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可以同温琼百年好合的。严佩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们,一边在心里难过。
“琼儿,下个月母亲生辰,你会来的吧。”刚及弱冠的莫远一身玄色劲装,干净利落,浓黑的眉眼里盛满笑意,偏头看着身侧的温琼。
“我去的话,姑母会不会不开心。”温琼低着头,柔声问道。
“别管她,侄女给姑母拜寿,理所应当的事啊。”莫远随着她的脚步,边走边说,“再说了,还有我在,你别担心。”
温琼眼尾轻扫,瞥他一眼,说道:“就是因为你,姑母才不会给我好脸色。”
“那,难不成你不要我了?”莫远朗声笑道。
温琼作势要揪他的衣袖,却被捉住了手。
她挣脱不出来,就听莫远跟她说:“琼儿,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就定好了,谁也没法更改,就是母亲,她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不算数的。”
温琼轻嗯一声,“远哥,你在边关过得可好?”
“我好着呢,现在边关情况平稳,也就尉国一些鸡零狗碎的兵将,偶尔出来一战,这不正好给我们昭国的将士们练手。”
眼见前面一处荒废破败的院子,莫远说道:“琼儿,前面没路了,我们折回去吧。”
温琼点点头,转过身,随着莫远往来处去了。
假山后,严佩两手攥着绣帕,在胸前拧来拧去,连脸上两行泪也顾不得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好,要是没有温翠,没有季鱼,他们就能顺利完婚,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
她一想到两人的结局,就心痛不已,恨不得大哭一场。严佩刚捂着嘴哭了两声,想着万一被路过的宫人发现,见她这副模样,指不定又要闹出一番动静。
她强忍着悲痛,直起身,从假山后离开了。
院子土墙之后,默不作声的季鱼目睹了一切。
“我说公子,你还要在这想多久,天也不早了,咱该回去了,耽搁这么久,头儿又该拿我出气了。”
“好了,回去吧。”季鱼转过身,往新院子的方向走去。
那个年轻男人他认得,莫将军家声名远扬的大公子,莫远。看他同身边的女子那般亲密,想必是他的意中人。
为什么严佩会对着他们哭泣,那悲伤的神情,他看得分明,丝毫不像作假的样子。是因为她钟情于莫远,而莫远却另有所爱吗?
季鱼莫名觉得脚步沉重许多,等回到院子的时候,高木出来迎接他,他也是淡淡应一句,就进屋了。
严佩浑浑噩噩地在外宫一带转悠,直到天色暗淡,也没有回洛玉宫的意思。而此刻的洛玉宫,碧春和雪冬正担忧不已。
“雪冬,你去质子那边看过了?公主没去找他吗?”碧春在门前走来走去,一脸焦急。
“去看了,就那个小厮在家,质子出门了。”
“那公主到底去哪了?外宫乱糟糟,也没什么可看的。”碧春顿了下,“要不你再去质子那里瞧瞧?”
雪冬沉思片刻,答道:“好,我再去一趟。”
而此时,四处乱逛的严佩猛地发现,季鱼的院子就在眼前。她盯着那平整的黑漆大门,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如果她希望温琼能和莫远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最直接、最干净利落的办法,难道不是把搅乱这个世界的害人精给弄死吗?
她这样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就一定会感激她,忘记昭国人对他的折磨和伤害吗?
想想原书里,他蛰伏许久,回国后,不仅把两个强劲的对手拉下马,自己掌控尉国,后来发动对昭国的战争,面对莫家军,更是丝毫不念莫远的施药之恩,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他这样的人,她还留着他做什么?
严佩加快脚步,冲进院子里,连侍卫的问候都没听见。
高木正给木架上的花盆浇水,突然见严佩闯了进来,他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严佩哑着嗓音问了句:
“季鱼在哪里?”
她脸上看似平静,整个人却酝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高木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严佩转身就走,砰地一声推开门,又反手把门甩上。
抬头就见季鱼侧身躺在榻上,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一样。
严佩盯着他瘦削的身形,垂在脑后的头发,还有细长的脖子。
细得好像,两手不费力就能掰断。
季鱼随意吃了晚膳,就早早休息了。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睡不着,想到下午那个小木人,还有严佩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一片空落,就像他正要伸手去抓什么,眨眼间却发现,它已经消失了。
他听到严佩的声音时,心底难以抑制地冒出一丝雀跃。
直到察觉纤细冰凉的手指,环住他的脖子。
他身体不动,却睁开了眼,眼中尽是冷凝之色。所有一直不确定的想法,全都像石头落了地。
先前那一点雀跃,也被石头砸得灰飞烟灭。
是他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迷惑了,是他奢求太多。
如果公主想要他的命,他不会反抗。但是,如果她这一把没能掐死他,那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昭国人都没有区别,他们都憎恶他这个尉国质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也一样,所谓的“不想见他受委屈”的善心,也不过是谎言罢了。
他闭起眼,静静地感受着脖子上的手指动了动。
当察觉到手下温热跳动的血管时,严佩才回过神来。
她在干什么?她竟然想杀人?
她是不是执念太重,迷障了?直到现在,季鱼做过什么坏事吗?她所恨的那些事,不都是原书中季鱼做出来的吗?
现在的他,就是个饱受欺辱的小可怜,她有什么立场私自定下他那些虚无缥缈的罪行?
她现在想害死他,那不就是仗势欺人,在他的伤疤上再添一道伤口?
她真能杀了他,真敢杀了他吗。
严佩猛地抽回手,力道太大,自己也摔在地上。腰侧的荷包,啪唧一声落地,清脆的撞击声让她的神智彻底回笼。
榻上的季鱼也睁开了眼。
她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严佩慌慌张张站起身,去捡荷包,才发现掉出一块通透润白的玉玦。
“公主,这块玉佩,请转交给他。”灵慧大师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严佩瞅着玉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赠人玉玦,以示决绝。
大师的意思是,让她跟季鱼一刀两断?
那不行,她要是放了季鱼,对他不闻不问,那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严佩重新把玉玦放回荷包,决定先不给季鱼,反正灵慧也没说什么时候给。
她转头看看季鱼的身影,觉得自己没脸再呆在这里,一把推开门,跑出了屋子。
正巧雪冬往这边走,见严佩站在院子门口喘粗气,忙去看她。严佩几句应付了雪冬的询问,两人就回了洛玉宫。
房门仍旧大开着,高木僵在门后,惊魂未定。他从门缝里看到了,玉赐公主是想掐死他家公子的!
房中,季鱼已经起身,他走到门边时,高木才发现他。
他比划着问季鱼公主要干什么,他有没有受伤。季鱼只是摇摇头,他面色像往常一样平静,但是高木总觉得,此时的季鱼,有点吓人。
季鱼站在门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开口道:“高木,拿水来。”
高木端来水,季鱼喝下一口之后,就握端着茶碗出神。
高木大气也不敢出,注视着他,生怕他把茶碗摔了,或是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来。
直到季鱼转身,把茶碗交给他,自己回了房里,他才松了口气。
茶碗上的鱼戏莲叶花纹栩栩如生,高木看着季鱼消失的方向,隐隐觉得他家公子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
严佩一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啊滚。她越想越觉得昨天自己做得太过分,天还没亮,就下了床。
值夜的雪冬听了一宿的叹息和翻滚声,见严佩站在床边,给她披了件晨衣,问道:“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吗?”
严佩又叹一口气,坐在桌边懊恼。她能猜到,昨天她那样做的时候,季鱼应该感受到了。他那样心思缜密、时刻对环境和外界保持警惕的人,如果说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是不信的。
可是,就算她有心道歉,又该怎么跟他说?把实话告诉他,他是未来的祸害、战争狂人,他要是知道了,还会留在昭国?
严佩两手托腮,费了一番脑筋,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碧春来的时候,就见她一脸愁容,望着什么地方唉声叹气。
她询问似的看向雪冬,雪冬摇摇头。
“公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碧春说了句,见严佩仍然没有反应,又说道,“有公主最喜欢的蛋黄糕、碧梗粥和山羊奶。”
严佩转头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端上来吧。”
碧春招手,宫女端着杯盘碗碟,一一在桌上摆好。
严佩无精打采地吃了几口,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果然还是吃饱饭才有力气想事情。严佩满足地吃完早膳,抹了抹嘴,吩咐道:“碧春,雪冬,以后洛玉宫里的三餐,都多做一份,给季鱼那边送去。”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碧春心头一梗,“公主,虽然宫里各种食材都不缺,但是比照公主的标准,给、给季公子同样的待遇,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不,怎么说,他以后都是我的夫君,衣食和我一样的规格,不是很正常吗?”
“公主说的是。”雪冬忙应下,拉着碧春走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碧春知道公主的意思了,以后无论什么东西,都会给季公子准备同样的。”碧春说完,就匆匆下去了。
严佩望着雪冬,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告诉她,昨天公主想季公子,一晚上没睡着。”
严佩一口清茶喷出来,刚想解释,又觉得雪冬这么说也没错。
都是她的锅,如果她昨天不那么冲动,也不至于现在还要做这些功夫来证明、挽回什么。
更别说,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看他。
上午,小院里,两个内侍还没准备午膳,就见几个宫女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高木赶上前听了听,忙回到屋里找季鱼,对他比划着奇怪的手势。
“嗯,既然送来了,就留下,我们不能辜负公主的一番好意。”季鱼一如既往淡淡地说着。
高木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一想到洛玉宫的伙食,他又高兴起来,对着宫女摆好的筵席大吃大喝。而季鱼只吃了一点,就离开了。
高木也没太在意,反正公子一向吃得不多。
一连许多天,洛玉宫都有人来送饭菜,但严佩始终没来过。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意逃避的话,那后来真是身不由己了。除了试穿嫁衣,为婚礼做各种准备之外,她多半时间都是在皇后宫里过的。
范皇后舍不得她离开,趁着最后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生怕她哪里不顺心,严敞也隔三差五地来看她。
严佩只觉自己真是受尽宠爱,也卯着劲做足了乖巧伶俐、体贴可人的小女儿。
按照惯例,大婚前两天,季鱼就先去了公主府,等到大婚那天,带着一队人马,进宫迎娶严佩。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严敞和范皇后都守着严佩,尤其是皇后,想到她要出宫了,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还是严佩好生安慰了几句,她才同意去休息。
瞧着严敞还在大殿里喝茶,严佩凑上前,问道:“父皇,季鱼……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吧?”
严敞瞥她一眼,“很多,至少朝中那些反对的大臣都知道。”
严佩傻眼,这要是让季鱼知道了,他实际上无名无份,那她费劲巴拉地光搞个仪式,有什么用?
再一想当时从良恩寺回来,路上那些平民的议论,严佩就觉得头疼。
她皱着眉,叹气道:“父皇,明天能不能清路?从皇宫到公主府的路上,除了送亲的队伍和路旁的护卫,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现。”
严敞注视着她,“皇儿对质子可真是关怀入微。”
严佩嘿嘿一笑,“父皇,我也是不希望有人闹事,影响到我大喜的日子嘛。”
见严敞垂目不语,严佩又说:“父皇和母后为我操心了这么久,也不希望中途出什么岔子,对不对?”
严敞沉默半晌,才问了句:“佩儿,你告诉父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愿意委屈自己,嫁给尉国质子的。”
严佩忍不住吸了下鼻子,“父皇,我必须和他成亲,不会有别的选择。如果您非要知道,那我只能告诉您,这都是为了昭国。”
“佩儿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是,求父皇成全。”严佩郑重跪拜一礼。
严敞叹口气,“好,佩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父皇不问就是了。”
“那清路的事呢?”严佩连忙问道。
“父皇会安排下去,以往也不是没有公主成婚,闲人回避的惯例,佩儿就放心吧。”
“谢父皇。”
第二天清早,严佩就被一大群嬷嬷和宫女围着,穿上了大红的嫁衣,衣襟上鲜明而生动的绣金凤纹,一直延伸到衣摆。头上戴着珍珠玉冠,两侧的攒花金雀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最后一方锦绣盖头覆上,她就成了待娶的新嫁娘。
坐在皇后宫里等待的这段时间,严佩心里毫无波动,如果真要说她有什么感想,那就是希望温琼和莫远,也会有这样一天。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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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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