沈云飞凑到一旁,低声道:“等一下,毒ㄚ头她们还没决定跟我们走。”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浪九鸦洒然一笑。
“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愚昧之人往往死得最快,既然你自寻死路,那老身便遂了你的心愿!”言罢,孟婆准备动手。
“且慢!”浪九鸦忽地道。
“哈哈,老身还真以为你是铁铮铮的汉子,想不到只是说说罢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浪某既已说出口,便不会改变。但是,拳脚无眼,若我不慎伤了你,甚至失手杀了你,那又当如何呢?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赢了你,结果被地狱岛怀恨在心,暗中报复。”
孟婆说道:“哼,既然你要找死,老身当然乐意奉陪!在场诸位均为见证人,倘若老身死在你手上,地狱岛绝不会报复!”
柴一刀神色慌张,一脸担忧道:“浪兄,你莫要逞一时之气,你可知道孟婆在江湖上已成名许久,武功高深莫测,绝非易与之辈。要不你现在认错,兴许还来得及!”
“多谢柴兄好意,不过我心意已决,无须多言。”浪九鸦笑道。
武烈长叹一声道:“唉,真是可惜了,你徒有勇气,尚欠经验,倘若加以磨练,日后或成大器。然而,如今你意气用事,得罪了地狱岛,只怕在劫难逃。”
一旁的诸葛问天倒是老神在在,他捋了捋胡子,悠然道:“诸位只怕言之过早,此番切磋,胜负犹未可知,何必匆匆下定论?”
若是寻常人说出此话,或许不会被人放在心上,但诸葛问天出身神机门,号称不出半步家门,便可知晓天下事,他说出来的话可是掷地有声,与众不同。
武烈纳闷道:“莫非诸葛先生知晓什么内情?”
孟婆挥了挥手,目光冷峻,讥笑道:“诸葛先生怕是想多了,老身许久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似乎令很多人早忘了老身的本领了!”
诸葛问天从容道:“阁下说得如此自信,要不我们打个赌,倘若他输了,我愿赔一百两银,但若是他赢了,那便照赔给我一百两银,不知意下如何?”
一百两银子?这数目委实不算小,虽然孟婆能拿出来,但也会感到心疼。不过,输钱事小,真正令孟婆愤怒的是,诸葛问天此言否定了她的胜算。
“你未免太看得起这黄口小儿了!”孟婆冷冷道。
“要不把赌注抬高,我赌两百两银子,他一招之内便可败你。”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将目光投在浪九鸦身上,不断地打量,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到什么端倪。在场众人之中,诸如公孙嵩这等一流高手,若要击败孟婆,虽然困难重重,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想要在一招之内败她,这是全无可能之事!
孟婆怒喝道:“比起名声来说,区区两百两银子算什么,老身与你赌了!”
便在这时,判官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沈云飞,只见他双手环臂,看上去一脸从容自在,彷彿等着一场好戏。
判官顿时心生疑惑,沈云飞身为浪九鸦的朋友,他听到两人要交手,却没有任何担忧,除非是胸有成竹,否则绝不可能这般态度。再者,他不信诸葛问天会毫无来由,大放厥词,毕竟撇开得罪地狱岛不说,那笔钱也不是小数目,正常人不会为了赌气,故意以此开玩笑。
浪九鸦泰然自若,兀自从怀里取出铜钱。
公孙嵩顿时脸色大变,愕然道:“九、九枚铜钱!”
经他这么一喊,众人把目光移到铜钱上,仔细一瞧,果真是九枚铜钱无误!换作平常,这不过微不足道的铜钱,但江湖中人均知九枚铜钱,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含意,那是一个极不吉利的数字,那是一个人人避而谈之的数字。
武烈睁大双目,语气颤抖道:“莫、莫非你是九杀真君的传人浪九鸦?”
九杀真君传人这个称号,可说是凶名在外,在场众人绝不陌生。
关于浪九鸦的传闻,众说纷纭,比较可信的是他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宛若一只乌鸦。此外,据说他杀死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蝠大盗,修练其毕生绝学鬼蝠宝典,使自己身法绝伦,迅若鬼魅。
至于为何看到九枚铜钱,众人均脸色大变,这是因为他身为九杀真君传人,修习了九杀神功,而九杀神功杀人,使用的正是这些不起眼的铜钱。
金钱镖身为一门暗器,本身并不稀奇,甚至广为流传,尤以镖局武师尤为喜爱。因为其携带方便,不易被人察觉,将边缘磨利,便可杀人无形,十分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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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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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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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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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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