筇桀已然不在,跟着不见的,还有在门口等他们的椿儿。
夜影啧了一声:“走吧。”
“去哪儿?”墨情明知故问。
方才夜影那一摸,让他心情大好,虽然面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但眼底却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夜影道:“去抢人。”
墨情问:“可知道在哪?”
“嗯。”他点头道,“方才那三条路,我选的是中间那条。”
墨情挑了挑眉。
还是那条密闭的通道。
“阿青,你对筇桀,了解多少?”他们正以不慢的速度从原路返回,趁着赶路的间隙,夜影问道。
他算是局中人,分析起来难免有错漏的可能,若是阿青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
墨情垂眸浅思:“还好,不算多。”
夜影若有所思,他在想该从何说起。
“不过是个疯子罢了,原本是巫夷国的五皇子,为人时暴|虐成性,嗜酒好|色,他这辈子活不过两个字——恶心。”
夜影:“……”
他还从未听过墨情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讽刺中带着不屑,似乎还有一丝愤怒?
思绪有点偏了。
他不由地想,阿青尚为人时,该是什么样子的?
走神间,浑然没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墙体不动声色迸出了丝丝裂缝。
“璃瑛!”
轰然一声巨响,近在咫尺的金墙轰然倒塌。
夜影一惊,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撞进了墨情的怀里。
他原本是走在墨情前面的,短短一瞬,若不是阿青,怕是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
“抱歉,刚刚走神了。”
他短吁一口气,回过神,挪了挪手臂,就要退出身来。
抱着他的人的臂弯却纹丝不动。
夜影微怔,抬眸看他,然后就这么撞上了那双冷星淡月般清冷的眼眸。
“方才在想什么?”
绷带下,夜影张了张嘴,双眼微微睁大。
“我……”
然而,刚说了个我字,话就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张狂放肆且浮夸的高喊。
“七妹——”那个浮挑的声音拉得极长,“路途遥远,我想你想得紧,给你开一条近路,直接过来吧,不用谢我——哈哈哈哈哈!”
“啧。”墨情皱眉,松开了手,表情阴冷,“找死。”
没有踏上筇桀给他们开的道,感觉一只手箍上了腰,夜影一愣,刚要开口,就听身旁传来墨情的声音,冰冷至极:“抓紧。”
夜影闻言,一时竟蒙了圈,不知该往哪抓,索性就和上回一样,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一阵耀眼的景色一晃而过,入了迷阵,时间不过片刻,便出阵了,许是时间极短,这次,夜影并没有感觉哪里难受。
落地站稳后,墨情已经不在身旁。
他心下一沉,脱口道:“阿青?”
这应该是间寝屋,占地之大,粗略估算,大概是夜影那套小破屋的十倍不止,只是一改此前所见的耀眼金灿,这间寝屋的布局,在夜影看来,像极了一个地方。
也是他曾经呆过几日的地方。
——祈栾殿。
果然吗……
顾盼一圈后,终于,在一长扇雕花镂空的折叠屏风后面,他看见了两道影子。
数盏烛灯交映,将影子的轮廓映得边棱分明。
夜影惊愣。
屏风上,高挑的身影一手高举,掌中掐握在另一道影子的脖颈处,气势凛冽。
“阿……青?”
没有回应。
腾腾的杀气自屏风后汹涌而出。
渗过肌肤,浸入骨髓。
夜影脑里心间,以至于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告诉他何为颤栗。
“咯吱!”
这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下手之人,没有丝毫犹豫。
果断而狠厉。
屏风置于寝屋靠里的地方,横向而过,只在一侧留下三分之一宽的通道。
夜影怔了片刻,迈开步子,向后走去。
屏风后,墨情回过头,眸光冰冷而幽深,定定地看他。
一只手不动声色,微微往后。
正是那只掐断了筇桀脖颈的手。
绷带下,夜影抿了抿干涩的唇,再往后看,筇桀就倒在墨情的身后,预料中的,脖子被扭断了,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折着,瞪圆了双眼。
夜影抬步,想要往前。
“璃瑛。”
不远处,墨情声音冰冷:“别过来。”
夜影停下脚步:“理由?”
墨情不答。
夜影等了片晌,没有回应,便继续向前。
不亮烛光中,他看见墨情的脸越发阴沉。
夜影步子渐缓。
就在离前面的人只剩下十来步的距离时,脚步忽然顿住了。
他终于知道,墨情为什么不让他过来。
就在筇桀的身后,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张乌木雕花的大床,那张床,夜影曾见过。
和在祈栾殿中,他养伤所躺的那张床形制无二,几乎是整个照搬过来的。
而床头与墙角的空隙间,靠坐着一具“尸体”。
说是尸体,却又不尽然。
因为那具身体,从表面意义上来说,还活着。
她会动,会笑,也会眨眼。
四肢被钉在墙上,伤口处泊泊冒着血水。
一身红衣不新不旧,只是上面的红色并不均匀,深浅不一,较深的红色上,是一道道于夜影来说更加刺目的黑色。
正蠕动着肥硕的身躯。
夜影头痛欲裂,一瞬间,腹中如翻山倒海了一般狂乱,他狠狠咬住了嘴角,数百年前的记忆如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了一般,源源不断,滚涌而出。
……
“阿瑛,你可真能挨,若是换了我,是定然受不了的,就算不能刚个鱼死网破,至少也果断些,咬舌自尽了,早死也好早超生。”
“皇姐莫说笑了,且不说你身份尊贵,无人敢动,就说你这火|辣果敢的性情,筇桀见了你,都要退让三分,听秦娘说,他此前发难于你,你火气一上来,驭马生生把人用鞭子抽赶到殿外去了?”
“哈哈哈,是呀,那个无知小儿,成天不学无术,性格糟糕得不行,老想着刁难我!我便替他过世的娘亲教训教训他,也算是尽一份姐姐的职责了!”
……
“阿瑛,筇桀下次要是再来这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救你,给,这是我自制的小哨箭,你一个人在山上没有依傍,还是要警惕些,若是看到那蠢蛋过来,就往天上放一发,我定来救你!”
“嗯……谢谢阿姐。”
“哟?我们的冰山小琉璃难得小嘴这么甜一回呢?别怕,没人疼你,皇姐来疼!我们阿瑛明明这么好……”
……
“阿瑛,你别怕,伤口还疼不疼?皇姐在呢,父王他……我,我还在求他,他要行祭灵往生之术,正兴头上,态度强硬得不行,你放心,他平日里疼我,我再去求,他定会心软的!”
“……”
……
……
天罚来势汹汹,落下之时将整个巫夷王宫劈了个七零八落,宫内众人,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几百年来,夜影所寻,不过是一个虚无的执念,结果如何,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如说从最开始,他就不曾抱有任何希望。
连寻到一抔灰的希望都不曾有过。
而此时,那个拿真心来疼他爱他的皇姐,此刻就在眼前……
如鲠在喉,他强忍着情绪,将一声哽咽重重咽了下去。
“阿……姐。”
被顶在墙角的人依旧痴痴地笑着。
夜影攥指成拳,仍不死心,低声又道:“梢陵阿姐。”
墙角的靠坐的人嘴边挂着痴笑,眨了下眼睛,迟滞了片刻,将头慢慢摆了过来,看着他。
夜影红了眼眶。
他其实明白,那具身体里已经没有灵魂了。
严格来说,那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梢陵,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但纵是一具躯壳,他也仍想试着靠近、再靠近一些……
“呃……呃呃……”
被钉在墙角的人一张嘴张了张,然后努力地撑大,像是想要说话,然而发出的,却只有从喉咙深处顶上来的空洞的开合。
没有舌头!
夜影一双拳攥得死紧,指甲又往肉里嵌了几分,下一刻,他抬起手,紧紧握住了身后的剑柄,颤抖着,却迟迟未出剑。
这回,背后的赤练出奇的乖巧。
“阿青……”低着头死死握住身后的剑柄,夜影强压着心腹间的翻涌紊乱之势,低声颤抖。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帮我……”
在这段挣扎中,墨情始终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不扰他分毫。
他了解他,透彻、详尽,以至于将这个人刻在心间,一笔一画,知之甚详。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捧着的人。
“……好。”
夜影一句话未说全,但墨情知道他心中所愿。
点点青幽,浮光泛起。
再抬头时,墙角已然空了。
仿佛有什么被抽走了一般,那一瞬间,看到那空荡荡的墙角,心里便一下子空了一道。
并非伤心,也不是难过,就只是空了。
夜影愣怔地看着,原本脏污的墙角,此刻连一滴血水都不曾留下。
被处理得很干净……
他不知道筇桀是怎么变成大凶的,但他大概知道,这只大凶的能力是什么了。
若他所猜不错,这次的任务,只怕是完不成了。
至少,不是扭断对方的脖子,就能让整件事情尘埃落定的程度……
果不其然。
“咯咯……嘎嘎嘎嘎嘎……咔咔咔咔咔咔……”
墨情的身后传来一阵令人寒毛直竖的诡异笑声。
是筇桀。
果真没死。
“啧……”墨情皱眉,抬起手,对准了歪折在地的人的天灵盖……
“阿青,等等。”
墨情停下动作,却依旧保持着手势,冷冷盯着地上那具曲拐的身体,一言不发。
“我有话要问他。”夜影道。
墨情挑眉不语,弯腰拎起地上一时半会不能动弹的筇桀,往墙角走去。
如法炮制。
只不过,这回被钉在墙角的人,换了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荧荧幽光将墙角包围,筇桀痛得吱哇乱叫,脖子还未掰正,此刻便颓软地歪垂着,脸上的嘴却因为痛苦而撑得极大。
“——哼哈哈哈……七妹,你长进了啊……?五百多年了,你、你终于舍得对我动手了……?啊啊啊啊啊啊——停、停——不要、住手!!!!”
青色的荧光在他话道一半时忽然躁动了,腾起一片,就往他胸口袭去。
夜影皱眉。
筇桀叫得凄惨,这具身体也的的确确是受伤了,可是……
没有血。
墨情身子往前,揪住了他的头发。
“你再废话?”
他毫不在意筇桀发出怎样的凄嚎,只是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整颗脑袋慢慢往上,一毫又一寸——
筇桀喘着粗气,上下唇翻动着,夜影看出来了,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得。
就在他脖颈上的皮肉出现了一丝裂隙时,夜影伸手,握住了墨情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揪着那颗脑袋的手陡然一松,没有骨锥的支撑,一下子又软向了一旁,脖颈上的裂伤因此扯得更大了。
“嘶——嘶嘶啊——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贱|人!贱|人——!”
夜影皱了皱眉,心中并无同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筇桀闻言,即时笑了,笑得疯癫,丧心病狂。
“说啊……要说什么呢?我想想啊——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我说了我想说的,你就放我走,怎么样?这交易,不亏吧?”
夜影不答。
“你在考虑吗?哈哈哈哈哈你竟然在考虑?!你以为你真的占了上风吗??你个傻子!以前傻,现在还这么傻!你真是活该哈哈哈哈!你就活该被我——被整个巫夷背叛——!那里根本就不是你的家!你这个无家可归之人!哈哈哈哈哈——”
夜影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被钉在墙上,歇斯底里的人。
筇桀见他没反应,一时觉得无趣,便忽然安静了下来,盯着他,眯起了眼。
“啊……是我错了,我撤回前言,五百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一副生人勿进六亲不认的模样,受了那样的罪都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一声不吭的。怎么样,肚子上的烙疤好了吗?应该丑得不行吧!哈哈哈好汉?英雄?可你不论再怎么样,也护不了那个老太婆!她还不是死了?她还不是让宫人往乱葬岗上一扔,就没了后话吗?你不知道啊,那些个乌鸦肥虫们——”
连珠炮一般狂轰乱炸的言语戛然而止。
“闭嘴。”
一柄红剑穿过幽青的浮光,刺在了那颗颓软的脑袋旁,深深扎进了坚硬的墙壁中。
墙面裂出了一道缝,一串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的划伤淌下。
筇桀怔住了。
这一怔,便半晌言不出一个字来。
他死不了,更不会流血,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受伤?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啊……?”筇桀斜着眼,死死盯着脸旁的那柄通体发红活像烙铁的剑,好似看着一尊凶煞的瘟神。
夜影面无表情。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一对眼睛在眼眶里骨碌转了几圈,嘴角咧出了一道可怖的笑。
“啊……哈哈……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杀人了……?啊?哈哈哈哈哈!原来,七妹也会杀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看着筇桀发疯,夜影提剑而起,对准他的胸膛。
“你干什么?你要杀我……?不不不,你不会……你那么柔弱,捏在掌心里都是瘦弱的,你那双手腕……啧啧……那么细,我第一次折腾你的时候,单用一个镣铐就能同时铐住你的两只手腕,你怎么可能杀我呢……嗯?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呃——”
疯狂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这次,是墨情。
他的手上,提着一颗头,目光凌厉,阴寒。
筇桀愣了一下,一张嘴忽然停了。
随后,在那颗分离的脑袋上,那张嘴动了动,像是在极力适应着什么一般。
他开了口。
“啊……是青刑啊……我就说呢……可,你没用啊,你又杀不了我,能杀我的人,在这儿呢,不然,你帮我问问他,看看他下得了手吗……?”
话音刚落,筇桀脸色陡然变了。
他表情僵滞,头被提在半空中,两眼瞪得浑圆,斜斜往下看去。
赤练腾红的剑尖刺进了肩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好疼啊!!!”
不像是在演戏,夜影也没料到,赤练竟会是筇桀的克星。
那么,就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冷着脸,执剑又往里刺了几分。
“——停!停……停下——!你他|妈,快给老子停下呃啊——!”
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如他所愿,提剑从他肩膀上抽离出来,冷眼看着那道伤口,血流如注。
“呵……呵呵呵……原来,七妹早就已经不是七妹了啊……行,很好……不就是想知道吗?行啊,我告诉你,来……过来,凑过来些,我就告诉你……”
夜影皱了皱眉,他并不担心筇桀会伤他,他太了解他了,于筇桀来说,最大的乐子,便是用言语刺|激他,观赏他的反应,收效甚微时,就换成实打实的手段。
“嘿……?很听话嘛,居然真的过来了,行啊,那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你秦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夜影握着剑柄的手一刻不松,等他的下文。
筇桀笑得阴森。
“杀那老太婆的……是祈栾啊!!!”
见夜影站在原地没反应,筇桀只道他是被刺|激到了,毕竟,那个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祈栾殿下,又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而反差越大,真相就越是残酷。
所以即便头颅被人攥在手里,筇桀依旧笑得肆意忘形。
“啊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就是那个你以为救你于水火的人,害死了你最亲的乳娘!可他已经死了……死了——!”
墨情皱了皱眉,手上提着那颗脑袋,拿得离夜影远了一些。
夜影蹲在地上,垂眸思衬半刻,继而抬起头,言语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道:“我早就知道了。”
即便身首分离,这句话也还是让那具被钉在墙上的身体有了反应,为之一震。
夜影并非诓他。
就在那时,秦娘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有人敢这么说你,说明你还不够强大,若是我,便会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这句话对他璃瑛,也同样适用。
回想起来,若是他当初知道,祈栾和筇桀,本就是同一战线的话……
他断然不会对着那位太子殿下说那些多余的话,去拜托他这个隐匿在暗处的敌人保护他的秦娘。
秦娘的死,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才让敌人知晓了他的软肋。
回想当时,不得不承认,因为祈栾的施救,确确实实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动容,觉得这或许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但他赌输了。
输的一塌糊涂,除了空下来的这一具躯壳外,什么也不剩。
那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彻头彻尾地,将他诱进了他们的捕食网中……
悬在半空中的头颅面目狰狞,却是带着满脸的质疑:“……你知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啊——我懂了,你一定是装的,对……是装的——!”
夜影面无表情,眸光冰冷,他看着那颗疯了一般狂躁不止的头颅,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和祈栾之间,并非只是兄弟这么简单。”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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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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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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