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早起床,叶简穿上浅灰色缁衣长袍,细细品尝小沙弥送进来的素食早膳:昨天一天劳累不说食不下咽,也是无滋无味,昨日好好休整了一个晚上,这才缓过来精神气息,她终于有心情品一品山上斋饭的味道。
每样小菜她都先尝了一口,的确不是她从前来万山寺,每次能吃到的特有的素斋,但也比褚颖说的严重情况要好一些,精食细物,算是中上乘的饭菜了。
饭后叶简如同家中一样,照例在院中踱步几圈,远观参天古木,近看廊庑整肃。
差不多到了做功课的时辰:顾大人教导她上山之后的功课,分位早中晚三回,每次各一个时辰,和在家里做的一样。
叶简从书房取了一卷经书,独身进入佛堂,长跪于慈悲的佛像之前,将这特意送来的佛经翻看看。
从前她爱看大伯母带来京中流行的《摩诃婆》,现在手上这卷佛经也是差不多的新译经书,但并无故事演绎,全都是正经的佛经教义,十分枯燥艰涩。
叶简随便将这卷经书翻了一两遍,味同嚼蜡。
她按着顾大人所教导的读经唱词,分享祈福,翻完之后一炷香还没燃尽,只觉时间有点慢,打算午后从书房多寻几卷书进来,免得一本看完,时间还停留不前,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间。
长跪无聊。
顾女官留下的佛典很不中用,看着是很大很厚实的一卷佛经,然而佛经造成的品相极好,字大如钱,方正圆整,看着满满一篇大字,实则又短又简单。
叶简不得中途起身,又重新把佛经从头翻开,像是给自己祖母做寿礼那般,逐字逐句的研读,读到不通顺或者明显错讹地方,一一记下,等会儿出去了顺手改正,才觉雀跃。
如此一个时辰终于熬过去。
她舒展筋骨,愉快的从蒲团上站起来,推门出去,将佛经递给桐屿,交代了如何归置,就准备出去走动走动,让久跪的膝盖活动活动。
曹嬷嬷一直在书房外头寸步不离的守着,偶尔和小乌几个说话,听到里头动静,进来却见叶娘子像是要出去,不由得拦在书房门口笑着问她,“娘子功课这样快做完了?顾大人交代过,娘子的功课很多,今天头一天,不妨对自己严格一些,若是过于疏散怕传到顾女官耳中不太好听!娘子听嬷嬷一句劝,在里头多学一学,莫要心急才是。”
桐屿刚听了娘子吩咐,把那卷经书未放回书架,而是放置在案牍,听闻曹嬷嬷言语,立刻走过来扶着姑娘,对她问道,“嬷嬷这是和娘子说话么?还没有规矩了。嬷嬷也是高门大府出来的,怎的还管起了主子的是非来。”
昨日大家初见,桐屿被曹嬷嬷震慑了一番,颇有退意,可姑娘昨日连消带打把个曹嬷嬷直接拨到了屋子外头不用,她若是再不明白姑娘的苦心,也白做了这么几年的大丫鬟。
书房内原本有一个小乌,她听娘子的话,拿着娘子特制的小书认字,后来曹嬷嬷来了,小梅小菊两人就进来与曹嬷嬷说话,再加刚刚跟着曹嬷嬷,坐在书房门口候着的两个丫鬟,和算着时辰走进来做事的桐屿,感觉书房站满了人似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味十分呛人。
原本人多到不觉得什么,大家各司其职,房间够大,装得下这多人。
如今曹嬷嬷与瞧着温婉的桐屿针锋相对,各个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看向这边,有机灵的,如小梅小菊,闻声便悄悄退在墙根下垂手侍立,也有胆大的像是门口坐着的曹嬷嬷的丫鬟沙柳,就敢伸出头往里,想要看个究竟。
昨日曹嬷嬷与众人先来了北小院,晓得这个桐屿温顺听话,又认定自己是忠仆,方才那些话说到那里都是不怕人挑唆,于是一改态度,收起脸上的笑意,绷起脸严肃道,“桐屿你才多大能懂什么?这是大郡主的大事!姑娘小不懂事,我看着提点提点,你这里逞能做什么来的?
别的咱们全都可以混着,但大郡主的事情,老身说什么也要好好的伺候,不敢有一丝懈怠。娘子年纪轻心性轻躁,你不跟前劝着,瞎起什么哄!”
眼看桐屿红着脸就要反驳,叶简抬手拦着她,说道,“这座院子里,我的福气最大,嬷嬷不听我的,反叫我听嬷嬷的,实在可笑。怎么顾大人没让嬷嬷来给大郡主祈福呢?”
曹嬷嬷昨日被这么一问,慌了神,今日又被同样的话驳难,她哪里还会中计,当即反驳,“娘子这话便是误会老身了,老师只是担心,万一娘子一时疲怠误了大郡主娘娘的大事,谁能担待地起?”
叶简惊讶,望着曹嬷嬷直摇头,“长公主府的人胆子就是大,这就咒郡主娘娘了。”
曹嬷嬷一时语塞,急的脸都红了,“娘子可不敢这么说!老身何时说过那等没尊卑的话了?姑娘谨慎言语才好,莫要因为老身说的不好听,就胡乱给老身栽赃罪名。老身哪一句不是为了大郡主好的?”
“我不能这样说?”叶简自己也冷了脸,对徐妈妈抬抬下巴,“曹嬷嬷的意思我实在不明,既不能这样说,也不能那样说,那么还望妈妈一定指明,这佛堂祈福,究竟怎样才是真心实意?”
曹嬷嬷当她也懂得不能一味强硬,或是要服软,忙挺直了腰板,拿起架子,“姑娘既然问起,老身就舔着脸给姑娘讲讲,每日佛堂的功课,虽说不必像宏词博学应试那般的背书,但最起码——”
“需要背哪一段?”叶简反手指了桌上放下的经书,自己转身坐到书案后的大椅上,“小乌,把书拿给曹嬷嬷。”
曹嬷嬷一愣,不是很明白叶简的意思,糊里糊涂的被手里塞了卷经书。
叶简坐下摆好裙裳,悄悄在桌案下翘起二郎腿,抖着腿,并扫了她一眼,“‘佛门净地’不是说大雄宝殿或者菩提树下,我佛慈悲自在心。我即应承了帮大郡主祈福,我礼佛念经,这些便全都是我的慈悲和功德。妈妈听好了。”
于是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徐妈妈,开始从经书的第一个字诵起:“时法藏比丘,摄取二百一十亿诸佛妙土清净之行。……不得天眼下至见百千亿那由他诸佛国者,不取正觉。”
一字不差,一声不停。
中间没有丝毫窘迫之处,大家还都在听不懂听不明白的状态里,她的经书就背完了。
末了,叶简目光平静地看着愣站在门口的人,漠然的收回目光,垂眸摸了摸手中的那串顾女官送的做念珠样子的珍珠手串,而后抬眼问那惊呆了的嬷嬷:
“无量寿经佛法精妙,非常人能懂,我虽囫囵吞枣吞下这奥古之文,但仍有词不达意之处,因此需要时时前往大殿听取诸位大师的讲解。
如今,我需得去寻悟机大师为我讲经,好叫我下次祈福时,更能求来无上福祉,妈妈以为如何?这样可算是功课做完了?我是否能去寻大师说法?”
曹嬷嬷大为震动,唯唯诺诺根本不敢看她,连连赔笑道,“是做完了,姑娘好目力。这个,悟机大师讲经实在难得,娘子去得,去得。”
桐屿嗤之以鼻,扶着自家姑娘站起来,不悦道,“嬷嬷说错话了,什么是好目力?!”
有了前头的震慑,曹嬷嬷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吭声,一味赔笑。
叶简绕过曹嬷嬷,径自出了书房,甚至懒得更换衣裳,直接换上木屐就往外头去。
若是寻常,曹嬷嬷肯定要劝不叫她外头乱走,但她接二连三在叶娘子那里折戟沉沙,刚刚又是一败涂地之时,叫她此时顶着压力去劝谏,她自认没这个脸皮,万一在外头再被呛声,那她还要不要脸了。
就这般,叶简畅通无阻地走去了院门外头。
小院门内是那两个看门的促使婆子,院门外,依旧是昨日那两个护送她回来的小沙弥,瞧见里头正主出来了,连忙合手宣道号“阿弥陀佛”,问,“玉真娘子这是要出门?”
桐屿小乌与两个小沙弥半屈膝行礼,笑道,“烦请两位师父行个方便,我家娘子要去大殿听禅。”
小沙弥道,“这边请。”
叶简也学着样子,做佛家行礼,“多谢。请问今日可是悟机大师在大殿讲课?或是其他哪位师父?”
其中一个小沙弥摇头,“施主去了便知。”
如此,不知是人家寺内的规矩还是怎样,叶简不好再问。
叶简方才在曹嬷嬷那里大为逞能,去了一把被逼上山积攒已久的恶气,心中十分舒坦,也不计较这小沙弥言有不尽之处。
山中僧人尽是布衣草鞋,桐屿并跟着来小紫小银都是千层鞋底纳的好鞋,只有叶简昨天傻不拉几穿着家里常穿的绣鞋,吃了个大亏。
昨日她穿着前头顾女官专门准备的木屐走路,还有点不习惯,今日就差不多走得顺脚了。
木屐声音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叶简摸着手里从佛堂当做念珠的珍珠手串,将它们重新缠在了手腕上,心境渐渐从亢奋中沉静下来。
这个曹嬷嬷,真是个麻烦。
她想着对付之法,一步步往大殿前行。
从前听说万山寺讲禅说经,大家说的都只说方圆大师,如今方圆大师闭关,所以叶简便以为每日功课都是悟机大师亲自操持,上了这山才知道,寺中每日的功课实际上都是有各个僧院的首座长老轮流讲演。
抵达讲经堂外,小沙弥前去与守值僧人说话,也是寺中早有安排,叶简不必与众僧侣挤在一起,毕竟男女有别,她单独另有听讲经的地方。
待她在大雄宝殿西侧的西禅堂多等了片刻,小沙弥便与守值僧人领着她从后门进入,并未进大殿,而是去了禅堂北的方寸小屋,屋中唯有一蒲团,小屋大门朝西,南侧墙壁凿开一扇窗,糊着黄纸窗纱。
那黄纸所糊的小窗外,正是长老讲经所在。
这却是十分方便且安全的听经之所。
叶简为了摆脱那曹嬷嬷,连着来这里听了好几日的讲禅,差不多几位院座的讲课她都听了一遍,有厉害的也有平常的,但是,她从没见过经藏院首座长老,那位叫做苦度大师的来这里讲经。
她从始至终对藏书楼有绝大的私心,因此无论是祈福还是诵经,她每日不间断的去东西禅堂听讲演,行动丝毫不出差错,做事滴水不漏,晨昏功课更是规律无比,想着或者能偶遇那位苦度大师,问他何时能去借书读书。
如此自律之人,曹嬷嬷也看出来叶简不好对付,渐渐改掉从前轻视的心。
而叶简,平平庸庸的熬过第一个十天,仍然没有等到苦度大师,心中不免狐疑起来。
小满过后宁城迎来连绵阴雨。
万山寺地处山岭之中,到了这个季节更是潮闷难言,春雷阵阵之下,叶简受父母养生习惯影响不敢再随意出门,免得惊风雨受凉,无处可去之下,她没了出门的兴致,只能待在房内听外面雨大雨小。
闲读经书三五家。
日日功课之后,或者晌午睡醒,她听着窗外雨声,渐渐也能安心在书房处理佛经中的种种错误,沉浸下来做学问,不荒芜度日。
雨天里叶简闷在房屋不出半旬,顾女官放在这里的经书,已经被她翻阅了个遍,而纠错的书稿亦有寸许之多。
这些原本是顾女官为她预备的半年的佛经。
这一日,叶简做完晚功课,给顾大人写了信,求取更多经书后,天色又沉,不想点灯练字费眼,便躺回床上准备小憩。
外间一道电闪雷鸣,映照地卧房里彻亮如白昼,她借着这亮光,偶尔目光在卧房内装扮的珠石珍宝之间流连,目光最后定在了西面墙壁博古架上的一支碧玉犀角樽,瞧着不像是新物,倒似前朝之宝。
再一道闪电劈过天空,她恍然记得,好似当日顾女官送到叶家的礼单中,并无此物。
上了山,当时诸事烦乱,她没有详细查问这山房之中的物品单子,因角度原因,前面也不曾注意到这只犀角樽。
这样想着,叶简便让外间陪床的桐屿进来点灯,将墙上挂饰那东西取了过来,把玩在手中赏鉴,并问她,“这房中所有物品的单子你那里可有?”
桐屿摇头,“当时曹嬷嬷领着我看了一遍,并没有交给我。”
叶简点点头,自然认为这是长公主府之所物,无所谓单子在哪里,——她原也只是想知道这件物品的来历,寻溯其典故。
她素手摸在樽上把玩,确实是琈玉所制。
待她将这樽口调转过去,看向樽底刻制的印记,却不是前朝之物,而是本朝内务府所制。
仿制品?还是故意做旧的仿制品。
这就没了意思。
叶简随意把小巧玲珑的犀角樽拿在手心里玩了半晌。
住在东厢房的曹嬷嬷看见叶娘子卧室亮起了灯光,一时睡不住,披了衣裳就走过来,在外头问了问。
叶简听说她来了,索性让小乌放了曹嬷嬷进来回话,准备问问她那里的单子,瞧瞧这东西的来历名头,还有,好端端的,让那内务府弄个仿制品在她屋里做什么。
是不是这屋子里看着珍贵的装饰,都是仿品?
结果曹嬷嬷一进来看见叶简手中之物,就大惊失色起来,甚至不等叶简问话,快步走到跟前来,脸色难看的制止了叶简把玩物件的行为,甚至还想伸手把东西拿走,“姑娘小心,这宝樽可不能这样玩!”
还是小乌眼疾手快,不等曹嬷嬷近身,就挡住她。
曹嬷嬷很快反应过来,但还是不依不挠的想要拿回东西,“这天叶黑了,桐屿快服侍娘子休息吧,宝樽……不如叫老身先放回去吧。”
她执意伸手还是要拿走那樽。
叶简立刻脸色冷下,“我房里的东西我也不能玩耍?这地方是我住还是嬷嬷你住。不过是个西贝货,谁稀罕,我也不稀罕。”她随手把犀角樽放在床头,示意桐屿把它放回原处。
同时,她也确实想知道这东西来历,颇有几分兴趣,也就放缓了语调,瞅着桐屿走向博古架放还小樽,问道,“是了,这东西也不在顾大人送我的礼单里,看来嬷嬷你很是知道它的来历?嬷嬷不如与我仔细说说,叫我往后仔细手底下的轻重,免得磕破弄坏了什么。”
曹嬷嬷眼睛盯着桐屿把宝樽放回原地,不敢直接回答叶娘子,只是遮遮掩掩的说一些没用的话,“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从前在大郡主的房里摆放过,算是老身见过的旧物,所以才一时没把门说话急了一些,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待宝樽妥善放了回去,曹嬷嬷就找了借口要走。
“旧物?嬷嬷且留步,我有话要问的。”叶简让桐屿自己披上纱袍,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不禁沉了下去。
她忍不住下床,环顾四周,房内的其他装饰,走到这里看一看,走在那里瞧一瞧,那不起眼地方放的小物件都是大郡主屋内曾经的装饰,那么其他的东西呢?
这时候装鹌鹑不吭声,只会眼垂手侍立的乖巧的曹嬷嬷,当真没有问题吗?
外头渐渐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天色终于彻底黑了。
叶简心里思量再三,暂且放过曹嬷嬷,命曹嬷嬷领着几个丫鬟四处巡检,以防什么角落被雷击中,点燃火灾之类。
那曹嬷嬷如释重负走了。
桐屿侍候着姑娘上床就寝,很想提醒娘子,这曹嬷嬷说的话极不可信,总觉得心中毛扎扎的不怎么舒服,可只要一说到这个,姑娘就把话岔开。
小乌奉命一路跟着曹嬷嬷跑进跑出,换着法儿给叶简回报外头每一处检查情况,叶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桐屿说话。
等外面烛火灯具等检查完毕,桐屿让曹嬷嬷亲自进来禀报一声。
曹嬷嬷万般不愿,却没那身份,极不自在的进了来。
叶简早让桐屿把多余的蜡烛全都熄灭了,留了一束在她床前,她指了指房屋中间摆放的绣凳,“妈妈受累了,坐着说话,有些事想问问。”
曹嬷嬷看着这房子阴洞洞的,想说不了吧。
叶简笑道,“我又不是鬼,嬷嬷害怕什么。”
她说别的,曹嬷嬷心里不安,她说个“鬼”,曹嬷嬷不由自主更怕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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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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