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云烈对于迎战裴湛十分认真,加之时间紧,他几乎两天没合眼,同隋靖棋、尚成功、军师设置行军策略。
策略一条条准备出来,呼云烈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吩咐下去明日发兵,呼云烈还没有睡意,又想去看看士兵。
看着呼云烈抬步要往外走的脚步,隋靖棋皱着眉头强押着他去睡觉。
“阿烈,你已经两日两夜没睡了。明日就要发兵,你身为主帅没有好的精神头,怎么领兵?”隋靖棋道。
“殿下,臣的身体臣自己知道。等我看完士兵,就回来睡。”呼云烈和隋靖棋讨价还价。
“不行现在就睡。”隋靖棋不为所动,“你是让我盯着你,还是要旁人盯着你?”
呼云烈无奈地看着隋靖棋,见隋靖棋表情严肃没有转圜的余地,呼云烈叹一口气,妥协道:“是,臣这就睡。”
听到呼云烈这样说,隋靖棋也没有放心的离开,他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呼云烈床边,又伸手拿起一本兵书,“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殿下……”呼云烈还真没被人盯着睡觉过。
君命难违,他只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呼云烈往日入睡并不困难,可能是这两日他精力旺盛,加之现在身边有个隋靖棋盯着,呼云烈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隋靖棋的视线。这让他更加难以入眠。
“殿下,您在这里臣睡不着。”呼云烈睁开眼睛,看着隋靖棋实话实说。
隋靖棋低头看兵书,听到呼云烈的话他头也不抬,冷漠地说:“你可以用被子盖住脑袋,这样入睡会更快些。”
行吧。呼云烈没再多言语,继续闭上眼睛,拉起被子遮住头。
时间缓缓过去,隋靖棋手里的兵书看完两章。
床榻上呼云烈的呼吸变得轻缓,原本被他拉上去盖住头的被子掉了下来。呼云烈紧闭着眼睛,睡的安稳。
见呼云烈睡着了,隋靖棋也没在帐篷多留。他站起身来,把兵书放回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帐篷。
呼云烈帐篷前有卫兵把守,隋靖棋抬头看日头算了算时间,他压低声音嘱咐道:“晚膳时候记得把将军喊起来用膳。”
“是。”卫兵同样低声回道。
呼云烈睡了一个时辰,在卫兵喊他之前就醒了。
睁开眼睛,呼云烈的神色还有些茫然,他看着帐篷的顶端,表情有些晦涩。
可能是因为日有所思,呼云烈竟然做梦梦见了裴湛。
那梦很短,甚至裴湛只是在当中一闪而过,可是呼云烈却有些难以忘记。
明日就要对阵沙场,呼云烈心里有一股冲动,他想在战场之外和裴湛见一面。
他有太多问题没来得及问裴湛,如今再不去问,日后似乎就更没有机会了。
可是这样想着,呼云烈却没有动。他心中念头万千,动作上却有些迟疑。
又闭了会眼睛,呼云烈坐起身来。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兵书,心里有了念头:若是翻到奇数页,他就去。
手指翻开书籍,没来得及看页数,帐篷外传来卫兵的声音,“将军,该去用膳了。”
“知道了。”呼云烈出声应道,他反手合上兵书,没有看页数,抬步走了出去。
饭后,呼云烈没有再和隋靖棋、尚成功多说什么。
他们该做的已经做到最好,后面的尽人事,听天命。
隋靖棋还在担心呼云烈的身体,呼云烈有事要做,顺从的听了隋靖棋让他早睡的话,提前回了帐篷。
朔北军都很看重明日的战役,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因此军营早早地都安歇下了。
帐篷内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呼云烈换了一身夜行衣,踏着月色离开了朔北大营,往芜城去了。
呼云烈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裴湛在哪里,甚至他连对方住在哪间屋子都了如指掌。
躲开守卫的巡逻跃进守城府,呼云烈沿路没遇见人,畅通无阻的到了守城府东厢房。
守城府中最好的是守城的卧房,只是守城常年在卧房居住,生活气息浓厚,裴湛无法接受,守城便把东厢房划出来供裴湛休息。
东厢房外部守卫森严,裴湛卧房门口倒是无人把守。
裴湛似乎早就休息了,整个东厢房的灯都是熄的。
这样更方便呼云烈行动,他径直到了卧房前,从窗户进去。
开窗、落地、关窗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呼云烈小心着屋内摆设,以防碰到什么发出声响,他脚步缓慢,探寻着到了裴湛的床榻前。
此时呼云烈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停在裴湛床前,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毫无防备的、正在安眠的裴湛。
呼云烈的眼神有些冷,他的身上带着匕首,裴湛就这样不设防的在他面前,呼云烈只需抽出匕首,便可以悄无声息地取走对方性命。
可呼云烈不想,他今日是来问问题的,不是来杀人的。
立在床头,隐于黑暗中。呼云烈没有出声、没有动作,他像是在等裴湛自己醒来。
似乎是呼云烈的视线过于明显,裴湛在睡梦中有所感觉,他的睫毛轻颤,接着缓慢地睁开双眼。
裴湛的武功很好,登基两年也没有疏于联系,他一睁开眼睛,瞬间就锁定了床头人的呼吸,眸光同时也看了过去。
呼云烈没有躲避,直直地对上了裴湛的眼睛。
裴湛已经坐起身来,他眼神戒备,却没有恐惧。他似乎知道自己床头的人是谁,似乎也知道这个人不会对自己动手。
两个人相对静默无言许久,半晌还是裴湛率先打破沉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裴湛神色自然,脸上带着笑,就如同他面对的不是叛军统帅。
呼云烈比不上裴湛的好心态,他笑不出来,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一句“别来无恙”,最终呼云烈只是说:“你也倒真的放心我。”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裴湛说着已经披好外衣下了床,他点亮屋内的灯,接着道,“我想不是的,不然我哪还有机会和你说话?”
呼云烈没回答。
呼云烈看着裴湛灯下的侧脸,他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两年前就变得全然陌生了。可是呼云烈还是不由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熟悉的意味。
那些熟悉,并不能勾起呼云烈心中的温情,只会让他恶心。
呼云烈没打算说话,却猛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呼云烈神色变得凛冽,他隐于一旁,确定灯下不会透露出他的影子。
躲避之后,裴湛的房门也被人自外敲响。
“陛下,您醒了。可需要奴才入内伺候?”门外人声音很细,想来是个太监。
裴湛刚点亮灯不过几息,这太监就过来要伺候,不愧是宫里人。
这样想着,呼云烈也在注意着裴湛的反应和屋内的布置,亮着灯呼云烈更好观察,呼云烈已经找好了离开的最佳路线,若是裴湛有所暗示,呼云烈有把握迅速离开不会被任何人抓住。
只是呼云烈的计划落空了。
“不必。”裴湛看了眼呼云烈语气自然,“朕醒来喝茶看会书。”
“是。那奴才先行告退,陛下早些休息。”太监话音恭敬地说,话毕门外的影子行了个礼,接着慢慢远去。
“难怪人人都爱当皇帝。”呼云烈没忍住出声讽刺道。
裴湛倒也不恼,神色温和像是呼云烈之前熟识的包容一切的好师兄,只是他说的话却带了些许锋芒,“孤身一人来到敌军大营,你也不怕这里有天罗地网等着你。”
“所以你准备了天罗地网吗?”呼云烈反问道,他有些挑衅,眼神似乎在说有天罗地网他也不怕。
“何必问这种问题?”裴湛笑着摇摇头,锋芒尽敛,“坐吧,我给你沏杯茶。”
裴湛的屋内有一整套茶具,烧水、取茶、泡茶,一切都很快。
第一泡茶水倒在一旁,第二泡才倒入茶杯中,把第一杯推到呼云烈面前,“请。”
呼云烈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水,茶色金黄,杯中的茶叶蜷缩起来恍若日轮。
“这是……金乌茶?”呼云烈想到什么,低声道。
“难为你还记得。”裴湛听到呼云烈的话弯起了眉眼,他的眸中带着回忆,仿佛想起了当年。
呼云烈没有什么忆往昔的想法,而是自嘲一笑,只觉得自己可笑,“你竟是从那时就想着谋反了。”
裴湛没说话。
他向来稳重,每走一步都会计算好后果。裴湛可以和呼云昌两军对阵、毫不避讳,但他确实无颜面对呼云烈。他瞒骗了呼云烈太多太多。
呼云烈那话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得到裴湛的回答,见裴湛噤了声,呼云烈也没再抓着不放。
只是他落座之后,到底没有抬手端起茶盏喝茶。
两个人相顾无言,呼云烈主动过来见裴湛,却格外的话少。
裴湛给自己沏好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出声道:“你过来就是在这里干坐着的吗?”
“我是来见你死前最后一面的。”呼云烈反唇相讥。
裴湛笑了声,“你有信心是好事。”
呼云烈落了下乘,他本就不如裴湛会说话,这两年在军营呆着也没什么什么机会见到人。裴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只有呼云烈在裴湛面前一张嘴还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这两年,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喝茶。”裴湛脸上的笑没消,他接着道,“哪怕是如今时局。”
其实是裴湛不敢想。
他攻入金陵,亲手杀了老师以后,虽然命人厚葬,但裴湛不敢去见那陵墓一眼。
“我也不是来和你喝茶的。”呼云烈终于声音冷静地说了话,“朔北、南荣都有不少人知你我渊源。毕竟师兄弟一场,总得来见你一面。我有些话想问你。”
“什么?”裴湛笑容微敛,他看着呼云烈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只听呼云烈一字一句道:“我娘回金陵后,你有见过她吗?”
裴湛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他怔愣住了,就算猜到了呼云烈的问题,裴湛也没有想到他一上来就问了谢婧婉。
“我……其实两年前我和老师见过一面。”裴湛的声音有些艰涩,他答非所问道,“也是在芜城,一个晚上。只是两年前那个晚上不似如今晴朗。”
听到裴湛说他和呼云昌见过面,呼云烈并不急着追问有关谢婧婉的问题,他静默着让裴湛继续说。
“是我主动去找的老师,就像今日你潜进守城府一样。两年过去,守城府的戒备没有丝毫变化。”随着话语吐露,裴湛的神色渐渐好转,声音也流利起来,“阿烈,我不知道你今日来除了师娘还要问我什么问题。两年前我去见老师的时候,我的心里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老师率领的前湘金陵援军,自点兵到芜城也不过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湘国反叛的城池由十八增至二十八,难道只是因为叛军骁勇善战?”裴湛反问。
呼云烈皱起眉头。
“那半个月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前湘说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可就是我们一群乌合之众,最终占了金陵。当然我和老师见面的时候,也只是叛军军队壮大许多,还未占领金陵。但也足够了。所以我问老师,此情此景,他的心里就没有过动摇吗?你猜老师是怎么回答我的?他说——”
“我不想知道这些。”呼云烈打断了裴湛的话。
裴湛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的眼睛波澜不惊,之前的怔然犹疑全都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了了然、暗嘲,裴湛的声音像是在低叹,“你同老师一样,你们是不想还是不愿意面对?”
“隋冶罗即位的第十年,连兴第一次大旱,农民颗粒无收,饿殍遍地。他知道这件事以后,拨款赈灾,同时派人兴修水利。可是赈灾款修缮款半数都进了胡文昭腰包,余下的钱从金陵出去,又要被层层盘剥,到了连兴已经所剩无几。哪还有什么钱修水利?”
隋冶罗是前湘皇帝的名字,裴湛造反的事情都干了,喊起前朝皇帝的名字也是面不改色。呼云烈辅佐隋靖棋,听到裴湛直呼先帝大名,表情有些不满。
注意到了呼云烈的不满神色,裴湛装作没看见,继续道:“胡文昭也是运气好,又过十年,才让连兴又一次大旱戳穿,他不敢让隋冶罗知道,便伙同连知府瞒了下来,十个月啊阿烈,你随太傅一起念过书,听过易子而食的典故吧?”
“那是胡文昭的事,他已经被处死了。”呼云烈反驳道
“太晚了。胡文昭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就不是了吗?他死算什么?凌迟片成一片一片也不够他害死的人泄愤。
“这还只是连兴。湘国持兵不少,士兵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的还是家中独子,战场刀剑无眼,按理士兵死后朝廷是会有抚恤金的。你猜,我们从连兴一路北下,有多少亡兵亲属支援响应?
“是,又是胡文昭贪墨了抚恤金,可是阿烈,你想过没有,他在朝多年,怎么次次贪墨都能功成身退?这……还能是死一个胡文昭可以解决的事情吗?胡文昭是罪行累累,但是把一切都归罪于他。是不是有些太无耻了?”说到最后,裴湛讽刺一笑。
“你若是……”
知道呼云烈若是后面要接什么话,裴湛说:“若是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前湘只有金陵城欣欣向荣,你我在锦绣窝里惬意着,全然不知外面的百姓过得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呼云烈不是亲历者,对于百姓的苦难只是管中窥豹。可是他知道胡文昭有罪,知道裴湛是谋逆,知道隋靖棋若是当了皇帝定是一位明君,连兴不会再出现灾情。
呼云烈还记得两年前的金陵城门口,谢婧婉让他铭记的国仇家恨。
裴湛的话他听了,入耳却不会入心。
裴湛也不奢求自己三言两语能让呼云烈想明白,他只是要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前湘摇摇欲坠,痼疾难除,亡国是早晚的。裴湛不谋反,等到隋靖棋继位湘国就会安然无恙了吗?
湘国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得到头,裴湛不明白为什么呼云昌和呼云烈都要守着一个这样的王朝。
“阿烈,这两年我一直在等着你改邪归正。”裴湛说。
“改邪归正?你居然说让我改邪归正?裴湛,此话从你嘴中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呼云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讽刺地反问道。
裴湛没有再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声音低叹,“老师愚忠,你也要如此冥顽不灵吗?”
呼云烈的眼中闪过一抹刺痛,或许是因为“愚忠”或许是因为“冥顽不灵”,呼云烈不愿意再听裴湛说下去了,“裴湛,我最后只问你一句,金陵城皇宫前你和我爹两军对阵的时候,心里可有丝毫后悔?”
裴湛的眼瞳很黑,呼云烈的这一个问题问出来,他漆黑瞳孔中的深邃情绪轰然碎裂,最后暗淡的眼眸如同平静古井,“道不同……不相与谋。”裴湛一字一句地答道。
“好。好一个道不同。”呼云烈厉声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战场上兵戎相见,我定不会饶你。”
心里升腾起不知名的火气,呼云烈冷着脸就要离开。
“呼云烈。”裴湛叫住呼云烈,他不再喊阿烈,第一次喊了呼云烈的大名,“你一开始不是问我师娘如何了吗?”
呼云烈脚步猛地顿住,心头火气未消,又瞬间涌出细微的探寻。他的食指指尖颤了颤,脸上的表情是茫然失措的。
裴湛移开视线,没有看呼云烈的眼睛,沉声道:“前湘皇宫前,我亲手诛杀了老师,师娘来晚了一步,被人抓起来压入天牢。我派人给她传话,同她说她若是愿意归顺我可以留她一命,回谢府还是继续住在呼云府全凭师娘心意。后来,同天子夜,师娘在天牢自缢了。”
呼云烈已知爹娘结局,若是在史书留名也不过一个“战死”,一个“死”,却不曾想到竟是如此惨淡的结局。
裴湛每说一个字,呼云烈的脸就白上一分。他咬紧牙关,手紧紧捏成了拳。眼眸通红,呼云烈最终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有铠甲、兵器碰撞的声音。
裴湛的守卫来了。
“你的人来得太晚,不知道下次能不能保住你的性命。”呼云烈惨白着脸嗤笑道,他说着挑衅的话却因为脸色没什么威慑作用。
“你若是再不走,也没什么机会说下次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裴湛回道。
呼云烈没有久留,他头也不回走出裴湛卧房,脚下轻点,三两下就离开了守城府。
呼云烈的身影刚消失在夜色中,守城府中的侍卫就赶到了裴湛面前。
“陛下!”守城带人前来,神色慌张,他对着裴湛行了礼,看到裴湛完好无损的样子才松一口气,“臣等来迟了。”
说完,守城就要领着卫兵去追呼云烈
“莫追,你们也追不上他。”裴湛出声拦住了守城的脚步。
裴湛戒心那么重,卧房周围怎么会没有布防。他若是想,哪还用等守城带人赶来,他有千百种法子擒住呼云烈就地格杀。Ηtτρs://WWw.HLXs9.cóm/
呼云烈又岂非不知……他们都在赌,赌他们彼此。
裴湛看着呼云烈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收回视线,“都去睡吧。日后我们也都不会再心软了。”
呼云烈回到营帐中。
坐在床榻上,耳边还是裴湛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知道裴湛不会手下留情,本以为自己已经无动于衷,但是呼云烈失策了。
脱掉夜行衣平躺在床榻上,呼云烈的眼睛在漆黑中很亮。因着下午睡了觉,如今呼云烈也没有什么睡意,他的脑袋有些乱,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里越发烦躁。
眉头紧紧皱起,呼云烈不满自己的情绪,这个样子他明日怎么领并作战?
倒是让裴湛得了逞,他说的话还是扰乱了呼云烈的思绪。
强迫自己开始想一些行兵打仗的事情,呼云烈由早晨如何发兵想到遇到裴湛该怎么布阵。脑子里面的想法慢慢专一清晰起来,呼云烈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又在脑海里面回忆了一遍裴湛用兵的特点与缺陷,呼云烈放下心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呼云烈就睁开了眼睛,他眼睛睁开的瞬间,瞳眸就变得清明。
迅速起身下床收拾好自己,等卫兵来叫呼云烈的时候,呼云烈已经拾掇完毕。
走出营帐和隋靖棋、尚成功碰面,几个人草草的吃了点早饭便开始出征前的点兵。
呼云烈惯不会说什么激励士兵的话,依旧是由隋靖棋出声。
军营内的士兵们气色较好,神色昂扬。
点完兵,呼云烈没有立刻上马,而是看向了隋靖棋,“殿下,您可要随军一起出征?”
“那是自然。”隋靖棋笑道,他身上穿着骑装,“你放心,我知道自己不会武。便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是你们分心。”
“好。”呼云烈点点头,调出一队精兵保护隋靖棋。
接着军队按照呼云烈的安排逐一出发。
士兵们喊着军号,呼云烈翻身上马,率领着身后的骑兵往芜城进发。
进攻的主动权掌握在呼云烈手中,芜城戒备着朔北军的动静,也在认真布防。
城楼上的士兵严阵以待的观望着朔北军,见朔北军浩浩荡荡的前来,城楼上的士兵迅速跑到守城府禀报军情。
裴湛听到士兵的话神色淡然,他出声道:“开门迎敌。”
芜城城门打开。
统帅穿着铠甲,带着头盔,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冷着眉目注视着朔北军的到来。
隔着距离,对面统帅几乎是把脸包裹起来,但是呼云烈一打眼就认出了芜城最前面领兵的统帅是裴湛。
“他倒是不怕死。”呼云烈眯起眼睛。
“将军,您的意思是……?”军师听到呼云烈的话,他意识到什么,惊异地睁大眼睛,“那位怎么——”
军师没有想到,裴湛竟然会亲自带兵。
这皇帝御驾亲征,说是亲征但都是待在军队后方做提升士气的吉祥物的。不过想到南荣皇帝原本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国家的,军师倒也没什么意外了。
呼云烈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从裴湛身上离开,他眸中的温度越来越冷,扬起手中的长刀,“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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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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