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叔没顾我们,上前将破了半边的大碗捡起,搁在灶台边上。
他不高兴地问:“吵架就吵架,干嘛要毁东西!这里面化的药丸还能再吃一次,你们这些败家的……”
他眼睛不停地在地上扫视,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刚才我们发现的东西。
周玖良被筱亭拉着,另一只手指着宋渊,骂道:“还不是这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我刚来舀水,想着沏茶,他就进来教训我,踢翻了风炉不说,还骂我!”
宋渊被突如其来的诬陷搞得僵在原地。
他鼻子都快气歪了,瞪着眼睛张着嘴。
我见他马上就要辩解,心想不妙,捉着他的手猛力掐了一把,那力道足以掐死一只小动物了。
宋渊的脸扭成一团,没发出声音地比了个后槽牙紧合的表情,无辜地看着我,似乎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使劲向下一压,将他双手死死按住,转身对着周玖良:“宋渊骂得不对吗?你无礼在先!”
又转回来安慰宋渊:“宋渊你别急,我们不理这个小疯子!简直气人,今晚罚他去听泉叔打鼾,你去我屋里睡。”
说着,便把宋渊拉到外面,往我的房间一推,不等他反应,我将身后门一关,朝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宋渊马上领悟到什么,也不说话了,只坐在床边,狠狠捶了床板一下。
那一下可不轻,响动中能感觉他的怨气很重。
我忙不得管他,又赶紧回厨房去,筱亭正在教育周玖良,指挥他扫地。
泉叔却一副只关心药汤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破碗里那最后一点儿转移到一只杯子中,然后骂骂咧咧走出去了。
我凑到周玖良身边,说道:“刚才除了泉叔,还有谁进过厨房?”
周玖良警惕地看了筱亭一眼,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
我扯了个皮,说是要去撒尿,便快步回马棚查看。
果不其然!那一小截鱼饵用处的麻绳,也不见了!
我似乎泄了气,没了精神地回厨房,一屁股坐在平日小道士们烧火时坐的马扎上,恶狠狠地盯着周玖良扫成一堆的灰烬。
他似乎也懂了,却不怒反笑,说道:“这并非不好呀,你气得不值。”
我问他:“还好呐?线索又断了!”
“是好事儿啊,首先,那人如此紧张断绳,该是怕那切面平整被人发现,否则留就留了。其次,我刚才趁乱,已然发现,这厨房里少了把刀!”
周玖良一指灶边的墙上钉着的一片木板,那上面此刻还有一把正常大小的菜刀,和一把二指宽的月牙形小刀,两者中间确实空了一块。
“那要是原本就只有两把呢!”
“嘿嘿,我说有第三把,他就有!”
说着,周玖良用竖立在灶边的火钩子往大灶里捅咕几下,将一把灰不溜秋的匕首掏了出来,丁匡一下掉在地上。
筱亭闻声也靠了过来,说道:“哎?这把小刀怎么会跑到……”
周玖良低声说道:“筱亭,你别声张,我和三少爷有些眉目了,这放走杨九的人,就在我们院内。而且,此人平时不便带武器的,所以才需要借你们的。”
“如此说来,泉叔就没嫌疑了?”我问他。
因为我们都知道,泉叔是有一把匕首的,平时就和他的烟杆子一同摆放,多数时候是搁在他随身的包里。
“倒也不一定,没准老头故意用别人的刀呢?不过这种可能不大,用自己的刀毕竟更顺手,而且免去了销毁的必要。不过,我现在倒是一点儿不信是泉叔干的了,就这着急毁刀和烧麻绳的一番操作,此人应该是个新手,或者说,一个心性不成熟的人。”
我跟着解释道:“要是泉叔,恐怕这些线索都不可能留下。”
筱亭听着,很快也就跟上了我们的节奏。
他低头思索了一小会儿,眼睛一亮,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好让我们觉得他没刀,好洗脱嫌疑呢?”
倒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嫌疑人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周玖良摆摆手,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烧绳扔刀之人才是我们要找的。”
他直接上手将原本扫作一堆的灰切了三份,指着其中一份说:“如果是泉叔,那时他去取药丸,要顺手做这些,有时间,也顺路。但是手法不像,况且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麻绳紧密,要把芯儿也烧透,时间上不对。”
又指着另一份,说:“如果是溥皓或者根叔,便也不对,发现云生之后,他们来去都有人跟着,不放便取绳。”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最后,他将一根手指戳进第三堆灰中搅动,很有把握地说道:“但如果我们再往前倒,有一个人,既符合时间,又符合动机,并且,他现在的状况将我们都带偏了!”
是云生!
如果是云生放了杨九,再做了这些,并且自己死了,那便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
但发现云生尸体的时候,分明还有一截麻绳被留在马棚,此刻却不见了啊!
周玖良似乎看穿我的想法,笑着说道:“这就是操纵云生做这些事儿的人高明之处,他只要留了那一段绳,就能顺利将我们所有人都绕晕。这才是最高明的障眼法,最终把混淆物取走,不仅泉叔可以,根叔也不是不能。至于操纵云生的人是谁,尚未可知。”
筱亭有些不满意,说道:“那也就是没个定论喽?!”
周玖良不同意,将手上的灰拍拍,嫌弃地说:“别吹毛求疵了,起码我们知道了放走杨九是云生动的手,至于谁杀的云生,还得再查。并且,盘出此事需多人合力完成,也是往前一步了。”
我有些头晕,直接起身要去休息,筱亭也作势要和我同行。
周玖良看了看地上又被他霍霍成一摊的杂乱,说道:“哎别走啊,等我弄完咱们一起回去啊!”
筱亭懒得理他,先走了。
我顿了顿,说道:“你自己弄的自己收拾,莫非……你是怕独自一人待着?”
周玖良没吱声,用脏手指了指厨房的窗户。
别说,那后面斜对着的,就是此刻还放了云生尸体的小棚屋。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也不好得先走,便留下陪他。
周玖良手上动作加快了许多,嘴里却没闲着,问起我对云生的印象来。
我只有一些当年在药堂时候关于云生的记忆,并且表示理解二太太将自己的孩子安排在药堂的想法。
作为一个续弦的二房,又是在大太太刚失踪不久的情况下过的门,多少有些冲喜的用意。
就之前我所看到的情况,叔父对她也不十分亲密。
虽然吃喝穿戴上没有委屈过她,但总少了些夫妻恩爱的意思,对她都是板着个脸,甚至几乎没有同出同入的时候。
这样一个没人爱的女人,想把孩子留在身边,时刻见着,寄托感情,我总觉得除了同情,并不能歹猜她的意图。
周玖良就这么默默听着,也不打岔,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突然,他开口问我:“你觉着自己被人疼爱吗?你的父母,你的叔父啥的,他们爱你吗?”
这个问题问得我慌了心神,因为这是我从来都不曾思考过的东西。
回想起之前在东堪的十几年,每日和父母在一起,虽然不算富裕,但从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
而且父亲对我的管教并不算严厉,至少与他的学生们比起来,对我是仁慈很多的。
他那时的学生约莫有二十来个,都是东堪本地娃娃,有的是地主家的孩子,有的是农家子弟,倒是应了父亲常说的“有教无类”。
学生们年纪也大小不一,六七岁刚开蒙的也有,十五六的半大小子也有。
父亲给他们都安排了各自要读的书,无非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
而我,却可以随便从父亲房内翻出一本来读,只要是书,父亲从来没阻止过。
有一年我和母亲去附近的牛街赶集,被两个老太太拉着说了好半天话,都是夸奖父亲的,说是其他地方的先生,根本就没见哪个能像他那样,把孩子们治理得服帖的。
至于母亲,我竟然不能很好地描绘出与她相处的细节,好像都是些吃饭洗漱之类的琐事。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生得相当俊俏。
那是一种不需要华丽服饰或者脂粉辅助就能惊艳到人的好看,骨子里带着的,一点儿也不俗气。
我开始细细回想,她眼睛总是低垂,不会与人凌厉对视,鼻子小巧如悬胆般精致,嘴角微微上翘,就是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也含着笑意。
说到这里,周玖良啧啧赞叹,也说我偏心,哪有孩子不夸娘漂亮的,但我的描述,简直要把我娘说成个天仙了。
我没有反驳,不自觉笑了,说道:“你还别说,我娘虽然是个教书先生的妻子,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从来身上没有普通女人所带的烟火气,还真就有一股子天仙的意思。”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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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不知路草的子规吟之血衣迷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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