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简尽量慢着的揉着额头坐起来,谁知拉着薄被一动弹,也把褚颖弄醒了。
低头见她被吵醒,叶简尽量不出声,好想着她能再睡着,不想褚颖也是睡眠浅的:这回醒来发现叶简坐着,精神振作也拉着被子靠在床头栏杆,她也睡不着了,一起坐了起来。
叶简不好意思道,“我把你吵醒了。”
褚颖靠着床栏,好像还没彻底清醒一般,声音沙沙的叹息,揉着太阳穴低声问她,“你什么时候走?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呢。阿尖,上次是我不对,你别怪我。”
叶简微微一怔,继而笑着答道,“我没怪你。原本我也以为我肯定来不了,顾女官叫我来的。”
实话实说。
这样的答案并不能叫褚颖高兴,甚至觉得敷衍,“都不是你自己想来吗?”
这样的话若是从前说出来,叶简必定会说自己也想来,可上次见面不欢而散的原因依旧在眼前悬着,甚至不晓得今天会不会偶遇那位三少爷。
果真说个“自己想来”,那就有些说不清了。
于是叶简仍旧笑着看她,不作答。
褚颖终是低下头叹息,“都怪我,明知哥哥做得不对,还迁怒于你。你放心,我哥哥没在家里。他做错了事,早几日被父亲打发去了高京,送入国子监读书。我见你今日总提心吊胆心神不宁,是怕我哥哥跳出来闹事么?”
不待叶简说什么,她抬起头,拉着对方的手低声道,“上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竟能说出那么多没规矩的话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为表我的心意,我……,我告诉你我这几日专门打听来的万山寺的辛密!”
叶简本来听她说她哥哥怎样,已觉尴尬,此时闻得这一句,立刻两眼闪闪的看向她,“万山寺的辛密?”
“正是!”
褚颖把玩着枕巾上的流苏,说起这些日子从母亲和田妈妈嘴里听来的万山寺的情况,当然更多的是从前哥哥在时,专门托人去山上打问的结果,绝对真实可用。
这万山禅寺的主持方圆大师本是先帝敕封的,虽说寺院与国朝联系密切,但主持并非今上敕封,因此到底在实际的联系和供奉上不及从前。
这段时间方圆大师不知为何突然闭生死关,谁人也不见,寺内所有大小事务都有从京城匆匆赶回来的大师首徒悟机大师接管,方圆大师因此事请旨的奏折已经从宁州知州这里发出,想来不过多久,今上大约就会下旨让悟机大师暂代主持之位。
“所以,你上山之后尽量多于悟机大师往来,自然往后更好过一些。你在山上三年,说不准以后悟机大师会是下一任的主持。”
褚颖说得恳切。
方才睡着之前,那首小序的前前后后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叫她突然想通了,日后富贵荣华都是假的,现在的相处才是真的,她不应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而在现在生气。
甚至还有点儿愧疚自己的狭隘。
叶简点头答她,“万山寺素斋十分爽口,吃食上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加上顾女官的打点,住宿用度之类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还是多谢你的消息,我这次上山一定好好与悟机大师交往。”
“哪有那么简单?万山寺素斋是送与香客的,你长居山上与山中僧人有何差别,指不定给你吃什么糠菜清水呢。”
褚颖埋怨的看着她,“你就是太单纯,把事情想得简单,我母亲都说了,你去后的食宿可能会比照着寺中僧人对待,那能有多好?再加上不能吃荤,岂不更差几分!咱们女儿家的身子骨金贵,怎么能与山野草芥相比?更不说,更不说万一他们若是逼你剃发,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褚颖不禁心情低落,抚摸着手腕上的檀香念珠,“此行艰难,不论如何,你万万不能随性认命,多叫人与山下通信,若是有机会,我必定上山去探望你。”
这次“上山”的事情,她刚开十分不能接受叶简竟比自己还得贵人眼,她从前始终觉得叶简不过比她好看一点,她才华远远不及自己,凭什么叶简能去她去不了。
但后来零零散散听来一些传闻,再加上家中母亲对此事刚开始的热情和势在必得,到最后事事的回避不谈;尤其那次上山听经,田妈妈各种自作主张的阻拦,全都说明了一样:
恐怕这次山中修行“祈福”,本该是她的囊中之物,结果因事不是好事,就被家人做手脚,竟让叶简代替自己苦行去。
甚至父亲本来还能在宁州连任,大约也是因此不好再待,明年即将奔赴别处,离开这留下不良亏行的地方。
千万个理由在怀,叫她心中如何不愧疚!哈啰小说网
满满的心事藏着不能道出,褚颖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独自难过非常。
叶简听她说道“剃度”,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能到时把桐屿她们推出泥潭,却不能救自己,握紧褚颖的手,低声答谢,“多谢你,这都是命,怨不得谁。”
褚颖与她手握手,心中暗暗决定,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还她这次亏欠。
两人说了一时话,起来后与葛薇夏明孟氏姐妹一起,大家陪褚颖吃了长寿面,笑笑闹闹的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叶简应酬了一天疲惫的回到家里,已经黄昏时候,她勉强挺直脊背,先去正院与母亲请安,讲了这一天的经历,然后一起去祖母那里请安,十分认真的把自己写的那个小故事编成了佛经故事,诉说前世今生福报之流讲给祖母听。
家事毕后,叶简最后去了顾女官那里,聆听她的训导。
果不其然,在母亲和祖母那里她都没说自己喝酒的事情,然后顾女官不仅知道她喝酒喝醉了,甚至还知道她同褚颖一起睡觉,睡到大家都起来了,她们还在房中不出来。
叶简挺难为情的,她和小闺蜜互诉衷情,一时缠绵就双双又睡着了,这次她两个解开心底缔结睡得香甜,以至于两人都给睡过头。
偏生外头的丫鬟们也不进来唤醒,真是没意思得很。
顾女官很不介意的指出叶简在外做客时多处差错,双手执杯的问题,拉弓射箭的仪态,还有酒后挥毫的精神劲儿,一一点出她的行为缺点。
末了,她冷笑两声,“莫不是以为自己学了一段时间的礼仪,就真的将这些东西深入骨髓,以为自己能撑得起来了?”
叶简垂手侍立,静静低头听着对方指责自己的缺点。
每一样缺点都在她的描述中放大,再放大,呈现在眼前,叫人愧疚。
等训导完毕,顾女官看她乖顺,便示意她重新入座,说道,“过一两日长公主府与礼部派来的人就会到达宁城,你自己就开始准备行装,只需收拾你每日私人日常所有的一些即可;一般的坐卧行走之类,我已经在山上给你备好,并不需要过多准备。”
叶简恭敬称是,心中却疑惑自己上山有“礼部”什么关系,她暗暗记下这件事,打算回头去问问父亲。
看她懂事听话,什么反驳的都没有,顾女官难免心底柔软了片刻,语重心长与她道,“这三年你在山上,难免孤单,但你须谨记,此行全为大郡主祈福,万事皆虔诚净心,收纳福气。若你心不诚,意不切,大郡主会知道,长公主与大郡主母女连心,一定也会知道。”
说到此时,顿了顿,她深深地看向面对着的小女孩,接着加了一句:“未免你俗物操劳,山上祈福期间除了团圆节庆可以给家人写信外,其余皆不许你私自行动。”
叶简仿佛耳朵背了没听懂。
疑惑的看向顾女官。
顾女官却累了似的,摆摆手,“你累了一天,且去休息吧。”
叶简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房内一时无人说话,静悄悄落针可闻。
最后静坐抗争了两刻钟,顾女官一丝一毫都没有松软的迹象,也还是叶简先低下头,知道此事并不是自己能够置喙,从椅子上溜下来,悄无声息的给这位顾大人屈膝行礼,离开。
她连这样小的反抗也不能够。
叶简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拳握,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的回了自己院子。
两日后,长公主的信与使者到达宁州。
听说万山寺那边一切顺利进行。
叶简对其他的并不感兴趣,长公主府的使者带来多少财货,给山寺几多香火,或者给她送来多少名贵缁衣素纱,买了多少京中新有的佛典经书等等,她听过就过耳。
时间越来越少。
这日从顾女官这边出来,她直接没有回去换衣服,而是直接去了母亲那里请安。
杨氏跟她一样,没在乎公主府里送来的宝货,对能够一起上山的桐屿小乌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一车又一车的话,听得女儿耳朵都要长毛了,抱着她不要听了,她才罢手。
叶简屋里三人,两人上山,她把落了单的桐砂托付给母亲,安慰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日后我还有回来的时候,届时你还在我屋里。”
其余她随行卧洒扫派遣之类的仆妇,全由长公主府出人,叶府不再出人。
这样怎能不叫杨氏心焦,她只要一有时间,就给女儿教导如何认人、用人,如何辖制不听话的下人。
可这也无法让她安心。
叶简安慰不了母亲,母亲说什么她都说好。
很快,除了之前送给叶简的那两个宫婢之外,其余来给叶家众人请安的几位嬷嬷等侍应之人,全都提前上山,已经在山寺里安顿下来。
谁也不知山上给她安排的住所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住所中究竟有多少人。
杨氏便将这两个宫婢当成是重点,每每看见了,总要仔细盘问,许下好处,就为了让女儿在山上能活得自在。
打发走闲人,杨氏这才有时间和女儿说话。
这次长公主不仅给顾女官带来吩咐命令的信件,更是给叶正谦夫妇送来亲笔信。
叶正谦看也不看,全甩手不管,由杨氏一力处置,杨氏看完,就把信烧了,根本不提回信之事。
京城大相国寺的大师算出叶家小姐的上山吉时是在四日后。
“从明天起你要日日斋戒沐浴,”初一那日正式上山,杨氏似乎已经无力去追究这件事的原委,搂着女儿细细叮嘱道,“上了山千万不要再惯着自己的性子,不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毕竟是门外之地,规矩有时堪比世族大家。”
叶简有一句一句的全都认真听着,“我从来都很乖,不惹事。”
杨氏轻轻打了女儿手背,“好好听着。你全是一副闷罐子性子,我也不是让你真的去做什么泥菩萨。万一有什么事情,实在受不来的,咱们就混一混不要太过当真,不要太过约束自己,要想着怎么样才是两全其美之法。再万一还有不妥的,你就叫桐屿装病下山,叫她悄悄通知我,我自会想办法——”
“哪有什么不妥的,除了不能吃肉,我都觉得还好。”
杨氏不觉鼻子一酸,两行泪就流了下来,唬得叶简恨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连连说听懂了一定照做,一定不会委屈自己。
打断女儿各种诅咒发誓,杨氏拭去眼泪,哽咽道,“你这个人专门就是来气我的,当初你兄长离家去京读书,我也没这样的难受。到时上了山,山上僧人老奸巨猾,我儿不可轻信,……你这身边除了桐屿,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们选的那些人我都是信不过的,可怜我女儿还没长大就要受此磋磨!都怪你爹爹,他若早早做了官,我们阿尖何来这等罪受!”
叶简心情低沉,哄着母亲道,“我会很好的。母亲别与父亲置气,我一定会很好的。”
想着“临行密密缝”,她从前不觉得,如今深切体会所谓密密缝,全然都缝在母亲的心肝之上,一针一针催人断肠,不知如何能叫母亲心安。
她只能陪着母亲哭一场,而后拿来佛家那些哄老太太的话安慰母亲,“都说人一辈子福祸都是有定数的,女儿先吃苦后享福,岂非比先甜后苦来的有滋味?”
不只是否心有灵犀,叶简正被母亲的话说的想到了兄长,想着往后只有兄长能够替她照顾双亲,彩衣娱亲,外面小玉急匆匆进来,捧着一只樟木匣子,一边行礼一边迫不及待地笑道,“少爷来信啦!”
兄长终于来信了,叶简立刻跳下去,亲自把那新匣子取了来,打开取了其中的写给双亲的递与母亲,再翻出在底下的,那是哥哥专门写给自己的信来。
叶简舍不得先看自己的,凑在母亲怀里,想看看兄长给母亲写了什么。
谁知刚坐好姿势,准备好好看信,结果母亲怒喝一声“孽障”,右手重重拍在旁边小几上,吓了叶简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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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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