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为了不和五条悟打个照面,桑告别后就毫不拖泥带水地乘机抵达了日本,准备去带回新出生的幼崽。
当然,是没有买票的那种。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这点,大多数时候挺麻烦的,只在偶尔像这种情况时,才会让咒灵感到少许安慰。
免费的,就是最好的。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就个人而言真的很穷,钱都是大家的,她自己一点也没。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如果不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作为咒灵根本没有来钱快的办法。
前面说的方式也不能常用,她不想动静太大。
身为三千院桑时的银行卡也早已注销,这次回来,她干脆没带一点钱。而且,就算有钱,用起来也很麻烦。人类看不见她,只会以为是撞鬼了。所以想遵纪守法也不能。
说到底,咒灵和人类本就如同油和水,看似相似,实质上却泾渭分明、互不相融。
桑在很多年周游世界的旅程中,早就体会到了这点。
不过这次来日本,她也不打算委屈。不,这可不是单单为了她自己,关键是再苦也不能苦了幼崽,她在心里理直气壮地想到。
东京,羽田机场。
刚下飞机,就觉得呼吸都灼热起来。忽略满眼的拥挤,人群最后,一个懒散没站相的黑发男人身边诡异地空出一圈,闯入她的视线。
——找到了,这段时间的饭票。
拉着行李箱,她雀跃挥手,“甚尔!”
听见声音,伏黑甚尔屈尊把目光从手机上抬起,一眼看见了刚还在短信里抱怨东京天气的某只银发咒灵。
“只是过来接个人就马上回去,还带这么多东西,你很闲吗?”
他显然没有帮忙的想法,慢悠悠地收回手机,出口就是她习惯的嘲弄腔调。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要带些礼物。”
她依然笑容不变,态度友好到不行,对饭票工具的嘲讽完全没有针锋相对的打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了,这是给你的。之前在德国辛苦了,奥格在你的教育下懂事了很多。”
睁着眼睛说着瞎话,好像之前奥格没有哭唧唧地打电话告状指控有人类虐待咒灵,哭着嚎着救救孩子。
甚尔睨了她一眼,懒得多说。
她假装没看到,从箱子一侧摸出一个不大的盒子,一边将所有行李喂给挂着甚尔身上的那只蚕身人脸咒灵吞下。
居然会放它出来透气,这贴心的都有些不甚尔了。
机场外的温度热到绝望,仅仅是玻璃面反射的光都会让人产生被灼伤的刺痛感。
她扫了一眼盾牌外形中间一只跃马的车标,自觉拉开门,蹭上副座,“我在意大利都没买……”
虽然不全是因为钱,但也可以看出,她身边的这个人现在是真的富。
而且高调。
不愧是花钱如流水的前·小白脸·甚尔。
她之前转交给甚尔的黑卡,就是西泽尔前几年辛苦劳动的成果,她还补贴了一部分进去。打肿脸充胖子说得就是他们了。
明明甚尔能调动的流动资金比他们都多!
“因为你买了,只会让当地多一个关于街头幽灵车的灵异传说。”
驾驶位上的甚尔看了她一眼,却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颠了颠盒子。纯黑色的外盒上系着深红绸带,倒是很有万圣节的感觉。
或者说,不太正常。
打开盒子,一副银框细边的平光镜安静地躺在底部。
“……什么东西?”
“不是很明显吗?眼镜。”
身边的银发女人探身从他手里取过,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水银般顺滑的发丝从小臂上划过,一种骨冷的凉意随之传来,不自然的冰冷。
一只手轻柔地给他戴上,不等他说话,她就退回原位,银色玻璃般的眼睛透露出明显的欣赏,“不愧是我的审美,真是不错。”
垂着的黑色碎发微微掩住银质的镜框,边缘闪动金属的光,平光镜下的眼神一时间看不清,竟有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她扳过后视镜,对着镜子里的人示意,“看,是不是很配?”
说实话,并不。
非要说的话,是因为伏黑甚尔身上,有一股压不住的野性和无时无刻的锋利感,便是在懒散的时候,也好像狩猎前的狼,下一秒就会咬碎猎物的喉咙。
是极远处城市上空低压的云层,孕育未知程度的雷暴。是危险,是刺激,是跃跃欲试。
这样的气场并不是一副眼镜就可以遮住的。
但她显然并不觉得,期待地问道,“你觉得呢?”
对自己造型没什么想法的人看着镜子,只觉得麻烦,“我说,它有什么用?”
没有收到想要的夸奖,她也不在意,“我做的小工具,让非咒术师也能看见我们——我知道你能看见,但为什么不试一试咒术师的视角?也许会很有趣。”
伏黑甚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最终没有摘下。
他看了眼身侧托着脸等待的咒灵,的确发现了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眼里的她,是胶片拍出来的泛黄模糊感,那么现在就更接近数码相机,更加自然、明亮,像是光线聚集在了一起,纤毫可见,变得色彩鲜艳起来。
“你在看我吗?怎么样?”
甚尔移开视线,随手将眼镜摘下抛给她,发动引擎,“……没那么糟糕。”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笑了起来,戏谑道,“坦率些吧,甚尔君。收到礼物的高兴,至少也要配合一下这种程度的互动啊。”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短暂失神了一个瞬间,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嗤笑道。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哪怕见到她新的样子已经很久,偶尔还是不习惯。
不同于三千院桑时的眉眼生动,银发银眸的咒灵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会感觉她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称为感情的东西,一切行为都是根据理性和必要作出的,又会觉得她是春日的雪,细腻敏感,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化了去。
从认识还是三千院桑的她时,就是如此。
在她的身上始终混合了许多矛盾,有懵懂少女感,又带着成熟欲望;有脆弱感,又坚不可摧。
让人难以揣度,忍不住探究。
*
等红绿灯的时间,她将车窗摇下一些,津津有味地看着阔别多年的城市,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没什么变化。”
“这才几年,你想怎么变。”
“我以为会有趣些。”
她在路边电线杆后的小巷里,一位不认识的制服男生看过来之前收回视线,补充了一句,“高专的学生还是一样的累。”
她记得以前,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这段时间里尽量摸鱼偷懒,能不出现在大太阳下就绝不出现。
现在的后辈们都这么实诚了吗?
车开得很快,一瞬间就从伊地知洁高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被辅助监督陪着出任务的二年级生情不自禁吹了声口哨,“酷!法拉利F355,日本居然有。”
伊地知推了推眼镜,默默计算了下自己的工资和车的价格,“……该走了。”
并不知道身后有学弟的心在流泪,穿过主街上干净宽敞的大卖场和售卖甜点的小店,车子最终停在了台东区一处看起来就很高级的公寓楼下。
大门口是具有监视摄像头的对讲机设备,还带有开锁按键,能够自动锁门。阳台很大,高楼层日照充足,两个卧室,都有独立的洗浴间和洗衣机。
整个建筑的年数应该不超过五年。
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把整个房间摸熟,愉快地冲他比了个赞,“有甚尔在,果然省事了不少。不然就只能想一些不太礼貌的办法,暂时占用有主的房子了。那就有些不低调且无聊了。”
为了这种目的杀人,很无聊。
没错。无聊。
只有道德的人做事情才会考虑正义,空虚的乐子人则只会在意是否有趣。
“这套房子是用买的住民证租的,不会被发现与我的关系,所以安全短时间内有保障。但如果你之后要经常回日本,我建议还是直接买。地产、房产都行,那样隐蔽性更好。”
甚尔靠在墙上。
日本的绝大部分房产都是独立产权,包括房屋和土地,是可以自由使用、世代传承的永久产权。那么通过正规手段在东京购买一些干净却隐蔽的房产,显然对之后的行动更有利。
她转了一圈转了回来,闻言点头,“我也这么想。临时落脚点怎么样都行,但长期住很容易被发现没人出没却有生活痕迹,闹出来就麻烦了。其实在德国和意大利我都有安全屋,倒是东京因为在高专眼皮底下,一直没能准备好。”
她不想通过杀人手段取得,毕竟每一届原主人都惨死这样的传闻显然和低调挂不上钩。而低调、不起眼就是安全屋的绝对准则之一。
看来这次要想法子留意适合的房产,试着买下来。
“对了,惠爸爸,你有去看过惠吗?”她想起来。
“没有,”他头也不抬,“都打钱了,禅院家那边还有五条悟挡下,为什么要去看?”
如果说甚尔对伏黑惠没有感情,显然不对,他还记得给抚养费,但如果说他很在意,那又是太过天真的美化。
反社会人格不负责任、情感肤浅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相同特质的咒灵却认同点头,“这倒也是。”
她在双开门的冰箱前撑着下巴,回头问道,“那么一会儿去采购些东西?这里面空的比我的卡还夸张。”
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翘着腿,一手捏着蚕宝宝咒灵解压,一手玩着手机,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你付钱?”
“那不去了。”她一脸平静地拒绝。
虽然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像不入流的社团组织一样,靠骗偷抢补充一些资金,但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
至少要保持一定程度的格调。
等真有必要的时候再去。
其实也是怕在东京动静太大,引起高专的注意。
低调,低调。
“你有这么穷?”黑发男人反而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主要是流动资金的问题,前段时间做了些安排……”她含糊解释了句,就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回德国吗?其实不回去也行,奥格现在也算可以独当一面了,或者就留在日本?”
“没想好,都可以,”他按着顺序一个个回答,然后反问,“你呢?接下来做什么?那只咒灵在哪儿,知道吗?”
“知道大概范围,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想有人会帮我找到,”她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从他手里抢过嘀咕着“妈妈、妈妈”的咒灵,亲昵在它脸上亲了亲,才继续说道,“你也认识她。”
“……藤冈夕夏?”
甚尔说出那个名字。
曾经作为他和西泽尔中间人的女孩。她的术式的确很适合搜寻。
“说起来,你是怎么骗到她的?”
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就是疯狂。疯狂崇拜着不管是曾经的三千院桑,还是现在的她。
无脑的狂信徒。这是他给藤冈夕夏打下的标记。
“人大概或多或少都是这样,会同情底层的弱者,却只追随顶层的强者。夕夏她只是更加极端,”桑一边努力摇晃咒灵让它吐出行李箱,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她一开始看上的其实是五条君,后来我发现,就试了试。在我看来,她追求的东西挺有趣的,可以归纳为尼采所谓的权力意志。”
“虽然我并不认同,但她觉得生命的本质就是暴力、征服和践踏弱者,所以与其说是我获得了她,不如说是她找上了我。因为她需要这个:一个主人、掌控者,她眼中绝对权力的代表。”
耀目的光透过拉开的窗帘,从侧面照在屋内的地板上,伏黑甚尔歪了歪头,咧嘴笑起来,慢慢说道,“又一个疯子?”
“咒术师不都是疯子?区别只在于彻不彻底。”
“那五条悟呢?”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唇角一挑,神色缱绻,“……他是个例外——你也是。”
同质性的人类,对她来说,就像是流水线上数以万计的工业品,价值和意义在不断的重复中被稀释干净,其中少许拥有独特、唯一性美的人类,就显得格外珍稀。
而她,只要限定。
“那个时候,甚尔为什么没有拒绝我?对惠来说,我也是骗走了他的爸爸吧?嗯……不对,你就没在过,”她调侃道,“所以,果然还是在乎我?”
虽然这种在乎的本质并不正常,但在乎的程度无可否认。
没有咒力、命运之外的异端,唯一相似又不同的“我”,他们是镜面的表里。在光线最好的位置,将彼此观察得详细。
是人、是咒灵都不会改变这点,所以在一切开始前,她就对他坦陈的毫不犹豫。
夕阳将逝的时候,一切是安静的,夏日特有的惬意气息开始小心扩散,精细抛光后的大理石地面只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能看见窗外风吹过。它一定来自何处。
一切都有缘由。
“……要点脸吧。”
耳侧的碎发被冷气吹起,男人哼笑一声,却没反驳。
人会下意识寻找和依附能让他们感到完整的外部事物。他也不例外。
名为甚尔的男人,他是与生俱来的残缺。
不管是咒力,正常的家庭环境,还是人格,他是那个不完整的图形,这些都是构成他的因子。
不完整就意味着不稳定,不稳定就象征着走向自毁。
当一个人无法通过自己创造完整性时,就自然会从外部填补。所以他抓住了惠的母亲。
但还是不够。
半圆和方形组成的聚合体并不稳定,也不协调,也许还会被认为可笑。不是谁不好,只是,还不够。
所以当她第二次伸过手时,他没有拒绝。
说到底,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两个相反的半圆拼凑将就。
他通过她的存在,得到了完整的自我,她则获得了拥有的满足。
单行线变成了双螺旋。
“这次你好像打算小心些,为什么?我印象里,你可一直都热衷于制造混乱。”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脸上却带着愉快的笑意,“这么说也太失礼了,我明明最遵守规则不过。”
当且仅当规则对自己有利的时候。
对视的两人,眼里闪过一模一样的补充意味。
“……没有异议吧?”
“啧——有很多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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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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