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此刻的我应该会十分激动才对,可事实上我除了感叹以外就再无他感。
就连我的眼睛也是,从第一次睁眼到现在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就仿佛它一直都在一样。
第一次看见世界的那一天,我没有落泪,也没有激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看见母亲真好。
这是不正常的。无论是这双眼睛、还是我,都是不正常的。
此刻我被母亲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接受检查。
穿着奇怪和服的成年女性拿出了奇怪的一个金属制品在我的眼前来回地晃,而这个东西在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事实上,我其实对所有的东西都抱有兴趣。无论是母亲衣服上的花纹还是庭院里的花,偶然飞过的蝴蝶和叫不出名字的虫。——我迫切的想要拿住这个东西,知晓它的名字、明白它的用处。
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我虽然拥有了视力,却依然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光凭一双眼睛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我依然是家人的拖累,在短暂的欣喜过后,我的母亲仍然会为我而哭泣。
一想到这里,我就突然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我只想要母亲——我只想要陪伴在她的身边,只要能让她展露笑颜,只要能让她不再哭泣或是难过,那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于是我不再追逐那奇怪的金属制品,转而紧紧地抱住了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肯与她分离哪怕片刻。
母亲温柔地抱着我,一下又一下地拍抚着我的背,明明昨天晚上我还在安慰她,结果今天又变回了往常。
房间里短暂地亮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暗了下去。
昨夜来了一帮陌生人。——我想他们是听到了我母亲的哭声,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我突然间长出了眼睛、又能看罢了。
为首的是个长相极其严肃的男人,但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或是恐惧——或许是因为我们血脉相通、亦或是我本身就不太正常,我并不害怕他。
男人的身侧还站着几个身高参差不齐的男孩,而在我转头看向他们之后,所有人无一例外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的母亲匆忙间抱着我站了起来,然后将我递给了那个男人,直到我被他接住抱在怀里面对面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我的父亲啊。
与母亲相反的是,我的父亲并没有因此有任何表示。他闭着嘴什么也没说,而是在短暂的片刻之后,又将我重新递回给母亲,又转身停顿了一会之后带领着人群离去。
于是我意识到,我的父亲他并不在意我,他所带领的那帮人也一样。
除了之前他身侧围绕着的那几个男孩,他们悄悄地回头偷看我和母亲。
我的母亲抱着我久久地没有动,一直到乌压压的人群消失到再也看不见之后,她才又紧紧地抱住我,不停地落下泪来。
从这一刻起,我决定要讨厌我的父亲。
*
和母亲相处总是愉快的。
我可以赖在她的怀里,嗅着母亲身上淡淡的花香,任由她温柔地帮我梳理发丝或是盯着她衣服上的花纹发呆,也可以每日早早地在庭院折下我进入庭院时将我第一眼看见的花送给母亲。
偶尔我的兄弟们会来看我,但比起和他们玩,我还是更想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因此我总是玩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满屋子的要找母亲。
我猜我的哥哥们都很喜欢我,因为每次回家的时候他们都会给我带一些小零食,并且表情是友善而高兴的,与我那严肃的父亲截然相反,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仿佛不喜欢我一样,拒绝与我接触。
我喜欢甜食,喜欢母亲身上淡淡的花香,喜欢她温柔地替我梳理头发,还有拉着我的手带我走遍家里的每一个地方。
只可惜我依然听不见、也无法说话。
偶尔,在我与兄弟玩耍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的瞬间我总能看见母亲用一种悲伤的眼神在看着这边。
我想知道每次母亲注视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也想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
这样的念头总是短暂的,就如同昙花一现般。
毕竟对我而言,只是这样的生活就已经让我足够满足了。
*
母亲病倒了。
来势汹汹的不知名疾病很快就将我的母亲折磨地只能靠汤药维持生命,她虚弱得连背着我去玩耍都做不到了。
我跪坐在母亲的身侧,缓缓地俯下身,将头轻轻地贴近她的胸口。
听不见。
我听不见。
我听不见母亲的心跳声,亦不敢去试探她的鼻息。
我可以用耳聋来欺骗自己,却没办法用触觉证明母亲健康。
这太痛苦了。
我挚爱的母亲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渐渐地母亲身上淡淡的花香被苦涩的药味取代,而我也被禁止不能再与母亲共眠,只能每晚偷偷摸摸地溜进来,然后什么也做不了,无力地看着她的睡颜。
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这样就能够像医师们一样靠掌间莹绿色的光来为母亲缓解病痛。
我仍会在庭院中为母亲折一枝我第一眼看见的花送给她,只不过我开始学会闭着眼睛一直忍耐着不睁眼,直到我走到母亲最喜欢的花的树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大树,折一枝开满了紫色花簇的树枝,护在怀里,一路小跑回家,再绕过父亲和兄长们把花送给母亲。
然而我给母亲折花的行为没过多久就被父亲无情的呵止了。
那一天我如往常那样,带着刚折下的花回到家中,一开门就看见我的父亲满脸怒容地、居高临下的瞪着我,我的兄弟则都站在一旁。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并不能听见的缘故,和我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父亲干脆利落地给了我一巴掌,将我一下打倒在地。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二次感觉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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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倒在地,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而当我呆呆地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就看见我的母亲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流着泪扑过来抱住了我,替我遮去了所有父亲的怒火。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再见过第二面的父亲会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火,但我知道我的母亲会有危险。
我想要挣开母亲,害怕母亲会因此遭受牵连而被打,然而母亲的力道却大得出奇,死死地抱着我,让我没法挣脱。
最后,我被兄弟们带回了房间,母亲也被父亲带回了房间。
我被哥哥们牵着手,一直想要捡回那枝被压坏的花,却被哥哥们捂住了眼睛,强硬地带回了房间里。
于是我每日都被人看管着,再也不能去看一眼母亲,更别提为母亲折一枝花。哥哥们时常会出门,就连和我年龄相仿的那一个哥哥也是。
我不太清楚心中的这份感觉应该被称作什么,是恨?还是愤怒?委屈?难过?
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着,不能再为母亲折花实在是太可惜了。
*
我再也不能为母亲折花了。
我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从我的哥哥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起一直等到他进入房间。我靠着与母亲的那些美好回忆来度过这无聊的时间。
我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只不过现在又回到原点。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也不知道她能否习惯没有人在清晨为她折花的日子,也没有了我半夜三更悄悄溜进她的房间里睡觉。
要是母亲能早点好起来就好了,这样的话即使我不能够离开房间,她也能来看我,那我们就依然能继续待在一起陪伴着彼此。
可惜没有要是了。
等我终于被放出房间的那一天,我片刻不停地就往母亲的房间跑去。
哥哥们不在,父亲也不在。而我的母亲却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被褥上,房间里满是药的苦味。
就连最后一丝花香也问不到了了,我想。
我在母亲的身侧躺下,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胸口,默默地想着以前我看不见的时候,是否也像母亲现在这样脆弱?
我听不见母亲的心跳声,也听不见她醒来时究竟对我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何要一边抚摸我的发丝一边流泪。
是因为我没有为她折花吗?可是我平时都没有办法出门,也没办法拜托哥哥们亦或是其他人替我为她折一朵花,因为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了,除了母亲以外再也没人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现在为母亲折花来得及吗?可我今早起来的第一眼并没有看见花,只有天花板、房门和走廊,还有脆弱的母亲。
——来得及的。
于是我爬起身来,朝着庭院跑去。
——只要我跑起来,就一定来得及的。
当我将匆忙间挑选的花折下并返回母亲房间的时候,她还醒着。于是我便将这朵花递给了她,希望能够看见她的笑容。
母亲收下了花,然后将这朵花别在了鬓边,朝我伸出了双手。我理解母亲的意思,便如往常那般钻进了她的怀里,任由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我的发丝。
我嗅着她身上苦涩的药味,只是忽然间感觉到有水渍不断地滴在我的头顶上。
为什么你还在哭泣呢?是因为这朵花不够好看吗?还是因为我之前一直没能来找你?
如果能够听见母亲在说什么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高兴起来,才可以亲耳听见你的声音,理解你因何而痛苦了。
【听觉插件下载完毕。】
“真琴,对不起...对不起....没能给你一副完整的身体,真的很对不起。”
真琴、是我的名字吗?
我有些疑惑,可我也没办法问出口。而母亲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喘气,让我有些不安。
“真琴...我永远爱你......”
母亲这么说着,身体逐渐软了下去,几乎将我压倒。
“对不起……”她呢喃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血色十字架的[火影]我的人生物语大有问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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