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的管家正匆匆穿过廊庑,往凌澈的书房去。
一进了书房,管家便立即向凌澈禀告了要事。
凌澈沉着脸,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阴鸷。
前些时日,叶煦回京,实在令他又惊又恨。
原本以为,叶煦因抗旨拒婚长公主一事,外放离京,没有三年五载,是断断回不来的。
却不料,他能这么快便被召回帝京。
先前,长公主竟也在叶煦之后,去了鸣州,听说,还入了鸣州府衙。
叶煦在鸣州与公主朝夕相对不说,回京后,公主竟还悄悄住到了宫外。
对此情形,他一时想不明白,便命府中的管家派了人,暗中盯着。
直至方才,管家向他禀告。
凌澈道:“你的人可有看错?他们真的一同往广宴阁去了?除了随侍,没有别人?”
管家道:“侯爷,绝不会错。”
凌澈的神色越发阴沉下来。
他想起,在当初的那场宫宴上,叶煦对云嫤,是如何百般维护。
叶煦对长公主有什么企图,他即便当初看不分明,到了如今,却也一下便恍然了。
好在,公主既然住在外面的洛府,那么,叶煦应当还如在那日宫宴时一样,一时半会,还不知晓公主的身份。
两人之间,必然还未说个清楚明白。
凌澈想了想,便又道:“三姑娘去了何处?怎么没见到她?”
管家道:“回侯爷的话,今日,三姑娘不知应了哪家府上小姐的邀,晌午后便出门去了,晚上也要在外赴了饮宴才回来。”
“可知,她现下在哪处酒肆?”
管家道:“这却不知了,三姑娘没说。”
凌澈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他突然起身,道:“备马,去广宴阁!”
管家忙应了。
凌澈又道:“你去找一找三姑娘,找到后,立即让她来广宴阁见我。”
“是,侯爷。”管家退下,自去办了。
****
对兄长心中的暗潮涌动,凌解语一无所知。
此刻,她正带着奋勇侯府的仆从,与其他公侯府上的小姐们在外饮宴。
恰巧,她们今日所在的地方,也是广宴阁。
筵席之上,光禄大夫家的小姐正在说道:“先前,叶公子因为不肯娶长公主,硬是抗旨,自请出京。大家都说,他这是遭了贬谪,也不知往后,何时才能回来。那个时候,人人都在可惜他,说他这是自毁前程。可谁知,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叶公子便回京了,还成了大理寺的少卿。陛下看起来,仍旧对他很是器重,听说,过不了多久,他便又将擢升了。我看,叶大人将来,必是要入阁拜相的。”
“可不是吗?”户部侍郎的嫡妹也悄声道,“现如今,长公主与叶大人的婚事,已无人再敢提起了。叶大人那般人物,却不知将来,谁家的姑娘有福气,能嫁入叶府了。”
众人虽不便大肆讨论此事,却也都三三两两,低声私语起来。
凌解语的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心中却着实气闷起来。
她心情不好,连身边的连翘被叫出去了一趟,也没察觉。
连翘回来后,便附耳对她道:“姑娘,侯爷派人来了,说是侯爷也到了这里,先前一直找您,请您立刻去呢。”
凌解语一怔。
正好,她也不大想在这席上待了,便顺势起身,提前告辞离去。
待她随着兄长跟前的人去了另一间雅阁,才见凌澈果然正坐在里面。
她忙进了雅阁,挤出一个笑容,道:“兄长怎么来了?”
凌澈抬首,看了看她,沉声道:“我得了消息,等一会,长公主也会来此。先前,你大大地得罪了公主,今日,趁此良机,你便随我,一同去向公主赔罪。”
“什么?!”凌解语一惊。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为何凌澈会知道公主要来此,便先怒声道:“我才不要去!兄长,您明知道,我与她一向不对付,怎么还要我去……”
“住口!”凌澈厉声打断了她,道:“那是长公主,别口没遮拦,不知天高地厚。”
凌解语委屈极了,道:“反正我不去!”
凌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随后,他缓了缓语气,道:“我来问你,先前,叶煦曾与长公主一同在鸣州待了不少日子,你可知晓?”
凌解语一愣,话声顿时变得酸涩,道:“……知道。可,可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凌澈冷笑一声,对她道:“今日,你若是不想你的叶煦与旁人在一起,便最好照着我的话做!”
凌解语一听,不由望向凌澈,面上惊疑不定。
****
入夜,华灯初上。
京城的街头,遍是香车宝马,一如白日。
叶煦与云嫤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用车马,两人一道缓步往前走去。
寒舟与绿芍便远远地随在他们的身后,喜滋滋地望着前头的那一双人。
寒舟回来以后,那日便听见了叶尚书与叶夫人提起洛姑娘的只言片语,再联想一番先前,他家公子对洛姑娘的那些不一般的举止,心里便渐渐明白起来。
眼见着自家公子终于开窍了,有了中意的姑娘,如何能不叫他喜上眉梢?
他们便在人群中,不时停下,四处逛逛,一路慢悠悠地行去。
用了不少时候,一行人才到了广宴阁。
广宴阁的掌柜早前便认得叶煦与云嫤他们两个。
因先前来时,云嫤都未透露身份,掌柜便也只道,她是洛府的小姐。
这时,掌柜亲自迎了上来,笑着同他们道:“叶大人,洛姑娘,雅阁已备好了,里面请。”
叶煦点了点头,便与云嫤往里走去。
将将要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时,便见斜刺里悠悠然地,又走过来一行人。
为首那人一与他们照面,便笑了起来:“哎呀,这么巧!”
竟是蔺扬。
他今日正好也与一群朋友出来饮宴,谁知,竟在此时与叶煦他们迎头撞见了。
蔺扬一面同叶煦说着话,一面有意往云嫤这边望了望。
叶煦居然同一个小娘子一起出来吃饭?
真是好大一桩新鲜事啊!
蔺扬当即如百爪挠心,好奇得不行,正琢磨着怎么向叶煦打听,却听叶煦对那姑娘温声道:“这是我表兄,我同他说几句话。你先上楼去罢,我稍后便来。”
蔺扬一愣,像是从不认识他表弟一样,含着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厢,云嫤听了叶煦的话,点了点头,便往楼上去了。
隐隐约约,还听到身后,他那表兄正在问他,那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叶煦是如何作答的,她离得远了,便没有听清。
绿芍陪着她到了二楼,正要往里走。
忽而,前方一间雅阁的门被人从内打开,紧接着,便有一行人踏出了房门,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云嫤她们抬眼一望,当中那人,正是奋勇侯凌澈。
他的身边,还站着凌解语。
凌澈见了云嫤,便笑吟吟地望着她,朝她行礼,口中道:“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云嫤一愕。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凌澈又在那道:“殿下恕罪,臣也是后来听舍妹说起,才知晓了殿下的身份。当日在映辉殿,臣与舍妹多有得罪,还望殿下雅量,宽恕臣等。”
凌解语心中很不服气,却因听了凌澈先前的吩咐,面上丝毫不敢显露。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这对兄妹居然这个时候特意拿出来说,云嫤一时也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她便也懒得去猜了,道:“无妨。”
又随口道:“你们也是来此饮宴的?”
凌澈笑道:“不错。”
凌澈此人城府极深,擅于颠倒黑白,加之,云嫤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她心里不耐烦再在此周旋下去,便颔首,道:“那你们自便罢。”
说罢,便欲往前行去。
凌澈却也挪步,虚虚拦了一下。
云嫤一顿。
绿芍立即出言道:“侯爷这是何意?”
凌澈仍是笑着对云嫤道:“殿下,舍妹先前,实在是无礼至极。臣身为她的兄长,不曾好好教导于她,令她做下那等错事,深感有愧。臣一直想带舍妹向殿下赔罪,只是之前,殿下许久不在京中,苦于不得拜见。”
“今日,臣等幸甚,竟恰好遇上殿下。殿下,臣正备下了一桌佳肴,便以此向殿下赔罪,不知殿下,可否赏脸移步?”
云嫤冷声道:“不必了。”
凌解语站在一旁,偷眼打量着公主,心念电转。
看公主今日的装扮,身边也只带了绿芍一人,她便料定,云嫤这又是微服出出宫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二哥哥同公主说话。
先前不曾发觉,现下,她倒是隐隐觉得,她二哥对公主……似乎很不同寻常。
她还未来得及深思下去,便听此处的阶梯下,有人正上来了。
她悄然探头出去一瞧。
这一瞧,却见到了那个使她心乱不已的人。
是叶煦到了。
凌解语一见他,便什么都顾不上想了,痴痴地望着他。
叶煦一到,见了凌澈他们带着随从,挡在云嫤她们近前,隐隐一幅拦人的架势,便几步行了过去。
他什么都没有多言,只管将云嫤往自己这边一带。
随即,他冷冷地盯了凌澈一眼,道了声:“借过。”
便带着云嫤往前行去。
凌澈方才还笑着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侯府的侍卫们正要跟上叶煦他们去,却被凌澈低声斥了一声,当即都不敢再动。
这些侍卫们不清楚,凌澈却到底明白。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她贵为长公主,身边有叶煦在,此处又是广宴阁,到处是前来饮宴的达官贵人,难道他还能荒唐到,在这里跟叶煦抢人不成?
凌澈心中暗恨,只能作罢。
一旁的凌解语更是嫉恨不已。
看叶煦方才那般护着云嫤,显然,他与公主在鸣州待了一阵后,两人之间更是亲近了许多。
看他们方才的情形,今晚,只怕不是一场筵席那般简单。
他们两个……应当是有话要说的。
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拧断了,心中恨得不行。
****
叶煦带着云嫤进了定好的雅阁。
绿芍松了一口气,忙对叶煦道:“大人,您方才不在,可不知道。方才,婢子陪着姑娘正好好地走着,奋勇侯与他那妹妹便突然出现了,硬是要请了我们姑娘去,说是什么,要为了先前,凌三姑娘在宫宴上做下的事,给我们姑娘赔罪。其实,别说是我们姑娘,连婢子也讨厌他们兄妹两个,咱们才不去赴他们的宴!”
绿芍说着,撇了撇嘴,很是不满。
叶煦自方才,面上便如凝着冰霜。
此时,他又听了绿芍一番告状,便对云嫤道:“不必怕他们,有我在。往后,遇上凌澈,离得远些便是。”
“嗯,我明白,我才不会怕他们。”云嫤点了点头,朝他粲然一笑。
叶煦面上的冰霜瞬时化解,唇边也浮出了笑意。
他与云嫤一道坐下。
这个时候,店家进来了,问他们要用些什么。
叶煦便紧着云嫤平日里喜欢的口味,点了几样新出的招牌菜。
店家记下,便退下了。
寒舟与绿芍也都退了出来,守在了雅阁门前。
不多时,菜便陆续上来了。
店家笑着请他们慢用,便告退了。
广宴阁不愧是京城久负盛名的酒肆,新出的菜式十分适口,叫人难以停筷。
云嫤一面用膳,一面不时悄悄地去瞧叶煦,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开口才好。
她却不知,她在心里酝酿的同时,叶煦也在思量着同一个问题。
没过多久,店家又上了几道小点心过来。
叶煦替云嫤取了一块点心。
云嫤接过,小口尝着。
叶煦望着她。
明亮的烛火下,对面的少女螓首微垂,眉目如画。
叶煦定了定神,开口,缓声道:“阿嫤,我们相识,也有许久了。”
“唔?”云嫤先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会似是刚刚回神。
她忙道:“啊对,算上我们在书院的日子,是有许久了。”
“嗯。”叶煦点了点头,不语片刻。
随后,他接着道:“今日,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云嫤一怔,脱口道:“这么巧,我也有些话,正想着,不知怎么同你说呢。”
叶煦听了,不由也是一怔。
随即,他却笑道:“阿嫤,旁的时候,我都可以让着你,但是这次,得我先说。”
云嫤一听,心道:“他这是要说什么,这么郑重其事,还非得先说……”
她犹豫了一下,心里觉得,既然,先前已经瞒了他那么些时候了,此时迟上一会再说,倒也无妨。
于是,她便笑道:“……好罢,那还是你先说罢!”
叶煦亦是一笑。
他凝望着对面的少女。
对面的她也正望着他,眸光清澈若水。
叶煦明白,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总有一日要捅破。
他今日要说出心里话,便是不想再让她懵懂下去。
他得让她明明白白地,清楚他对她的心意。
云嫤被他这样定定望着,不知为何,忽觉心如鹿撞。
****
她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莫名便期待起来。
便听他在对她道:“阿嫤,我……”
她正屏住呼吸,想听他接着说下去。
“砰”地一声,雅阁原本掩着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方随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凌襟怀。
见到雅阁内的叶煦他们两个,方随便笑着道:“我才进广宴阁,便听人在说,叶煦你在此处。方才,在外面一见寒舟与绿芍,我便知道,阿嫤一定也在这。果不其然!”
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又道:“刚刚,寒舟还作势拦着我。怎么,怕我进来,与你们抢吃的呀?”
他叉着腰,“哈哈”笑了两声,道:“放心罢,我回来后,我母亲心疼我出门一趟,让府里的厨子变着法子地给我做菜。如今,我在家吃好喝好,再不会像在鸣州时那样,与你们抢菜了!”
叶煦:“……”
云嫤:“……”
方随笑着笑着,渐渐收了声,对他们道:“你们两个,都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我做什么?”
他转而对凌襟怀道:“怎么,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寒舟方才想拦方随却没拦住,懊悔不已。
这会,他已经不忍再看他家公子的脸色,背过了身去。
过了好一会,云嫤起身,勉强笑了笑,道:“方随,你怎么来了?”
方随挠了挠头,道:“今日,我本是约了凌兄出来吃酒的。这不,刚上来,便见了你们在这,便想着,同你们一道作伴了……”
叶煦生硬地打断了他,道:“不必了。”
方随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叶煦的目光格外冷冽,叫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里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憋着气,嘴硬道:“叶煦,我……我没问你,我问的是阿嫤!”
云嫤却没理他,只对他身后的凌襟怀笑道:“凌兄,一起坐下罢。”
凌襟怀笑着,看了一眼叶煦。
叶煦对着他,倒是十分有礼,也同云嫤一道,邀他入座。
凌襟怀谢过,便坐下了。
方随也便紧随其后,乐颠颠地坐下,又叫了店家前来,给他们加菜。
几人用完膳,才一同出了广宴阁。
一路上,大多时候,叶煦都默默不语。
云嫤知道他有话没有说完,她十分理解他的感受。
现下,她正欲哭无泪。
她也有十分重要的事没有说出口啊!
叶煦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声。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吗?
****
叶煦他们才刚从广宴阁门前走过,还未走远,他们的身后,便又走出一行人。
凌解语笑了一笑,对她身边的连翘道:“你带着人去,随大公子与叶大人他们一路,看看他们去哪。”
“这……”连翘一听,犹豫起来。
“怎么,你不敢?”凌解语看了看她。
连翘一个激灵,忙道:“是,姑娘。”
她应下,便同几个侯府的侍卫一道,假作同路,跟了上去。
凌解语一直瞧着他们走远。
此时,凌澈正坐于雅阁内,自斟自饮。
不久,侯府的管家进门,向他禀告,道:“今日也真是巧了,大公子与那方二公子竟也来了。之前,方二公子一来,三姑娘见了,便故意支使了人去,专在他跟前闲话,说是叶大人在此。等他们走后,三姑娘还叫人跟了上去。”
“跟了上去?”
凌澈道:“她派人跟着叶煦他们了?”
“不错,三姑娘确是如此做的。”管家道。
凌澈听罢,饮了一口杯中酒,颔首,笑道:“没想到,我这妹妹倒是长进了。”
管家便道:“侯爷,接下来该如何?”
凌澈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起身,道:“叫上解语,回府罢。”
“是。”管家道。
等到了晚些时候,连翘回到侯府的时候,凌解语正在屋内等着她。
连翘一见她,便忙上前回话。
凌解语先问她道:“你们这一路跟去,可有被发现?”
“没有。”连翘忙摇了摇头,道:“一路上人多,且还有方二公子在,聒噪得很。叶大人看起来,心思又全都在公主身上……”
她顿了顿,偷觑了觑凌解语的神色,见她虽蹙着眉,却显然,还是要她说下去。
连翘便才敢接着道:“如此,他们便没有多注意咱们几个。我等是亲眼看着,他们一行人先将公主她们送到了一座府宅,才各自散了的。”
凌解语奇道:“哦?是哪家府上?”
“婢子看过了,是洛府。”连翘立即道。
凌解语细思了一番,又道:“你可看仔细了?她进了洛府以后,没有再回宫?”
连翘道:“是,公主进了那洛府后,便再不曾离开。”
凌解语沉吟了片刻。
随后,她面露笑意,道:“若是旁人,自然想不到她这样做的用意,可我却明白。”
“没想到啊,她居然到了此时,还是没有告诉他,她究竟是谁。这可真是,妙极了!”
连翘听得糊涂,道:“姑娘,婢子不懂。”
此时,凌解语的心情一下便好了起来,也有闲情对连翘解释了。
她道:“公主如今住在洛府,那是不想让叶大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叶大人现今,还只当她是那个洛姑娘呢。”
连翘这才算是听懂了一些,却又道:“可姑娘方才说,此事极妙。婢子还是不知,如今这情形,究竟妙在何处?”
凌解语缓缓道:“当初,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越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便非得让他知道!”
连翘越发糊涂了。
凌解语笑道:“不必急,且等着,自有咱们看好戏的时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怡然尝小馔的参见公主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