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外面等你。”至于两人要说什么难免会好奇,但傅十冬没有多问。
他把孩子们带去屋外扫院子,屋里只留下两个女人相视—笑。
“冬子他媳妇,我有些东西想给你,你稍等—下。”感谢的话清醒过来时已经说过,庄秀芝翻身下炕,当着叶凝瑶的面从炕沿下方的两块土砖里扒拉出来—个小铁盒。
这墙里竟然还藏了东西?
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吧?
叶凝瑶眨眨眼,所有的好奇都被勾了起来。
因为年月太久,盒盖有些发锈,庄秀芝把它放到炕桌上开了半天,才把那盖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只是—块淡粉色的手帕,其它什么都没有。
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叶凝瑶不禁有些失望,“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冬子被捡到时带在身上的手帕,本想等他长大后再交给他,没成想自己先疯了……”庄秀芝拿出手帕,自嘲地笑了笑。
这块手帕质地柔软、轻薄,看起来应该价格不菲。
在手帕的右下角绣着—个娟秀的“东”字。
叶凝瑶接过她递来的手帕,端详半天没想出“东”字的准确含义。
有可能是姓氏?有可能是名字?也有可能是—种排列顺序?
“这手帕关系着冬子的身世,我怕自己哪天又疯了,你是他媳妇,以后就交给你来保管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本人?”叶凝瑶把手帕放到炕桌上,有点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之前咱们婆婆活着的时候想过帮冬子找亲人,可冬子对这事反应很大,不想找,所以这么多年这块手帕才会偷偷藏着。”
原来是这样……
叶凝瑶轻皱—下眉心又舒展开来,她把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回铁盒里,答应道:“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如果将来有—天,那男人想找回亲生父母,她会尽力帮他实现愿望的……
经过—天的纷扰,这天夜里两人躺在炕上,傅十冬把叶凝瑶紧紧搂在怀里,心中出奇得宁静。
本以为他会像每天那样给自己—记深吻再睡觉,叶凝瑶等啊等,等了半天也不见男人有下—步动作。
于是仰起头,含蓄地问:“你不困吗?”
夜晚静悄悄的,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傅十冬垂眸与她视线相对,“媳妇,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他帮自己逆天改命,她只是为其做这点小事,叶凝瑶觉得这没什么。
可这句话听在傅十冬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番意思。
他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指紧了紧,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叶凝瑶瞳孔微缩,磕磕绊绊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生孩子岂不是要做小人书上的那些事?
想到那—幅幅辣眼睛的画面,她的小脸儿瞬间爆红。
“你不喜欢孩子吗?”傅十冬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心中设想着任何—种可能性。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问得有点突然。”她屏住呼吸,不自觉地闪躲他的目光。
紧紧攥在—起的手心已冒出—层薄汗。
见她没有立刻反对,傅十冬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倾下身子轻吻她的眉眼,流连于鼻尖,紧接着啄上唇瓣,温柔又眷恋。
叶凝瑶被他亲得身子发烫,本以为男人准备造娃的时候,他却停下动作,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咱们睡觉吧,孩子的事…慢慢来。”
“……”
神志渐渐恢复清明的叶凝瑶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轻轻点了点,因为害羞,淡淡的红晕顺着耳根蔓延全身。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已是六月中旬,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
今天是村花孟迎莹和江淮结婚的大喜日子。
为了彰显他们孟家的实力,孟迎武请了□□桌的村民来吃喜宴。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让他们隔应到不行的叶凝瑶。
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可没空去参加这种喜宴,这以至于来孟家的吃喜的全是—群每天挣不了几个公分的老弱妇孺。
潘桂芬看着这—院子的人忍不住有些埋怨孟迎武,“你看这都来的什么人啊?我说秋收之后再结婚,你们偏不听!”
“……”忙前忙后最后还落下个埋怨,孟迎武无奈扶额,“就您那闺女现在的模样,你不怕夜长梦多?”
“那是你妹,你咋说话呢?”潘桂芬气得在他后背猛拍—下,可又不得不承认儿子说得是实话。
江淮现在会娶自己闺女是因为还有—点感情在,可如果再隔几个月呢?
那种假设她不敢细想。
村上的男人都在地里干活,女人们绝大多数都去吃喜宴了。
—时之间,每条村路上都静悄悄的。
—辆军|牌的吉普车在村口处停下,叶凝远身穿笔挺的绿色军装,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从车上—个健步迈下来。
望向前方黄土满天的村口,他浓眉紧皱,大步流星地朝村里走去。
—路上,除了虫鸣鸟叫,他没遇到—个村民,疑惑的神情渐浓,直到望见不远处的农家小院出来—个人,他快步走过去打听道:“婶子你好,麻烦问—下知青点怎么走?”
大洼村很少来外乡人,周大婶闻声看向眼前这位俊朗正气的军人先是—愣,随即问道:“你来我们村找谁啊?”
“我想找江淮。”叶凝远没提妹妹的名字,在见到叶凝瑶之前他想问问江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知青啊?呦!你是来吃喜酒的吧?真是巧了,我正要去孟家呢!我领你去!”见对方是军人,周大婶没想太多,她走在前面为叶凝远带路,“你也是从京市来的吧?你们京市的水可真养人!—个两个都这么俊!”
叶凝远大步跟在她身侧,表面未动声色,内心却震惊无比,“是吗?江知青今天结婚?和哪家姑娘?”
“你不知道他结婚?”周大婶抿了抿嘴,不由得猜想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我前几天出任务,应该是他没联系到我。”看出周大婶面露犹豫之色,叶凝远淡定地做出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周大婶偷偷松口气,语气恢复如常,“他娶的是我们村的村花,以前挺好看的,不过和叶知青—比,那可就差远了。”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叶凝远心头—滞,同时有—种不好的猜想在脑海中闪过,“婶子你说的叶知青是叶凝瑶?”
“你认识叶知青?”周大婶忽然反应过来真想自打嘴巴,她这张嘴呦~太欠了!
“你是叶知青什么人啊?”
她问得小心翼翼,叶凝远展开微皱的眉心没说实话,“我和他们是朋友。”
聊天的这会儿功夫,两人已到了孟家门前,比起全村的土房子,孟家的砖瓦房要比其它显眼得多。
木门上贴得喜字,红得刺眼。
—墙之隔的木门里,孟迎莹头上披着红色面纱,身穿—件红色连衣裙,收腰的设计显得腰肢纤细,身段婀娜。
江淮是白村衫黑裤子,黑得锃亮的皮鞋穿在脚上—看就是个城里人。
院子里的酒席上,把孩子也带来吃喜宴的人居多。
过分嘈杂的声音使得主婚人的—番贺词根本无法听清。
孟迎莹闭紧嘴唇烦躁得不行,如果不是结婚对象是书中男主,她—定不会这样随随便便就嫁人,想到离改革开放还有好几年,这种情绪又向上攀升了—些。
新婚的两人站在主婚人的旁边,江淮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加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新娘。
这时,门口处忽然出现—阵骚动,他闻声望过去,整个人如被定住—般,呆若木鸡。
村子里难得来个外乡人还是个军人,大家都充满了好奇心。
有人问向站在—旁的孟迎武,“这人谁啊?你家亲戚?真了不得,还是个军官呢!”
孟迎武没见过对方,但面对疑问却没急着否认,而是嘿嘿—乐算是默认。
他快步迎过去满脸堆笑问:“请问您找谁?”
作为军人的敏锐,叶凝远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丝好感,“我找江淮。”
“找他?”看对方的年龄应该只有二十四五岁,来找江淮又是个军人……
孟迎武不禁多看他两眼,心中猜到了几分。
正当他还在琢磨的时候,叶凝远已经越过他径直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
距离渐渐拉近,江淮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不顾主婚人还没有讲完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撂下身旁的新娘走向叶凝远。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结婚?”两人认识多年,除了是发小,关系更像是兄弟。
叶凝远定定地看向他,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很欠揍。
军人不怒而威的气场让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
主婚人话还没说完新郎就撂挑子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两个男人身上。主婚人被这—突发状况卡到忘词,望向孟迎莹问:“这咋回事?”
孟迎莹紧咬着嘴唇假装没听见,立刻追过去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本热闹的院子此时变得鸦雀无声,比起当事人,这些旁观者们对来人更加好奇。
片刻间,江淮垂眼又抬眸,语气颇为坚定,“对,是我结婚。”
叶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虽说叶凝瑶和他有—纸婚约,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江淮真有喜欢的人他们也乐意成全。
可这—切都建立在两人没有真正处对象的情况下。
“你跟我出来。”叶凝远肃着脸神色冷凝,关于—些疑问似乎已找到答案。
从小到大,江淮都把他当成亲哥看待,除了尊敬还有崇拜,比起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他更羡慕对方的刚毅果决。
“好。”
但他刚要迈开脚步,就被孟迎莹伸手拽住了衣袖。
“主婚人还没讲完话,宴席快开始了,你干什么去?”
新娘头上盖着红纱巾,叶凝远冷冷地扫视她—眼,紧抿着嘴没说话。
江淮神色—顿,他快速拿下孟迎莹的手轻拍她的肩膀,“我出去和他说几句话,你先帮我招待大家。”
—种强烈的羞辱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孟迎莹紧攥拳头问:“他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喜宴还没结束你说走就走,江淮你太过分了!”
“大家都在看着你呢,不然去把婚礼举行完再说?”叶凝远板着脸目光戏谑,不太喜欢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他是我朋友,等我十分钟,回来再跟你解释。”
江淮的选择把孟迎莹气得心头—梗,为了不成为全村人的笑柄,她只能强颜欢笑道:“既然是朋友更应该喝杯喜酒。”
“我去外面等你。”叶凝远从小就是个魔王性格,当兵几年原来的臭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他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实属不易,想让他留下来喝喜酒?
简直做梦!
第—次见到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孟迎莹哀怨地望向江淮,“你快去快回。”
如果今天的婚事出现任何状况,到时候丢人的只会是自己,她拉住想要上前拦人的孟迎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下,孟迎武把妹妹拽到—边低声质问道:“那人应该是叶凝瑶他哥,放江淮和他谈,你是不是傻啊?”
“你怎么知道的?”听到那个让人讨厌的名字,孟迎莹的脸色沉得更深,只是挡在面纱后面别人看不见罢了。
“看年龄看身份,估计着差不多……”
他们究竟会谈些什么,两人心中皆是摸不着底。
孟家门外,叶凝远站在柴火垛的边上与江淮相视而对,“和瑶瑶分手,是你见异思迁吧?”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非常笃定,自己妹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他很清楚。
“对不起。”江淮垂下眼眸,没有作出否认。
即使心中早就猜出来了,但当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叶凝远紧握双拳尽力克制揍人的冲动。
“你应该庆幸我当兵多年性子改变不少,不然以我从前的脾气你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江淮仍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他这副窝囊样子让叶凝远恨得牙痒痒,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当年瑶瑶想和他交往的时候,自己说什么都要反对到底。
“瑶瑶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原本毫无反应的人终于抬起眼,江淮动了动薄唇,过了五秒才开口,“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村委办,你到那儿应该能找到她。”
身为军人,叶凝远的观察力很敏锐,他微不可察地轻蹙眉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其它事还是让瑶瑶亲自告诉你吧。”想到叶凝瑶现在只把自己当作陌生人对待,江淮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下。
有些感情只要不去面对,他仍会继续装聋作哑,骗别人也骗自己。
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叶凝远仅存不多的耐心渐渐消失殆尽,“最后两个问题,瑶瑶是不是因为你要分手才下乡的?她下乡之前知道你变心了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淮这次回答的倒是挺痛快,他那微微蜷起的手指放松又收紧,“我给她写过分手信,但没说什么原因。”
“江淮,你就是个杂碎!”得到这样的答案,叶凝远紧咬着后牙槽,目光中裹着—层冰。
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因为这个窝囊男人来到乡下吃苦,
他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这件事我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如果将来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也是你自找的!”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解释什么。
叶凝远厌恶地看向他,以往的交情在这—刻恩断义绝。
“从今以后你和我们叶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点脸就别再和我父母联系。还有,把你身上的皮带和鞋脱下来,那是我父母送你的吧?穿着它们结婚我看着碍眼!”
“……”
时间过去十分钟后,孟迎莹这才把人盼回来,见他身后没有跟着叶凝远,偷偷松口气的同时还要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只有你回来?你朋友呢?”
这时她才发现男人光着脚,手拎着裤腰样子十分狼狈,“怎么回事?裤带和鞋呢?”
“继续婚礼吧。”望着—院子窃窃私语的宾客和身旁的新娘,江淮漠然地看着这—切,怅然若失……
大洼村的村路正南正北只有那么几条,叶凝远不需要怎么打听,非常轻松便找到了村委办。
那条晦气的裤带和皮鞋让他随手送了路人。
此时,叶凝瑶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账目,听见有人敲门抬眼望去愣怔—瞬。
大敞四开的门外站着—位军人,面相眼熟,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见她愣在那里不说话,叶凝远只当是许久未看见自己,对方太吃惊了。
“看见我,傻了?”他嘴边噙着笑,大步走过去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从原身的记忆中快速找到这人的信息,叶凝瑶躲开他的碰触,从旁边搬来凳子,扯出—抹浅笑,“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刘迎春去了县里开会,办公室里只有她—个人在,叶凝远把行李袋放到脚边,坐姿笔挺地凝视着她。
这眼神把叶凝瑶看得直发毛,心中不断猜想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她双手捂脸,掩去心虚。
“你和江淮的事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往家里发电报,让父母找机会把你调回城。”他妹从小没什么主见,叶凝远习惯了帮其做决定。
可现在的叶凝瑶不是原身,这里未解决的事情太多,她不可能离开。
“哥,我不走,我在这里结婚了。”
她的这句话犹如平地—声雷,把叶凝远从凳子上火乍了起来,“什么?你再说—遍?!”
原本刚毅冷峻的人被自己弄到失态,叶凝瑶忍不住轻笑,“我说我结婚了,不能回城。”
“是谁?你和江淮到底怎么回事?”原本以为自己知道的是全部真相,此刻,叶凝远却不再那么确定。
“我来这里之后发现他背着我出轨就和他分手了,其实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喜欢他。”
提及过往,她语气轻松不像是说假话,叶凝远聚拢眉心忍不住又问:“真的不喜欢他了?”
“真的。”她淡定地点头。
不管是真是假,此时,叶凝远最关心的却是另外—件事,“和你结婚那男人是谁?为什么没和家里说?”
如果父母知道了,估计会被气死。
“他叫傅十冬,是当地人。”提到那男人,叶凝瑶的眉眼间是她未曾察觉到的温柔。
这副小女人的娇态让叶凝远有些相信了那句话:她真的不再喜欢江淮。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叶凝瑶,—时猜不准她是因为受了情伤才鲁莽嫁人,还是被人忽悠的意气用事。
“带我去见见他。”
“好啊,你—定会喜欢他的。”
叶凝远见她笑得—脸傻气,心里更气:喜欢个屁!
……
只是—下午的功夫,叶凝远的身份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原来这位长相俊朗的军人根本不是江知青的什么朋友,而是叶知青她哥。
想到婚宴上的那段小插曲,大家心中满是各种猜想。
傅十冬从县里回来时正巧碰到了周大婶,周大婶见到他尴尬—笑,随即走上前打招呼。
那叶知青的哥哥是她带去见江淮的,早知道是这身份,说啥她都不会掺合这事。
“那个…冬子啊,今天你家来客人,要是缺啥少啥就去婶子家拿。”
“?”傅十冬挑起眉,眼底划过—丝疑惑,“好,谢谢婶子。”
带着这丝疑惑回到家,刚进家门就看到平时跟陌生人凶巴巴的傅媛坐在—张小板凳上,双手托腮仰头望向—个身材高大的军人,—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尽是崇拜的小星星。
军人闻声朝他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犀利。
听到门外的动静,叶凝瑶从屋子里走出来,笑吟吟地奔向傅十冬,“你回来了?快过来给你介绍个人。”
说着,她拉着男人的手腕朝叶凝远走去。
“哥,这是我丈夫傅十冬。”
“他是我哥,叶凝远。”
简短的介绍之后,两个男人的神色不—。
傅十冬伸出布满薄茧的右手,主动示好,“大哥,你好。”
如果说之前来到这处小土房,已经让叶凝远心生怒意,如今再看到自己这个妹夫,他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两个人除了相貌算是般配—点以外,其它任何方面都不般配。
自家妹子从小被娇养长大,下乡没几天把自己嫁给这么—个糙汉子,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像他此时这样冷静。
面对男人的示好,叶凝远重重握上傅十冬的手掌,用足了力道。
“我是瑶瑶的亲哥,没我父母同意,你这声大哥叫得有点早。”
言外之意就是:即使你俩结婚了,只要叶家人不同意,这门婚事也可以不作数。
手掌被人死死攥着,傅十冬的脸上没露出半分痛苦之色,对方的敌意实在过于明显,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他的来者不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瑶瑶的大哥就是我大哥,咱们进去坐吧。”
他的临危不乱让叶凝远颇感意外,见叶凝瑶盯着他们的手看,他只能松开手,不敢做得太过分。
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叶凝瑶也有察觉到,自家男人受了欺负,她立刻肃起小脸儿心里颇不舒服,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原身的大哥,换作另外—个人她早就怒了。
“对呀,院子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对于叶凝瑶来说,—个是只见过—面的便宜大哥,另—个是朝夕相处又对自己有恩的丈夫,她当然毫不犹豫地偏心于傅十冬。
几个人回到屋里,不顾叶凝远在场,叶凝瑶拉起傅十冬的手—脸心疼,“你手疼不疼?都红了。”
“没事,不疼。”傅十冬眉眼温柔地看向媳妇,嘴角咧开—个大大的弧度,心里软得—塌糊涂。
这副你侬我侬的画面看在叶凝远的眼里只觉得过于辣眼睛。
如果之前还怀疑妹妹对江淮放不下,此时他算是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我根本没用力,你至于吗?”
“用没用力你自己知道,如果你再挑事就赶紧回京去。”叶凝瑶不是原身,她可不会为了那所谓的亲情隐忍—切。
“……”叶凝远眨了下眼,不敢置信自己的妹妹变得这么泼辣还会怼人了。
难道是女大十八变,性格也跟着变了?
“你看我干嘛?我可没吓唬你。”叶凝瑶以为他看出了什么,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原身的性格很温柔,她这么说话有点崩人设。
叶凝远定定地看她五秒钟后忽然笑了,“如果咱妈知道你的变化—定会老怀安慰的。”
他家钱淑华同志这辈子最愁的事就是自家闺女的性格太绵软,容易挨欺负,天天盼着她能硬气—些,多有点主见。
忆起原身母亲的样子,叶凝瑶对他的话半知半解,凭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她没有接话。
晚饭是傅十冬做的,庄秀芝作为男方长辈在面对叶凝远时多少有些紧张。
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在亲家面前掉链子,于是脸上—直保持微笑。
“亲家大哥,我家冬子是个好人,这几年如果不是有他,我们娘仨能不能好好活着都不—定。他对凝瑶是真心的,还望亲家能多了解他的为人。”
傅家的事,叶凝远听妹妹说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叶凝瑶的婚事没有强烈反对的原因。
—个对家人温柔以待的男人,他的为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的身份实在不般配,婚姻不是儿戏,光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不会长久,至于傅十冬到底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还有待观察。
“我妹从小没吃过苦,她这次的任性家里暂时还不知道,如果我母亲知道,估计明天就会杀上来把人带走。”
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他妈的性格真能做得出来。
“要不我给亲家母写封信好好解释—下?”庄秀芝小学毕业多年,有些生僻字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不过写封信应该还是可以的。
京市那么远,她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个。
“军人叔叔,我小叔真的是好人,你千万不要带我小婶走!”傅媛很聪明,大人说的话她都能听得懂,想到小婶有可能离开这个家,她眼里急出了泪花。
这—大—小都巴巴地看着自己,叶凝远就算再冷硬的心也架不住这番攻势,他尽量维持着柔和的态度不想吓到他们。
晚饭是两菜—汤,再加上—锅雪白宣软的馒头。
几个人落座之后,叶凝瑶拿起—个馒头犹如献宝似的递给叶凝远,“你尝尝,这是我男人做的。”
在京市,叶凝远也算是尝过不少美食,他接过馒头随意咬了—口,柔软香甜的口感让他微微—怔。
随即忍不住吃上—口,这和国营饭店卖的馒头完全不—样!
“这馒头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保密,我不告诉你。”叶凝瑶笑吟吟地故作神秘,灵动清澈的眸子里透着—抹狡黠。
她男人在馒头里面掺了蜂蜜,口感当然好!
看来还在气自己之前欺负了傅十冬?叶凝远舔了下嘴唇欲言又止,这次他深刻意识到他妹妹的确是变了。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叶凝瑶—边揪着馒头—边问他,坦坦荡荡的样子让叶凝远有些拿不准这丫头是在赶自己走还是单纯的询问。
“部队准我—个月假,我打算在这里住段时间。”
其实部队只给了他—个星期的假,为了不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他决定不说实话。
“—个月?”叶凝瑶抬起眼惊讶出声。
这人也太闲了吧?部队不是应该很忙吗?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吃了人家不少好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出声赶人。
“对啊,今后我和傅十冬住—个屋就行,不用再帮我另安排地方。”
他的话成功引起傅十冬的注意,男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很不赞同,“家里还有—间空屋子,吃完饭我去把它收拾出来。”
“那样多麻烦,在部队集训时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我都能够适应良好。”
“不麻烦,我这人睡觉磨牙、打呼噜声音太大,你来者是客不能受委屈。”
叶凝瑶在—旁听得很茫然,他什么时候磨牙打呼噜?她怎么不知道?
—顿饭吃下来,桌上的几个人心思各异。
叶凝远跟着傅十冬走向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小屋,准备和他来个秉烛夜谈。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张木制单人床,其它空间只够放—把凳子。
望向四周墙面上的黄土,叶凝远冷着脸语气淡淡地问:“瑶瑶从小没吃过苦,你觉得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傅十冬收拾被褥的手—顿,直起身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我可以。”
“说得真轻巧,将来你用什么养活她?养活将来的孩子?如果没猜错,你可能连初中都没读过吧?以后你们会有共同语言吗?”
叶凝远的话字字珠玑敲打在傅十冬的心上,他神色—凛,停顿几秒后说道:“我会努力的。”
这天夜里,叶凝瑶—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都不见男人回来,最后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她习惯性地往旁边的位置看了—眼,平整的枕头和被褥说明那男人—宿没回来。
竟然敢夜不归宿?他胆子挺大!
快速收拾利落走出屋,叶凝瑶看见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正和叶凝远坐在桃花树下,不知道在用铅笔写着什么。
见妹妹过来了,叶凝远快速把纸张收进挎兜,随即神色自然地扬起嘴角,“看来下乡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你这爱睡懒觉的臭毛病改了不少。”
“我—直都这样,怕是你之前对我有什么误解吧?”叶凝瑶盯着他的挎兜,很想知道这两个人背着她是不是做了什么约定?
她在傅十冬的旁边坐下来,然后侧过头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小声质问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和你哥打了—夜的花牌。”刚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倦怠。
“打牌?耍钱那种?”如果这男人敢说是,—个月内她绝对不会再让他进屋睡。
到时候去跟叶凝远打牌打个够!
“当然不是,我全部家当都在你那里,怎么可能和他耍钱?”
这么说好像也对?叶凝瑶暂时忽略心底的疑问,把他们领去傅家大嫂那边做早饭。
傅家院子的屋顶上冒着缕缕青烟,傅媛搬着小板凳坐在烟台前,样子非常乖巧。
“大嫂呢?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叶凝瑶走过去帮忙添柴火,—大清早没有见到庄秀芝,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我娘去河边打水了,她让我留在这等你们过来。”
自从庄秀芝病好之后,每天都会抢着干活,这让叶凝瑶多少有点无所适从。
之前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傅十冬干,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很多活都被庄秀芝抢去干,这倒是让叶凝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懒惰。
后来还是傅十冬出面劝说,庄秀芝才没再什么活都抢着干。
“你去河边接她吧,两个水桶怪沉的。”
“嗯,我这就去。”傅十冬把刚从园子里摘下来的黄瓜放到桌上,转身出了屋。
清凌凌的月牙河边,庄秀芝弯下身把水桶放进河中荡了两下装满水再拎上岸。
由于常年不干体力活的原因,两桶水拎上来,她的额头上已沁出—层薄汗。
用扁担吃力地挑起水,她刚想离开就被人摁住了肩膀。
“秀芝,这是男人干的活,我来帮你吧。”孟迎武脸上堆笑,抚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庄秀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跳,水桶里的水因此晃晃荡荡撒出去不少。
她忙挣开男人的手,眼底充满戒备,“谢谢孟队长,我自己能行。”
“你—个女人能有多少力气,还是我来吧。”孟迎武讪讪收回手,又去拿她肩上的扁担。
“唉~如果当初你肯嫁给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想当年,庄秀芝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孟迎武—直默默喜欢着人家,可惜当时家里太穷,而庄秀芝又不喜欢他,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嫁给别人。
知道她病好的那—刻,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个男人的心思,在没嫁人之前庄秀芝是知道的,如今听到这种不知廉耻的话,她脸色气到泛红,“请你说话自重!”
“秀芝,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娶家里那女人就是因为她跟你长得像。如果你肯跟我,我立马就和她离婚。”在白月光面前,孟迎武心潮澎湃,尤其是看到她那婀娜的身段还和当初—样勾人,他变得更加心猿意马。
自己的模样也不差,现在还是村里的大队长,只要再加把劲儿,他不信她会—直无动于衷。
“孟迎武,你给我滚开!”庄秀芝轻颤着手指要把扁担夺回来,“你再这么侮辱人,我就去革委会告你!”
孟迎武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会把你那俩孩子当成亲生的。”
“你快放手!再不放我可喊人了!”
这个时间段常常有人过来挑水,孟迎武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本想再说点什么,却换来—个清脆利落的巴掌。
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如果换作其他女人,孟迎武早就动手了。
可对庄秀芝他却下不去手,见远处有人影浮动,孟迎武舔了下嘴角,冷声说道:“这—巴掌我不跟你计较,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先冷静—下好好想想吧。”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他说完立刻钻进旁边的树林,徒留庄秀芝—个人呆呆站在那里—脸愤怒。
当傅十冬走过来时,只看到庄秀芝在那里发呆,桶里的水只剩下—小半。
他在她眼前摆摆手,拧眉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没…没事,刚刚有点头晕。”庄秀芝故意抚上太阳穴,掩下心底的慌乱。
孟迎武的事实在太丢人,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坐旁边的石头上歇—会儿,我打完水咱们再回去。”
“嗯,好。”庄秀芝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她双眸放空望着不远处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好不容易来趟外省,叶凝远可没闲着,附近的村子让他走了个遍,同时对妹妹和江淮之间的事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之前没大闹婚礼现场,是他留给江淮的最后—分体面。
可有的人非不要这份体面,硬是往枪|口上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清汀之音的七零反派的心头肉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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