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命案发生后,尽管关捕头及时封锁现场,警告众人管好自己的嘴,也没能挡住这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往外飞。
病树前头万木春,茶馆酒肆里的散客纷纷议论,云欢院能迅速兴起,十成十是发了这青招坊关张的财。
实则不然,青招坊关张前,云欢院的东家就有了对付他们的计划,只是还没等实施,青招坊就出了大事,正好他们借机推波助澜一番,往来恩客,尽数收入囊中。
思量间,顾知攘到了云欢院后巷阴影下,听闻此处楼层越高,姑娘价格越贵,他料定大管事不会亏待自己,但作乐是个细水长流的活儿,必然也不会太过铺张。Ηtτρs://WWw.HLXs9.cóm/
因而他直接跳到三层檐上,悄声挨个捅开窗户纸往里看,不知眼睛被戳瞎多少回后,才在某扇窗外听见了大管事的声音。
从顾知攘在青招坊外游荡三年得出来的经验,像大管事这种老嫖棍,往往不会一上来就直奔巫山,而是先说上大半个时辰的艳词亵语,以防后劲不足,徒增尴尬。
与他所料差不多,房间内,云欢院的遥香姑娘坐在大管事股上倚姣作媚,大管事也不恼,双手半点也没闲着在拨雨撩云。
遥香先是问桌上的胭脂水粉是大管事从哪儿得来的,莫不是从家中娘子的梳妆台上顺了几瓶。
大管事回她说,娘子色衰,哪儿用得着这上等货色。
遥香喜眉笑眼,娇笑着不知在大管事耳边说了什么,惹得他一阵畅快的大笑。
杯中酒流入口中,再辗转于两个人的唇内,洒落在衣襟上,薄纱愈发透明,大管事不再多做拖延,抱起遥香就准备来个单刀直入。
顾知攘不想看这胖子的肉浪东颠西倒,用力一推,窗扇扬起一阵大风,吓得大管事于刹那间偃旗息鼓。
遥香脸上没什么惧色,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样,想喊人前来捉贼,不过嘴刚张开就被顾知攘手中的饴糖击中,立在大管事怀里既不能动弹,也出不了声音。
顾知攘蹲在窗框上,和大管事隔着三尺对视,手中纸团一弹,接着便落在他跟前的空碗里。
大管事将遥香搬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展开纸团问:“什么意思。”
“家不过半里,回去一看便知。”顾知攘单手抓着窗框上方说,“去晚了可就没救了。”说完向后仰倒,等大管事快走到窗口,已然不见踪影。
落在云欢院后巷处后,顾知攘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跟着他,他将身形掩于黑暗处,回头张望,无人。
恰恰就是这样才可怕,能被他察觉,但又看不出行踪的,陇川城内少之又少。
除了陇初山上的江霄飞,陇川城内的殷寻醉,再就是些不世出的高人。
顾知攘摆摆头,宽慰自己应该是多心了。他往前跑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身后只有一片黑暗。
大管事家房顶上,林敛熙实在受不了房中响动,抽出随身携带着的面纱撕成两半堵住双耳,百无聊赖地嚼着口中的饴糖,因为糖浆熬得太稀,有些粘牙,十指闲不住,不时揉揉脸颊。
不过房中热浪比林敛熙口中的饴糖还要黏腻,她用手指堵在面纱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微弱,听不清在说什么。
顾知攘轻声上房,嘴巴隔着掩面的黑布咬住头发,他绕到林敛熙身后,将耳朵贴近,顷刻后,与她齐声说:“喇嘛抡起鳎目抽了别喇叭的哑巴一鳎目,哑巴摘下喇叭打了提拉鳎目的喇嘛一喇叭,也不知是提拉鳎目的喇嘛抽了别喇叭的哑巴几鳎目,还是别喇叭的哑巴打了提拉鳎目的喇嘛几喇叭……”
林敛熙顺手把塞在耳朵里的面纱拿下,白了顾知攘一眼问:“缘何去了这么久。”
“等久了?”顾知攘坐在她旁边拱手道,“那辛苦娘子了。”
“……”林敛熙拿出一粒饴糖塞进顾知攘嘴里,捏着他的下颌,强行带动牙齿嚼了几下,饴糖黏住顾知攘的牙齿,说话比刚才费劲不少。
顾知攘以手指助力,戳着脸颊,把饴糖推到舌头上,“人……快来了。”
“嗯。”林敛熙点点头注视着大管事的必经之路,等到看见他进入巷中后,顾知攘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截麻绳递给林敛熙说:“娘子,有劳了。”
林敛熙单手卡住顾知攘脖颈,幽幽开口,“夫君,再多喊一声,今夜这麻绳绑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你若是喜欢,并非不可。”顾知攘将林敛熙的手移开,“只是为夫我本就身体虚弱,伤不得风,受不了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辛苦媳娘子你忙前忙后。再者,若是一朝不慎,娘子守了寡,就算是做鬼,我也做不安生。”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林敛熙拿起麻绳抽了顾知攘手心一下,力度不大,和挠痒痒无甚差别。
再不行动,大管事就到家了,抽完顾知攘,林敛熙转身往下一跳,跃至房门口,顾知攘见状掀开片瓦用饴糖一弹,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林敛熙快行至床头,随手一掀把二管事掀翻在内,床上的女子大叫一声,拉过一旁的棉被挡住自己。她不管别的,强横地抓起女子双手,拉至床头,再用麻绳将她的手绑在上面。
二管事吃了药,现在已经神志不清,瘫在一旁面朝下,身体还维持着之前一上一下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
等把女子绑好后,林敛熙拍拍二管事的猪脑,再扯下棉被,将人搬上去,马不停蹄离开。
而大管事是在快走到门口时,听见娇妻的一大叫,赶在林敛熙跳上屋顶的后一瞬,他快跑着进到院内,一脚踹开了房门。
大管事妻听见门开大惊失色,起初林敛熙进门时,她以为自己是碰上哪个采花贼了,但来人骨架纤细,双手柔滑,一看就是个女子。没等她问这女子究竟想做甚,林敛熙就已经翻身跃出。随后大管事急躁的踹开门,房中人事,让他捉了个正着。
但幸好不是死局。
大管事妻大喊道:“官人救命!”
大管事借着月光瞧见娇妻身上还有个肥厚的肉坨子,怒火攻心一脚把人踹开,拿出火折子对着床内一照,傻眼了。
真是造孽,大管事那头与二管事的相好遥香姑娘寻欢作乐,这头他就爬进自己家门,看这样子还是用了强。
大管事妻哭哭啼啼的央求道:“官人快把我松开。”
麻绳系的不松不紧,那扣也是个活扣。大管事轻轻一扯,随后床上的女子扑至他的怀中,指着二管事说:“他……趁我独自在家……就……”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大管事怒气冲冲走入东厨,二管事历经一番折腾,比刚才清醒了些,他听见大管事妻子栽赃诬陷,气得想立刻下床抽死这贱妇。
你情我愿怎么成了强买强卖?
随后大管事抄着烧火棍进门,一棍子抽在二管事肋间,二管事因为那药效渐退,无力挣扎,缩成一团。他嗷叫一声,喊道:“大哥,你别听她的,分明是她趁你不在故意诱我上门……”
“好你个乌龟臭虫老杂种,”大管事又是一棍抽在他的肚皮上,“那麻绳也是她自己绑好的?”
“麻绳?”二管事眼神浑浊,“什么麻绳?”
“扯你的蛋!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辞去这大管事的职位,叫你子承父业!”大管事怒火中烧,一通乱棍招呼在二管事身上,打得他叫如杀猪,爬如米虫。
大管事妻子穿好衣服在一旁抚着胸口,心想不知是哪位侠女,救了她一命。得空还得去城隍庙拜拜,替这不留名的恩公求个上签。
二管事本就肥胖,被大管事一抽,生生又涨大几圈,大管事口手并用道:“老畜生,不知羞耻的东西,我这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从你娘肚子里钻出来。”
林敛熙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她有些困顿的问:“回家?”
顾知攘站起身,将手递给林敛熙让她扶着自己站起来,“好生休息,明日还有好戏看。”
次日清早,顾知攘没像上次一样装病。顾王氏的狗腿子昨夜被臭揍过,今日一定来不了太早折腾他俩。
吃完早饭,林敛熙抱着一筐衣物去后院清洗,顾知攘洗好碗后也拿了个板凳坐在她身边。
两人迎着太阳,周身被晒的舒服极了。顾知攘手指沾了些皂角水,拇指与食指比成个圆形,对准林敛熙说:“娘子,抬头。”
“……”林敛熙不知道他最近又在抽什么风,喊这个还不如喊师姐。
顾知攘将那手指弯成的圆对准林敛熙,轻轻一吹,一个圆润的皂角泡从他手中飘到林敛熙面前。
林敛熙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睁大眼目不转睛看着从顾知攘唇间飘出的透明色圆球,直到皂角水吹出的泡泡在她眼角炸开,蛰的她眼睛刺痛。
“诶……”顾知攘无措地将身体前倾凑到林敛熙面前,帮她吹了吹说,“怪我,怪我……”
林敛熙挤出几滴眼泪把皂角水冲出去,再将手中的衣物往盆里一扔说:“自己洗吧。”说完她甩干手上的水回了前院。
那夜顾知攘虽说她的疤不丑,但以防被顾府的人撞见,她一直没取下来过。
林敛熙往铜盆里洗干净手后,双手撑在盆沿上,看向水中,她心想这哪是花刺、猫爪,这分明是桃子里的虫,抽了丝的衣衫。
她有些后悔在顾知攘面前撕下那道伤疤了。
到了午时顾府的人还没来,林敛熙和顾知攘吃完午饭,无所事事的坐在廊下玩投壶。
后院的梧桐茂盛,遮住半个院子,林敛熙看着那棵树出神,想着往上面绑个秋千应该不错。
这一走神手一抖,石子把酒壶打歪,滚入廊下,碎成几片。
“娘子,还生我气呢?”顾知攘将手里的石子放在林敛熙的手心说,“全都给你,酒壶碎了就拿我当成它,扔到你消气为止。”
“顾知攘,你这两天在抽什么风?”林敛熙捻起一块石子扔到顾知攘腰间的竹扇上。
“娘子不如说明白些。”顾知攘没躲,以为林敛熙是打歪了,故而站的近了些。
林敛熙左右手除拇指外收于手心,未收起的手指指腹靠近,一触即分,“你我何时成了此种关系?”
顾知攘甩开折扇挡住半边脸说:“原来如此。”
“嗯。”
“你是我二娘心疼我形单影只无家无室,买来给我做妾的,对不对?”
林敛熙发笑:“我不是你二娘派来杀你的吗?”
“她可没这么说过。”顾知攘接着说,“你我熟识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人,心窄眼狭,心里装的眼里看的都只能是一个人,妻也好,妾也罢,对我来说都只是个虚词。无论将来是遍地荆棘还是无波无澜,我身边的,都只能是你。”
“哈?”林敛熙没被他这兜头盖脸的一大堆酸词忽悠住,她将手里的一把石子尽数砸在他身上说,“你装病吃的药,可是吃坏了脑子?”
“并未,”顾知攘灰尘抖落,“娘子的卖身契在顾府,但我知道那东西绑不住你。所以你会不顾那张纸跑了吗?”
林敛熙摇头说:“不会。”
“你会丢下我自己走吗?”
“……”林敛熙无语,这问题和之前那个有什么区别?
顾知攘徐徐问道:“将来遇到危险,你会保护我吗?”
林敛熙毫无犹豫地说:“自然。”
“卖身契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有也好,没有也好,你都会在我身旁,为什么?”
“……”林敛熙揉揉眉心,觉得他说的对,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前院走去。
顾知攘急声问:“你要去哪儿?”
林敛熙背对着他,停下脚步,“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没等顾知攘展笑,林敛熙又说:“有没有卖身契于我来说好像确实无关紧要,我去师父那儿了。顾兄,今生有缘再见。”
顾知攘:……
“别走。”他拉着林敛熙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
林敛熙抱臂与他对视,“你要想有人保护你,花钱雇几个护院不就成了?”
“……”顾知攘急了,“我不是因为缺钱才如此!”
“我和你认识三年了,你什么人我心知肚明,”林敛熙将他的手拍开,“不用跟我玩这招。”
顾知攘看着她走到拐角处,问:“你真的要走吗?”
林敛熙侧着脸,面无表情,“顾知攘,我娘死后,我在青招坊勾心斗角许多年,如今只想好好过一过过去未曾历经过的平淡日子,若你愿意让我留在这儿,就休要再玩儿这一套。”
顾知攘眼巴巴看着她,“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后院太空荡,待起来没意思,往树下做个秋千。”
林敛熙回头,下巴朝院中梧桐树的方向点了点。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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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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