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作弄,你一个亲王宠姬,做什么要与我亲近?那日你在宫中脱口而出叫我的名字,我就觉得奇怪!就是魏国公和你提起过我,你一没见过而没遇过,又怎能确信我就是张之焕?必是燕王指使的你,你们就合起谋来耍我是不是!”
他误会得如此严重,天晴又急又乱,百口难辩。正挖空心思想该怎么说,却听他道——
“你从第一次见我,到后来每一次,都会露出奇怪的笑。可一发现我看着,就马上忍住,顾左右言他——你敢说没有么?要不是存心作弄我,你怎会如此?!”
他居然以为她心怀不轨!“那是、那是因为你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我一见你就很开心,可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哦?那个人,是谁呢?”张之焕冷冷打断了她。
“他……他是……”此刻天晴只觉得口唇千斤之重,张合了几次,却说不出来。
“既然他让你这么高兴,那你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此嘲弄我!”
张之焕拂袖要走,天晴慌忙一把拉住他:“之焕,你听我说!这其中因由实在错综复杂,千头万绪,我一时半刻解释不清……”
“哼!凭你伶牙俐齿口吐莲花的能耐,这天底下竟还有你解释不清的事?”
“你定要信我!我就是宁死,也绝不会欺骗你利用你啊!”
张之焕睨她一眼——哼,难道你欺骗利用的还少么?
“好!那你说,燕王怎会知道我曾劝止太孙殿下削藩的事?当初信誓旦旦保证对谁都不提的,莫非不是你?事关重大,稍有差池,我、连同恩师一家都人头难保,难道你一点不清楚当中利害么!”
“这……”天晴呆了半晌。她想告诉他,当天说了漏嘴,正是因为想保护你们,希望朱棣不要无端对你存偏见,万一他干涉我找宝藏,还会妨碍我回去救士聪——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你的子孙后人……然而她却听到自己说,“要我真的有心害你,必不会只说给燕王听。但凡我和皇太孙或皇上吐露一句,你也不会是如现在这般……”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一如笑容一样苍冷,仿佛隔着一层凝结的霜雾。天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脸,不管是从他这里,还是从士聪那里……
“那还要多亏娘娘高抬贵手,雅缄金口了!下官在此,拜谢娘娘不杀之恩!”
天晴被他的口气一激,一时热血冲涌:“张之焕!你偏要无理取闹是不是?难道要我当场把心挖出来,你才肯信我的话么?!”
“哼……娘娘冰心玉质,哪有半分能容下张某这样的人?也只有那位燕王爷,配得上娘娘倾心相许!告辞!”
“之焕……”见他这次真的气走,天晴再也顾不上矜持,一步拦下,焦急地摇着他的袖摆,声音里全无方才的霸气骄傲,只剩了委屈和哭腔,“你是真的误会了啊!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了,我不想和你吵架,给我些时间,我会慢慢跟你说……我……我真的没有骗你……天底下我最在意的,就是你了啊之焕……”
他被她摇得没有法子,不得不看向她。
她的脸那么近,快要凑到他的鼻尖。小鹿般清澈的眼眸中泪光汪盈,如一双碧泉,那么深情脉脉,让他快要陷进去……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为什么要那么伤她?明明那些话,自己也不信的啊……
她是徐天晴,他的徐天晴,洁净像初冬的雪,温暖像暮春的光,就连对宫里最卑微低贱的小火者都那样真诚可亲——这样的她,难道不比那个心思诡谲的燕王可信千万倍吗?
张之焕恍惚回过身去,隐隐地,只想轻轻拥住她颤抖的身体,握紧她冰凉的手……想,就这样,把这莫名其妙的争吵一笔勾销,擦除干净。
于是……
他看见了她颈间的那瓣红印。
它已经比方才更淡了一些,然而被此刻的夕阳掩照,却如同敷了一层胭脂,艳丽到诡异的地步。
“譬如昨夜,直能教人如仙如死,心旌摇荡啊。”
那人的话如魔音萦绕……突然间,张之焕如遭雷击,死死盯着那个印子,僵在原处,面红耳赤。
他曾以为,她冰清玉洁,纤尘不染,当初情难自禁冒犯了她,他羞愧无地,几乎要自绝于她面前,可她——可她!
天晴见他痛怒的眼神,先是一愣,倏地就想起和朱棣的对话,一下满脸羞红,慌乱把印子捂了起来:“不是、不是的之焕!这是被虫咬的,不是那种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却一下就明白了?”
一听他的话锋,天晴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无力的绝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这魅惑人心的本事屡试不爽,倒也奇了。”
那些话又历历响在耳边。张之焕不再犹疑,猛地挣开了她。
“之焕……”天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用力,防备未及,趔趄倒跌了几步,瞪大眼睛。
张之焕看着她,眸中平静冷冽,如一潭死水:“娘娘诸多抬举,下官受宠若惊。但眼见娘娘深蒙王爷珍爱,下官竟还不顾廉耻,屡做痴想,实在辱没圣贤教诲。从今往后,下官自当克己复礼,绝不再来纠缠!”
他凉薄的话音扑面而来,如同冰山雪崩,重重砸在了天晴的心上。而她的脑中,却如被冷风吹过一样清醒。
他这是……不要我了么?
风驰电转间,天晴的难过、失望,已变为一腔无处喷薄的愤怒。她如此低声下气,如此狼狈不堪,只为得到他的谅解,而他却这样蛮不讲理,绝情狠心,仿佛怕被她连累似的,死活要跟她一刀两断!
三两下擦净了眼泪,她冷笑一声:“所以张大人,终究还是不信我了!”
张之焕只当她是终于演完了戏,露出了真面目,心中叹一声“果然”,勉力忍住震痛,淡淡道:“坦白说,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分不清你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平平一句话,生生把天晴镇住。
她自问,撒过那么多谎,骗过那么多人,所存皆是好心,从未意图害谁算计谁……
不成想,到头来……Hττρs://wWw.hしΧS9.CòM/
竟害了她自己。
“这世上,说了没坏处的谎话是没有的,害人害己的谎话倒不少!”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涌出当初叶士聪说的这句。那时她何其不当回事……
如今想起,竟是字字刀锋。
“罢了,之前种种……都是在下的错。你我以后,势必不复相见。谨祝徐姑娘……徐娘娘能够得偿所愿,事事称意。和你心里那个人,厮守白头,永结同心。”张之焕一揖到底,踩着落寞呜鸣的秋风转身离去,再不回头看她一眼。
天晴望着他的背影,脚上似灌了铅做的机关,想迈开一步,只牵动得心如刀绞、欲哭却无泪。
她僵在原地,耳中嗡嗡乱响,嘈杂中只反复回荡着——
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我的所愿……
我心里的那个人……
不就是你吗?
……
是夜,徐府。
“大哥你特地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徐增寿刚下了值,饭都来不及扒两口,就被大哥叫进了书房,“没别的事了吧?我明日还要早起呢!”
“就因为你明日便出城南下,我才这么急着和你说。别吊儿郎当不当回事。总之从今天起,你离燕王和常天晴都要远一点!记住了没有?”徐辉祖又沉声嘱咐了一遍。他这个三弟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以他“徐三岁”的心性,只怕等被人卖了还要倒替人数钱呢。
“燕王我当然知道啊!可天晴,大哥你是不是多虑了?我看她真不像什么有心计的人,不然,当初何必把她爹的事讲出来?”徐增寿一向坚信自己看人的直觉,忍不住为天晴辩解。
“她自称是开平王的女儿,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这件事爹如何都脱不开干系。她既然笃定我们家不会外传,难保不是想用它来捆住我们,背后另有所图。”
徐增寿仍是不解:“所图?我们家有什么好算计的?她如今都已经是徐家的义女了,一损俱损。我们家一倒,她爹欺君的事暴露,对她自己也没好处啊!”
这傻小子,怎么永远不开窍?就是根蜡烛,点了也该亮啊!
徐辉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不是要我们倒!你别忘了——她现在是燕王府的人,她接近我们,一定是朱棣的授意。”
“可她已解释过不是了……”
“无论是不是,这原本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徐辉祖不耐地打断了他,“为何皇上始终不立继后,你知道么?”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徐增寿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自然是因为皇上对先皇后敬爱了。”
“错!皇上多年空悬中宫,是为了告诉外别人,没人能取代先皇后的地位。但后位只是个门面——‘妇寺不得干政’,皇上真正要让人看清想明、别妄图染指的,是另一个位子。”
徐增寿虽然单纯,可到底不笨,终于了然。“哦!大哥你是说……储位?”
“不错。当年太子殿下是先皇后名下唯一的嫡子,从儿时起就被当做储君培养,可说是陛下心目中最完美的继承者,如今的太孙也是一样。可如果陛下继立其他妃嫔为后,却可能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嫡子嫡孙。
“人心是经不起引诱的,尤其在皇权面前。陛下不愿冒这个风险。反正后宫理事,李淑妃、郭宁妃、郭惠妃便足够了,何必再立一个继后徒惹隐患?
“天子无家事。什么鹣鲽情深、恩爱怀恋……在皇权和利益面前,统统都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这下子,你该明白了吧?”
徐增寿恍然大悟。“大哥你指的是,燕王之前推辞皇上为他续弦立妃,也并非像他说的,因为思念大姐,而是另有目的?”
那些情深义重,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深情可言……”徐辉祖叹了一口气,“他的妃位始终空着,不过是在提醒所有人,他依旧是魏国公府的女婿,是你我的姐夫——太孙殿下至今仍不能对我全然信赖,你以为是什么缘故?
“要不是四年前妙溪已经出嫁,妙琳又还年幼,难保燕王当时不会提出再讨一个徐家女儿做填房的主意来!”
“就算妙琳不年幼,也不可能嫁他的啊!”徐增寿瞪圆了眼睛,显然觉得这事荒唐透顶,“先别说皇上和太孙了,爹也肯定不会同意啊!”
“对!所以他找来了一个常天晴,认准了爹推不开,把她变成了爹的义女不算,如今还成了皇上钦封的王次妃!此后徐家和王府,便更加甩不开了。朱棣此人,从来没一件事是白做的!”
不过九月天,气候也只微凉,徐增寿却听得寒毛直竖。
如果大哥推断的没错,燕王必是一早就知道天晴的身份,料定徐家不能赶她出门,才故意这样布置。他居然这么神通广大,连诈死了快三十年的开平王都找得到?还把他的小女儿拉出来,和他绑上了一条船!
步步为营,毫不顾惜地利用别人的感情、别人的弱点,只为达成自己的野心。
天晴,常天晴她……难道也是这样的人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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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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