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嬷嬷叫人拿了一套黛色的衣裙,趁着泠寒去了浴房的功夫,她燃了盏小烛灯,照亮了漆黑的宫殿。
“姑娘,您看这身可和心意?”奇嬷嬷将衣裙拿到孙倾婉面前。
可女子眼下却并没有看衣服的心思,泠寒竟然说允许她出去,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这时浴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是泠寒已经开始沐浴了。
他竟出奇的在沐浴的时候没有拉着她一起洗,而且看这样子,好像也不需要她侍寝。Ηtτρs://WWw.HLXs9.cóm/
“嬷嬷,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看向一旁的奇嬷嬷,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她真的不敢相信泠寒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奇嬷嬷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她的面上带着鲜少会有的温和,就连声音都是有温度的。
“姑娘没有在做梦,是真的。”
她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陛下他其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过现在似乎并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瞧着女子眼中的期待和雀跃,眼下为她更衣梳妆,才是要紧。
“这外面的日头正媚,姑娘还是别耽搁了,快快更衣出去转转吧。”
孙倾婉觉得奇嬷嬷说得没错,想那么许多干什么,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明媚的阳光了?
眼下既泠寒大发善心,她还不赶紧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先出去了再说,万一回头后悔了可怎么办!
黛色的宫装深深沉沉的,并不是孙倾婉喜欢的颜色,但眼下她一心想要出去,离开这黑暗的宫殿,如此穿什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的。
或者可以说,自她入宫以来,她就从未在意过穿戴,似乎这漆黑的宫殿不止限制住了她的自由,还限制住了她一切的兴趣和爱好。
奇嬷嬷见她点头,忙命宫人将妆匣拿上来,方才的饭菜已经有宫人收拾下去,翠香将妆匣放上来,茗香便开始为孙倾婉盘发。
她的头发乌黑浓密又顺长,万千青丝宛如从天而将的瀑布一般。
茗香一边为她盘发,一边念叨着:“姑娘这头发可真好,发量这么多,什么样的发式都好盘。”
翠香一边整理着衣裙也一边道,“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没有之一。”
孙倾婉默不作声,她透过昏暗烛光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
泠寒见过那么多女子,又有那么多的女子都惨死在他的手上,他着实算不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可刚刚他说他对她还存有兴趣未消,所以这就是她还活着,没有像那些女子那样惨死宫中的原因吧。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滑嫩嫩的,似一只拨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
这倒是要感谢她的父亲和母亲,给了她一张姣好的面容,救了她。
“可拉到吧!”一旁的茗香实在听不下翠香的话,“你见过几个女子?姑娘可是高门贵女,书香门第出身,就你见过的那几个歪瓜劣枣的宫女,也配和姑娘相提并论?”
翠香被茗香顶得吃瘪,可又不赞同茗香的话,“我是没见过除了宫女之外的女子,可就是有,我也还是觉得咱们姑娘是最好看的。”
她也觉得自己的话可信度不高,如此又转而问向一旁的奇嬷嬷,“嬷嬷您见多识广,您说说咱们姑娘是不是顶漂亮的女子,美得像花一样?”
经刚才一事,奇嬷嬷倒也摸出了几分孙倾婉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这世上除了先皇后,她应该是第二个敢直呼陛下名讳的人,也应该是唯一一个,敢这般和陛下发脾气,骂他是禽兽而不怒的人。
泠寒登基三年,从未纳过一妃一嫔,可奇嬷嬷是先皇后的人,跟了先皇后数十年。
先帝后宫嫔妃佳丽三千,她身为中宫管事嬷嬷,跟在先皇后身边,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过。
奇嬷嬷到没有半分阿谀奉承,实事求是道:“老奴这一生见过的女子中,姑娘可堪称绝色。”
奇嬷嬷此话一出,翠香高兴极了,想一旁的茗香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咱们姑娘是最美的吧。”
孙倾婉瞧着奇嬷嬷的眼睛,一本正经,似是真的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后才下的定论。
她忽然觉得,若泠寒是看中了她的容貌,那之前的那些女子呢?能送进宫中的女子,必都是貌美的。
“嬷嬷,那我和之前那些女子比怎样?”
孙倾婉觉得不该呀,这世间之大,貌美的女子也众多,单她见过的方文静,方家的女儿容貌就决不在她之下。
可发方文静被送入宫中之后,怎也不超过三日就香消玉陨了呢?
“老奴没懂姑娘的意思。”奇嬷嬷怔了怔,有些不懂孙倾婉口中所谓的那些女子是谁。
要知道殿下登基这三年来,后宫始终空置,如今也只她一人,何来其他女子,又如何比较。
孙倾婉想说是那些送入宫里,被泠寒折磨惨死的女子,还想要旁敲侧击的问问那些女子在侍寝的时候,泠寒也要迫她们吃下他的血吗?
若是如此,那她们的死是否是因陛下的血?
她不敢妄自下定论,只想在奇嬷嬷的口中探出些线索。
可这些话还未等问出口,浴房的门就开了。
男子墨发半湿的披散着,微微盖住了侧脸,只露出高挺,如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
他身上还缭绕着氤氲蒸气,松垮的寝衣,领口处隐约露着宽阔的胸膛。
泠寒出来了,孙倾婉便是下意识将这些问题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能等再寻合适的时机再问。
泠寒一出来,便看到一身黛色宫装的孙倾婉。
有些意外,这么久她竟还没出去,等到目光落及她身上的衣裙后,不由得蹙眉,太丑。
“怎穿了这么身衣裳。”他几步走上前,无温的身体很快便驱赶了身上缭绕的蒸汽。
他目光打量着女子的穿戴,虽华丽至极,点缀了许多的珠宝,可却老气沉沉,没了少女半分的活泼灵动,似是小姑娘偷穿了奶奶的衣裳。
“颜色不好,换一套。”
奇嬷嬷应“是”,便命翠香忙再去拿。
没一会翠香拿来了一套淡紫色的宫装,依旧是华丽的想要闪瞎双眼,豆大的珍珠宝石,不要钱似的缝在上面。
泠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都这么丑?
自孙倾婉入宫以来,他觉得女子是实打实漂亮的,只是这宫里给她安排的衣服,却一套比一套难看,老气横生。
“就没有颜色淡些的?”泠寒想了想,“算了,衣服在哪,朕自己去挑。”
这下倒是有些难住奇嬷嬷了,她想了想,如实说道:“姑娘的衣服在后面的小仓库里,陛下去……许合适。”
启承殿里放的都是泠寒的东西,一道圣旨孙倾婉突然被宣进宫中,无名无份,无法按正常宫中妃嫔安置。
奇嬷嬷又摸不透泠寒对孙倾婉的心思,如此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她不敢擅自将孙倾婉的东西放进启承殿,便只能出此下策,暂时放在小仓库里。
那是离启承殿最近的一处地方,只是里面杂乱,陛下这般尊贵的人,自然不合适。
“要不老奴命人将衣服都拿来?”
这段时间以来,奇嬷嬷其实也很愁苦孙倾婉的起居问题。
为她所备的所有衣物都放在外面,姑娘又住咋里面,平时穿穿戴戴,很费事。
之前她都是拿来两套不同颜色款式的衣服让孙倾婉自己来选。
只不过后来她发现孙姑娘在衣着上面着实没什么挑拣,几乎是拿什么就穿什么,就算是拿来两套不同的衣服,她也只是满不在意的随手一挑,压根就没看,有时候第二日甚至连自己选的颜色自己都忘了。
如此奇嬷嬷才敢越俎代庖,代为替姑娘挑了。
只是她这眼光……
“不必了。”泠寒觉得这些衣服就是拿来,也未必为有合适的,左不过是挫子里面拔大个,不看也罢了。
“去选套颜色浅的,以后都不要再选这么深的颜色,她穿浅色好看。”
这么娇滴滴十六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正是活泼灵动的时候,怎的穿得死气沉沉,又不是八十岁的老母亲,何须这般稳重?
泠寒说完,转身便向里间床榻而去,只留下一屋子的人,寂静的大眼瞪小眼。
莫说旁人,就是孙倾婉自己也懵了,泠寒怎就知她穿浅色更配她的肤色?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经验老道,处事不惊的奇嬷嬷,她叫了翠香再去取,按着陛下说得,拿套浅色的过来。
不多时,翠香拿了套透粉透粉的宫装回来,递给奇嬷嬷看,“嬷嬷您看,这可是最水灵的一套,好看吧。”
奇嬷嬷觉得自己的审美已经跟不上了,她果然是老了,于是也不做评价,让她们赶紧给姑娘换上,她觉得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喜欢。
因为衣着换了,发上的珠钗首饰也都要跟着从黛色换成了粉色,这样才搭配。
孙倾婉心里这个急呀,自泠寒从浴房出来后,她的心就有些不发毛,总怕泠寒会反悔,让她出去这事会有什么变故。
她明明已经穿戴整齐,眼看就能出去了,结果泠寒一句话,非要她多耽搁时间,再换套衣服。
“翠香,再快些。”孙倾婉也不闲着,自己也给自己带着耳环,生怕里面的泠寒一句话,她就要进去□□。
但心里担忧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当孙倾婉跟着宫人,穿过长长漆黑游廊,从梨轩小门走出去的那一刻。
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外面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银灿灿的光芒。
她几乎是几步就跑了出去,灿烂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脚下踩着松软的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那一刻,女子有一种从地狱逃脱而来,劫后余生之感。
她重生了!
“姑娘,小心着凉。”孙倾婉急着跑出去,甩得后面的人也忙小跑跟上。
外面冰天雪地的,翠香跑上前将斗篷披在孙倾婉身上,茗香也忙着将汤婆子塞到孙倾婉的手中。
“姑娘不常出来,外面冷,小心可别染了风寒。”
孙倾婉看着两个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小姑娘,看着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她们的脸上,圆嘟嘟,胖乎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这才惊讶道:“原来你们俩是双胞胎呀!”
翠香和茗香两人微微一愣,转瞬笑道:“姑娘你才知道呀,我们是孪生姐妹呀。”
“真是生活处处有惊喜。”
孙倾婉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却又激动的哭了,人就是应该活在光明之下呀,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若是她在启承殿,昏暗的烛光只能让她看清楚他们的轮廓,决然看不清们的脸。
可现在,在明媚的阳光下,她不但能看清楚她们的模样,甚至还能看到又风拂过,她们额间漂浮的头发丝,还有眼睫上长长的睫毛,小小的痣,甜甜的酒窝。
“外面风大,姑娘别哭,若吹伤了脸可就不好了。”奇嬷嬷上前用帕子为她拭去泪水。
她知道这姑娘受了不少委屈,这些委屈若是没有遇到陛下,原是不该受的。
她原该继续活在阳光下,做众人宠爱的小女儿,可因为陛下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本的平静生活。
就在刚刚,陛下从浴房出来时,殿内正燃着烛光,她意外陛下竟没有察觉,也没有抵触,他甚至还无意识的想要给姑娘挑选衣裳。
奇嬷嬷有些动容,难道孙姑娘就是能够改变陛下,融化陛下的那个人?
眼泪落下的那一刻,脸颊凉凉的,孙倾婉也忙止住自己的泪水。
她不要哭,阳光这么灿烂,她要笑呢,开心灿烂的笑。
女子一路向前走,沿着被雪覆盖的青石小路,踩在吱吱呀呀的雪地上。
白雪沾染了她的鞋尖上,盖住了一朵朵嫣红色的小小梅花,再跺跺脚,梅花又出现了。
“姑娘,陛下说您可以在这宫里随意行走,不必拘束。”
女子笑得灿烂,奇嬷嬷从没见过姑笑得这样的开心过。
奇嬷嬷虽这样说,但孙倾婉却觉得这后宫有些怪,明明是白天,却到处一片的寂静,就连见到的宫人都寥寥无几。
奇嬷嬷说是因为后宫始终闲置,常年没有人居住,所以就显得空旷,没有生气。
可孙倾婉却觉得不止是空旷,还有些阴森森的瘆人,这那里是后宫,倒像是冷宫。
她有点不太喜欢这到处都静悄悄,半边人气都没有的地方,于是想要转个方向,找个人多的地方转转。
结果转过一处宫殿,经看到了泠寒口中的早梅。
“这边是御花园。”奇嬷嬷道,“姑娘去转转吧。”
皇宫里鲜少有花,就是有也大多在太皇太后那边,眼下这梅花到还算一景,难得陛下还知道。
“这个月份还真的有梅花开呀!”孙倾婉也挺惊讶的,泠寒说时,她其实以为泠寒是诓她的。
“有呢,这是早梅和普通梅花不同。”奇嬷嬷解释道,“正常的梅花要在一月左右才会开花,可早梅却在第一次大幅度降温,落下第一场初雪的时绽放。
雪中的梅花最为娇艳傲骨,皑皑白雪间,万物消沉,唯有寒梅不畏严寒,傲立风雪间。
梅花香自苦寒来。
孙倾婉看得出神。
“陛下从不赏花,能留意这梅花,想必是在想着姑娘,”奇嬷嬷见她似并未抵触,觉得是个解释的好机会,于是又道:“之前几次姑娘提出要出来走走,因为都赶在了陛下要就寝的时间,所以老奴便没让您出来,这事陛下并不知晓。”
奇嬷嬷不想孙倾婉误会泠寒,特别是当泠寒问她后,她意识到是自己的疏忽造成两人误解后,更是自责。
“陛下的确从没要禁止过姑娘的自由,只是陛下生活习惯与常人不同,习惯昼伏夜出,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奇嬷嬷觉得孙倾婉是能够改变泠寒的那个人,陛下自先皇后去世后就性情大变,变得孤僻桀骜,不喜与人接触,做了帝王后更是冷得叫人不敢靠近。
外人都说他是暴君,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可只有守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陛下其实从不滥杀无辜,是一个真正的明君。
“嬷嬷您不必替陛下解释。”孙倾婉一路沿着石头小路,穿过重重梅花林,再一出来,竟不知这是哪里。
她听出了奇嬷嬷口中的自责,她也不想让奇嬷嬷背负太多,有些事并不怪她。
“嬷嬷我想通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也不会再埋怨陛下,我为了我的家人,也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他。”
他都已经开恩让她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既已经如此,那么之前的事,到底是有意还是误会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奇嬷嬷在女子口中听到的还是妥协,并没有谅解。
她知道这个疙瘩还没有解开,她也不知该如何替陛下证明。
张了张嘴,半晌她也才道了一句,“陛下他真的不是坏人。”
孙倾婉不以意,她并非是个被一点蝇头小利就会哄得团团转的人。
或许泠寒是真的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囚禁她,没想过要限制她的自由,只是阴差阳错造成了这样的误解。
她信得。
可是威胁她如果她死就杀了她全家为她陪葬,逼迫着她吃下他的血,她越是抵触他就越是兴奋。
那么这些要怎么解释?
难道说这也是误会,并非是他的怪癖?
她不是三岁小孩,她有自己的认知和简洁,并非奇嬷嬷三言两语就能洗清的。
在她的心里,泠寒永远都洗不清的。
孙倾婉不大想要纠结这个,一心赴死的她,虽未如偿,可也算是死过一次重生而来的人,很多事她看开了。
她想明白了,她若是死了,会有很多人为她伤心难过,而这些人都是她最在意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解脱,而连累她最亲的亲人。
若这样,也就违背了她一开始入宫,想要保护家人的初衷。
而至于泠寒那带毒的血……
“嬷嬷,我可否问您件事?”
孙倾婉原是想要找个地方安静的地方,再好好的问奇嬷嬷,不过眼下她觉得时机成熟,到也可一问。
她手里的汤婆子有些凉了,茗香拿出找附近的地方换些热水,翠香说她记得前面有个暖阁,她先去看看可还能用,若可以再回来叫姑娘。
如此先下也只有孙倾婉和奇嬷嬷两人在嫣红的早梅林旁。
“姑娘请说。”奇嬷嬷跟在孙倾婉身后,神色如常。
在奇嬷嬷的心里,虽然孙姑娘无名无分,可是做了陛下的女人,入了陛下的心,那就是主子。
“嬷嬷可知,陛下之前的女子,她们都是怎么死的?生病了吗?”
她不确定泠寒知不知道自己中毒,或许他压根就不知道,迫人吃血只是他的一个癖好。
而正巧他的血有毒,害死了哪些姑娘?
“她们也都吃过陛下的药丸吗?”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这药丸吃上多久会让人暴毙,眼下就算躲不过去,她也要心中有数。
奇嬷嬷微怔,“陛下除了姑娘以外从没有别的女子。”
孙倾婉怎会相信奇嬷嬷的话,这几年那好看漂亮的姑娘如流水一般的往宫里送,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她的手帕交方文静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说没有过,谁信。
“我不过也是其中一个,嬷嬷真的没有必要瞒我。”
她是觉得这种明面上摆着,人尽皆知的事,着实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她觉得奇嬷嬷也不会否认,她才问出口的。
再者她又不是泠寒的谁谁,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不过是众多女子中的一个,就算是服侍过泠寒,哪怕是生儿育女,在史记上也不会留有她的名字。
所以她觉得着实没必要瞒着她,她就是知道也不会吃醋生气。
“真的没有啊!”奇嬷嬷郑重到,“老奴这一生,从不说谎。”
若不是方小姐真真实实的死在宫里,孙倾婉都要信了奇嬷嬷的话了。
就在这时,茗香跑过来道:“嬷嬷,您去看看暖阁的地龙,怎么烧了半天也不燃呢。”
原来后宫无人,暖阁并非燃火,暖阁变冷阁,茗香想要点燃地龙,把暖阁烘热了叫姑娘过去,可是不知怎的,就燃不起来了。
“姑娘,您先在这等我,老奴过去看看。”
孙倾婉颔首,“嬷嬷快去吧。”
奇嬷嬷走后,孙倾婉觉得无聊,便一个人沿着梅林继续往前走。
她虽不熟悉这里,但想着沿着梅林也走不丢,一会再沿着走回去便是,直到她越走越远,宫人也几乎见不到了。
她知道自己走远了,该回去了,于是转身想要返回,结果不远处一小殿里传来一阵阵奇怪声响引起了她的主意。
奇嬷嬷不是说这后宫无人居住,刚巧小殿有一扇门未关,孙倾婉便寻着声音,带着好奇看了过去。
只见屋里置有数十个黑坛,黑坛分成两排摆放,而那坛中装得却是数十名活生生的女子。
她们的身体都淹没在坛子里,只露出脑袋在坛口上,她们面目全非,剜眼削耳,鲜血淋漓,那坛口还时不时有浓浓腥臭味的血溢出,刺鼻不堪,其状惨不忍睹。
孙倾婉哪里见过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顿时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奇嬷嬷一路寻找她过来,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姑娘您没事吧?”
孙倾婉吓了一大跳,她魂不守舍的回头看着她,“嬷嬷,您说陛下从没有别的女子。”
她指着屋子十几个黑坛,那些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
眼中是惊恐与绝望,“那她们又是怎那回事?”
-
启承殿里,孙倾婉走后,男子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竟因为没有她这个小暖炉,没来由的睡不着了。
如此到也不睡了,想着孙倾婉离开时穿得那身粉色宫装,泠寒想了想,还是自己设计的最符合心意。
于是男子起了身,在书案前拿起纸笔便在宣纸上描绘了起来。
余生见陛下没睡,想了想,上前寒禀报。
“陛下,指挥使白大人和户部程大人急着想要见您。”
因为陛下要就寝,所以这事余生就给拦下了,让他们等陛下醒了再说。
可眼下见陛下未睡,余生想了想,“您看……见还是不见?”
泠寒正在纸上画小猫,他道:“可知是何事?”
余生想了想,“似乎与淮安王有关。”
“淮安王。”泠寒冷笑,“朕这位皇叔又想要弄什么幺蛾子?”
男子画得专注,不一会笔下便是一只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的小猫,他再在小猫外侧勾勒出几笔轮廓。
余生还以为陛下在写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瞧上去,竟惊得瞪大了眼睛。
陛下竟然在画女子的小衣……那上面还有只小猫。
着实古怪,可他也不敢问,只继续回话:“听说淮安王染了极重的风寒,有意要推迟离京。”
男子正欣赏着作品的眸子微眯,手中的笔也顿住了。
随后他缓缓将笔放到架上,淡淡道:“传指挥使白青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锦殇繁花的陛下我怕你疼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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