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谢容姝的身上。
谢容姝安慰地轻拍念真的后背,待念真松手,才站起来,走到楚渊的身侧,恭谨地道:“世子夫人说……她有话要当面问世子,还请殿下成全。”
楚渊剑眉微挑,如覆冰雪般的深眸,在与谢容姝四目相对之时,难得有了几丝波动。
“你确定?”他意有所指地问。
谢容姝点点头。
她知道,装神弄鬼的言论,即便唬住了长兴侯府一干人,也绝唬不住宁王这个昨夜纵火的当事人。
可她还是开了口,杏眸多了几丝恳求:“世子夫人说,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事情,只有她亲自问清了,才能瞑目。”
这是谢容姝今日第三次,当众撒谎。
好在她今日出门前易了容,蜡黄的肤色,遮挡住她脸颊的飞红,才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
楚渊的目光,在她被碎发遮挡的绯色耳廓上停了一瞬,面无表情松开握着刀柄的手,看向一旁不久前匆匆赶来的太医。
“把他弄醒。”
这四个字一出,这便意味着长兴侯父子,暂时逃过一劫。
在场的大部分人,不觉间松了口气。
长兴侯瘫软在地上,侯府管家忙上前将他搀扶到一旁,另找大夫为他包扎。
太医哆哆嗦嗦拿出金针,在王晋源的几个穴位刺下去,不到一刻钟,王晋源便幽幽醒了过来。
谢容姝见状,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步步朝王晋源走去。
在场众人的目光,紧锁着谢容姝小小的身影。
他们十分好奇,这个瘦小、毫不起眼的小坤道,竟言之凿凿能通鬼神……现下世子已经醒了,看她到底有何能耐。
谢容姝走到王晋源面前,大而无神的杏眸,看向王晋源身后某处,佯装怯弱地朝那个无人之处行了个礼。
王晋源后背有些发凉,他今日虽然一直没在清晖院露面,却始终关切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此刻,见谢容姝这个样子,他半是提防、半是狐疑,侧头朝身后看去——
趁他回头的功夫,谢容姝猛地打个激灵,装出一副鬼上身的模样,朝王晋源伸出了手。
“源郎……”
谢容姝学着姜娴的口吻,似情人般眷恋地轻抚上王晋源脸颊。
当她的指尖,碰触到王晋源脸颊的瞬间——
一些污秽阴暗的记忆,瞬间涌进谢容姝的脑海。
“你做什么!滚开!”
王晋源心里格外瘆得慌,大力挥开谢容姝的手。
他知道宁王就在眼前,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狼狈又仓皇从春凳上滚落在地。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息之间,谢容姝猝不及防被王晋源甩开手,脚下一个趔趄。
眼看自己就要一头栽在地上,她只觉得颈间一紧,衣领被人从后面抓住,才算堪堪稳住了身形。
谢容姝松了口气,对身后出手相救的宁王心生感激,幸好没有摔倒,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戏演下去。
只是,她头上那支道簪,经过一夜后,本就松松挽着道髻,在这样拉扯之下,突然坠落在地。
流云般的墨发从谢容姝的头顶倾泻下来,覆在仍抓住她衣领的楚渊手背上。
微凉又柔软的青丝,让楚渊如墨的瞳仁微深,倏地松开了手。
谢容姝定了定神,披散下来的长发,恰到好处遮挡住她脸上的窘意,让她如获铠甲,一步步走到王晋源面前。
“源郎……”
谢容姝在离王晋源一步之遥站定,伸出素手想去碰触他,却又似胆怯般定在半空中,既深情又哀怨对他道:“源郎,前几日你喂我喝的茶,好苦……我……心里苦。”
王晋源瞳孔一震。
姜娴死时,是他亲手灌下的毒茶,这话里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这语气,也是他最熟悉的。
尤其是眼前这道姑方才还一副怯懦、没见识的模样,只眨眼间,她举手投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姜娴这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
他心里怵得很。
“你这装神弄鬼的姑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话虽这么说,王晋源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敢再看谢容姝的眼睛。
“源郎……你可还记得,大婚之夜你曾对我说过,要一生一世对我好,要同我生个可爱的孩儿,你还说会亲自教导他,让他光耀门楣?”
谢容姝幽幽叹了口气,语气愈发哀怨:“可是到头来,你为何将我们孩儿杀死在我腹中?现在又要去同别人生孩子?你……把玉娘护得如珠似宝,却要把我送上黄泉……大婚之夜,你与我说的那些话,统统都不作数了吗?”
方才谢容姝虽只是短暂碰触王晋源的脸庞,便已获得她想知道的一切。
王晋源在娶姜娴之前,在外头已有了相好。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那女子原是个家道中落的千金,王晋源同她一见钟情,互许终生。
只是,王家已经是个金玉其外的空壳子,需要与姜家联姻,来撑起侯府的颜面。
长兴侯夫妇更加觊觎姜娴这个忠毅侯府嫡女的嫁妆。
所以,王晋源奉父母之命,娶了姜娴,又在大婚之夜给新婚妻子下了毒,只等着父母榨干姜娴嫁妆,再送她归西。
原本姜娴的身子,还能撑些时日,王晋源也不急这一时。
可是姜娴的婢女春香,无意间发现了王晋源养外室之事。春香本就与王晋源有首尾,便以此事逼迫王晋源纳她做姨娘。
恰逢那外室怀了王晋源的孩子,为了保护外室和她腹中的孩子,王晋源便将他与春香的关系在姜娴面前过了明路,而后又借春香的手,加重下在姜娴饭食里玉殒的分量,最终让姜娴药石无医而死。
若说方才谢容姝说出的话,是一种装神弄鬼的试探。
此刻,当谢容姝一字不差将大婚之夜,王晋源对姜娴说的私密话说出来,还准确无误说出外室的名讳,真真正正教王晋源心里骇到极点。
“什么孩儿,什么玉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王晋源双手抱头,吓得直往后头躲:“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神叨叨的疯姑子给我撵出去!”
谢容姝原以为王晋源是个狠人,没想到两句话就将他吓成这副样子。
又怂又窝囊,她真替姜娴感到不值。
“源郎,你说我疯……可你又何尝不是个疯子……”
谢容姝不愿再与王晋源废话,一步步逼近他,幽怨地道:“你不仅亲自灌我喝下毒茶,昨夜还唆使王忠和王二焚我尸身,想要毁尸灭迹,嫁祸给阿娘带来的坤道……”
“那两个放火的家丁,你用天竺香把他们迷晕,沉进后院的湖底。”
“就连一心一意为你做事的春香,也被你亲手勒死,绞在了梁上……”
“源郎,你疯了,你的心里只有玉娘……我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将她接进府里,昨夜她就被你安置在你娘屋里……”
“源郎,你放火焚我的尸身,却在第一时间把玉娘救出火海。”
“你这么对我,怎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怎对得起我为填补你们侯府亏空,花费的那些嫁妆?”
“王晋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谢容姝柔软的声线,一声比一声凄厉,话语中包含真相的指责,一寸一寸瓦解掉王晋源的意志。
听到最后,王晋源已经骇极怕极,手脚并用,抱头直往后缩,直到被谢容姝逼至墙角,退无可退,他才求生似的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我爹,我爹让我这么干的,娴娘,你去找我爹,还有我娘,是他们……他们逼我这么干的……都是他们……他们逼我这么干的……”
此话一出,谢容姝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打了个激灵,脱力般软软跌坐在地上。
直到这刻,众人才从这场“鬼上身”的大戏中清醒过来。
唯有王晋源疯魔似的喃喃声,仍回荡在房间里:“不是我……都是我爹……是我娘……”
好似还在提醒着在场的众人,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念真冲上去,将“昏迷不醒”的谢容姝护在怀里。
接下来的事,已无需她们再插手。
楚渊的近侍,遵照方才“姜娴”所言,在后院湖底打捞出了两具家丁的尸身,王忠、王二,连名字都一字不差。
在场本就有大理寺的仵作,当场对两个家丁、春香验尸,结果也与“姜娴”所述的死法别无二致。
更不要提,从长兴侯夫人暂住院子的东厢房里,抓出来身怀六甲的玉娘……
人证、物证、尸证俱全。
还有太后、皇帝、皇后派来的特使亲历全程。
长兴侯夫妇二人,和被“姜娴”吓疯了的世子王晋源,凉得很彻底。
“阿姐……”
姜砚眼眶通红,飞扑到谢容姝和念真面前,从念真手里将谢容姝揽进怀里,强忍泪意,像儿时在姐姐面前撒娇的语气,带着哭腔喊道:“阿姐……你真的是阿姐……”
谢容姝自然不愿骗他,趁人不备,朝他眨了眨眼。
姜砚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僵在那里,眼尾还坠着泪珠。
谢容姝怕他冲动之下,把王晋源打死,抓住他的衣领低声恳求道:“此间事了,恶人自有律法严惩,还请公子带我和师兄离开此处。”
姜砚视她为恩人,自不会在这种时候拂了她的请求,便趁着无人在意的空档,将她抱起来,眼神示意念真跟上。
只是,当他们三人刚从后门走出清晖院——
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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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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