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听着外面的动静,躺在榻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仿佛被拆卸重组,剧痛无比。
抚了一下自己唇瓣上被咬出的伤,她轻嘶一口气,舌尖舔舐着淡淡的血丝。
不久前,聂铮将浑身酸痛无力的她抱到榻上放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符行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听到“不愿意”三个字后的变化。
力道愈来愈大,牙齿凶狠地啃咬她的耳垂,还有颈子上细嫩的皮肉,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饶是如此,她也未曾让步半分,更不曾有过片刻的后悔。
特殊身份带来的麻烦,不是单单相爱就能轻松解决的。
与其日后为此两相厌倦,由爱生恨,不如就让完美留在当下。
至少,回想和聂铮曾经在一起的时日,她会很开心。幸福拥有过就足够了,哪敢奢求什么永久不变。
谁离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
晨起突然有雨。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廊下的雨丝牵连成线,滴落在地面汇成活泼的乐章。
符行衣睡得迷迷糊糊,掌心捂着肚子,总感觉小腹和昨晚一样又疼又胀,难受得不行。
然后被丸子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眠。
“这是王爷吩咐,说您醒后要喝的。”
丸子端进来一碗温热的糖水,道:“主子现在要起嘛?”
符行衣微微一怔。
嫁给聂铮后,她就恢复了嗜甜的癖好,起床后必先饮糖水,否则一整日吃什么都是苦的。没想到……
即便聂铮那样气恼,还是会将她的小习惯放在心上好好记着。
“先搁着吧,”符行衣敛去眸色,随口道:“我再躺会。”
丸子依言行事,道:“林爷来拜府,想跟主子解释,如今在大堂坐等呢。”
“不见,撵走。”
符行衣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道:“无非要说一些虚伪做作的真情剖白,全都是屁话。”
事已至此,林猛没有解释的必要。
“是,主子,”
丸子领命退下。
符行衣拿出装着避子药的玉瓶,取一颗乌黑的丹丸纳入口中。舌尖弥漫开的味道无比苦涩。
既不再是夫妻,便断不能怀上孩子。
再怎样难以受孕,也有一定的怀孕可能,在此事上不能有半点疏漏。
雨越下越大,时而电闪雷鸣。
符行衣披衣下榻,站在门口观赏庭院内的雨景,忽然伸出手,任由冰凉的水珠砸在掌心。
不禁莞尔,一语双关:“待到雨过天晴,一切痕迹都会被清洗殆尽,什么都不剩下。”
这场雨足足下了两日,寒潮骤然席卷而来。
皇帝殡天的消息,于半日之内传遍了整个京都,留下的遗旨公诸于世——
立三皇子聂铮为帝。
不少大臣对此极为反对。但是圣旨这么写了,而且聂铮握有实权,明里暗里的势力遍布大齐,财力可堪媲美国库,他们无可奈何,只能认命,恭认聂铮为新帝。
市井巷陌之中,无人再敢提及“镇和王是曾经的定澜公主”一事,全都默契地缄口不言。
只要他想,便没有压不下去的声音。
符行衣素来信得过聂铮的能力。
接下来的半个月,聂铮排除异己,剿灭太子党旧部,把朝中各方势力逐渐“换血”成他的人。
幸而聂铮终究不像老皇帝那样残忍,并没有把兄弟杀光,只是把安分守己的人囚禁起来,非诏不得探视,至于那些酷爱兴风作浪的……
就是他们活该见阎王了。
时光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今年十月的风格外阴冷,兴许是死了太多人的缘故,哪怕符行衣披着长袍,也感到通体生寒。
与何守义在符宅的小亭中温酒对饮,两人正闲聊琐事,忽而提及聂铮不久后的登基大典。“以后再在外人面前喊那小子疯爷,非被抓去砍头不可。”
何守义开怀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等京都的事了结之后,我也该回昆莫了。”
符行衣的长发半挽在脑后,端得是悠闲随意,懒懒地道:
“宣威营少于磋磨,该上战场锻炼锻炼。新帝身上流着北荣的血,大臣们难免心有顾虑,他必得做出一些功绩来表明立场,堵住悠悠众口。待陛下正式登基过后,我自会请旨,与何大哥同行。”
何守义放下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符行衣神色坦然,看不出任何拘谨与扭捏,全然一位落落大方的潇洒公子。
笑容温柔平和,气质沉静从容。
转眼间,“小符”已是弱冠之龄的“男人”了。
回想两年前初入千机营的滑头“少年”,当真恍若隔世。
何守义笑道:“好气魄!”送走了何守义,符行衣在卧房的暗格内寻出了密信。
涂抹过幻真粉的密信终于出现了变化,可以看到清晰的字迹浮现在纸面上。
原来不是幻真粉不起作用,而是气候的缘故。
北荣近乎全年极寒,与东齐截然不同,所以这密信在温暖时看不见字,天气愈冷则字愈清晰。
“这是……”
符行衣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密信上的所有内容,唇瓣隐隐发白,眉心紧蹙在一处。
手指蜷缩之时,将信纸攥得皱皱巴巴。
她猛然一惊,瞳孔紧缩,立即用烛火点燃了密信。
看着信纸被火舌舔舐殆尽,身体却仍旧颤抖。
“怎会如此?”符行衣深吸了一口气,“绝不能告诉聂铮……”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位,不可以让他知道这些事!
难怪老爹会被杀,倘若信上的内容被外人知道了……
对于整个东齐国而言皆是无可形容的灾难!
但是,符行衣突然沉默了片刻。
自己本意是为聂铮着想,可是如此自作主张,剥夺他的知情权,这样真的好吗?
昔日肖大学士之死,让他们险些彻底分道扬镳。
只因聂铮打着“为你好”的名头而隐瞒自己,如今换位思考,自己岂能做出这样的事?
正值此时,丸子进来道:
“主子,庄嫔娘娘派人来传话,她在奉天寺等您,好像有话要说。”
符行衣扯了扯嘴角:“我正要找她,人家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奉天寺内新供了许多牌位,前来参拜的人却比以往少得多。
径直来到大雄宝殿的正前方,符行衣微微昂首,观摩巨大的金佛塑像,然后看向蒲团上跪坐着的女人。
“长公主殿下,直接或间接死在你手下的人,只怕能组成一个小国家了。”
不紧不慢地跨过门槛,符行衣笑眯眯地道:“如此还要拜佛,你不觉得害臊吗?”
庄嫔跪坐在佛像前,膝上摆着一把古琴,柔软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弦。
轻快活泼的小调自指尖流泻而出,能听出乐师的心情似乎不错。
“这个称呼,很好。”
“那我就开门见山——”
符行衣道:“你利用李绍煜和贺兰图,想要抢走我手上的密信。如今那封信被我看完了,也烧掉了,你不用再担心此事会被旁人发现。”
庄嫔身形微顿,长眉挑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你这孩子倒不笨。”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符行衣的笑容有些憨,看不出隐藏的真正情绪,“我哪有长公主殿下这般聪明绝顶呢?”
“我究竟是聪明或愚蠢,几时由得着一介黄毛丫头评判?”
庄嫔停下了抚琴的手,掌心搭在琴面上,不冷不热地嗤道:“我自入这东齐皇宫的第一日起,半生筹谋,只为亲手杀死血仇,从未有过半分悔意,倒是你——可曾恨我?”
符行衣眨了眨眼,歪着脑袋好奇地“嗯”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庄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寡淡无比:
“你所倾心之人,是我一手培养出的夺权兵器,自幼被我虐待凌辱,百般折磨身心,只为替我杀人。莫非你不心疼他,不因此恨我入骨?”
符行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啊……”她和聂铮如今的关系十分微妙。
不再是夫妻,少许暧昧中夹杂着许多疏离,聂铮斤斤计较于她不肯当皇后的事,如同在心头埋下了一根尖锐的刺,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时常阴阳怪气。
二人之间的“战争”冷热交替,见面后少不了针锋相对,鲜有能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
更多时候,是端着“你简直不可理喻”的架子,视彼此为平生大敌,总闹个不欢而散。
终究是有感情在的,只是中间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十分尴尬。
君臣之别犹如天堑。
不顾庄嫔略显诧异的神色,符行衣平静地回答:“若非你对聂铮那样心狠手辣,他不会成为一个有责任肯担当的男人,我享受着你训练出的杀人兵器的偏爱,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又顿了顿,轻笑道:“其实我倒还真欣赏你的魄力。有些时候,女人狠毒一些没什么不好,被强行掳到敌国的后宫,本就无依无靠,若再温柔乖巧,那只能沦为薄命的红颜了。”
庄嫔神色微动,沉默片刻,冷笑道:“狼女那笨脑袋,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到底是苍天眷顾,不比我这般苦命。”
莫名其妙提到了老娘,符行衣挠了挠脑袋,颇为纳闷:“嗯?”“我不恨狼女,甚至应当向她道谢才对,只是不甘心……”
庄嫔凤目微眯,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出。
“驭狼奴一族肆意辱弄阿辞的一生,哪怕狼女最终心怀恻隐放了他一马,我还是生气。”
若非自己事先看过密信的内容,符行衣只会满头雾水。
但是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符行衣若有所思地问:“他死了?”
“不错,是被聂擎那个畜生害死的。”
庄嫔的目光幽凉而冰冷,声色缥缈如鬼魂。
昔日尊为高贵的长公主,享尽万千宠爱。
不料一朝沦为敌国皇帝的妃妾,离家万里,孤立无援,忍受二十余年的寂寥与屈辱……“换做是我怕是早便疯了,”符行衣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道一句佩服。”
庄嫔骤然昂首,锐利的凤眸凝视着面前的金佛,双手将古琴紧紧抱在怀中。
这是她从故国带来、如今仅剩的唯一念想之物,其他的都被老皇帝毁了个干净。
“宁如鸢,你不错,铮儿的后半生有你,我很放心。”
她难得露出一抹温柔和婉的笑意,道:“如今大仇得报,我终于能安安心心地去见他了。”
天际茜色的红霞逐渐隐于黑暗,雪海中灼然绽放的红梅缓缓消失在视野外。
连最后一丝光亮也不见了。
符行衣默不作声地走到她身前,半跪在地上,与那张绝色的美人面平视,然后将目光移到她怀中的古琴上。
古琴以梅木为身,隐约能嗅到清寒的幽香,上面刻着一个“若”字,大约是她的名字。
人皆唤她庄嫔娘娘,亦或是长公主,谁又知道拿掉虚饰之后,她的真正名姓?符行衣轻声呢喃:“走好。”
成功借刀杀人,该死的人都死了,一个多余的都没剩下,计划圆满完成。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接下来,她会将宣威营重振辉煌,发扬光大,绝不辜负前人的一番心血。
元景二十九年冬,帝崩,临终传位于皇三子铮,次年改号盛安。
盛安帝发妻宁氏下落不明,坊间多以病逝、自裁为由杜撰,不知何所为然,终不了了之。
新帝登基伊始,提拔太子党逆贼一战中立功的臣子,命何守义与符行衣各自统领千机宣威两大营。
盛安元年,北荣内乱平息,太子登基为帝,遣天狼大军再犯边境。
符行衣自请出征,率宣威营前往昆莫助战,得盛安帝亲自相送,一去不回头。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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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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