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下意识回身,护住阮卿,垫在他身下。
趴在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抬起头,阮卿瞧着对方眉眼和短密的胡茬。
曹文仰脸问,“你还能起来吗?”
阮卿双手撑在对方胸口用力,身躯又趴下,“大约不行,我方才掉马的时候好像把脚腕扭了。”说完他侧身,从曹文身上滚下来坐在地上。
曹文起来去查看阮卿脚腕询问哪一只。
阮卿指了指自己左脚。曹文撩开他的裤腿,剥下系在脚腕的长袜,只见他雪白光滑的肌肤上红肿好大一块。
握着阮卿的脚转了转,曹文问,“疼么?”
阮卿咬紧牙关,点点头。
“还好,没伤到骨头。”曹文说,“你运气不错,从那么快的马上摔下来没断腿。”
阮卿苦笑,“安慰人可不是你这个法子。”
曹文问,“你手底下的士兵什么时候来寻你?”
“我不知道。”阮卿想到方才景象,忍不住好笑,“就他们方才逃命的架势,估计回不到城里看不见他们领队没了。”
“哈。”曹文干笑一声,“你这领队做得还真惨。给人家卖回命,临了被忘在这里。”
“为防有变,此地不宜久留。”他背向阮卿蹲着,“上来。”
曹文双手扣着阮卿腿弯,轻松起了身,先看了眼那骏马。
只见骏马流出的鲜血混着汗水打湿了全身,在身下的土地上晕开一大摊,这会儿已经没气了。
“可惜了。”曹文惋惜道,“不能带回去做菜马。”
“人家都为你战死了,你还想着吃人家。”阮卿吐槽。
曹文一瞪眼,背着阮卿往前走着,说,“老子自被关进牢里,又被莫名其妙抓来做壮丁,得有半个多月没见荤腥了,想想都不行?”
双手环着对方脖子,阮卿呵笑,“此战能胜,你当居首功,这次回城,我让他们请你吃烤全羊。”
“嘿,那可真多谢了。”曹文说。
阮卿歪头看着对方容颜,像在思量什么,片刻后他突然轻轻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明明从始至终,他都是最容易被放弃的一个人。他从来在为别人铺路,却从来换不得别人的驻足与救赎。他就好像一个孤独的行人,独自走过高山泥沼,从不曾拥有过相互扶持的同伴。
曹文看不清阮卿神情,只是往前走着,被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救你就救你了,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方才,差一点,你就要困死在谷里了。”阮卿的嗓音透出沙哑,“为什么,你要不顾危险,跟我过来。又为什么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回来接我。”
“喂喂。”曹文无奈道,“才刚出来,你不说感激什么的,这就开始调查老子了吗?小白眼狼。”
“我想知道。”阮卿说。
曹文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老子都说了,叫老子一声兄长,你不吃亏的。”
“你在撒谎。”阮卿说,“你说的缘分,和一声兄长,不值当你如此豁出命去。”
“斯鸠。”曹文感叹,“你这十几年光阴,就全都是算计吗?没人待你好过吗?”
“告诉我,我想知道。”阮卿固执道。
如果这人图他什么,他也好有准备。他如今这年纪,早不存在任何天真。
“唉。”曹文忽的安静下来,他看着远方,眼神放空,出现了不适合这双锐利双眸的迷蒙。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自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亲切。总觉得在哪见过你。”说完他又忍不住笑道,“嘿,咱俩家乡一处,又同姓,说不定是个远房亲戚什么的,只不过没听长辈提起罢了。”
阮卿自然不相信什么远房亲戚的猜测,这些都是他捏造的。
“真的吗?”阮卿问。
“自然真的。”曹文知道阮卿是在问第一眼觉得亲切这事,坦荡说,“老子骗你做什么。老子图你什么。”
连一个陌生人都能于危险的关口调马救他。可为什么他完全信赖的那些人,却在并不艰险的处境里轻松把他推出去。
阮卿觉得心里有些困惑。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盘算任何计谋,可现在他有些搞不懂人心的复杂。
“接下来怎么走?”曹文停在岔路口问。
阮卿抬抬眼皮,“右边。”
又行了不久,曹文好像发现什么,停下脚步,“这不是回城的路?”
“嗯。”趴在背上昏昏欲睡的阮卿撑开惺忪睡眼,看看道路。
“你要做什么?”曹文问。
“你往前走就行。”阮卿又将下巴搁到了对方肩膀上,声音逐渐模糊,“我又坑不了你。”
“喂!”曹文又叫了声,见没人应,心里腹诽,‘还真把我当苦力了。’然后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翻过一个山头,只见方才逃走的那些军士已在一处山坳里下马休息,看样子是要在这里整顿扎寨。
背着一个大活人走了许久的曹文也不气喘,他颠颠背上的人,“斯鸠。到了。”
“嗯。”阮卿懒洋洋应了句。
曹文双眼微瞪,“你没睡?”
“我又没说我要睡。过去。”阮卿说。
曹文暗暗咬了下牙,绕过茂密的草木,露出视野,在修整的将士看见了,忙上前将阮卿接过。背到一处巨石旁放下让他靠着。
他站在一旁,啃着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没甚滋味的干粮,面无表情嚼着,看这伙人此刻无端殷勤起来。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
阮卿说了种草药的形状,让名将士去找他说的环境下寻找。又让身旁守着的一人退下。然后深深喘了口气,双手叠在小腹上,像是要好好休息。
“吃吗?”曹文坐到阮卿身边,伸出一张饼。
这次是轻装上阵。将士们只带了两顿的口粮,又不让生火,不过几张饼子而已,再也寻不到更好的吃食。
大约因为经历了生死,两人的关系在不自觉中拉近了不少。
阮卿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吃,如果子彰兄可以猎几只野味,卿也许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美的你,爱吃不吃。”曹文轻嗤一声,又问,“你怎么在这里安顿?”
阮卿闭着眼往身后指了指,“你去这山坡瞧瞧。”
曹文莫名其妙,“你要做什么?”见阮卿不理自己,于是他爬上坡去,看清下面景象迅速闪到一棵树后,探出头去悄悄打量,生怕被发现。HttpS://WWW.hLχS㈨.CōΜ/
只见山下是漆县的城池,城外的营寨在俯瞰下一清二楚。又因这里地势偏高,树木茂密,敌军未必发现他们踪迹,更不要提还背着一个山坡。
忙下了坡,坐到阮卿身旁,他眼中放着光亮,兴致高涨,极度压抑着嗓子,低声道,“你要前后夹击之?”
“你倒也不是只知道冲锋陷阵。”阮卿挑起眉,斜乜了对方一眼。
“这真是个好地方。”曹文兴奋的搓搓手,“恐怕城外那群人怎么也想不到,进山里得走好久才能进北城,结果翻座山头就能到他们后边儿。你怎么发现这地的?”
“带兵打仗,天时地利人和都要算进去。地理环境,这不得是最基础的知识,你何必跟看见稀世大才一样。”
曹文听了,不由惊叹。这曹卿还真是聪慧,第一面时听对方说刚到这里没几天,又整天忙着干活。却在事发后可以迅速吸收大量消息,并能快速而敏捷的结合自己的知识做出辨别,制订计划。实在不可小觑。
“你少往脸上贴金。”曹文打量着阮卿,做出判断,“你,也读兵法?”
阮卿也看向曹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你不读么?”
曹文长叹一声,倚在石头上,酸溜溜说,“老子现在可知道为什么父亲老让我们谦虚点了。”他又说,“你要是和我父亲见面,父亲一定特别喜欢你。”
阮卿笑笑不说话。
追击阮卿等人的不过少许军队,虽尽皆覆没,却依旧不能打消对方进军的打算。
时值夜半,从山上摸下来的阮卿等人冲进城外寨子里放火,以为号令。城中的人瞧见了,打开城门,冲出来。两下前后夹攻,喊杀声震天。又有烈火肆意漫延,点着了帐篷,成一片火海,在苍穹之下,熊熊燃烧。
寨子里乱成一片,待得天际泛出一方鱼肚白时,宋建好不容易夺得一条生路,领着仅剩的百十来骑仓皇往西方苍茫大地上仓皇而逃。
顷刻之间,困扰在漆县城破的阴影散去。看着空荡残破的军寨和众多战利品,县令看向阮卿的眼神也愈发热切。
收兵回城时,阮卿与曹文策马并肩走过城洞。他侧目看向曹文,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无际的主街道尽头,曦阳悄然爬上屋翘,晨光自远处流淌而来,漫过瓦片石板,最终都汇聚到少年郎嚣利的眉眼间。
曹文挠挠自后脑勺,涩然一笑,“老子行囊都没了,现在穷的叮当响。咱们刚一起出生入死,你可不能把老子抛下啊。”
“走吧。”阮卿说了句,轻呵声,“驾。”
曹文看着阮卿策马奔驰在长街上的背影,目中闪过光彩,呵笑声,扬起鞭子,也策马追去。
街道上响起交叠的清脆马蹄声。
曹文落了阮卿一个马身。
绕过坊巷,阮卿最终停到杨府门口。
他下马去敲门,曹文打量了眼,说,“斯鸠你可以嘛,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说着,也跳下马跟过去。
开门的小厮瞧见是阮卿,忙开门让人进来,口里说着,“先生可回来了,这几日主君可记挂先生呢。”
阮卿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冷笑。记挂他还把他推火坑里管这起子糟心事,睁着眼说瞎话脸也不疼的慌。
他认得回去的路。径直到了自己住的客院。
眼见他回来,那两个下人也出来迎接。
“去烧些水来,给这郎君沐浴。”阮卿吩咐下去。扭头看到曹文呆呆的打量自己。
“你怎么了?”阮卿不由好笑。
曹文摇头感叹,“老天爷,咱俩一个地方出去这差距也太大了。”他凑近阮卿耳边说,“这个杨府,是你之前说的杨兆的宅邸?”
阮卿瞥了眼院里,捏住这人手腕,带进屋里。
“你若想活着回去,别再提之前监狱的事。”
“好。”曹文也不多问。
·
沾了阮卿鲜血的蛊尸炼制周期缩短。原本需要半个月,现在不过十天左右。
阮卿跟着杨兆下了地殿,从墙壁上开了扇石门,顺着甬道前行。里面没有光线,全靠一盏提着的油灯照路,算不出时间,不知道行了多久,前方忽然开阔,有外面的阳光透着缝隙钻进来。
阮卿看到这里被粗长的铁棒分割开,成了一个个监牢。里面关着不少人。
他从过道里经过时侧目去看,只见里面的人眼神空洞,异化的獠牙露在唇外。这是关押蛊尸的地方。
“杨老爷把蛊尸都藏在这里。就不怕被人发现么?”阮卿说。
杨兆呵笑,“这座圈尸场建在城外溪山最深处的山体里。鲜少有人经过,先生多虑了。”
走到尽头,那扇监牢开着门,进去后,杨谷槐早在里面的等候。
这场景同章安差不多,山体里漫延出两条铁链吊起蛊尸的双腕。经过蛊丹喂养的南蛊獠牙更为锋利,指甲也变得尖锐。
又因被阮卿用精血滋养过,不如之前南蛊的形容枯槁骇人,若不仔细看,与常人无异。
“在北方炼制出的第一只南蛊,理应请先生一起来收验。”杨兆笑看着从蛊尸面前经过,像是在打量的阮卿。
在阮卿从蛊尸面前走过时,一直垂头的蛊尸竟然抬了抬头,动作十分微弱,隐隐露出一双泛着猩红的双眼。
杨兆又在阮卿身后,被阮卿挡住了视线。因此只有阮卿一人发现。
“和南蛊外形一样。”阮卿下了定言,退回到杨兆旁。
杨兆下令,“开始吧。”
杨谷槐将手中的笛子凑至唇边,一阵尖利诡异的声音立马响彻整个山洞。如厉鬼凄叫,疯狂的钻入耳膜,让人十分不适。
而随着这声音响起。被铁链拴着的蛊尸身躯动了动,然后猛地抬头,张开嘴巴,露出獠牙,要往前扑去,嗓子里发出桀桀声。铁链瞬间被扯的绷紧,在蛊尸的挣扎下疯狂作响,好像要随时崩断。
杨谷槐又稍微吹了个更为平缓的音调。蛊尸顿时收起发狂的模样,僵直不动了。
杨兆看说,“把南蛊带出去,再找一只北蛊。看看它攻击力如何。”
将两只蛊尸拉出山洞,随着杨谷槐于杨兆同时吹出两声不同音调的笛声,这两只蛊尸立刻扑在一起,于山野间扭打起来。
未及几下,南蛊便压倒北蛊,轻松咬掉了对方脖子。
站在山坡俯瞰战局的杨兆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大笑两声,眼中跳动着狂热,“先生,还请先生赐我更多蛊虫。兆必唯先生马首是瞻,效命先生,以谢君恩。”
“好。”阮卿对着杨兆淡淡笑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回府我便给你。”
杨兆听了,喜不自禁,看向蛊尸的神情更为疯狂。若将南蛊练成一支军队,天下谁人会是他的对手?他也不必再缩在这个破地方。
阮卿双臂抱胸,淡淡瞥向山下丝毫不动的南蛊。心中念道,“看着我。”
蛊尸僵直而轻微的转动脖子,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珠直直盯着他。
果真如书中所写一般。
兴奋的搓搓指尖,阮卿心情愉快起来,鹿眸闪过几分笑意。他真是迫不及待看着西凉大片蛊尸听他号令的场景。
战争结束的太快,给马超的报捷信还没送到,驻扎在别处的庞德已经领军呼哧呼哧赶到。他们本以为这些天过去,小小的漆县早已坚持不住,他们这次来就是处理战后事宜的。没想到漆县早已自己解决问题,又恢复了平静。
刚从山里回来,阮卿他们还没到书房,就有下人半路冒出来,说县令就派人来传话,庞德要见他和曹文。蛊虫的事只能推后再说。
阮卿来到门口时曹文正等着,回头看了阮卿一眼,笑道,“走吧。”
县令特地派了一辆马车来接他们。
两人上前坐定,车轮便骨碌碌转了起来。
阮卿身体随着马车小浮动晃动,他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曹文问道,“庞德不是在马超麾下?他为什么要见我们?”
曹文双臂抱胸,侧坐着望向窗外景象。眉目沉静,落了几分稳重,像心中想着事情。他说,“来人说,是县令说了事情经过,庞德才要见我们。”
到了门前下车。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过庭院,进了大堂。进门就见县令正站立着,阶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人。身材魁梧,一身金甲覆身,一手搁在膝上,一手按腰间佩剑。古铜色的粗糙皮肤,浓眉环眼,留着大胡子。
县令见两人来了,连忙引荐。
阮卿与曹文拱手微微弯腰行礼。
阶上的庞德起身,走到两人身前打量着,说,“就是你二人击退的贼军?”
阮卿说,“不敢贪功,皆是众军士齐力退敌。”
庞德哼笑了下,“不必自谦,我已听县令说了,是你二人断下计策,又以身犯险,这才成就此功。”他又问,“你二人不是本地人?”
“是。”阮卿说,“我二人都是沛国谯县人。”
“哦?”庞德说,“那地方可远的很。”他负过手,眼珠移动,又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问,“你二人可有意来我麾下?”
阮卿和曹文尽皆沉默起来。
庞德微叹,“也罢,强求不得。”
他话音未落,曹文便打断,“小人愿为将军效力。牵马坠蹬。”
阮卿有些诧异的看向曹文。只见曹文抱拳,如峻岭般线条重峻起伏的英俊眉眼中透出的坚定与庞德目光相撞,脊梁挺的笔直,不可撼动。
庞德眼眸的线条微动,因征战沙场多年而显得有些坚硬难以靠近的眼神略略缓和,落在曹文年轻的面孔上。
他又看向阮卿。
阮卿依旧沉默。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庞德又看回了曹文,说,“军队明日上路。你可先回去收拾东西,再去城外军中找我。”
出了官府,回到杨宅。
曹文的行李早就没了,现在穿的衣服皆是阮卿要求杨府制办。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收拾完后曹文提着小小的行囊,阮卿送他出了府。
庞德已派人牵了马来接他。两人站在府前说着最后的告别。
阮卿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去做自己的游侠。”
曹文也笑着摇摇自己行囊,玩笑似的抱怨,“没办法啊。现在穷的很,总不能一直跟你待在杨府里。游历前得先想办法赚足盘缠吧。”
阮卿才不信曹文的说辞。他知道这是曹文在搪塞他,却也不曾点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曹文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和对军事的敏感,以一个游历的儿郎身份入庞德麾下,想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小心些。多保重。”阮卿说。
曹文抿抿唇,眼中光亮黯淡下来,像是不舍,很快他又咧嘴,张开双臂,“看你这么难过,算啦,老子宽阔的胸膛就借你一下吧。”
阮卿噗嗤笑出来。也不推辞,给对方来了个拥抱。
曹文也把双臂收紧。
两个萍水相逢满是秘密却又经历过生死难关的少年相拥在一起。
曹文低头,在阮卿耳边悄声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不过还是希望你小心些。老子可不希望辛苦一场,白救了你。”
阮卿踮着脚尖,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仰头看着蓝天。听到这话他不禁莞尔,轻声道,“多谢,你也一样。保重。”
两人分开。曹文上了马,笑着对阮卿挥挥手,“你回去吧。”
然后一扯缰绳,清喝,“驾。”往远处驰马而去。
阮卿看着对方身影,心中不由的艳羡,年轻真好。他这么大时,可没这么快意洒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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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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