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萧劭率先查到了安思远的身上,逼得他不得不老实招供,才吐露了阿渺的去向。
萧劭没有想到,不会骑马的阿渺竟在安思远的帮助下,短短时间便已跑出了那么远的距离!他忧急焚心,派出去打探的人更是带回了赵易失手的消息,足见对手并非自己先前预判的那般简单。
如此一来,萧劭也再顾不得调动兵马会引来的麻烦了,从京兵中抽调出一支精锐,亲自前往八方镇寻找阿渺。刚到恆阳附近,便撞上了赵易一行人。
见到马车里阿渺的一刹,萧劭一颗心陡然落下、又被揪起,像是被极细的绳勒住,既痛又窒,透不过气来,积攒了数日的担忧、愤怒、悔恨、焦急,纠缠到一处,无处可泄、无人可诉,只得继续维持着表面无懈可击的冷静自持,吩咐众人急速返回沂州。
沿途之上,也曾找来各处医官查看阿渺的病况,但除了能判断公主大概是中了毒、以至于完全失去意识以外,就再说不出些什么。
众人用尽办法,也没能让阿渺转醒。萧劭只得令赵易等人,继续以输入真气的法子、稳住阿渺的内息,驱车去了沂州城外的清风观,请来映月先生为她诊治。
映月脾气古怪,少不了趁机贬损了穆山玄门一番,但到底还是没有拂了萧劭的面子,仔细检查了阿渺的情况:
“公主确实是中毒了。”
映月作出判断,同时又心生疑惑,向跪在屏风外的赵易等人询问阿渺中毒的过程。
赵易等人,其实也不清楚公主是如何中的毒,只说诸人遭遇敌军、与之混战,之后公主便突然出现了眼下的这种症状。
映月又追问了一番敌军的身份来历,末了,蹙着眉头,抚须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鬼丫头,还挺能搅事……”
众人只道他说的是阿渺,皆不知该如何接话。
萧劭听映月断出缘由,便知必有法子医治,恳切说道:“还请先生施手相救。但有所需,劭必无不从。”
映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此毒原本无解。但老夫,或可将此毒引到旁人身上,便能保公主无虞。”
引到旁人身上?
萧劭闻言静默住,没有立即接话。
跪在屏风外的赵易,则当即叩首道:
“殿下,末将愿为公主引毒!此次公主受伤,全因末将行事不利、大意轻敌。求殿下允许末将为公主引毒,以减心中愧疚、以全为臣之义!”
两名跟进来讲述阿渺病况的死士,也伏地道:“某等也愿为公主引毒!若非公主在草庐出手相救,我二人早就死在那几名高手的兵刃之下!若能救得公主,小人万死不辞!”
几人齐刷刷地磕起头来。
映月被吵得烦起来,拂袖喝止道:“想救公主,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萧劭将屏风外诸人摒退了出去,屋中只剩自己与映月。
“先生的意思,是不是需要体质特别之人,方能替阿渺解毒?”
他曾听卞之晋说过阿渺体质特殊,由此推断,直言道:“先生大可说得清楚些,我自会想法子去寻人。”
映月睨着萧劭,老眼矍铄,“殿下肯找人引毒?刚才当着部属的面,可没把话说得这般直接啊。难怪世人都赞你礼贤下士、公允仁德,当真是好涵养啊。”
萧劭并未被映月话中的讥讽触怒,沉静的目光不避不躲,“阿渺于我而言,是舍弃声名也必须要救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必须要试一试。”
映月盯着他若有所思,也没再卖关子,如实说道:
“公主所中的,并非寻常毒药,而是一种蛊。”
“蛊?”
萧劭依稀记得曾在书中读过有关蛊毒的记载,“可是南疆人善养的那种蛊虫?”
“差不多吧。”
映月猜到此事与自己在雁云山的那位师姪冉红萝脱不了干系,也不想把出处说得太清楚,只道:
“此蛊名唤金丹,失传已久,十分难养,我也是看古籍上记载说,这种蛊养成之前,喜阳恶阴,因此宿入女子体内,会致病患气血枯滞、衰竭而亡。要除此蛊,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杀死宿主,二是将蛊引入到男子体内。”
“怎样的男子?”
“倒也不需要什么体质特别之人,普通人即可。只不过这蛊偏好童男之血,所以若是童男之身,更容易将蛊引出。”
萧劭思忖问道:“先生既说这蛊喜阳恶阴,那是不是被引入男子体内之后,便不再作祟?”
“若入男子体内,则不会致病,表面上看亦与常人无异。只不过……此蛊喜食心间之血,每隔十五日,会令人阵发心痛,难受些许时间。”
萧劭垂了垂眸,“若是如此,倒也不算什么。”
映月抬手一摆,“我还没说完!”
他清了下喉咙,“我且问你,这小公主可曾有婚配过人家?”
萧劭看了眼映月,沉默片刻,没有隐瞒事实,“阿渺幼时,父皇曾有将她许配安思远的口谕。”
不过……
“那这个安思远,他性情如何?可算得上意志坚定之人?”
萧劭意识到什么,缄唇不语,隔了半晌,方才望向映月: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映月也不想卖关子,只是瞧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觉得话说出来有点寒碜……
“咳,适才我说过,这金丹蛊嗜心间之血,进入人体之后,也会宿于人的心脏之中。要想将此蛊引出,只能从一个人的心脏、引入另一个人的心脏,明白吗?”
映月伸出手指,比划着,“所以要解此蛊,就需得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个,就是我之前说的,找一名男子、且最好是童男之身,将这蛊移到他的身上。第二个条件,是移蛊之时,二人心口必须相贴,中间无衣物相阻,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萧劭的面色,沉了下来。
心口相贴,且无衣物相阻,那不就是……
“所以我问公主有没有许配过人家。”
映月瞅了眼萧劭的神色,似笑非笑,“当然,殿下也可以先找人帮公主解了蛊、然后就立即杀掉,以此护全公主名节,对吧?”
萧劭凤眸中并无半点笑意。
“我并非迂腐之人。名节于性命而言,算得了什么?只要阿渺能好好活着,我必不会让她因为那种无关紧要的事而烦恼。”
映月口中“啧”、“啧”叹了两声,“那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先生刚才说,有三个条件。”
萧劭看着映月,“那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映月道:“移蛊之时,那受蛊之人,必须忍受剜心剧痛,同时保持清醒、身体静止不动,否则稍有抗拒,引发蛊虫反噬,则两个人的性命都会不保。”
利用心间之血、引蛊虫移位的整个过程,是极其痛苦难捱的。若是忍受不住,稍有异动、刺激蛊虫反噬,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劭彻底地沉默住。
映月道:“所以老夫之前问你,那姓安的是否是意志坚定之人。如若是,自然最好,正所谓夫妻一体,让他为公主受些累、吃点苦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匣子,起身转过屏风,凑到靠窗光线明亮之处、将匣中银针一根根举起细看。
屏风后的空间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萧劭坐在榻边怔忡半晌,扭过头,凝视阿渺,俯身将她身上的锦衾朝上拉了拉。
阿渺此时唇色极淡、面色极白,平日里有着鲜活表情的面庞,凝成了静止的雪塑,再看不出半点的生机。
萧劭静静地注视着她,心底有丝丝缕缕的痛楚撕裂开来。
先前苦苦压抑的诸多情绪,担忧、愤怒、悔恨、焦急,一瞬间,全都又浮了上来。
他还记得,生平第一次见到阿渺的时候,她只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婴孩,娇嫩而脆弱,被乳娘包裹在厚厚的襁褓之中,显得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就只有大人的拳头那么大似的……
他在母亲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抱过她,低头好奇地打量着婴孩,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欣喜,害怕弄哭了她、摔伤了她,小小的胳膊用力把她揽到胸前,凑得那么近、那么紧,几乎鼻尖贴到了鼻尖。
而就在那一刻,阿渺睁开了眼,一双水汽氤氲的明眸,倒映着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萧劭被胸间翻涌的情绪搅得心疼,忍不住俯低了头,伸出手指,触摸过阿渺紧紧阖上的眼帘、睫毛,轻轻唤了声:“阿渺……”
睁开眼,看一看哥哥可好?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睁开眼,看一看他……
然而榻上的阿渺,始终一动不动,寂静而漠然。
萧劭撑在阿渺枕边的手、攥了攥,额头垂低,抵到手背上,抑制着蜂拥失控的诸多情愫。
这么多年,在旁人眼里,他一直是阿渺的守护和倚靠。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若没有阿渺的存在,他根本没有勇气和信念闯过那一道又一道的难关。
“五哥最好了!阿渺的五哥,是全天下最好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蔷薇的花瓣,永远都是五的倍数。所以我跟我五哥,生来就最有缘分、最最亲!”
“你都不肯舍下我和阿娘、自己逃命,阿渺为何要逃?”
“我的五哥,一定会帮我拉住绳子的!”
“阿渺会好好照顾自己、变得很厉害,让哥哥成为像开国太祖那样的人!”
她一直,毫无条件地支持着他。
可他,却独断地否决了她的想法,逼得她独自铤而走险、受尽磨难……
映月选好了银针,捧着匣子走回屏风后,抬眼瞧见萧劭的举动,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
萧劭闻声迅速地抬起身,转过头来,面上已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他眉目沉静地端坐于榻沿之上,问映月:“是不是只要找到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先生就能立即医治阿渺?”
“医是可以马上医,不过那剜心之痛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映月回过神来,琢磨了一下萧劭的语气,似乎并不想用那姓安的男子,遂道:“你既然不介意公主名节受损,那便仔细挑个可靠的人。你能豢养死士,自然清楚如何拿捏住人的法子,也不必我费心提点你。”
他自己便是个喜欢试药试毒的医痴,连谢无庸都敢用来试药,胡闹惯了,在良心层面完全不以为然。想到有机会接触金丹蛊这种失传已久的毒物,还不觉有些小兴奋,撩袍在榻前坐下,拉过阿渺的手、查探了一番脉象:
“我还能暂时护住公主心脉,但也等不了多久,你尽快找人吧!”
“不必等了。”
萧劭接回阿渺的手,握入掌心,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只觉得冰凉似雪、柔若无骨。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让他足以信任到可以把阿渺的性命托付出去。
没有任何一个人,让他能有勇气去冒这个险。
他抬起眼,语气安静而笃定:
“我可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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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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