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忻舟将苏陌扶了起来,送到叶媚身边道:“姑娘,你小弟看好了。”
叶媚投以感激的一笑。
聂明远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开口就骂道:“谢忻舟你竟然敢打我,明日我就让大伯参你父亲一本。”
谢忻舟眉头微微蹙了蹙,正要开口却被叶媚拦住了,叶媚将苏陌放开,轻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二话不说,一脚踢到他膝盖骨,按着就是一顿胖揍,聂明远被打得惨叫连连,骂人的话是再也讲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是你父亲,而是你大伯啊,你是三岁娃娃吗,打架还告状,要不要脸啊。”
处变不惊的谢忻舟都被叶媚利落的动作给吓住了,他眼眸微微睁大,随即轻笑了一声,这姑娘倒是随意洒脱。
叶媚打完收工,谢忻舟就准备上前带聂明远回去点卯,叶媚又拦住他道:“谢公子还是不要管他了,两次都赖你出手相助,你我甚是有缘,说什么也要谢谢你。”
谢忻舟看了看地下聂明远,神色为难间,就被叶媚给直接推出了小院,他顿时有些惊奇,按理说若是他不动,一个女子怎么能推得动他,可这姑娘就是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到了门外。
这姑娘貌似力气有点大啊。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谢某职责所在,恰巧帮了姑娘罢了,谢某还得带聂明远回去点卯。”
这人性子倒是执拗。
“谢公子还是帮人帮到底,若是我们半路又被贼人惦记上了那得多惨,要不你直接送我们回去吧,我们就住在苏府,我表哥是苏宴,你应该认识的。”
还是忽悠一个保镖回去才是,说实在的今日若不是这谢忻舟在,她就算力气再大,估计也会吃亏。
“那好吧,谢某就先护送你们回去吧。”
聂明远躺在地下看着三人走远,这才将嘴里一口血沫给吐了出来,他咬牙切齿道:“谢忻舟你给老子等着。”
他这句话才刚说完,小院的半掩的门突然从外头打开了,看到来人时他青紫的眼眶瞬间睁大,惊恐的往后蹭了两步。
来人一身黑衣墨发,挑唇冷笑,他回手将身后的门缓缓合上,聂明远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心里突突的打起鼓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他惊叫出声:“苏宴,你想干什么?”
苏宴一步一步朝着地下的聂明远靠近,冷煞之气遽然从身上弥漫开来:“你猜?”
他脚尖一挑,直接将脚边一把短刀给踢起,右手稳稳的接住了,院子里十几个人吓得都窜了起来,此刻的苏宴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地狱的魔鬼。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跑,就被苏宴一刀一个全都解决了,聂明远趁着苏宴动手的功夫,直接窜到了小院的小门,去拉门,手都不自觉的颤抖,打了两次终于要打开的时候,一柄短刀‘叮’的一声,直接擦着他的脖颈插在了门把手上。
将他握着门把手的四根手指齐齐斩断,聂明远惨叫着跪倒在地,看着苏宴踩着一地的尸体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靠近。
吓得语无伦次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武安公的亲侄子,苏宴,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整个苏府都会跟着陪葬的。”
苏宴走了过去,抬起军靴一脚踩在了聂明远的脖颈处,冷笑着问道:“当初永宁侯府私通康王的伪造信件在哪?”
聂明远眼眸闪烁,支吾道:“这些,这些信件早就毁了,那是铁证,不是伪造的。”
苏宴漆黑的眼眸微微眯着,脚下又一用力,聂明远嘴角溢出鲜血:“在哪?”
“真的已经毁了!”
“那你们上次去康王府是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
苏宴脚下加重,聂明远口中鲜血直接冒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道:“找,找康王与大伯往来的信件。”
康王与武安公往来信件。
聂敏远见苏宴垂眸思索,眼中狠厉一闪而过,从袖口摸出一柄短剑用力朝着苏宴脚踝划去。
苏宴却更快,抽出插在小门上的刀,挥手就将聂明远脖颈给割断了,聂明远瞳孔瞬间放大,身子抽搐了几下,睁着眼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
小院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苏宴眉头蹙了蹙,弹了一下干净的衣袍,身子一闪就消失在了小院中。
而叶媚那边,谢忻舟送她们送到半路,叶媚好奇的问他:“谢公子,你同我表哥的功夫谁厉害?”
谢忻舟平静的陈述事实道:“自然是将军厉害。”苏将军刚去的时候就一个人挑了整个千机营,苏将军的身手与人品他都是非常欣赏的。
“那你在千机营是什么职位?”
“右校尉。”
“今日还是要谢谢你。”
谢忻舟看到她手上的酒,轻笑道:“若是姑娘硬要谢我,就将这酒赠予谢某如何,不瞒姑娘,谢某除了醉心武学,还有一样就是好酒,这千机营平日不让饮酒。”
叶媚看了一下手上的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酒是准备送给一位长辈的,要不这样,今日我请谢公子饮酒吧,我可是千杯不醉。”
听她这样说谢忻舟倒是来了一些兴趣,挑眉道:“当真?”在饮酒方面他可是很久都没有遇到对手了。
“自然。”
眼看着这二人就要去喝酒了,跟在叶媚身旁的苏陌急了,拉着她的衣袖道:“表姐,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叶媚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回家不急。”
谢忻舟爽朗的笑了起来:“姑娘这句话说得好,走,这附近就有一家有名的酒肆。
于是原本要送叶媚和苏陌回家的谢忻舟,高高兴兴的带着二人去了附近的‘有家酒肆’。
等苏宴回到苏府后一问,表妹和陌陌居然还没有回来。
叶氏好奇的问道:“阿宴不是出去找她们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苏宴伸手捏了一下眉头,摇摇头:“我再去找找吧。”
他来来回回的在附近找,最后在‘有家酒肆’的二楼找到了和谢忻舟称兄道弟的叶媚。
苏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拉叶媚,叶媚喝得正高兴,手却被人拉住了,正要发火,就听到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表妹。”
叶媚嗯了一声,回头露出璀璨至极的笑脸:“表哥,你来了,你看,我把他喝趴下了。”还说什么多年未逢敌手,这不就喝趴下了嘛。
趴在桌子上的谢忻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红着脸洒脱的笑了起来:“我还没醉,叶妹妹我们接着喝。”
苏宴听着他的称呼,眼中闪过不悦,一伸手将刚要凑过来谢忻舟又给推趴下了,他额角磕在了桌面上立刻红了一片。
谢忻舟嘶了一声,迷迷糊糊的说道:“叶妹妹,我怎么趴在这啊?”
叶媚呵呵的笑了两声:“谢兄,你醉了,下次我们再喝啊!”
苏宴开口打断她:“下次不许再喝了。”
叶媚无所谓的道:“表哥,没事,现在我喝不醉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苏宴抬头看了看四周都往表妹身上瞧的男子,心里就一阵的烦躁,表妹虽然未醉,可酒劲上来,衬得她面若桃花,唇色嫣红,整个人更是美艳异常惹人遐想。
“反正往后不准在外头喝酒,若是要喝我陪你在家中喝。”
“哦。”
“我们走吧。”
“可是谢兄还在那里呢。”
苏宴:“......”怎么片刻的功夫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他我会让人送去谢府的,现在你和陌陌跟我回去,母亲已经开始担心了。”
苏宴命人将喝醉的谢忻舟送回了骠骑将军府,这才带着叶媚和苏陌回了苏府,回去的时候苏霜已经回来了。
闻到叶媚一身酒气,蹙着眉问她:“表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殿下都打算去找你了,最后还是大哥说去找你。”
怕她们担心,聂明远的事情她故意没说,只说是在路上碰到谢忻舟,俩人一见如故,跑去喝酒了。
苏霜无语:“表姐也是心大。”
叶媚凑近她打趣道:“进展如何了?”
苏霜瞬间局促起来,轻推了她一把,故意装糊涂道:“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先回屋了。”
叶媚瞥瞥嘴,拎着两壶酒就往林风飒的竹溪阁去,苏宴接过她手上的酒道:“东西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睡一会儿吧。”
还别说,这入了夏,知了一叫人还真容易犯困,叶媚将手里的酒递给苏宴,冲着他笑得贼甜:“谢谢表——哥。”
苏宴心口处狠狠跳了跳,伸手接酒的指尖都有些泛红,喉头有些干涩,他勉力说道:“快去吧。”
他看着小表妹开开心心的去了自己的院子,这才调整表情去了林风飒的竹溪阁。
去的时候林风飒正在练剑,他看到苏宴进来,挑着剑就向他刺去,苏宴直接将手上的酒举到面前。
林风飒眼瞬间亮了起来,将剑一收,伸手就去接他提着的酒壶:“给我的。”
“嗯,表妹特意给您买的。”
林风飒将酒塞取下,闻了闻,赞叹道:“好酒,别说还是小丫头有良心。”
苏宴厚颜无耻的说道:“都一样,表妹送的就是我送的。”
林风飒又灌了几口酒,嗤笑道:“你再不抓紧很可能这就是句废话了。”想撬墙角的可不少。
苏宴:“......”能说句好话吗。
睡了个把时辰叶媚就被渴醒了,喝了水之后是再也睡不着了,想着这会儿苏陌应该在练字,于是收拾了一下,去找苏霜借了些胭脂水粉,就去了苏陌练字的书房。
去的时候苏陌果然在练字,叶媚找了张宣纸铺开,拿起最细的毛笔,让苏陌给她研了墨,开始在宣纸上画了起来,这一画就是一个时辰,期间还用上了苏霜的胭脂水粉。
苏陌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好奇到惊奇,最后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了,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画上的人。
“表姐,你把阿姐都画活了。”
叶媚挑唇微笑,那是,她的画可是和外公学的,在加上了许多现代的水彩立体画法,不传神都难了,比在贤亲王府上看到的那些美女图好看多了。
“你的大字写得怎么样了?”
苏陌嘿嘿笑了两声,将自己方才写的大字拿出来给她看,叶媚只是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抿唇。
算了,还是找表哥写吧。
她将那副画给吹干,卷好:“画我先放到你这儿了,可别给我弄坏了,回头我还有用呢。”
苏陌拍着胸脯保证:“表姐,你放心,我不动。”
叶媚这才放心的走出了书房,她在听雪阁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苏宴,不禁奇怪起来,这个时候表哥会去哪里。
她不死心的又去林风飒院子里找,最后找到叶氏那里,叶氏才道:“方才贤亲王府的人来了一趟,将你表哥叫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急事?
又是贤亲王府,看样子给褚翊那厮挑王妃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褚翊找苏宴确实是有急事,他送苏霜回去后不久,就接到消息,武安公的侄子聂明远和他的手下遇害,遇害的地点是城南的一座青瓦小院,皆是被人一刀致命。
接到报案后,刑部很是紧张,检查了现场后,就开始排查可疑人等,顺便将此事报到了武安公聂宏那里。
武安公府的人顿时惊骇,气愤异常,下令严查,刑部的人开始着重盘查那一带过路人员,上京城开始紧张起来,如今武安公已经进宫去了。
褚翊察觉事情不简单,立刻就命人去请苏宴过来。
苏宴也不遮掩,直接道:“人是我杀的。”
苏宴的回答直接将褚翊都吓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平静下来问道:“这不像你,你平日不会这么冲动。”
苏宴冷笑:“他该死,放心,没用朔风剑,也没留下把柄”他们是查不到他头上来的。
这聂明远一向作恶多端,有一两个不要命的仇家也不足为奇。
武安公进宫不就,龙陵帝就直接宣苏宴进宫了,褚翊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起去了。
等到了勤政殿,果然就看到武安公聂宏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怒瞪着他,苏宴面色平静,进殿后先参拜龙陵帝。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陵帝眯着眼瞧了面色平静的苏宴一眼,严肃道:“平身,苏爱卿,武安公告御状,告到朕这里来了,说是你不满聂明远在千机营所为,故意杀害他,你可有话要说。”
苏宴看也没看阴沉着脸的武安公一眼,平静的回龙陵帝道:“皇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武安公作为三朝元老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我苏宴一向恩怨分明,若是武安公觉得是我杀害了令侄,请问可有证据?”
武安公怒道:“证据还在查,可老夫侄儿最近只与你结下了仇怨,况且那贼人手法及其厉害,都是一刀致命,整个上京城有这等身手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你还有谁”
一旁的褚翊轻笑:“武安公这话说得可笑了,那聂明远在上京城可是一霸,得罪的人可不少。”
苏宴又补充道:“臣接管千机营都是在按章办事,臣并不认为跟聂校尉有何仇怨,况且今日臣一直同贤亲王殿下在一起,这是很多人都瞧见的,若是武安公不信,可以着人去查。”
武安公冷哼一声:“强词夺理,你与贤亲王向来亲厚,他自然帮着你说话。”
褚翊收起笑,冷声道:“武安公这话的意思是本王说的话作不得数,会撒谎了。”
他质问完,立马又朝着龙坐上的龙陵帝跪了下去,眼露气愤道:“皇上,臣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贤亲王,这武安公如此质疑臣弟,这也是在质疑皇上您啊,他是丝毫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空口白牙的攀咬忠臣良将,如今还要败坏臣弟名声。”
武安公被贤亲王的无耻给气得跳了起来,额角的青筋都开始暴出,这贤亲王未免扯得太远了吧。
“贤亲王你休要胡说,老夫什么时候质疑皇上了。”
褚翊不理会他继续深情并茂的说道:“见了皇上居然不称臣,这都不是质疑了事了,简直就是藐视皇威了。”
龙坐上的龙陵帝也不呵斥他,任他在那里怼武安公。
武安公:“皇上,微臣实在是冤枉,贤亲王怎么如此猜测老臣。”
褚翊又道:“武安公你这就冤枉了,那你毫无证据,空口白牙的冤枉苏将军,苏将军就不冤枉了。”
武安公被褚翊将了一军,瞬间说不出话来了:“这....这.....这如何能一样?”
褚翊:“这怎么不一样?”
龙陵帝眼见着这俩人都吵起来了,这才出来做和事老,打断俩人道:“好了,不要吵了,武安公既然没有苏将军动手的证据就先这样吧,命三司立刻马上查,查到证据立马呈上来,先这样吧,都退下去吧。”
“皇上”武安公怒目咬牙,还想再说。
龙陵帝脸上终于变了,怒道:“朕都说了退下了,怎么?武安公想抗旨吗?”
褚翊笑笑:“可能还真的是呢。”
武安公忍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甩袖就出了勤政殿,褚翊适时的说道:“皇上,这武安公未免太嚣张了,随意攀咬忠臣就算了,如今还如此目无皇权,当着您的面甩脸色。”
苏宴也附和道:“微臣也觉得这武安公太过嚣张了。”
龙陵帝面上带笑,可眼中寒光闪烁:“武安公劳苦功高,朕也不好说什么,苏爱卿尽管放心,只要武安公没有确切的证据,朕绝对不会偏袒于他。”
苏宴和褚翊这才躬身告退了。
等苏宴和褚翊走了,龙陵帝身边的大太监才元苓才来禀报:“皇上,武安公出了勤政殿就往皇后的凤栖宫去了。
龙陵帝冷笑:“皇后倒是时刻记得自己性聂。”
大太监元苓躬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搭话。
皇帝亲自下令三司彻查,武安公督办,可三司查来查去,查了三日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出来。
实在也没人知道这武安公府的公子聂明远怎么会带着一群手下出现在城南偏僻的小院。
这几日武安公都没怎么睡好,他都快被上京城的流言给气死了。
现在整个上京城除了议论聂明远的死,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命带煞气,命克子侄。
武安公那么多妻妾生不出儿子就算了,生出来一个还死了,如今这个器重的侄子也死了,若不是他命克侄子,估计就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这句话算是狠狠的戳到了武安公的痛处,尤其是长子聂琉玉的死。
武安公回到府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武安公夫人去劝都被他给赶了出来。
她抹着眼泪出来的时候,恰巧撞见了女儿倾城,聂倾城轻声安慰了她两句才道:“母亲不要难过,还是我去劝劝父亲吧,父亲素来疼爱我,想来会听的进去的。”
武安公夫人这才止住了眼泪,拍拍她的手:“也好,幸好还有你。”
聂倾城特意吩咐丫鬟沏了壶新茶来,她端着沏好的茶就往书房去了,等到了书房门口,特地敲了敲门。
武安公看也没看,厉声道:“都给我滚。”
聂倾城柔柔的唤了声:“父亲。”
武安公一愣,知道是自己的嫡女倾城,火气才下去了点,可还是开心不起来:“倾城你怎么来了?”
聂倾城看着满地的狼藉,垫着脚进了书房,将托盘放在了案桌上,从茶壶中倒了杯茶递给他:“父亲还在为堂哥的事生气?”
她这一提,武安公火气又上来了,声音不自觉的又大了点:“三司这群饭桶,查了几天了,什么都没查出来,难道就让明远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聂倾城眸光低垂,轻声说:“那日我是见到堂哥带着人出去的,就好奇的问了一嘴,堂哥好像是说带人去堵那苏家的表姑娘叶媚。”
武安公眼中精光闪过:“你说的可是真的?”
聂倾城肯定的点头:“是堂哥亲口告诉我的。”
上京城中其他大人府上要么是花红柳绿,花团锦簇,要么是亭台楼阁,水榭回廊。
唯独这苏府,一走进去,就是满院子绿油油的菜,甭管什么菜,反正就是就是绿油油的菜。
叶媚带着苏陌和苏霜正蹲在菜地里拿着小刀斩菜,一旁的阿夏,阿冬如今成了叶媚和苏霜的贴身婢女,见着自家的主子亲自动手,都是一脸担忧。
“姑娘,可千万别切到手啊!”
叶媚轻笑:“放心吧,你主子比这还大的刀都拿过呢。”清晨初升的太阳光透过浅薄的云层,丝丝缕缕的投射了下来,连嫩绿的菜叶子上滚动的露珠都透着霞光。
“今天让厨娘把这菜做了。”叶媚提起脚边的篮子递给阿夏道。
苏陌捧着一颗斩下来的嫩菜递到叶媚面前:“表姐,这个是我中的。”
苏霜嗤笑:“这么多菜,你怎么知道这是你中的。”
苏陌得意的昂头:“因为它长得最好啊。”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崔驸马又来了,叶媚听着蹙眉,哀叹一声,撩起裙摆,一步跨出了菜地,将手上的篮子直接塞到阿夏手上。
“走,走,快走,这人怎么又来了。”着急忙慌的竟是连手上的小刀也忘记方下。
“表姐,刀。”苏陌赶紧提醒。
叶媚这才注意到手上的刀,忙回身将刀也递回到篮子里,只是她这一回身,直接就看到已经踏步而来的崔驸马。
他看到叶媚很是惊喜,脱口而出的叫道:“媚儿。”连脚步都明显加快了几分。
叶媚咬牙,假笑。
“媚儿,今日这么早。”
哪有你早啊,天天都来,不腻啊。
叶媚没理他,他也不恼,从下人手上接过一个锦盒,开心的道:“媚儿,你猜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将手上的锦盒打开:“你瞧,南海的红珊瑚珠串,这珠串我一瞧见就觉得和我的媚儿甚为相配。”
叶媚看了看他手上的那串鲜红的珊瑚珠串,确实是挺好看的,可无功不受禄啊,你别老是拿这些东西到我面前晃啊。
往常知道这崔驸马来,叶媚都是能躲就躲,今日被他逮着个正着,偏生这崔驸马又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骂他也不生气,敢他也不走。
正烦恼间,苏府的大门处突然传来吵闹声,众人都疑惑的朝着门口看过去,朱红的大门被直接推开了,一队人马突然冲了进来。
叶媚定睛一看,走在最前头的居然是精神抖擞的武安公聂宏,他面色严肃,周身气势凌人。哈啰小说网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叶媚时,眼眸微眯了眯,冷哼一声:“你就是苏府的表小姐叶媚?”
叶媚抬头,面上有些凝重起来:“武安公为何带人闯到我苏将军府?”
菜地里的苏霜,苏陌忙都走了出来,站到叶媚身边,紧张的盯着武安公带来的人。
武安公一点也不好奇她怎么认得自己,很不悦蹙眉又问道:“我只问你是不是叶媚。”
这么大的动静,叶氏自然也知晓了,她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走到叶媚前面,质问武安公道:“武安公闯我苏府,不知道可有衙门的公文,还是有圣旨,盯着一个小辈吓唬什么。”
她声音虽然柔,却难掩气愤,她们永宁侯府虽然落魄了,可这天子脚下,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带着人闯进她们府上。
武安公冷笑,没有回叶氏的话:“不回答就是了,老夫也不想同你啰嗦,有人看到明远遇害的那日你就在附近,老夫这是例行公事带你回去问话,来呀,把人带走。”
叶媚眼见着人过来了,正要动手,崔驸马却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
呵斥道:“本驸马在此,我倒要看看谁敢。”
他这一喝倒是有不小的威慑力,武安公带来的官差互相看了看,还真没有上前。
武安公定睛瞧他,眼中很是不屑,没有长公主这崔驸马什么都不是。
“崔驸马,老夫劝你还是不要阻拦的好,纵使这叶媚真的是你的私生女,老夫今日也一定要将她带走。”
崔驸马冷笑:“武安公好大的口气,若是媚儿有问题,自然有官府衙门或者三司下公文前来拿人,你武安公带人来算怎么回事,该不会以为这上京城你就一手遮天了吧,我话也撂这儿了,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不然谁也别想带走媚儿。”
叶媚被他挡在身后,看着他瘦弱的肩,没想到他倒有如此强硬的一面,果然人不可貌相,往常是小瞧他了。
武安公眼睛眯了眯,威胁道:“崔驸马当真要护着她。”
崔驸马岿然不动,依旧挡在她身前:“自然,武安公今日当真要枉顾律法,胡乱拿人。”
武安公轻哼一声,朝着身后摆手:“来啊,将这叶媚拿下。”
一众属下得了吩咐,当下也不再犹豫,上前就要拿人,叶媚生怕叶氏苏霜,和苏陌她们伤着,上前一步就要开始抡人。
带刀的侍卫显然没料到这姑娘看着美艳柔弱,力气却这么大,淬不及防被她抡飞了好几个,其余的侍卫惊吓之余纷纷抽出了佩刀。
崔驸马怒道:“武安公,只是一个弱女子,谁让他们拔刀的?”说着也不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往叶媚身边冲。
一众侍卫顾忌着他驸马身份,也不敢真伤了他,这样躲躲闪闪有意避开他,却叫叶媚钻了空子,抡飞了他们好些人。
叶媚心下暗骂,这群人也真会挑时间,趁着表哥和林叔都不在的时候来。
正暗骂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直接就砍了上来,她来不及避开,眼微微睁大,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这把刀直接砍在了崔驸马的左手臂上。
殷红的血瞬间染透了他微薄的青裳,然而他根本没在意,依旧伸手将叶媚护在身后:“武安公让他们住手。”
叶媚用力将他推了出去:“不用你管。”
没有了碍事的崔驸马,一众侍卫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苏陌眼见着她被围在中间,惊叫着要扑过去,却被旁边的护卫给直接掀翻在地,苏霜抢过阿夏手上的篮子就朝着他们身上砸了过去。
叶氏气得朝着府邸的下人大吼道:“都是死的吗,赶紧拿东西护着你们主子。”
叶氏这一吼,府中的一众下人才反应过来,都抄起身边顺手的扫帚,棍子,锄头,铁铲大喊着就往那群侍卫中冲。
这一群婢女下人打起架来也没有章法,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只管乱打,武安公带来的侍卫只是得了命令抓住叶媚,拔刀也只是想威慑叶媚,也不敢真的杀人,顿时畏手畏脚起来。
他们这一顿的功夫,就被苏将军府的这群下人敲了一顿乱棍,心里都懵逼了一瞬,这苏将军府的下人怎么都这么勇猛,没看到他们拿着刀吗,还敢乱敲。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誓死守卫将军府。”将军府的一群下人顿时都条件反射地激奋起来。
手上的家伙挥舞得更用力,好像不要命的乱打。
众侍卫心里苦啊,这群人是被蛊惑了吧,这么拼命,他们只是想抓那女子,没想伤人命啊。
“大人,怎么办啊。”侍卫首领紧张的请示武安公。
武安公气得瞪眼,一群刁民:“不用顾忌这些刁民,只管抓那叶媚。”
一群侍卫得了吩咐终于不再畏手畏脚,只是他们才刚准备大干一场,苏将军府呼啦啦的又涌进了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将武安公带来的人全围了起来。
黑衣墨发的苏宴沉着脸走了进来,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武安公,冷声道:“谁敢动,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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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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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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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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