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无妨。”曹文又不是真为功名才留下的,他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老子只是想不通,你若真想求个高位,为何当年不入庞德将军麾下,以你的本事,便是得个军师也不为过。”
阮卿笑着摇头不答。
“行,明白了。老子不问你。”曹文一仰下巴说,“跟我来吧。”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对方背影,脱口叫道,“子彰兄。”
“怎么了。”对方疑惑回头。
唇角动了动,阮卿眉首略聚,眼中含着深意,一字一顿严肃道,“我发誓,无论做什么,绝不害你。”
曹文一笑,刚毅硬朗的五官线条带了几分缓和,“知道了。”
先登记。阮卿都做好把之前荀彧给他的一份户籍拿出来了,谁知道根本没那么麻烦,直接把他名字记录在册,曹文又随机将他要到了自己队伍里。
回去的路上阮卿抱着自己的盔甲兵器,曹文帮他提着被褥。进了一座军帐。
里面用一根大柱支撑,四周尽是大通铺,上面被褥叠的整齐,一个挨一个。
“你想在哪?”曹文问。
“就这吧。”阮卿停在门口。这里晚上漏风,十分寒冷,又是头一个,因此还没被人占住。
曹文把被褥放到榻上,说,“你先换好甲胄,老子带你过去。”
阮卿点头,在帐里将盔甲套好,绰起倚在柱子上的长.枪走出。
西凉军队与悍马齐名的便是枪。往往长.枪开道,人未至,寒芒先至。后边再轰隆隆奔腾过几千铁骑,敌军根本遮拦不住,直接被踩成肉泥,西凉军则一哄至敌军营前,若这营再不修的坚固墙高一些,那在西凉军面前基本就是摆设。
曹文双臂抱胸站在帐口,瞧见阮卿于是歪歪头,用食指敲敲自己脑袋。
阮卿不解。未觉出哪里不对。
“头盔。”曹文索性直说,不再打哑谜。
“我不习惯......”
阮卿话没说完,就被曹文打断。
只见曹文浓眉紧蹙,严肃道,“老子不管你之前如何,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一定把装备穿齐了。战场不是儿戏,有些暗矢根本挡不住。”
“好。”阮卿套到头上,有些大,可能还有些挡视线。他一边系着下巴上的绳子一边想晚上要不要找块厚点的布什么的充做抹额,好撑起来。
曹文将他带到自己带的那一队里。分了行伍。
曹文手底下的人莫不是入军许久,又十分彪悍。恐阮卿跟不上进程,于是他便让阮卿在一旁看着,自己则口里号令,众人出枪。
手里□□杵着地面,阮卿身子软软半斜着,几乎倚在枪杆上,像是在借力休息,却没个正形。但他双眼清冷,在一声声喊喝中,注视着众人的动作。
到底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的,虽然练的是剑,但枪法也让赵云真的下死手操,练过。他虽然几年不碰枪,拿到手上也十分熟悉。
在一旁看着,没几眼便已记得大体招式。连那些人里哪些人哪些动作做得不标准,他也一并瞧得出来。
不多时便已至夕阳。解散后士卒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离去。
曹文走至阮卿询问如何。
擦肩而过的士卒莫不把目光投在阮卿身上,肆意打量着。
这些目光太过直白露骨,使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牵到街市的羊羔,被一层层扒掉皮毛,露出香醇的血肉。
阮卿莞尔一笑,对曹文说,“我给你使套枪法吧。”
曹文不解为何,点头答应。
于是阮卿使了一套赵云的百鸟朝凤出来。
一门有一门的独传。赵云是童渊的关门弟子。童渊又师从南华。赵云把百鸟朝凤教给阮卿,也不算违背师门。
只见被夕阳染红的苍穹下,是无垠的九州大地。落下如血的光线与漆黑的光影混杂在一起,为这经过不知多少次战火洗礼的沙场充斥起苍凉。
一杆□□在少年的手中飞舞着,红缨迎风张扬翻滚,忽上忽下灵巧如枝头的雀儿。尖处一点寒芒,杀气逼人。
枪法精湛巧妙。曹文不觉看的入迷。
再继续舞动。许多招式竟与他印象中的多处吻合。曹文眉头逐渐拧紧。
他不会这种枪法,可却在父亲麾下的一个叔叔那见过。因为太过精妙,所以才印象深刻,多年未忘。
收势。阮卿杵着□□,长身玉立,笑道,“如何,这可能进你手下行伍?”
曹文抚掌,“翩若惊鸿,婉似游龙。让你做个小卒,真是可惜。”
二人并肩回去。
回到帐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掀开帐子,里面众人闹腾喧哗。随着他进入,众人渐渐声低下去,最后只余一盏昏暗灯火幽幽亮着。
“呀,想做高官的回来啦。”有人恶意出声。
阮卿不理,只是去整理自己被褥。
于是那人又说,“也不知兄弟们这帐篷,这位还住的习不习惯呐,实在不行,那兄弟们替你回禀一声,让你搬去马超将军营帐旁住着。”
说罢,众人哄笑起来。
又有人说,“咱们队伍向来是在战场上对付最难啃的骨头,待遇最好,也不知将军怎么同意让你一入军便来我们这。”
“这谁知道,听说是曹裨将要他过来的。”这人环顾四周看着兄弟,戏谑开腔,“你们说,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营中难见异性,全是儿郎,因此开黄腔开的毫无顾忌。又都是莽撞汉子,读书知礼的甚少,更有甚者,力强又喜好这口的,便去欺辱那些瘦弱的。有的为了在营中好过些,只能忍气依附。这都是上不得台面,只是私下混乱。
“你看他。”一人低声对众人围拥着的那人努嘴道。那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头。
只见阮卿站在榻前,弯腰整理。已褪去盔甲的他这时只着件紧身黑袍,系一根腰带。很显身材。瘦肩细腰,后臀盖在袍下,扬起圆润的弧度,很是挺翘。
他又皮肤白皙,虽相貌不是拔尖,但猛然一瞧,也是让人看得舒服。
于是那头头拿拇指抹了下唇,凑了过去。
后臀冷不丁被人捏了一把。阮卿抬腿就是一脚,只听一声闷哼。
他猛然回身,略略喘着粗气,眼神森冷,“你做什么。”
伍长捂着胸口,恶劣笑道,“装什么,怎么,只让曹文碰就不许老子碰?在老子这个帐里住着,你以为曹文能一直管你?识相的就乖乖张腿躺下,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自然少不了你好处。”
阮卿以前被曹操丢到军队里做过小卒。但这事还真是第一次遇见。放以前他怎么都想不到军营里原来还有这龌龊。
强忍着恶心,脸色被气的铁青。那伍长话音未落,他扬起拳头就打了过去。
大帐里顿时乱糟糟一片。
阮卿戎马倥偬几十年,一身本领又得名师指点,岂是这些人能比的上的。
先是上来阻拦的几人被他一拳一个撂倒后,众人便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干看着伍长被阮卿一拳拳打着。那落肉的声音并着惨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阮卿下手极狠,一下下全落到实处看不见的地方。待人倒地了,又被他拽着领子薅起来。
先是建安五年他因为小皇帝一句话被害的仓皇出逃,又到江东这些年低声下气的忍了这么多年。阮卿早不似以前心软。
自从得知孙权骗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再也忍不住的冒出怨恨。他讨厌脱离他掌控的事物。他幻想把对他不好的人慢条斯理的剥皮抽筋,听着对方的惨叫。
那怨气已然悄悄浸透着他的每个骨头缝。虽然平日藏着很好,可他明白这种东西再也消磨不去。
“伺候伺候你?”阮卿一边打着,一边咬牙冷笑,“好啊,你阿翁这就来好好伺候你。”
“咳。”伍长呛出一口血来。
滚烫的粘稠溅到眉眼间,落到雪白的肌肤,好像雪地开出的梅花。阮卿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翻涌起来,他眼中闪烁着饥饿多天的野兽看到鲜美食物的疯狂。他兴奋的抖着双手,掐住那人的脖子。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脆弱的血管在手掌里跳动,他看着倒在自己身下的人满脸通红,做着无畏的挣扎。
“你们在做什么!快将他拉开!”
被人强行拉开,阮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冷看伍长捂着自己脖颈痛苦挣扎咳嗽。
他被人推搡出帐外,看到火把摇曳下站着的人。
原来有小卒瞧见势头不对,忙去叫了曹文,不想半路又惊动了马超,于是带人一并过来。
马超背负火光,高大的身影投下大片阴霾,神色冷然,唇线几乎扯直,显出此时的不悦。
“怎么回事?”眉头紧蹙,眼中神情颇为不耐。
在阮卿身后的伍长忙扑倒在地哀嚎,“将军可要给小人做主,都是他先动的手。”说着扬起脸来。
虽然阮卿全打在这人身上,但下手太狠,如今伍长嘴里还含着血,根本抵赖不掉。
马超冷冷扫了一眼阮卿身后的其他士卒,他们也慌不迭的点头称是,全把罪名推到阮卿身上,绝口不提如何引起的。
马超认出了阮卿是白天的人,本来他就不喜阮卿,如今刚入营又不肯老实,心中厌恶更甚。
伸手夺过身边侍卫□□,一杆刺来。
“!”阮卿瞳孔紧缩,身体快于思想,转身躲过。
这一枪来势汹汹,只听呲啦一声,竟划破他臂膀的衣袖,显然是想要他的性命。
曹文在一旁瞧的一惊。刚要冲出去,却被身旁同僚扯住手臂。
“哎。”同僚埋在阴影里低声对曹文道,“将军不喜他,你过去只会平白引祸加身。”
“可......”曹文眉眼焦灼的看着攻势愈发迅猛的马超与只知躲闪的阮卿。
他知道马超武艺不俗,阮卿手里又没兵器。马超这架势显然是下了死手。
同僚又说,“你对这小子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才来没多久惹了多少麻烦,回回都撞将军跟前。你便是现在保下他,他也指定没法再待在军中,你面上也不好看。
不如先观察着。他既然能在将军枪下躲过几招,想来武艺不凡,也许将军对他印象能改观,他还有机会留在营里。”
想到阮卿执意要留在军中,同僚又所言不错,曹文只能按奈下来,密切注视着局中变化。
马超出枪的速度愈发快了,回回往要害处刺去。阮卿心提到嗓子眼。
他善近战,□□根本近不了身。他耐力又不如马超,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拖死,得赶紧想办法。
打定主意,他原本躲闪的脚步顿时停住,在马超一枪扫来时即时蹿身一跃,手撑枪杆,越过横扫,飞速往马超胸膛踹去。
马超见阮卿竟开始反击,唇角隐晦一勾,很快又恢复之前冷峻。
□□虽难以近身,但也有缺点,便是在近身后难以调转,又触及不到对手,基本上是废了。
阮卿一脚横空踹来,马超不得已只能一手撒枪,竟也不抵挡,顶着被踢到的风险,贴着阮卿脚侧。
瞬息之间,两下摩擦划过。
鞋底贴到对方胸膛,阮卿心中猛叫一声不好。
这一下好像踢到了铁板泰山,马超纹丝未动,反倒是趁机抓住阮卿脚腕,展臂一甩,脱手而出。
阮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人丢了出去,飞空中稍稍调转身姿,低伏身子,双脚落地,竟还往后滑行几步方才停下,足见马超力气之大。
见阮卿直起腰身,马超唇角扬的愈高,低喃一句,“有意思。”他又高喊一句,“军中典狱何在?”
这里动静太大,四周早围了一圈人。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人群中立刻挤出一个人来,“在。”
“私下斗殴,顶撞上司,该当何罪?”
典狱忙躬身答道,“私下斗殴,杖责五十。顶撞将领,轻则杖责一百,重则斩首示众。”
“你......”马超指指阮卿,忽的想起自己不知道对方名字,于是顿住,又道,“此卒犯此两条,杖责一百五十军棍,以威示三军。”
一百五十军棍!
当年周瑜使苦肉计打了黄盖五十军棍就不行了,剩下的五十军棍还是先权且记下。如今一百五十棍子下去,阮卿也不用活了,登时上天去兜率宫找老君诉苦吧。
曹文听了心中发急,忙冲出请饶,“将军,曹卿身体单薄,一百五十军棍下去恐会没命,还请将军饶他一些吧。”
马超淡淡瞥了曹文一眼,又说,“既如此,权且先记下五十军棍。日后若有再犯,一并处罚。”
那还有一百棍子呢。
马超虽注意到阮卿的武艺。但阮卿的生死到底在他眼里与其他普通军士没有丝毫不同。能活下去算走运,活不下去也是活该。
曹文听了又要说什么,却被马超一声令下的行刑给堵死。
热闹过后,众人散去。马超也领人离开,只余下行刑与监刑的人。曹文不放心,也留下。
一声声棍棒落在脊背上的闷声在夜幕下传来。
隔着背后的肌肉,那一棒棒的余力仿佛震到内脏。
心脏受到激荡后又开始疼起来,如被利爪缓慢撕开。
随着呼吸一下,胸腔便跟着翕张一次,每次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刺痛,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裂开,将他的五脏六腑散落一地。
阮卿直挺挺的跪在土地上,拳头攥得小臂上青筋跳起,眉头紧蹙。他死死咬着牙,尽力忍耐住□□,额头布满冷汗。
咬破的唇肉渗出血来,染红了唇瓣。
不知过了多少下,监刑官数字的声音渐渐飘远了,他双眼蒙上迷茫,毫无神思,只是呆呆望着空旷的校场。
背上的疼已经麻木了,心脏好像随时都会骤停。
他还会活下去么......
大脑逐渐疲惫起来,他抬抬眼皮,看到远方的一天星河。
他还没等到主公来啊......
忽的,心脏一阵悸动,呕出一口血来,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身躯止不住抽搐。
在一旁本就担忧的曹文大骇,扑了上前,罩在阮卿身上,替他挨了落下的一棍。
曹文全身紧绷,闷哼了声,他先唤了两声阮卿,见少年耷着眼皮,只留一缝,视线悠悠茫茫,已无焦距。
抬头道,“若再打下去,恐他不留性命,如今权且记下,日后再补吧。”
监刑官漠然看着,不松口,“这是将军安排下的,谁敢缺斤少两。”又下令,“打。”
如今这局面也没法找马超求情。
曹文伏在阮卿身上。
他比阮卿高壮,双臂撑在对方身侧,就如座高耸山脉,将阮卿完完全全的遮住,形成一处逼仄的保护港湾。
因害怕压住阮卿伤口,他全身都如平板般支撑。那棍子一下下着实落到宽厚的背上。
曹文肌肉鼓胀的大臂在轻微颤抖,眉峰紧紧蹙着,那双薄锐的眼眸却愈发毅然。豆大的汗珠从脸侧划过,汇集与下颚,一滴滴落下。砸到阮卿眉心,又顺着眉峰,隐去更低处。
阮卿觉得自己眼皮上有清凉的东西划过。微微侧目,只瞧见上方线条绷的几乎要裂开的颚线。
“走吧。”
曹文觉到自己手腕被一只冰凉纤瘦的手掌轻轻抓住,声音就如蒲公英一般,一吹就要飘开。
“八十七”
“八十八”
......
曹文僵直的扯着嘴唇,硬撑道,“快好了,老子一会就带你回去。”
抓着手腕的那个手掌又收紧了,可阮卿这时间几乎力尽,哪怕自己手掌酸软抖动,可对曹文而言也不过羽毛轻拂一般。
“九十九,一百......”
刑罚终于结束。士卒收了军棍。
监刑官看着一时还不能剧烈动作只能维持原样的曹文,眼中闪过片刻倾佩。
“刑罚毕,曹卿,你好自为之。”
待这些人走远了,曹文才缓缓移动身躯,翻了个身,坐到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不敢乱动。
“等老子歇歇,就背你回去。”曹文微微喘着气,偏垂着头,看向向侧窝在地上的阮卿。
“你又帮了我一次。”阮卿没有放开曹文手腕。他睁着眼皮,看到英武的少年在璀璨星空下,背上伤痕累累,可眼中,却盛着不慌不忙的从容与自信。
曹文毫不在意的一笑,并不搭话。阮卿说,“抱歉,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曹文说,“在家里,父亲也经常这么罚我们。老子都习惯了。”
“你父亲......也会这么罚你?”阮卿有片刻愕然。
“是啊。”曹文仰望着星空,回忆道,“父亲对我们很严格。做错了事都会罚。只不过他从不自己动手。只是让我们褪去上衣,跪在院子里,受下人的棍责。”
说着,他流淌着皓光的眉眼间染上几分落寞,“不过到头只有老子挨的最多。父亲总不喜欢我鲁莽的性子。他希望我能和兄长一样稳重,又或者和弟弟们一样多读些书,但是......”
他自嘲一笑,低喃道,“我就是知道从文比不过四弟,这才把全部精力放在习武上。却还是得不到父亲喜欢。我倒不怕杖责,只是想让父亲看着,也得回心疼。这么多年下来,竟也不知不觉习惯了。”
竟也就这么习惯了疼痛。
星河归在曹文的眼中,透着闪亮。阮卿竟觉得好似泪光。
“为人父者,怎不会心疼自己孩子。”阮卿强打精神劝慰道,“爱之深,责之切。”
曹文摇头叹了口气,并不将阮卿的话放在心上,“你不懂,我父亲......唉,其实,我从武倒也不完全是因为父亲。
我学的第一套剑法,还是一个叔父教的。听家里的族叔说,能让父亲夜间毫无防备,允许对方床前带剑的,就只有这个叔父了吧。
小时候,叔叔几乎每天都会来我家。现在回想,我父亲应该是极喜欢这位叔父的,他可以随意进出我家院子。
有段时间,他会带着我与兄长来花园里练剑。偶尔父亲得了闲,也会和叔父并肩坐在凉亭的台阶上看我们习武。”
曹文讲的伤怀,阮卿却听的心惊胆战。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抱着侥幸的开口,“后来呢?你的这位叔叔如此受你父亲重用,想来他教了你不少剑法吧。你武艺如此高强,都是他教的?”
曹文忽然低沉的说了句,“他死了。”
阮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界有这么巧的事老子表演杂耍倒立吞刀。
曹文又轻叹道,“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啊。”
“你说的这么好,我倒好奇你这叔父是何许人也。你我同乡,小弟也许听说过。”
“你应该不认得他。他与我家并无血缘关系。长辈与我家却是世交。”曹文道,“说起来,你与他还是同名。”
......
!
!!
!!!
阮卿心里倏时惊起。
这世间应该没有做了那些事还和他是同名的人了吧。
这个小伙子说什么来着。他家,他父亲!
所以。这是曹操的儿子!!!!!
等等,这是第几个儿子?他怎么不记得有叫曹文的?
捋捋,捋捋。
曹昂,曹丕,曹彰.....
曹文,字子彰。黄须儿......
艹,是一种植物。
曹操的儿子怎么会跑这来了!曹操人呢!这么放心让他儿子出来游历吗!
老头子这是儿子多了一点也不怕再赔俩是吗!
“老子歇完了,你还能不能起,想让老子背还是抱着?”曹彰忽然开口。
阮卿目光悠悠的看着这小子。
不要自称老子,老子也不是你叔,更不是你弟。老子是你小妈啊啊啊啊啊!!!
好三儿。
阮卿的目光顿时和蔼起来。
“背着吧,抱着我背疼。”说完又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扬起笑脸,一片真挚,“谢谢子,彰,兄,长。”
同样背疼的曹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史稗官的此间年少[三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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