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真是太恶毒了,小迟他才多大,怎么就让他们起了这么狠毒的想法!”骂完以后,又问女儿:“玫瑰,你和你师父学了道法,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是谁害了你弟弟?能准确地找出人来吗?”
她平时虽然对黄迟多有打骂,但母子连心,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井玫瑰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果然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正要回答,却被一旁的孟麒麟截住了话头。
“伯母,这件事性质恶劣,我已经报警了。”
宋雨和井玫瑰都呆住,黄迟却高兴了:“报警好啊,要是让小爷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看我不把他送去吃个十年八年的牢饭!”
说着狠狠挥了挥拳。
黄家的男人们却有别的思量,黄彦道:“孟少,这种事听起来太过离奇,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警察那边会相信吗?”
被大哥这么一说,黄迟也想到这一点了:“对啊,现在可是科学社会,谁要是提这个不就是搞封建迷信吗?”
这话有理,黄家人的神情不免蒙上一层沮丧与不甘的灰色。
孟麒麟道:“除了普通的警察,公安部门暗地里还有一支特殊事件管理的警队,专门处理这种不能用科学和常理解释的案件。”
众人惊讶:“真的?”
“不会吧孟少?这不是小说里面写的内容吗?”黄迟惊讶地张大了嘴。
孟麒麟解释:“现在的社会都讲究科学,有些事情总不好摆到明面上。”
这下众人没话说了,井玫瑰对这个世界“衙门”的规矩不太清楚,注意力便一直放在沉默的黄菲菲身上,只见她脸色苍白,还勉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谢谢孟少帮我们家了,但是对方既然能在知鬼不觉的对黄迟下手,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能够轻易把凶手找出来吧?”
井玫瑰深深看了她一眼,黄菲菲注意到了,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又轻飘飘移开了眼神。
见家人们脸色又变得不大好看,她轻勾嘴角,乘胜追击般说道:“而且这件事,万一被人捅出去,对我们家的公司也会造成不良影响,孟少和小迟刚才也说了,现在就是一个唯物主义科学世界,就算那些就警察相信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会为了我们黄家把案件公布出来吗?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暗地里’悄悄办案的人,就是不想宣扬出来,他们要保证他们的权威。”
“就算真公布了真相,肯定也不会用警方的身份,无非就是用一些小道消息的形式,到时候外界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别说外人了,就连我现在都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黄菲菲越说越起劲,仿佛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觉得姐姐说的话,太像网络上一些人写的玄幻故事了。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一定会用有色眼睛看待我们家的。”
说完,她还似真似假地用那双充满了招牌式天真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井玫瑰:“姐姐,小迟真的中蛊了吗?你能告诉我蛊毒长什么样吗?”还不好意思地看看宋雨:“妈,我从来没见过,太好奇了,您不好奇吗?”她语气弱弱地担心道:“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好奇的,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报警吧?”
黄迟早就看黄菲菲不顺眼到极点了,本来一回来看见她也在这儿就心情不好,现在还主动跳出来碍眼,那他还客气什么。
“黄菲菲你他妈就是巴不得我醒不过来是不是?”他冷笑一声,“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没干脆被人给弄死啊?”
少年人脾气上来了,说话怒气冲冲,带着火气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那副模样仿佛恨不得将黄菲菲当场生吃了似的。
黄菲菲往宋雨身边一缩,好像被他吓到了一样:“小迟,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有那么坏吗?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姐姐,但是我以为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姐弟亲情。”
她说得极其委屈,黄迟翻了个白眼,用力发出一声干呕:“还装呢?就你为家里着想?你是全国第一大好人?你他妈不嫌恶心老子我还嫌恶心呢!说不定我这次昏迷就是你害得!当时可是喝了你和莫云溪端来的酒,我回来才晕的!”
黄菲菲心口一跳,来不及说话,宋雨先发飙了,听着儿子一口一个“他妈的”,她眉心直跳:“黄迟你说谁妈的?谁妈的?你是谁老子?啊?你再说一遍试试?”
黄迟立即噤声。
“医生早就检查过了,当时没有生命危险,跟你喝没喝酒没关系。”
黄迟想说,那蛊也有可能就是下在酒里,忍了忍,还是没说出来,趁宋雨不注意,别过头用力剜了眼黄菲菲,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傻逼又害他挨骂,孟少还在这儿呢,他妈连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了。
宋雨经过这两天的休息,精气神已经差不多养好了:“满口污言秽语,哪儿还有个学生样?你都是在哪儿学的这些流里流气的东西?”
话没说完,又看见黄迟对黄菲菲横眼相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顾不得自己还半倚在病床上,直起身子就狠狠拍了一记黄迟的后背,“啪”的一声响,把在场病房在场的人都听愣了。
宋雨自己也吓了一跳,神情惊愕,显然是没想到下手会这么重,她也以为儿子会躲开。
黄迟痛得龇牙咧嘴:“妈,你要是想打死我就直说!”
宋雨虽然还瞪着眼睛,教训人的气势却明显没之前那么足了,怒气也没先前那么大了:“一回来就胡说八道,我不打你打谁?菲菲是你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害你?她刚才说的话哪一句不是为我们家着想?我看你再不改你改掉这胡言乱语的习惯,以后迟早要在嘴上吃大亏。”
黄迟委屈极了,他哪里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了?黄菲菲这个傻逼就是不安好心,害他一回来就挨打。
背上还泛着隐隐的痛意,黄迟盯着黄菲菲暗暗磨了磨牙,不着急,他和她之间的仇多着呢,也不差这一次了,小爷他都记下了,以后一笔一笔跟这傻逼算清楚。
主要是他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没完全康复,要是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他爸和他大哥的两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嘴上还是不肯吃亏,嘟嘟囔囔道:“就你会装好人,公司的名声还比小爷的命重要。”
宋雨假装没听见,才打过儿子,还理亏着呢。
黄深易轻咳一声:“孟少,让你看笑话了,我家黄迟太不听话了。”他们在家早就见惯这场面了,孩子他妈真要教训人,老爷子都拦不住。
孟麒麟淡淡道:“伯父不用见外,我爷爷嘱托我帮你们办好这件事,一时情急没来得及跟你们商量就报了警,是我的考虑不周。”
黄老爷子出声了:“孟少别这么说,菲菲也是年纪小,看事不全面,我们家两个人进了医院,这可不是小事,公司再重要,也比不上家人的生命安全。”
黄彦也道:“爷爷说得对,孟少,我们家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这件事还是要继续麻烦你帮忙了。”
宋雨跟着说:“是是,菲菲她不懂事,孟少你别往心里去,等我身体一好,一定和黄迟他爸登门亲自向孟老道谢!”
黄菲菲听到黄老爷子和宋雨话里话外地指责她,怨愤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黄家长辈都表态了,孟麒麟这才道:“您客气了,这事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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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黄迟和宋雨的身体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黄彦便回了公司,那边堆积了不少事务,黄深易怕儿子忙不过来,便跟过去一块处理。
病房里,宋雨对剩下三个孩子说:“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们照顾,佣人都在,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爸您也回去休息,这两天您跟着一起操心,怕是也没睡好。”
黄石心大,加上几天时间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就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是从家人嘴里听来的,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惊心动魄。
但宋雨不放心,还是强行把人赶回去休息了。
井玫瑰:“我每天都有锻炼,现在也不累,不需要多休息,我留下照顾您吧。”
女儿有孝心,宋雨既感动又欣慰,私心里也愿意和女儿多相处一些时间:“那也好。”
黄菲菲听了,不甘示弱,同样道:“妈,我也不回去,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照顾你。”
宋雨无奈,担心说多了菲菲心里会怀疑她偏心,这个女儿心思敏感,玫瑰刚回来闹出来的事儿她还记得呢,左右为难之下只好随她去了。
谁知老爷子也说:“回家待着也是待着,不是下棋就是喝茶,现在谋害小迟的凶手还没找到,我这心也没落下来。到时候要是警方传来什么消息,孟少肯定是直接到医院来,我不如白天就在医院呆着,要是晚上还没消息就回去休息。”
老爷子这样一说,宋雨也不劝了,家里这老的小的,一个个都是有主见的,就连黄迟,要不是被她瞪眼吓唬了两句,看见玫瑰留下来了,他恐怕也会跟着赖在这里不走。
宋雨早发现了,小儿子和大女儿处得来,背地里还和黄深易感叹过好几回,有血缘关系的就是不一样,哪怕十几年从没见过,这见了也能亲亲热热,不像菲菲和他……唉,说是水火不容也不夸张。
说到黄菲菲,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忙前忙后,不是问宋雨饿了没,就是问她渴不渴,还时不时给她削个水果什么的。
当然,这一切嘘寒问暖的行为,一次也不忘落下黄老爷子和井玫瑰。
看得出来,宋雨和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但眼里的欣慰是藏不住的,井玫瑰在心里将自己和她默默对比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确显得有些木讷冷淡了。
她对三人道:“我去楼下透透气。”
转悠了一圈,井玫瑰发现住院部的环境还挺优美。不说硬件设施这些,光看绿色植被,就十分惹眼,到处都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绿植,就算随随便便找个地方看一眼,都令人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她想道,这可比在病房里待着舒服多了,黄菲菲满屋子不停转悠,看得她头疼。
只可惜,眼前的景色虽然宜人,却没人一起信步闲聊,真是辜负这满目的盎然绿意了。
遗憾的念头刚起没一会儿,井玫瑰不经意一转眼,便看见了站在一棵雪松下的孟麒麟。
她有一丝惊讶:“孟少?你怎么来了?”
孟麒麟几步走到他身边:“警方那边有消息了。”
井玫瑰问道:“什么消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孟麒麟身高腿长,医院种植的植被又都不是高大的树木,他往前一站,恰好有一簇不知名树木的枝条横到他肩上,黑色的衣服打底,苍绿欲滴的叶子作画,也是别有一番小生趣。
孟麒麟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少女不自知,她好奇的表情与平时大不相同,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家里养的那只金渐层短毛猫,这眼巴巴的神态一放出来,才令人恍然发现,她眼睛原来是一双偏圆的杏眼。
孟麒麟回忆起她过往和自己说话时的神态,两相对比,立刻知道她平时沉静自持的样子,都是极力伪装出来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听?”孟麒麟好整以暇地伸手,拂开肩头的枝条。
井玫瑰犹豫了一秒:“那我们上去吧,爷爷应该也还没走。”
孟麒麟点头:“边走边说。”
井玫瑰的大脑短路了一瞬:“说什么?”不是说到了病房再一起说吗?
孟麒麟微微侧首:“黄菲菲也在病房?”
井玫瑰愣了愣:“啊?对,黄菲菲也在。”难道他因为上午的事讨厌上黄菲菲了?不想看见她?
又听见孟麒麟问道:“你一个人下楼就是因为这个?”
井玫瑰不解:“什么?”
孟麒麟脚步一顿:“因为黄菲菲也留在病房,所以你一个人到楼下来散步。”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仿佛在说什么笃定的事实一般。
井玫瑰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自然:“孟少说笑了。”心里暗暗后悔,真不该一时嘴快,说话不经大脑。
这男人眼睛可真毒,不,嘴也毒,一眼看穿不够,还得说穿,这样一来,显得自己似乎太小人之心,缺乏容人之量了。Ηtτρs://WWw.HLXs9.cóm/
毕竟现实不是话本子,目前黄菲菲还没有在明处对她下手,作为修道者,她没有理由率先对付一个普通人,而且这一次……
虽然被算计的是宋雨和黄迟,但回想起宋雨上午在病房护着黄菲菲的样子,井玫瑰的心情和脚步就不由得同时变得沉重。
宋雨对这个养女的感情颇深,也正是因为她深知这个原因,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揭露事情背后的真相,更没有一厢情愿采取她的法子替家人“报仇”,而是把希望寄托于孟麒麟说的报警上。
毕竟衙门的人说话总是有力得多,也更能令人信服,如果她开口,极有可能被人误会成挟带私心的片面之词。
想到这里,井玫瑰不再纠结,她直截了当地对孟麒麟说道:“孟少,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收到了什么消息吗?他们有没有找到对黄迟下手的人?”
孟麒麟似乎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几乎不假思索,就把消息说了出来:“所有证据指向两个人,一个是莫云溪。”
“还有一个呢?”
“黄家一个叫星姨的保姆。”
言简意赅,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没有黄菲菲。
虽然井玫瑰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是听到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悄悄沮丧了一下。
老话说祸害遗千年,果真不假。
两人并肩而行,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惊呼:“爸!爸!你怎么了?”
“爷爷!爷爷!你别吓我呀!”
井玫瑰一惊,立刻推门而入,只见老爷子栽倒在地,旁边摔了一只碗,地上撒了满地的饭菜。宋雨和黄菲菲一个在病床上满脸焦急,一个泪如雨下。
黄菲菲努力想要搀扶老爷子,却怎么也搀扶不起来。
井玫瑰来不及多想,上前扶住老爷子另一只腋下,稍一使力,轻松就将人扶了起来。
黄迟之前也住院,病房里还有另一张床,井玫瑰便道:“把爷爷扶到病床上去吧。”
孟麒麟:“我去叫医生。”主要还是叫院长。
井玫瑰感激道:“多谢。”
黄菲菲也在一边跟着道:“谢谢孟少,麻烦你了。”
某天之骄子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了出去。
黄菲菲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才不至于让愤怒和屈辱在这个时刻冲昏自己的头脑。
井玫瑰问道:“妈,爷爷是怎么了?”
老爷子身体本来就健朗,更别说后来还跟他学了无为拳,每天闲暇时打上几遍,不说延年益寿,简单的病痛肯定是没有的。
再者,井玫瑰早就看过家中每个人的面相,除了黄菲菲这个话本子里就跟她处于敌对关系的人看不清之外,其余人都是福禄双全的面相,老爷子更有晚年长寿富贵之态,不可能突然得此急症。
宋雨心焦不已:“我也不知道呀,刚才看时间不早了,菲菲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保姆做饭送来,老爷子还夸今天晚上的鱼做的好呢,谁知才吃了半碗饭,忽然就突然捂住胸口倒了。”
菲菲她哪有什么力气去扶老爷子啊,宋雨一着急,猛地起来,谁知道眼前直发黑,头晕目眩。
说到这里宋雨才反应过来:“哎哟,我都急糊涂了!你爷爷晕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淤血、高血压之类的,刚才你们把老爷子扶起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菲菲,你快去看医生来了没有?”
黄菲菲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小跑着出去了。
宋雨见状叹气:“这孩子肯定也吓坏了。”
“……”井玫瑰不置可否,走到老爷子身边,“我先给爷爷把把脉。”
“对对对,快给你爷爷看看!”情急之下她都忘了,女儿还有这本事。
井玫瑰一边把脉,一边不经意般问道:“晚饭是谁送来的?”
宋雨不作他想:“星姨送的,这段时间我在医院都是她在照顾。”
井玫瑰追问:“她在医院照顾你,又回去做饭吗?”
宋雨道:“是呀,她说前段时间,在老家休假太久,现在回来了不让她做事,她心里都不踏实。”
见井玫瑰按着黄老爷子的脉搏不松手,顿时起来:“你爷爷怎么样啊?你看出什么没有?”
井玫瑰一脸平静地收回手:“中毒了。”
宋雨大惊失色:“什么?你确定没看错?”
井玫瑰点头。
宋雨立刻一脸愤怒:“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们家?先是小迟,再是我,现在连老爷子都倒下了!”
她神色激动,井玫瑰正欲安抚,恰好这时医生和院长来了。
几个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将人推进急诊室,院长对宋雨好一番安慰,大意就是让她不要担心,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门口,院长一直在那儿喋喋不休,井玫瑰看着宋雨的表情,觉得她不仅没被安慰到,还像是起了反效果。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医生才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黄老爷子应该是中毒了,但是我们检查不出毒药的成分,现在已经洗了胃,需要静养。”
说起来也真是邪门了,这才短短几天,黄家人就接二连三进医院,而且个个都查不出病因。
不说病人心里有没有想法,他们医生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还好病人后续没有出什么事,不然这责任可就大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医生没好意思在井玫瑰等人面前多待,走之前心里还有点好奇,宋雨跟黄迟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不过院长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再想想这家人的身份,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敢打听。
等院长也走了,几人回到病房,孟麒麟便把从警方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宋雨。
宋雨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愣住了,满脸不敢相信:“孟少,你是说,害我家黄迟的人,是星姨?”
孟麒麟:“莫云溪是主谋,星姨是从犯。”
两者也没有多大差别,宋雨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呀,我们黄家哪里亏待她了吗?”
黄菲菲握住宋雨的手:“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小就是被星姨一手带大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伤害我们家的事情呢?会不会是警察弄错了?”
她对宋雨说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孟麒麟,显然是在问他。
孟麒麟又恢复了那副淡漠冷傲的贵公子模样,目下无尘,仿佛看不见黄菲菲似的。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井玫瑰差点没忍住笑,这位孟少真有个性。
要不是私下相处过几次,他和自己说话都十分随和,井玫瑰也会被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给糊弄住。
当然……他嘴毒眼毒的事井玫瑰也没忘。
这人虽然平时并不张扬,但骄纵放肆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话要是被旷嘉黄迟等人听见,一定会真心怀疑人生,开玩笑,孟少还不张扬?嫌弃他们有洁癖连包厢都不进的人是谁?谁敢说他长相他就揍谁的又是谁?孟少他那已经是嚣张,而不是张扬了好吗?
不过谁让人家是孟少呢,这南市他就是能横着走,他们这群小虾米谁敢说个不字啊?
虽然这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孟少看起来脾气好了不少,但是在旷嘉等人的心里,他仍是同辈人中排名第一的危险人物。
这一切井玫瑰都不知道,她回想自己曾和孟老爷子交谈,一个照面就能看出孟家资底颇为丰厚,几乎不用细究。
果然是祖上累积了几辈子的富贵养出来的少爷,很有自己的脾气。
井玫瑰短促暗叹一声,一抬眸就对上少爷那张神颜。
她:“……”
犹犹豫豫地想,其实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坏一点……似乎也没多大关系?
如果她的心里话被黄迟知道,一定会告诉她世上有种人群叫“颜狗”,他们的座右铭是“颜值即正义。”
宋雨听了黄菲菲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又问了一遍孟麒麟:“孟少,这消息可靠吗?不会冤枉好人吧?”
她说的时候语气迟疑,又带着小心,十分担心孟麒麟会不高兴。
所幸孟少还是给她这个面子:“星姨是莫云溪供出来的,警方说,莫云溪认为黄迟不肯接受她,是因为井小姐的挑拨,她因此怀恨在心,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于是起了杀心,星姨就是她在黄家找的内应,伯母中邪就是她做的。”
“根据莫云溪的口供,警方已经掌握切实的证据,”稍停一下,又道,“我猜测老爷子中毒的事,她也有不小的嫌疑。上面已经下了逮捕令,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警方应该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
宋雨闻言立刻对黄菲菲道:“快打电话给你弟弟!”
她没注意,几乎是片刻之间黄菲菲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看了,心里有鬼,心如鼓擂,不仅要应付宋雨,更担心在井玫瑰和孟麒麟两个人面前露出马脚来。
她急声安慰宋雨:“妈,您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着急,也就是宋雨心神不宁没发现。
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接通,宋雨想起小儿子那个臭脾气,自己拿手机拨了号,刚一接通,黄迟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宋雨听见那头传来很多嘈杂的声音,猜到警察应该是到家里去了,一问果不其然。
黄迟气冲冲:“这种人也太恐怖了,在我们家潜伏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朝我们家饭菜里吐口水!”
宋雨一阵无语:“……”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又对孟麒麟道:“人抓起来我就放心了,希望警察好好审审,我们家到底是哪儿对不起她了。”
孟麒麟:“伯母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会邪术的人,只要他们怀了害人的心思,就一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一番话简洁而有力,说得宋雨彻底放心了,就连井玫瑰也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咳,无量天尊,祖师爷一定会误会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弟子。
这不行,她要自省改过。
忽然,宋雨惊叫一声:“菲菲你怎么哭了?”
黄菲菲眼圈发红,神情萎靡,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似的,对宋雨说:“妈,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我没想到星姨会是这样的人,我只记得我从小就是被她带大的,她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宋雨唏嘘不已,当年刚收养黄菲菲的时候,由于小姑娘胆怯内向,不敢和他们亲近,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由星姨照顾的,菲菲也因此从小就跟星姨感情特别好。
现在发生这种事,就连宋雨都伤心,更别说菲菲这个从小被星姨当作亲生女儿照顾的孩子了。
黄菲菲忽的掩面哭泣,将脸埋进宋雨的怀里,宋雨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没有说安慰的话。
难过都只是眼下一时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所有的伤痛,再过段时间,心里的伤疤就不会这么痛了。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当天晚上黄家人接到警方的通知,说星姨中毒死了,问他们想怎么处理犯人的遗体。
宋雨念着十几年的旧情,没让直接火化,叫黄深易先给星姨在老家的丈夫打了电话,让人赶来南市见最后一面。
那是个老实汉子,长相憨厚,皮肤黝黑,为人也淳朴,知道妻子做了对不起黄家的事情后,满脸羞愧,连连道歉,当天就要带着妻子火化的骨灰回乡。
出人意料的是黄菲菲忽然也提出和他一起,面对众人的惊讶和不解,她只挂着满脸泪解释道:“我从小是星姨带大的,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她过去也照顾我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感情。”
黄菲菲哽咽道:“我去送她这最后一程,就当为我们家和她之间的情分做个了断吧,以后我们也就互不相欠了。”
她啜泣着:“以前星姨经常和我说,她老家风景多么优美,我一直都很想去看看。”
宋雨和黄深易觉得女儿心肠太软,又太重感情,虽说星姨过去种种对她的确很好,但她自己也犯了这样大的过错,人命关天,这和照顾人完全是不同的两码事,怎么能相提并论,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他们不计较是因为人没了,他们已经没办法计较了,并不是说心里的疙瘩也一同烟消云散了。
夫妻俩对视,见黄菲菲菲哭得双眼都红肿了,明白这件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也不好在她难受的时候,强行反对她冲动的决定,商量了一下,答应了。
“好吧,你想去就去吧,送送她也好。”
宋雨担心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干脆叫了自己家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又派了两个女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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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落网,虽然星姨的行凶动机没能查清楚,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为了其他的利益,又或许是对黄家人在某件事上有某种不满,但既然人已经死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莫云溪也因蓄意谋杀罪名被判了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等她出来早已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脚步,即便莫家有些背景,也永远抹不去她人生中这个污点。
黄家人心上的阴霾只等未来的时光渐渐冲洗干净,这件事仿佛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井玫瑰心中却莫名隐隐不安,她不知道黄菲菲究竟做了什么,能从这件事情里将自己完全摘干净,而莫云溪居然宁可坐牢,也没有将她供出来。事情同井玫瑰自己相关,她一连占了好几卦都是乱象。
一头雾水,也没有门路可以再见莫云溪一面,因为这个和黄家人寻求帮助,更不可能,为了和谐的家庭关系,她只能将疑惑埋进心底,好在宋雨和老爷子也都出院了,家人都恢复了健康,其余的事,她只能暗中提防了。
唉,可惜古语又有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算了,且行且看吧。
井玫瑰皱眉,暂时抛开烦恼,闭上眼继续打坐。
没两天,孟麒麟又来了一趟黄家,说应圆净大师之邀,带井玫瑰再去一趟盘龙寺。
想起那位颇有智慧的大师,井玫瑰的心情不禁也松了两分,欣然和他一同前往。
入寺之后,小沙弥先请孟麒麟到禅房休息,再引着井玫瑰去见圆净大师。
小沙弥沏了一壶热茶,倒出两杯,井玫瑰隔着矮桌在圆净大师对面坐下。
圆净大师将其中一杯移到她面前,井玫瑰忙双手接过:“多谢。”
对方含笑打量她:“道爷上辈子修为高深,道德深厚,魂体通身浮有金光,只是美中不足,似乎带了一些暗伤新生而来。”
井玫瑰刚喝了一口香茶,半含在嘴里,好悬没喷出去。
老和尚早就把她的来历看了个透,这样无所遁形的感觉可不太好。
圆净大师依旧慈悲含笑,仿佛没看见她失态的模样:“如果道爷不嫌弃,贫僧愿意略尽微薄之力。”
井玫瑰本想拒绝,却不防他抛出个理由:“伤不在身上,于寿命健康没有影响,但道爷上辈子助人济世的任务没有完成,如果不疗愈,这一辈子难免会心有余力不足,明知可为而不为,道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道飞升?”
开门不见山,就扔石头把门砸出一个洞,井玫瑰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来,想不到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如今这世道,做和尚还要会讲道法吗?
顿了顿,她忍不住道:“我记得出家人行事圆滑妥帖,说话都讲究说一半留一半,至少也得打个机锋吧?”算上上辈子,两世为人,她还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和尚。
圆净大师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反问道:“道爷不也是出家人吗?”
井玫瑰连忙否认:“道家也分门派,我的师门可没让弟子出家。”
要是让出家,都不能尽情享受人世间各色美食了,还有,如果出家的话,少爷那美色,她连眼馋都不行,不然她早就得自请逐出师门几百次了。
井玫瑰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入了道门也没能脱俗超凡,原地飞升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上辈子花了两百年都没做到,凭借丹药和修为生生延长寿命而已。现在落到这方灵气稀薄的天地,更不可能成功,她早就放弃这个念头了。井玫瑰也想过,实在不行,她把御剑而行的本事练回来,足够用了。
圆净大师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合掌而叹:“阿弥陀佛,大道本同源,殊途也同归。”
井玫瑰心中一动,愣了几秒,随即一笑,抱拳拱手赞叹道:“大师果然佛法高深,小道悟了。”
“道爷慈悲。”圆净大师哈哈一笑,双掌合十回礼。
井玫瑰:“疗伤的事,就麻烦大师了。”
圆净大师起身抬手:“早已在大殿开坛洒净,道爷请。”
井玫瑰受宠若惊,圆净大师是不是太看重她了?居然特地为她开坛做法会?
转而又无语凝噎,这和尚不会算准了她肯定会答应吧?
心里小嘀咕不断,却乖乖跟在老和尚身后,一起来到大殿。
一群僧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嘴里低声念着经文,又有木鱼声相和,佛音缭绕,檀香袅袅,自有一股庄严肃穆之意,仿佛步入大殿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心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井玫瑰不由正了正神色,抛开一切思绪,盘腿而坐,静静地聆听众位高僧给她念了一整个下午的佛经。
等到法会结束时,她睁开双眼,眸中光华盛绽,整个人浑身的气质也随之一变。
“恭喜道爷。”圆净大师乐呵呵一笑。
井玫瑰诚心同他行了个抱拳礼:“多谢大师。”多谢他没将自己当成不容于世的异类,还助她魂体融合,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道爷携带天机而来,必会将福泽惠及众生,快下山去吧。”
井玫瑰:“……告辞。”圆净大师真是不拘小节,说赶人就赶人,这率性而为的程度可不亚于他们道士啊。
外边天色已泛着黑,她一出门就看见孟麒麟,心里不由一个咯噔,糟糕!她把美少爷给忘记了。
孟麒麟神色淡薄,半点没见不耐烦:“好了?走吧。”也没好奇老和尚跟她说什么了。
一如既往的语气,让井玫瑰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脚步不由慢了半拍。
前方的年轻男人没见人跟上去,也停了下来:“井小姐是想在盘龙寺过夜吗?”
傍晚的夜色带着独特的温柔与朦胧,他一回首,微微斜来的眼神便自带一层贵公子的慵懒与锐利,夜光中又别有一股雌雄莫辨的风情,看得道爷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一把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决定明天在家里给祖师爷设个香案专门供奉,一天按三餐好好磕头请上几次罪。
见少女捂着心口不说话,孟麒麟神色一紧,以为她不舒服,大步走回来:“你怎么了?”
井玫瑰连连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嘴上说着没事的井玫瑰,一到晚上就有事了。
她盘坐在床上,正准备像往常一样修炼一番再睡觉,忽然发现自己的天眼开了。
这简直是一个意外惊喜,当下连觉都不睡了,立刻敲开黄迟的卧室门。
“怎么啦姐?我正打游戏呢?”
井玫瑰不说话,盯着他看,果然见他印堂上有一团明显的光芒,黄红相融,亮而明润。
井玫瑰笑了出来,看得黄迟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啊?姐,你没事吧?”
井玫瑰说:“没事,就是想问你该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黄迟:“害,那都过去多久了,早就好了,而且吃了你给我的淬体丹,我觉得自己比已经精力更好了,现在连续再熬一个月通宵也没问题!”
井玫瑰也只是找个托词,就嘱咐他:“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还是要多休息。”
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这下唇角的笑容不再压抑,欣喜彻底由内而发。
太好了!
她不仅开了天眼,还可以望气了!
多亏了圆净大师伸出援手,不仅帮她治好了魂体不相融合的问题,最后还捡了个意料之外的便宜。
原本井玫瑰还以为自己至少要再修炼个几年,才能重新开启天眼,至于望气的事,当时的她只觉得这个目标好高骛远,想都没想过。
这下给人算命看相,再也不需要凝神损气了,一眼就能望出来。
当然修为什么的也回来了,只是还是那个原因,这具身体太弱了,暂时不能够完全驱使她本来拥有的所有力量,不过能用的也已经够用了,修炼的事不用再着急赶时间,日常不忘就好。
话说回来,这次不光要感谢圆净大师,还要感谢孟少,如果不是他记得跟圆净大师的约定,说不定自己就要错过这场机缘了。
井玫瑰这时也想起来了,上次不小心让他开了阴阳眼,不如就趁此机会,替他封印了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联系了对方,却没料到正主一口拒绝了。
“井小姐不必客气,我爷爷早就替我找过圆净大师。”只不过他也拒绝了。
井玫瑰惊奇道:“为什么?普通人忽然能看见灵体之类的东西,不应该是感到非常恐惧或者困扰吗?应该是巴不得立刻看不见才好吧?”
孟麒麟似乎笑了声,隔着手机,井玫瑰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烫。
“其实能看见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有来自黑暗未知的危险存在,而且他们也不敢伤害我。”
井玫瑰似乎懂了,孟麒麟说得也有道理,普通人都惧怕鬼祟,不仅因为可怕,还因为它通常是看不见的的,是未知的,如果能看见,换个角度来想,未必不是除去了处在暗中的威胁。
另外孟麒麟命格得天独厚,浑身贵气护体,普通的魑魅魍魉根本近不了身,这也是上次她并不着急想办法立刻帮他封印的原因。
这么一想,井玫瑰不禁对孟麒麟感到很敬佩。
怪不得他有那样极富极贵的面相,除了祖上的荫蔽,自身的心性与格局也不容小觑,即便他没有家产助力,白手起家,日后成就也必定不低,便如他所愿,打消了封印的念头。
此后没多久,黄菲菲也从乡下回来了,那天刚好井玫瑰外面买了炼丹的药材回来,看见宋雨和她坐在客厅,不知聊些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兴高采烈的模样,前些日子的阴影仿佛都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看见井玫瑰,黄菲菲还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
井玫瑰从小向道,学的就是本真自然,虚伪的做派她做不来,不过看在宋雨的面子上,勉强点了个头。
黄菲菲菲却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井玫瑰心中一凛。
对方却又转回头去,继续和宋雨说起下乡途中发生的趣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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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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