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娘难得睡一个安稳觉,醒来时,桌边已经摆着了热腾腾的早饭。
她在酒楼里吃过早饭,又与狗儿和沈福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施施然出酒楼去。此去,却不是回宫,而是去了黑市所在的别院。
接待沈娇娘的是平陵,相较于荀阙,是较为跳脱的那一类人。
平陵请沈娇娘进院子,口头上说得相当客气,但当沈娇娘询问起七香和五铢的事宜时,却是满嘴的不知道,不清楚。
“既然平掌事不知道,那娇娘就告退了。”沈娇娘也懒得和他来回打机锋,笑眯眯地起身一礼,接着就要走。
说是掌事,平陵其实就是个传声筒,他哪儿对付得了如沈娇娘这样的角色,早在沈娇娘进院子时,他就喊人去找荀阙了。
“别急啊,沈姑娘,坐坐,不妨事。”平陵连忙挡在门口,讪笑着说道。
沈娇娘哦了一声,说道:“不用了,妨事,我今日出宫本就是为了找这两个人的下落,你若是不愿意说,我自然是要尽快寻其他路子的。”
沈七找的就不是黑市的路子,但为了掩人耳目,沈娇娘这才光明正大地来黑市一遭。此举既能让李绩对她行动自认了如指掌,又能让姜越之和傅长缨对她更添信任。
平陵听沈娇娘如此一说,结巴道:“这、这、这得查了才知道,对吧?沈姑娘乍一说要两个小宫女的下落,那我这也不可能说有就有,对吧?”
“是,但我不想等下去了。”沈娇娘的目光越过平陵,落到了后头正跨门而入的荀阙身上。
荀阙是带着一卷书卷进来的,他站在门外朝沈娇娘一礼,说:“沈姑娘想知道的那两个宫女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沈娇娘十分惊讶。
“是。”荀阙点了点头,将书卷朝沈娇娘递过去,继续说道:“这两个宫女都是扬州人士,在回乡途中,遭遇水难,落到了水里……”
死了。
沈娇娘敛眸笑了笑,却没抬手接,而是问荀阙:“一个两个,都死了,这里面若是没有蹊跷,你信吗?荀大侠?”
越是传来死讯,就越是说明有鬼。
她不相信七香和五铢随随便便就死了,若她们当真带了孩子离开长安,那么死遁就是最有效的法子。
荀阙不好接沈娇娘这话,他略有些尴尬地将书卷拿回来,解释道:“这事我们绝不会瞒你,七香和五铢这样返乡的宫女乘的是官船,若出了事,那都是有案牍记载的,无法作假。”
“既如此,谢过二位了。”沈娇娘伸手夺过荀阙手里的书卷,冲着他们二人一礼,提裙快步出了房间。
她甚至没有回头。
“这事要不要报告主子?”平陵瞠目结舌地看着沈娇娘离开,伸手捅了捅荀阙的腰,小声问道。
荀阙点了点头,睨着他说:“主子让你当这掌事,不是让你事事都找我来的,你总得自己独当一面不是?”
这话平陵听着就不乐意了,他抄着手哼唧了几声,说:“若不是主子非要进宫,当那什么带刀侍卫,我至于干这辛苦活吗?他进去也就罢了,偏生你还要出长安去做事,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我这不是回了?”荀阙推了推平陵的肩膀,笑道,“我是得去帮主子看着沈家的人,虽然沈姑娘赤子丹心,但沈家可不一定……”
所以荀阙此去观察了沈家很久。
但好在并没有查到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沈娇娘握着那书卷一路出了黑市别院,却没有找个地方看,而是直接回了宫。她入宫,正巧就与散朝出宫的姜越之迎面对上。
两人和和气气地一礼,也没聊什么,擦肩而过。
李绩散了朝就往沈娇娘的阆苑去了,只是去时沈娇娘还没回,他也不走,就坐在书房里一边翻着闲书一边等着。
沈娇娘进门转身,就看到李照抬眸冲她一笑,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娇娘查得如何了?你就不该往外跑,这身子骨还没好全呢,就想着东跑西跑,若再有什么差池,叫我如何是好?”李绩将沈娇娘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柔声责备道。
他想来不吝表达自己的温柔。
注意到沈娇娘手里的书卷后,李绩拢着沈娇娘的手臂,同她一道将书卷展开,边看边说:“这七香和五铢倒也是命薄,明明从宫里安全离开了,却又丧命于滔滔河水之中。听说当时,当地的官员还办了一场河神祭,这是呈上来过,我有印象。”
李绩的话里听不出虚假,但沈娇娘不敢尽信。
她依偎在李绩的臂弯里,柔声道:“小姑姑的香囊里居然有钩吻,这可是剧毒之物,这东西出现在她的身边,不就说明有人是要害她?否则,小姑姑怎么可能诞下死胎?”
诛心之语,也就沈娇娘说出来,李绩才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沈娇娘将他纳入了信赖之内。
“好了,我知道你与元贞皇后感情笃深……”他将下巴搁在沈娇娘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转而说道:“既然这样,我点两个官员去当地仔细查查这场水难,如何?”
沈娇娘翻身搭在李绩身上,仰视他说道:“这样会不会令陛下为难?如今朝堂上本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北方又是群狼环伺……”
的确,刚刚被打服的回纥人倒是收敛了起来,可突厥人却想着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李绩心中思绪一重,也就不想着讨好美人了。
他敛眸长叹一声,说:“突厥不比回纥,他们的兵马要更加强壮一些,如今宗世明这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倒叫我陷入被动之中了。”
“不若——”沈娇娘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道:“宗家都是文臣,指望他们上北境去打仗是不合适的,但宗光清擅理财政,陛下若是将他派去北庭,事半功倍。”
北境如今物资是一批一批地运过去,可北庭节度使来煦年岁已高,再让他事事躬亲,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若是将宗光清调过去,他会秉着戴罪立功的念头好生打理北庭。
关键在于,北庭气候严寒,条件恶劣,以宗光清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娇娘真是我的解语花。”李绩哈哈大笑道:“若是将宗光清以案件尚未查明,需要避嫌为由调去北庭,那么朝中不管是亲宗派还是倒宗派,都无话可说了。”
说动就动。
李绩当下便召了几位肱骨大臣到勤政殿就宗光清升任北庭监察史一职议事,到场的中书令沈绍和是个坚定不移的新党,当下便领头附议,其他人见皇帝面色愉悦,也就没敢反驳,纷纷应是。
宗光清出长安的那一日是个雨天,瓢泼大雨像极了他夫人白秀莲跪在宗宅门口痛哭的样子。
身在宫里的宗如月听闻此事,高兴地捧了酒缸过来要与沈娇娘痛饮,被沈娇娘好说歹说劝了回去。
到第二日,宗如月便升了美人。
李绩晾了张锦娘这么久之后,终于在封宗如月为美人的这一次,将她晋为了淑妃,便也算是安抚了朝堂之外那一群奉林家为尊的文人。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沈娇娘便给李绩出主意,要新建学堂,并且是大办女子学堂,如此捧出一尊新偶像之后,便能和林家对抗了。毕竟,林家盘亘于文坛已有百年之久,想要那些文人学子们突然倒戈,实在是不太可能。
如此一来,不如先转为培养女子。
当年先帝打开女子为官的先河,的确是掀起了一阵女子进学堂的风潮的,但奈何学堂中男子占绝大多数,女子长久在学堂之中,饱受非议,学习自然也就耽搁了。
眼下沈娇娘这一招倒是打蛇打七寸,找准了对付林家的法子。
文人们一听说要开设女子学堂,纷纷哗然,扬言要赶赴长安死谏,万不能陛下毁了这千百年来的礼教纲常。
林家不撺掇这些文人,李绩可能还对沈娇娘这主意有些迟疑,偏生他们下手快准狠。这以头抢地的文人学子已经血溅朱雀大道了,李绩在勤政殿可以说是恼怒至极。
“办,今日朕倒要看看,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李绩将奏疏拂了一地,暴跳如雷道:“沈清羽不用当这劳什子的尚官局尚宫了,给朕亲督女子学堂,点为女子祭酒!”
底下跪着的大臣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在皇帝气头上插话,最终这重担就落到了姜越之头上。
姜越之叹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陛下,还请三思,沈清羽乃是戴罪之身,过往破格擢升为尚宫,就已经是十分不当了,如今若是叫她当了这祭酒,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违法乱纪也并无坏处?”
这话看似是站在大臣们的立场上反驳李绩,其实是在顺着李绩的意思,给他递话头。
“什么戴罪之身?”李绩啪的一声拍在金案之上,怒不可遏地说道:“沈越到底叛没叛国?你知我知,人人皆知!沈家之所以至今没有昭雪,不过是父皇当年事出突然罢了。”
他说着,背手便往阶下走。
姜越之敛眸,一脸听凭发落的神情,不再插话。
众大臣见向来受宠的姜越之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了,自然也就不敢多说半句话。
倒是以徐沛为首的几个谏官出了列。
“你有想说的?”李绩走到徐沛面前,目光阴沉地看着他问道。
徐沛面色如常地拱手道:“回陛下,祖训不可改——”
这话刚一出口,李绩就有要驳斥他的意思,但徐沛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绩脸色稍霁。
“但既有先帝开女官之先河,又为何不许开设女子学堂?若我大兴人人都明事理,知礼节,便是强国兴旺之兆,是为妙事。”徐沛说完,垂着头等候发落。
大臣们见一向强硬的徐沛都妥协了,哪儿还敢继续梗着?当然是连忙附和徐沛的话。
如此一来,女子学堂就算是定了。
姜越之因为当庭驳斥皇帝,被罚了居家面壁试过三月,俸禄减半。如姜越之这样的人都受了罚,这杀鸡儆猴之下,朱雀大道的血倒也渐渐地就淡了。
只是张锦娘在淑景殿那是气急败家,银牙咬碎,花瓶都打烂了几副。
沈娇娘如今做了这女子祭酒,自然也就不用长居宫中,改为出宫寻了一处小宅做落脚之处。她在宅院外挂了个女学的牌匾,就当是这别院做办公地方了。
女学刚起,百废待兴,沈娇娘用人之处太多。
为了及时找到合适的人选,她便上书李绩,请了一道女子恩科的旨意,准备在下月初三时,办一场只有女子考试的新恩科。
这消息一经传开,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兴都沸腾了。
不少女子整理包袱,跋山涉水,打算赶赴长安考试,这连带着沿途官驿也就热闹了起来。沈清芳和沈清欢在听到女子恩科开设后,也有些蠢蠢欲动,她们想要参考,却又担心会给沈娇娘带来麻烦。
岂料,这犹豫之中,她们就收到了沈娇娘寄来的信。
既是女子恩科,那自然是以学识能力为主,沈娇娘大方鼓励沈清芳和沈清欢来长安参加考试,并告诉她们,陛下已经打算给沈家昭雪了。
这件事对沈家人来说可以算得上这几年来难得的大好事了。
于是沈清芳和沈清欢当下就收拾了包袱,准备出发去往长安了。
沈娇娘坐在长安女学别院之中,看着自己这院子里越来越多的女子上门请教,心中宽慰不已。正是要这个势头,才能动摇林氏那个老学究所统御的文坛。
芳容是被沈娇娘要出宫的。
如今她跟在沈娇娘身边读书写字,虽不及那些从小学起的人厉害,但幸在能吃苦,所以这进步也是十分神速。
时间一转,便是七月初三了。
女子恩科采用的是寻常科举的学堂场地,除开这些有些紧张的考生外,考场外还围了相当之多的过来看热闹的男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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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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