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浩点头应下,思铎片刻,又沉声道:“京城有你,我倒放心的很,只是……”
他话说道一半。伸手捏了个七的手势。
眼下,顶要紧的便是宫里那位了,名不正言不顺,圣上那边不愿给个准信儿,光有崔太后护着,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他跟常娆去了后梁,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崔浩这里。
“臭小子,我才是当大哥的,要你操心啊。”崔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兄弟两个脑袋凑近,崔浩才压低了嗓子跟他道:“老祖宗那儿早拿了主意,你在后梁好生呆着,等我的消息就成。”
萧君浩抬眼瞧他,却见崔浩面上只淡淡的笑,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法子再多追问,只抱着崔浩的肩头拍了拍。
道了声珍重,便迈步进了马车。
宣平侯府内,春巧把门口的事情跟辛荣小声的说了一遍。
辛荣只拨弄着手中的算盘,连头也没抬的道:“你去把那条绣了福蝶福至的抹额给翻出来,待会他要过来说话,我是称病,别叫人家找咱们话把子。”
“哼,小姐您也别怪我说句难听话。”春巧说话向着辛荣,“如今是您大着肚子吃喝不下的怀着他的子嗣,姑爷倒好,却只待那位生了二心的兄弟。”
“……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位二爷好歹也是人家的上门女婿,费得着咱们劳心劳苦的替人家奔波?”
“休要胡说!”辛荣听到后半句,才抬头斥责。
“一家子过日子,和和气气的才是好的,有这么个二爷帮衬,便是以后儿孙一辈,也算是有个陪伴。”她眼神一睨,不满的瞪了春巧一眼,“以后,再不可说这种浑话!”
底下的人是看不清楚,就连崔浩也未必知道这些,她那位脾气不好的妯娌在买卖上给了她多大的让步。
上次她夸弟媳,偏叫小叔子误会了去。
那常氏,她倒是真的瞧着欢喜,是个懂事知礼的人,便是脾气蛮横了些,但待家人不坏,是个好相与的主。
春巧还是头一次被主子点着鼻子骂,心里也不敢委屈,只红了眼圈,出去找抹额去了。
没多久,崔浩从外面推门进来,他面有愧色,过来先探了辛荣的体温,觉得有些发热,便道:“要不,叫个太医来,好生给你瞧瞧?”
恰好春巧寻得了抹额,送了进来,辛荣教她伺候着勒上,声音嚅糯道:“寻什么太医,不过是着凉了而已,箍一箍便好。”
“……你又火急火燎的进宫,少不得要老祖宗担心。”
她好不容易从仁寿宫那边得了放风,能够回府喘一口气儿,惊动了太后,又要回去感受那无微不至的关爱。
听她一提这个,崔浩也言语凝住。
“不找太医也好,他们麻麻烦烦的,不是个果利的人。”他又叫路平去请了家里的大夫过来,因辛荣有着身孕,也不敢开药,只说是小心伺候着才好。
等到外人出去,屋子里只剩小两口了,辛荣才拉过崔浩的手说话:“也不知道方才春巧的那番胡言乱语你听见没……”
她声色柔柔弱弱,似受了委屈的猫儿,叫崔浩也不忍心跟她扯谎。
“听见了,怕你难堪,才没进来。”崔浩如是道。
辛荣脑袋昏昏,只歪在他怀里说话:“他喊你一声兄长,你替祖父护他,也是应该……”
“……只是,你口口声声劝着老二别往这浑水里趟,怎么偏自己记不住这些话呢?”
辛荣张着眸子看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眉眼间,仍是那副顾盼神飞的模样。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畔,轻轻揉搓着他的耳垂,“崔浩,你成家了,有我,有孩子,镇北军的前程重要,但我跟孩子更重要,老二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崔浩从她话里也听出来了一些意思,只眼睫眨了眨,小心的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辛荣在他心口拧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什么都知道了。”
崔浩抿唇不语。
辛荣又道:“你当我是诈你的么?你跟七哥之间谋划那些,我可是都知道了。”
“谁在你跟前胡诌?”崔浩轻描淡写道,只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的人选。
无外乎路平、春巧,这两个认定了他是个好脾气,就在背后胡乱嚼舌头!
辛荣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怕他迁怒了无辜之人,忙道:“我亲耳听见的话,你还不认?”
崔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只当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装作无辜的模样,看她眼睛:“你叫我认下什么?”
辛荣却不正面回答他的提问,捡了紧要的跟他道:“兵部那边,可是有人亲眼见过了林老太傅拿出来的那些物件,就连之前在舅舅身边贴身伺候的刘给事都过去瞧了。”
“……比起七哥,那秦楠更有舅舅年少时的风范。”
林老太傅是先太子忠臣,倾尽毕生所学的辅佐先太子,说他对先太子生出了二心,是在是叫人难以信服。
那秦楠若这么没有点儿实在东西,岂能骗得过林家那一关去?
崔浩嗤笑道:“我跟七哥一起长起来,他是真是假,我能不知道么?”
“便是七哥是真,你就这么莽撞行事,又置我于何地?”辛荣彻底生气。
他跟那秦卓两个要行的是逼宫谋逆的罪名,而她则正是效忠圣上。
他们要来一招借刀杀人,成,则坏了她汲汲多年的前程,败,则留她孤儿寡母寝食不安。
崔浩看着她眼底的怒气,跟着垂下了眼睑。
那些顾虑他也考虑过的,但圣上是老祖宗养大的,有老祖宗主事,圣上跟七哥之间,才有一个万全。
镇北军,也才能有个万全。
“有我在呢……”崔浩嘴里说着宽慰的话,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
却叫辛荣躲开。
她只恨恨的瞪他一眼,狠狠的解了额上的抹额,丢他脸上,转身离去。
宣平侯府闹得不得安宁,萧君浩这边却夫妻和睦。
他记挂常娆一个人留在青州城,身边只有琥珀一个丫鬟伺候,又听说了府里下人给她气受,心里越发的牵挂。
日夜兼程,愣是两天的功夫,便赶回了青州。
算好的日子是在明后,常娆午睡起来见他躺在身畔,自然的上前抱住,亲昵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直到那双大手捉在她的肩头,掌中炙热的温度隔着单衣也能感受清楚。
“你回来了!”常娆手上使力,把人拥在怀里,抱得更紧。
萧君浩摸她腰上的肉,笑着道了一句:“瘦了,肯定是想我想的了。”
“呸。”常娆笑着道,“好没羞,谁想你了?”
她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想,手下却把人紧紧抱住,半分也不曾松开。
萧君浩赶了一路,这会儿才收拾干净跟她躺在一起,每两句话的功夫,便响起了深深的呼吸声。
常娆伏在他的身前,耳朵听着他的心跳,也跟着沉沉入睡。
两个人一直到傍晚,天色暗下,才睁眼起来。
经这些日子的调理,府里的下人们倒是越发的恭敬,萧君浩本是想着要为常娆做主,拿几个出来以儆效尤,没想到却无用武之地。
只是无人的时候,路景凑过来说话,只教他要常跟二奶奶回家来住,也叫这府里打理的顺心。
萧君浩拿这些话给常娆解闷儿,却得了一条手帕。
他笑着把手帕接住,嗅了上头的气味,才顺手塞在怀里:“我说的可是事实,你恼什么呢?”
常娆知道他不说嘲讽,却也不想认下这凶悍的名声,只斥他道:“赶你的路,小心待会儿到了镇北军,又叫冯妹妹囊上一枪,丢了体面!”
萧君浩在马背上给她飞眉,也不避讳的道:“她是护送的将军,再敢胡闹,小心我拿圣旨出来!”
跟着的有自己人,也有那两户同行的皇商,一个姓冯,叫做陈光亮,青州人士,上头倒腾三辈,做的都是马匹生意,后来乘了辛家的东风,才慢慢接手了边关贸易的生意。
陈家唯辛荣是从,虽不是同宗同族,但点了他来,也等同于卖了辛家一个面子,还叫外人拿不到把柄去。
另一个则是晋宁李家使来的一位少爷,名作李新安。
李家是晋宁首富,又跟皇家结了亲,颇得圣宠的六公主嫁的就是李家的长房长子李志奇。
这李新安喊六公主一声伯母,点了这位同行,则是崔浩私下专门同他打的招呼。
两个皇商瞧着是寻常商贾,却实则背后都有攀枝错节的干系在里头。
李新安比着六公主的辈分,应该喊萧君浩一声二哥,但他一个李家的庶子,也不敢越矩,只谦小,喊了一声二爷,那姓陈的则随了李新安的称呼,也跟着二爷二爷的叫。
萧君浩倒不拘泥于这些,二爷也好,大人也罢,他都答应。
在镇北军大营前头,随行的太监宣读了圣旨,冯娟领命代发,那太监回宫复命,萧君浩一行则一路北上,直奔东雍州而去。
倒不必快快的行路,东雍州北边与后梁拉了长长的戒线,有官兵驻守,只上午凭往来度牒通关,这会儿已是天色渐晚,便是出了国界,也进不去后梁那边。
冯娟看了看天色,跟萧君浩道:“二哥,今晚歇在东雍州驿站,等明天一早,咱们再过鬼见愁,往后梁去,如何?”
“也成,你安排好即可。”萧君浩道。
“成。”冯娟道,“那我先一步进城,头前探路去。”
说罢,她领了几个随行的小将,打马疾行,往东雍州城内而去。
萧君浩眯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东雍州城门,官道两边皆是被战火波及了的田地,有劳作的百姓还弓着腰在地里收拾,却不是种田,只隐隐还能瞧见,有人手里拿着的半截儿被撅折的箭羽。
那箭羽连屁股都是黑的,上头尽是干涸了的污血。
萧君浩不忍再看,他收回了目光,朝身后马车望去。
正迎上常娆探出来的眸子。
“会好起来的。”常娆说了句只有两个人才能明白的宽慰。
萧君浩点了点头,认同道:“会的。”
老百姓要过好日子,两国的战争,肯定是要有个尽头的。
众人都只认真行路,便是瞧见了两边的一样,上头钦差大人不开口说话,他们也不好多做评论。
唯有李新安摇着头说话:“这些人倒是胆大,虽没了粮食但也知道捡些箭羽回去卖钱,也没叫镇北军那些大头兵们辛苦一场。”
用在镇北军战场上的箭.头兵器,都是实打实的生铁。
遭遇了战乱了百姓们,凭这些补偿了收成,倒也是个自救的法子。
李新安自己单凭想象,便越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扭头去看一起来的陈光亮。
他们两个是一起到的,又都是一样的身份,虽说也是才认识的关系,但比较起镇北军的那些,也是更加亲近一些。
陈光亮毕竟年长几岁,知道这些话绝不该说,便不着痕迹的摇头给李新安示意。
李新安当即脑子一震,想到了这位钦差的出身,慌忙缩紧了脖子,再不敢说话。
偏萧君浩耳朵好使,把他的话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进去。
他面上虽没说些什么,只是第二天一早出发的时候,萧君浩却提了一把弓箭,出了城,在两国关卡之间的一片荒芜之地,击落了一只飞鸟。
不偏不倚的正落在李新安怀里。
那大羽箭穿透了半截儿,上头满是鲜血。
萧君浩笑着问道:“可看清楚了?箭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磨口舌的。”
那李新安吓得当即不会骑马,两条腿打着哆嗦,只坐在马背上连连点头,身下的马匹却不动半步。
还是冯娟好脾气的使了一个小将,过来给他引马前行,才没叫他落在原地。
这边在城门停下,萧君浩递了通关文书,自有后梁那边有护送的将士迎上。
身后,大陈这边的国土之上,一架马车目送进城的队伍,许久才收回眼神儿。
车里,坐着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丰姿卓绝,朗目明眸,另一个则更加的俊美,瞧着年纪虽小了些,但颇有一副妇人之相。
不是旁人,正是苏南枝与陈志高这对夜游神般的夫妇二人。
自上次去了平江府一趟,便在大陈的国境之内晃荡至今,还不曾回去呢。
“我赌五天,常娆肯定是要去找我的。”苏南枝十拿九稳道。
身旁的陈志高因马车颠簸,把她护在怀里,笑问道:“什么五天?是五天下不了榻么?”
他在苏南枝耳边呢喃,滚烫的气息扑在耳廓,抚过苏南枝的每一根汗毛,教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只是她本就强势,自然不肯认输:“五天你睡书房!”
陈志高自是把那常氏的心思仔细揣摩过的,听她要赌,便笑着又问一遍:“这么自信?”
“你不敢了?”苏南枝扬起笑脸,红唇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夺人魂魄。
陈志高趁机啄她一口,把人按在马车一角:“怎么不敢,只是怕你耍无赖。”
他吞进了苏南枝嘴边的话语,辗转着碾碎了她的表述,只把她口腔中的每一寸侵占。
苏南枝力不敌他,本是想要反客为主,最后还是喘着大气儿。败下阵来。
她没好气道:“这次我不耍赖,你敢不敢?”
这人仗着她跟前没有使得顺手的人,总要拿那张精致的面孔来蛊惑她,偏她就吃这套,近些日子,没少随了他的心思。
好好一个赘婿,就差没有翻身做主子了。
陈志高见她湿润的唇齿可爱,便笑着又欺身上去,嘴里跟哄孩子似的道:“只要你想,只要我有,便是舍了命给你都成,哪有什么敢不敢的。”
“贫嘴!”苏南枝嗔他,却一个翻身,占了上峰,这次换成了她尝他的滋味。
陈志高爱她的每一寸行径,更爱她霸道的举止,见她要拿主动便笑着仰身歪在角落的软枕上头,任她摆布。
苏南枝把他嘴唇也啃得发肿,才满意的起身,挑眉道:“常娆这趟,若是为我,你便搬去书房睡上五日。”
陈志高不满她半途而废的行径,拧眉道:“若不是为你,又当如何?”
苏南枝:“……”
陈志高直起身子,在她耳边蛊惑道:“你就随我五日,便是讨饶,我也不听,如何?”
苏南枝一咬牙:“赌就赌,我怕了你不成?”
陈志高打前帘子,欠了半个身子出去,一只手紧紧的把车帘子拉紧,免得叫人瞧见他身后那位。
守门的小兵瞧见是他,慌忙要抱拳行礼,那赶车的车夫却片刻没停,一路打马,疾驰而过。
萧君浩一行由后梁的将士领路,一路只走官道,住驿站,陈志高身为首辅,自然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路上虽相差不远,倒也不曾碰上。
两边人前后脚的功夫进了后梁国都云中府。
苏南枝夫妻两个径自回了苏家,参拜父母自不必说,常娆一行则住进了离苏家宅子不远的芸生驿馆。
“早就听说过大陈有个探白将军,一手大羽箭使得出神入化,今日瞧见本人,才知道老天爷原来能这么眷顾一个,连模样都能这么俊俏!”
说话的是后梁这边负责迎接的一个礼部官员,自报家门说是姓段,长得宽鼻小耳,扁平的额头翘起来秃了一半儿,活像蜜獾成了精似的。
这人模样不大好看,说出来的话也不大中听,一双浑浊的眼睛只盯在萧君浩的面上,举手投足之间,总叫人察觉到不经意的轻浮。
忽然,那段大人摸上了萧君浩的手背:“我来给将军引路,可别走差了去……”
若说萧君浩刚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会儿叫人捉住了手心儿,他心里就只剩下愤懑了。
“不知大人觉得,本将军能走差到哪里去”萧君浩阴阳怪气道。
姓段这个只把眼神儿从萧君浩的脸上挪到了他的腰身,一双做贼似的手想摸又不敢摸,只在半空中落寞的比划着。
萧君浩说了两遍,这位段大人才笑着道:“将军有事自与本官来说,本官素有爱才之心,定不负将军所托。”
常娆跟着后面的人一起进来,才到厅堂,便撞见了那后梁的官员摸着萧君浩的手,一脸深情的说着腻歪人的话。
……
“将军好福气。”常娆笑着从怀里拿出手帕,走了过来,“嫁了这么漂亮的夫人,却还敢在外头勾勾缠缠?”
常娆隔着手帕,一记耳光打在了那段大人的脸上。
打完人,她还嫌手帕脏了似的,又叫人举了火烛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帕子引火烧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姓段的挨了打,起身看她,只冷笑着道:“我说呢,原是带着美人来的。”
尝过了巴掌的滋味,姓段的今日没带打手,也不敢留在这里继续纷争,只说了两句给自己讨理的话,便捂着脸出去,一溜烟儿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只有那驿馆的差官是个心善的人,忙引了萧君浩一行坐下说话。
“哎呦,将军啊,你们可得罪了不该惹的人!”
萧君浩只冷冷的吃茶,撩起眼皮侧目看他。
那差官当他不信,拍着大腿道:“你还怕我骗你不成?这好年好景的,谁希望打仗啊,我家兄弟也是做往来商队的,我可是巴不得你们这趟顺遂,早早的把两国易市开了,也好叫我们这些指这个吃饭的老百姓,有个活路!”
萧君浩道:“嗯,能成的。”
那差官见他仍是一意孤行,气的跺脚,原地转了两圈,连脏话都骂了出来:“成个屁!你们知道那姓段的是谁不?”
“……你们得罪了他,还想着能够顺遂,再有些本事,难不成还要闯进苏家,跟里头那位惹不起的祖宗也干一仗呢!”
萧君浩听他说的有趣,只顺着他的话问道:“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呢,你且说来,叫我也长长见识。”
那差官道:“他是谁?他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亲哥哥,皇上的亲娘舅,你们今儿把他给打了,回头人家进宫跟妹子侄子告状委屈,这两国易市之事,怎会能成?”
萧君浩哼笑一声,笑着道:“不是说有你们陈首辅这位大忠臣辅佐么,便是这位段国舅,有陈首辅在,还能坏了事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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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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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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