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仿佛有人在晃她。霍许看向面前的沈戚,愣了愣。
我不想醒。
我知道我在做梦,但我不想醒。
周围是什么景色?什么景色都没有。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泛着仿佛不存在于这世间的白光。她体验不到质感,虽然她知道自己正跪在什么地方。她的手掌和膝盖都支撑着她的身子,可她说不出皮肤接触到的是什么东西。是硬的吗?是软的吗?这是地板还是床?她在痛吗?她的四肢陷进去了吗?她说不出。就好像这处空间不重要,她不需要去关注这里是哪里,她只要关注那些光照亮的不同寻常的颜色——穿过她瞳孔在视网膜上成像的奇妙景象,就好。
她的目光完全不能从面前那圆润的肩膀上挪开,锁骨凹陷下去的浅浅一洼盆地,青色血管顺着侧颈蔓延,耳下那一处大动脉剧烈跳动着,证明沈戚有着和霍许同样纷乱无章的心跳声。她的视线再继续往下,这明明只是脂肪、肌肉与骨骼架构起的组织与器官,可为什么……在那一切恰到好处的比例里,眼前的景象会那么诱人?
“霍许。”
她的眼睛又对上了那泛水光的眸子。
别那样看着我,求求你,别那样看着我。
霍许想要把脸捂上,可是她在梦里,她的身体不受她操控了。
“醒一醒,霍许。”
醒一醒?对,我在做梦来着。如果梦醒了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了,这里的所有就都将停下来。
可是我不希望,不要结束,不要消失,一直这样。
眼前的沈戚近乎贴在她身上。她能够感觉到胸膛里有着热腾腾的气,心脏像是个被不断被充气的皮球,一边跳动着一边在表皮被撑开的酸涩中胀大。很难受,可是不要停,继续下去,就算我的心脏真的爆炸掉了也没有关系,继续下去。她的喉咙干涩到最后一滴水分也被蒸发,气流涌入涌出时摩擦出嘶哑的风声,像是北方凛冬来自西伯利亚的狂风划过玻璃的声音。她的嘴唇过于干涸而结出一个个硬块,如同被太阳榨干了所有水分的盐水湖下爆裂出条纹的湖床底端。
就这样,一直这样,不要醒过来。
下巴轻轻磕在一起时没有痛感,却像一把重锤在霍许小房间的某一处墙壁上砸烂了一个洞。霍许甚至都没能从那墙砖落地尘土飞扬的惊惶中醒过神来,那湿漉漉的唇舌就已经贴上来了。
那是久旱逢甘霖的舒爽。西北风成了温和湿润的东南风,带来春天的第一场细雨,湿漉漉地浸入土壤,让那些颗粒变得柔软、结构疏松。然后再承载更多的水分,聚集在洼地里,最后恢复了那一片湖。
心脏跳得更快了。怎么办?不知道,继续吧。
霍许意识到现在姿势变了。她跪伏着。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沈戚的手臂搭在她后颈,或是说勾在她后颈。臂弯将她紧紧绑缚,从她后面施加压力,好像是在对她说“不要害怕,低一点,再低一点,让我们再近一些”。她两侧胯骨贴着沈戚腿内侧的软肉,滑溜溜的,蹭着,蹭着,没一会儿又因为汗水而变得涩涩的,继续蹭着,蹭着。
她像是在沙漠中被救起的遇难者,碰到一口井便不知节制地索取水源,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她整个人都在蒸腾的温度中变得湿漉漉的。
“霍许,醒一醒,快点,醒过来。”
不要,别再催我了,我不要走。
霍许把脑袋埋在沈戚颈间。她低头,再抬头,便看到那里多出一片深红,甚至发紫,血珠都要渗出来。好可怕。我怎么把你弄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霍许再低下头去舔舐,想要用舌尖把那些血珠卷走,像只心地善良的幼兽看到同伴受伤后便去为它疗伤。
“嗯——”她听到沈戚齿间露出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字眼。姐姐别过头去,耳骨蹭过她鬓角,鬓发贴着鬓发,发出沙沙的声音。
“姐姐,”她不知所措地呼唤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取悦到面前的这个人,“姐姐。”眼眶热热的,像是揭开锅盖时被蒸汽熏了一下,湿乎乎地溢出眼泪来。她的心脏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一样空落落的,渴望着被什么东西填满。
这样的感觉很难受,她被彷徨吞没时有很强的无助感,她太渴望于抓住什么了。
她看向沈戚。
你也是这样吗?姐姐?你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是否和我的一样?
她看到年上的脸颊绯红,像她们在欧洲拍摄时赤足狂奔后大汗淋漓看到的火烧云。那天的霍许穿着破破烂烂的亚麻布,沈戚穿着雍容华贵的蓬蓬裙。她们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不论是在导演的要求下,还是在金禹彬那一声“外面的夕阳好美”的呼唤之后。她们一直牵着手,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不顾一切要执意跟着她深爱的奴隶私奔一般,在冰冷的冻土上没命地跑着,仿佛要一直跑到荒原的尽头,跑到世界的另一端去。那天的夕阳下沈戚的脸颊也是如此绯红,眼睛里氤氲着水汽,看得霍许心脏软绵绵地律动又硬邦邦地狂跳,也正像此刻的她一样。
“贴贴。”沈戚勾在她颈后的手收得越来越紧,霍许不敢抵抗,支撑在姐姐肩侧的两只手臂如同在做俯卧撑一样抵抗着强大的力量弯曲,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膛距离沈戚的胸膛越来越近,汗水之间似乎是有引力一般黏着。那细若蚊蝇的嘤咛声像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布偶猫,嫩红的嘴唇张开吐出里面樱粉色的小舌头。但那声音却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带着专属于沈戚的那特有的性感的鼻音。
“什么?”
“贴着我。”
霍许的身子再次往下。皮肤触碰时先是一层潮湿的水泽屏障,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感受到非同寻常的微凉,像是探入深海前往火山前冰冷海水的预告。下一秒她便感受到汹汹而来的温度,滚烫如岩浆奔流,以液体的流动性烧灼所经过的一切事物。肉感的摩擦带来奇异的触感。她脊髓里的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疯狂地上下传递信号,它们几乎是在叫嚣着,大喊着,嘶吼着,用最大的音量将那些感受如海啸发生时最高一浪的潮水般扑进霍许的大脑,在颅腔里回荡着振聋发聩的共鸣。
你想要。你很想要。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可以填补你心里的那一块空缺。只有她。你不想和她分开。你不能和她分开。你喜欢她喜欢得要疯掉。离开她你会死的。
“不,这样很沉,我会压到你。”霍许分不清了。她在流水。头发湿漉漉地被濡湿。她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腺体每一个器官每一块肌肉都在超负荷运作。有水从她脸上落下去了,落到沈戚的颈间、肩膀上、脸颊上、胸口、额头……那是什么?是汗水?是泪水?为什么水这么烫?她要变成气体蒸腾了。
她在用最后的理智把自己揪回来,就像此刻她两边小臂因为肌肉紧绷显现出的僵硬的线条。别沉溺下去。你还记得这是梦吗?
很奇怪。别这样了,别再这样了。太奇怪了。
让我醒过来吧。
“沈戚姐。”她呼唤着。
“霍许,醒醒,你做噩梦了吗?醒醒。”
和之前的那个声音不一样。这个声音是柔软的,她听得出来,这是沈戚的声音,像是夏日微风一样的声音。这是沈戚在叫她——不是面前的这个沈戚,而是在这个空间之外的沈戚,在这一切的白色之外的一个上帝视角的沈戚,是梦境之外的沈戚。霍许知道,这一次是沈戚来把她叫醒了。
睁眼,现在你只要睁眼,你面前的这个沈戚就会消失了。
霍许低下头。水还在流,但她的身子似乎冷一些了。她的目光不能从面前沈戚的脸上挪开,不能从她那深邃得仿佛黑洞要把她吸进去的眼睛里挪开。沈戚似乎是美杜莎的化身,在她们的对视中将霍许石化了,她动不了。
不。是舍不得。
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沈戚。
但这个是假的。霍许,这个不是真的,你得去找那个真的才行,你得醒过来。
“霍许。”
抓住这个声音。千载难逢的机会!睁开眼,醒过来。
“啊!”霍许低呼了一声,随后是剧烈的喘息,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
沈戚从旁边刘熙的手里接过水瓶,吸管送到霍许嘴边。小朋友还没回过神来,她就硬把吸管从霍许的唇间塞进去。
“喝点水。你怎么了?”沈戚看到水瓶里的透明液体逐渐减少,霍许一边吞咽着一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做噩梦了吗?你出了很多汗。”她又用手把霍许额头上亮晶晶的水珠拂去,在指尖潮乎乎地搓了搓,“马上要上台了,你得补补妆。”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要上台了吗?”霍许的大脑回过一些神来。这里是化妆室。那白白的光是节能灯。她不是跪着的,她是仰躺着坐在沙发上。旁边围了乌泱泱一大帮人。刚刚的那一切全都是梦。
“是,你睡了好久,太累了吧?”
“可能吧……”霍许撑着僵硬的躯壳站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生锈了,关节嘎吱嘎吱地扭动着,“我、我没事。我去照照镜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山讷姆的看着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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