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孙瑾程也有些微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孙仲青也符合道,“程儿说得没错,谁都不行,就是皇帝也不行!”
孙仲青是文官,一辈子谨小慎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除那次想要从泠寒手中夺回女儿外,这该是一生中的第二次。
父子俩同仇敌忾,自是已经将皇宫里的那位,当成夺女,抢妹妹的头号大仇敌。
“婉儿放心,爹如今在朝堂的地位,陛下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如此你也不必顾忌爹爹,想做什么便放心大胆的去做。”
孙仲青拍拍胸脯,“爹都支持你。”
孙瑾程也说:“陛下还指着哥哥领兵打仗呢,再说是他背信弃义在先,我都打算跟他割袍断义了,所以你也不用顾忌我,女儿家一辈子,不能做官,不能经商,不能抛头露面已是遗憾,再不活得潇洒畅快,岂不白来这世上一遭?”
孙瑾程觉得,生在关内的女儿都可怜,自小被规矩束缚着,如笼中雀一般,唯唯诺诺,没有自由。
他还是喜欢塞外的女子,天际驰骋,生来就带着飒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娇柔,不做作得女子。
父子两个一唱一和,一旁孙夫人开了开口,她倒不是想要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她觉得这父子两个喝酒,也忒猖狂了些。
纵然是在自己家中,但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的,好似当今天子全仰仗着他们两个,没了他们就不能活了似的。
她想要制止两人酒话,可转念也将目光对向了一旁女儿。
“婉儿,你对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孙倾婉自回家之后,许是不愿她烦心,家人似乎都有意避着宫里的人不提。
他们不提,孙倾婉只当曾经的事没有发生过,也不叫他们看了,替她担心。
孙倾婉有些迷糊,但更多的是酒劲上的迷糊。
她被母亲问可有打算,女子摇摇头,还真没想过这事。
孙夫人叹了口气,“女儿家未来日子很长,怎能不为自己打算呢。到底父亲母亲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哥哥日后还要成家。”
说起孙瑾程的婚事,孙夫人面色又愁了几分。
“当初婉儿若是跟王家孩子走了,其实也就走了。”孙仲青回想当初,叹息一声,“是我的失策,当时未算及婉儿孝顺,要是提前告诉你们娘俩,也不至如此。”
他当时不说,只想着夫人城府不深,怕走露了风声,前功尽弃。
孙倾婉这才知道,原来父亲病重是有意为之,当初皇帝要宣她入宫,孙仲青不肯,如此安排她和王表哥私奔。
他再自己给自己下药,做出病重昏迷,不省人事的样子,陛下就是有怒也无处发泄,只当是养女不孝,与人私奔,把老父亲都气倒了。
他想着夫人和女儿都是妇人,担不得事,也才没有告诉,不成想却阴差阳错。
“那父亲的毒?”
孙仲青说,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这毒奇异又难解,是他的挚友空虚道长所制,他有解药,可在适当之时让他苏醒,伤不得性命。
孙倾婉震惊,竟是如此,难怪胡太医治了这么久,孙夫人说,最后其实是空虚道长的解药唤醒了父亲。
孙瑾程说:“再寻王家表弟照顾婉儿也就不错。”
孙夫人道:“晚了,王槐那孩子对婉儿一片痴情,知道婉儿入宫,偷偷去做了太监,也入宫去了。”
孙夫人也只知这许多,家里不肯,王槐是偷偷去的。
孙倾婉想起她昏迷时看到过王槐,他来看她,苦求她的侍女,可后来便再未见他。
孙瑾程叹息,“那便再为婉儿寻个好人家吧。”
其实孙老爷和孙夫人也正有此意。
孙倾婉说:“不要。”
孙仲青问,“婉儿可还是放不下王槐那孩子?”
想着两人青梅竹马,情谊颇深,原婉儿就该是嫁他得,那孩子也重情谊,只可惜……
“若婉儿不舍,就算是太监。”孙仲青顿了顿,“只要婉儿愿意,爹也尊重你的想法。”
孙夫人一想那好好的孩子被净身成了太监,虽人都有私心,都不愿女儿嫁给一个太监,但这事毕竟因婉儿而起,若婉儿执意,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该阻拦,尊重女儿的选择。
孙瑾程这两年不再家中,回来后也是大多时日都在军营里练兵,事务缠身,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时间考虑,王槐的事,他只知妹妹与他有缘无分,却不知这人竟傻到入宫做了太监。
太监身存残缺,妹妹若跟了他,那岂不是守一辈子活寡?
“那可不成!”这话是孙瑾程提的,但知道内情后,他第一个不同意。
他这人手上沾染的人命多了,人也自私的很,王槐痴情,愿以这种方式守护妹妹,他敬重他,可这并非妹妹所意愿,他可用任何方式来弥补,唯独不能用妹妹的幸福。
一家人为她的事起了争执。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父亲,母亲,哥哥!”女子微醉,但脑子异常清醒。
许是借着酒意,也许是早就想说了,只是没能寻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以前清楚,现在也依旧不糊涂。
“婉儿知道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哥哥,都是为了婉儿好。”
她不否认亲人对她的关爱,但他们对她的呵护太浓,甚至不觉她长大。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跟王表哥离京。”
这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他从没问过她的意愿,只一厢情愿,觉得是对她好。
“那次安排,我未赴表哥之约,非但不后悔,反倒还有一丝庆幸。”
她长疏了一口气,“我自始自终,对王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根本就不喜他,更不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女子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王槐这孩子,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多优秀自然谈不上,但对婉儿的钟情,单从他愿入宫相伴便能够看出。
孙夫人一直觉得,女儿能得丈夫守护,一生恩爱便是最好。
她将所有目光都关注在了未来女婿的人品,对女儿的好坏上,似乎还真从没想过,这婚配对象,女儿喜不喜欢?
孙仲青也懵了,王槐是他早就看好的,且曾也跟女儿透过气,有意两家亲上加亲,那时女儿并未反对,他一直以为,这事是两情相悦……
孙倾婉没入宫前,虽对王槐无感,但又觉他人挑不出毛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一生大抵都是要听从父母安排的。
可经历过了许多事,她发现她的人生不一定就要听从任何人的安排,她是可以自己争取的。
既可以自己争取,那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舒服满意?
“婉儿不喜欢没事,哥哥再去给你找,总会有喜欢的。”
孙瑾程嘴上虽骂泠寒不地道,但却不得不承认,当今陛下可谓人中龙凤,说他是金国第一俊美之人也不为过。
妹妹吃过了山珍海味,见惯了龙凤,普通凡人便是再入不得眼了。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抵在父亲和哥哥眼里,女孩子一辈子就是要嫁人,要寻找依靠而生的。
可她再不想听从任何人的安排,也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
“婉儿余生,便是嫁,也要嫁心仪之人,缘分强求不得,若未能遇见,一辈子就这样,也很好。”
女儿的这番言论,孙夫人听出了对婚姻的无望,要孤独终老的意味。
她的女儿这是被男人伤得多深,好好一个姑娘,才会有这样看破红尘的想法?
“傻孩子,你才多大呀,怎能就这样想。”
隔壁王家的夫人,王老爷重病离世,一年后王夫人还为自己寻了下家。
三十多的妇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还正直妙龄,刚刚及笄的姑娘,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虚度光阴。
孙倾婉说,这件事是自己慎重考虑过的,原本早就想告诉家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告诉父亲母亲和兄长,也是下定了主意不会改变的,所以希望他们尊重她的决定。
孙倾婉倒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反之她是更加有希望,希望重新规划人生,未来得路,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婉儿做什么决定,父亲都支持你!”最先开口的是孙仲青,孙老爷眼含热泪,心里早已骂了当今圣上不知多少遍,八辈祖宗都挖出来了。
老父亲的心里疼,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逼女儿嫁人,万一不幸福,他怕是要肝肠寸断了。
“不嫁人也好,免得娘家人不再身边,去了婆家受欺负,婉儿就是一辈子不嫁,老夫也养的起!”
他的女儿,他当宝贝似的宠了十六年,送出去结果顿受委屈,这谁受得了,到不如一直护着,直护她一辈子,他还有这个能力。
小姑娘眼圈红红,她就知道,家人最理解她。
孙倾婉喝得迷糊,最后被孙瑾程送回房中。
饮了酒的人,半夜都要口渴找水喝,孙倾婉也是如此。
她迷糊中坐起身,眼睛才睁开一半,便有一道玄色身影映入眼帘。
定睛一看,竟是泠寒。
“陛下?”
许久未见泠寒,他周身有着一股淡漠疏离得冷。
她下意识便唤了声,语气是一贯娇柔讨好,可转瞬便冷静下来,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又小心讨好,做什么?
“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冷眸,看着他的眼,没有半分仰望与崇拜。
以往她看着他,眼中是有星星的,光芒万丈。
那一刻,泠寒才恍然,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伪装。
腊八节,一个算不得大,却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女子家中一派喜气洋洋,阖家欢乐,就连素来不善酒得小姑娘都将自己饮醉,可见其兴致。
男子喉结一哽,他来这里做什么?竟是他自己都不知。
“朕刚巧路过,故来看看你,你……可还好?”
他问完,便觉自己问了个多余。
她比之前又胖了些,面色也红润了些,他都看在眼里,启能不好?
“嗯,都好。”
孙倾婉无法拒绝回答男子的话,她许久未见泠寒,甚至身边有家人陪伴,她便刻意不去想泠寒。
再见他,心口骤然憋闷得难受,“这是臣女闺房,陛下出现在这,不妥,还请回吧。
她下逐客令,只是不想叫自己越发难受,毕竟是朝夕相处过的关系,再回首,他也未曾对她不好。
男子的脚却灌了铅一般得,不肯走。
他想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得那种。
自她离开,这皇宫里仿佛就没有了生气,偌大宫殿,冷得似冰窖,他处理完公务便再没有盼头。
他知,再不会有那个姑娘在启程殿等他,为他暖被窝。
其实他原本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尘不变,疏离淡漠,他眼中无情无爱,有得只有江山社稷和儿时的仇念。
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他,数月的相伴,再回到从前,他便再不能将她从世界里摘除。
泠寒不愿想,只愿顺从他的心意,来看看她,可她眼中无他。
女子起身,径直穿过男子身旁,去桌前饮水。
若方才她还觉困,那这一刻酒意尽都消了。
她缓缓做在小凳上,桌上燃着烛光,映着她缱绻睫毛,乌黑绣发,她在等着他知趣离开,否则就要喊哥哥了。
男子望了眼那昔日温存的床榻,轻纱暖帐,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知道自己此来唐突,他原只是想一个人看看她,却不成想赶着她醒。
思忖片刻,他问:“那日在勤政殿,宋仁带你离开,朕以为你会留下。”
她前一个晚上应他好好的,说无论怎样,都爱他,喜欢他,会留在他身边。
男子天真的信了,可第二日,她并未遵守诺言。
“那时不知缘由,如今约期已到,臣女为何要留下来?”
为何?
这倒是问住泠寒了,是啊,是他违约在先,她为何就要留下?
谎言之上的承诺,因谎言的依托便做不得数,此刻他竟有些后悔,若当初明媒正娶,光明正大,迎娶她入宫,与宋仁书信中也并无半点隐瞒,只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喜欢他妹妹,要娶她为妻。
此刻又该是一副什么情景?
“曾经的种种,朕对你的好,都不曾叫你有半分留恋?”
这算是一种理由吗?
泠寒不知,可他如今能拿的出挽回她的,似乎也只有这些。
烛光闪烁,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厚厚积雪遮盖了一切,竟比那日泠寒率领御林军,包围孙府时落得还厚。
小小的姑娘,那一瞬仿佛成了大人。
她面颊驼红,眼眸微垂,却无比清醒:“陛下对臣女的好,臣女心存感激。”
“只是感激?”
仅仅只是感激而已吗?
男子不死心追问,“就没些别的?”
他以为,那往日的种种,两人亲密之时的情动,纵然有顺从他的成分,但也该有真,他在她的眼眸中可看得出,那隐隐的喜欢,骗不得人,也做不得假。
“仅此而已。”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仿佛曾经那个依偎在他怀中撒娇的小姑娘本就不是她,只是男子臆想的错觉。
这反倒显得泠寒面对这段感情不够理性。
“是朕打扰了。”
长身玉立得男子,迈着缓慢步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风雪下。
片刻屋里恢复宁静,兰香探头,瞧了瞧屋里的小姐。
今夜小姐醉酒,她放心不下,便在耳房睡下。
她记挂小姐,睡得浅,便是将屋里得一切都听了去。
她见小姐神情落寞,又觉陛下对小姐情深。
“小姐既心中有陛下,为何还要去苦自己?”
方才陛下都那样向小姐示好,只问小姐心意,小姐明明心有陛下,为何还说那种绝情得话?
这些时日,小姐回到家中,她是亲眼见到,小姐只有见到老爷夫人和少爷时,才会露出笑魇。
她年纪小,不懂情爱之事几重纠葛,只觉如果一个人对她好,她也欢喜,便该在一起。
女子回眸,瞧着那从耳房门探出的头的小姑娘,比她年小了三岁,眼中带着稚嫩。
“兰香,许多事,你还不懂。”
她从一开始,对泠寒就只有奉承。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就算是花花草草,阿猫阿狗,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朝夕相处得人。
她不否认自己对泠寒赋予了感情,可她却从没有一刻,放弃过逃离皇宫的念头。
哥哥的出现,不过是将她的计划提前而已,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她终将是不属于皇宫,她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留下。
所以即便心中有乱,再见有痛,可孙倾婉相信,她对泠寒得感情,是可以渐渐放下的。
她说:“若非陛下突然此举,父亲也不会为救她而服毒,昏迷数月,母亲也不会因此殚精竭虑,成日以泪洗面,表哥也不会因此自宫,做了太监。
“这一切因果,全因陛下的一念之差,她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得变化,从而周围的人,也因此受了牵连。”
她问兰香:“如此,我还该原谅他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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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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