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觉得自己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衣服还是未央捏着鼻子为他换的。脖颈上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一看便知,神乐曾经做过什么事。
未央叹了口气,深觉自己钟爱的主上,简直就被玷污了。
为神乐拼接断了的肋骨,未央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心口上。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你便用这样的身子去勾引主上?”
神乐摇头:“我没脱上衣。”
未央凝视着那颗琉璃的心脏,这心脏实在是太惟妙惟肖了,除了不会跳动,和真的心脏完全没有区别。他道:“这到底是什么?”
神乐垂头看了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但他从典籍中看到过。他道:“我不知道。”
未央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觉得你很可恶,有的时候又觉得你挺可怜的。这样的身子,若真的让主上看到了,估计你这辈子也别想靠近主上了。”
神乐转头看着他道:“所以,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心脏是这样的。”
未央皱眉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包扎了伤口,顺便将那颗心脏也用布包了以来,若真的不小心露出心口,只说受了伤便是了。神乐却是睡不着,肋骨的伤和脸上的伤都疼得厉害,波旬当时一定很愤怒。
一想到波旬那双冷若寒冰的双眸,神乐就很介意。原本的红莲,无论他做什么事,在战场上杀敌也好,惹事生非也好,一双眸子都是生动的,如同火焰般炙烈。而波旬的双眸,虽然还是那双眸子,却是一片死寂。
要是能让那双眸再次燃烧起来便好了!
神乐迷迷糊糊地想着,天快亮了,他才有了一点睡意,刚打了个瞌睡,有人忽然冲了进来,一把将他从榻上拖下来。
神乐肋骨的伤立刻被扯得剧痛,他□□了一声,嘶声叫道:“干嘛?”
来人并没有说干嘛,提着他向卿何殿而去。他被来人半拖半拽地向前走,疼得呲牙咧嘴。侧头看看,是波旬身边一名五大三粗的侍者。
波旬身边得宠的人大多相貌秀美,只有几名侍者孔武有力,满脸横肉,此人便是其中之一。他道:“大哥,我自己能走。”
那侍者根本不理他,一路将他拖到卿何殿,往地上一摔。神乐被摔得七荤八素,很怀疑断了的肋骨再次错位,而且还刺入了内脏。
乌金的长袍下摆停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波旬站在他面前,垂首看着他。
他挣扎着爬起来,行了个奴隶见主人的礼。波旬道:“听说你昨天去了牢房看那个鬼?”
神乐以手掌掩口咳嗽了一声,手掌拿下来的时候,掌心一滩鲜血,看来肋骨是真的刺入了内脏。他垂下衣袖盖住手掌,“是,我是去见过雪月。”
波旬冷笑:“你可知道,那个鬼逃走了。”
“逃走?”
波旬道:“可是你将他放走的?”
神乐忙道:“自然不是。”
波旬道:“那你见他做什么?”
神乐道:“我以前就认识他,只是叙叙旧。”
“叙旧?!”
未央急匆匆地冲进卿何殿,一看神乐那个模样,忍不住头大。神乐的伤他是知道,伤得还挺重的,原本应该卧床静养才对。他道:“主上,昨天我和这个奴隶一起去的牢房,他出来的时候,那个鬼还在牢房里面。”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波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未央立刻噤若寒蝉。他跟着波旬几十年,自是知道波旬虽然面上平静,其实已经怒极。“这数十年,还不曾有人从自在宫逃出去过!”
神乐立刻知道波旬在怒什么,想必这自在宫看似稀松平常,暗中戒备一定是很森严的。雪月能够逃出去,便说明自在宫的戒备有漏洞,而且未必只是漏洞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内奸。
神乐道:“主人,雪月带着苏摩酒来的时候,我便提醒主人,那酒是有毒的。而且我自己也中了苏摩酒的毒,我又怎么可能和他勾结呢?”
波旬冷笑道:“我正想问你,没人为你解毒,你的毒是怎么解的?”
神乐沉默片刻,抬头望着波旬,“以前,我曾经中过苏摩酒的毒。毒的解药是苏摩族天人的心头血,雪月未死之时,是苏摩族唯一的天人。有一个人,他为了取得雪月的心头血,不惜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是他杀了雪月,也是他给我喝了雪月的心头血。我没死,或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早就有了解除苏摩酒之毒的抗体。”
他一字一字说出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波旬,似想从那双冷若冰雪的眸中看出一些什么。
然而波旬的目光纹丝不动,他淡淡地道:“这个人是红莲?”
神乐暗叹,轻轻点了点头。
波旬冷笑:“怪不得。”怪不得在床上的时候,也念念不忘。
便在此时,一个人影忽然由殿外飞了进来,正对着波旬和神乐的方向。神乐想躲开,才跳起来,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手拉住他,将他拉到旁边。
他侧头看去,波旬收回手,微微蹙着眉,对自己不假思索的动作有点不满意。
“咚”的一声巨响,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正是刚才将神乐摔进来的那个侍者。神乐心里刚说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又有几个人影接二连三地飞了进来。
这数名侍者倒在地上大声□□,身上皆带了伤。波旬一甩袍袖,望向殿门口,冷笑道:“死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一个黑衣少年由殿门外走了进来,这少年手中持了一把很长的剑,剑锋成直角弯曲,如同是一个钩子。少年背后若有若无的黑气隐现,形状像是一双翅膀。
少年脸色极苍白,似乎从来不曾见过阳光,一双眼睛瞳仁黑得出人意料,眼中全无眼白,似被黑色瞳仁充满了。
平心而论,这少年生得极美,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嘴唇略薄,看起来有些凉薄。只可惜,他那双可怕的眸子令人完全无法注意到他的美貌。
少年进殿后,目光首先便落在神乐的身上。
此时神乐已经站起来,身上仍然穿着纯白的里衣。
死魔的目光由神乐的脸上下移,落在神乐的胸口,目光如同有形一般,在神乐的胸前游移了一会儿。
神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这目光便像是一只手,似要将他胸前的衣服剥光。
过了片刻,死魔道:“你……居然是个男人!”他的声音亦很动听,可惜每个字说出来都平平板板,没一丝起伏,完全不像是活人的声音。
神乐道:“我一直是个男人,从出生起便是个男人。”
波旬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将神乐挡在自己身后。他道:“不请自来,有何指教?”
死魔道:“她呢?将她交给我!”
波旬唇角轻勾,“数十年不见,你似乎忘记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人?”
死魔道:“那你便看看吧!”
他手中的弯剑向着波旬刺来,剑上黑气缭绕。
死魔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既然敢闯到你的自在宫来,必然便是有恃无恐。”
波旬神色一沉,“那个鬼是你的人?”
死魔微笑:“我是死魔,他是鬼,他是我的人有什么奇怪的?”他那双黑得完全没有眼白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波旬:“该毒发了吧!”
神乐心里一凛,波旬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雪月似乎并没有机会下手。
波旬冷冷地道:“他是如何下的手?”
死魔微笑道:“我原本也不知他是如何下的手,看到这个人,我就明白了。”死魔手中的弯剑向着神乐一指。
波旬略侧身,半回头看着神乐。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疑惑、更多的则是深入骨髓的寒意,这陌生的目光让神乐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他轻声道:“我没有。”
一阵阴风轻拂,殿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神乐的瞳孔微微收缩,是雪月。现在是白日,雪月显然不喜日光照射,他亦穿着一件极宽大的黑色斗篷,全身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他向着神乐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未央怒道:“你果然和他勾结!”
神乐摇头:“我没有!”
他望向波旬,“我真的没有。”别人是否相信他,他不在乎,可是,他不希望红莲误会他。只是面前的人毕竟不是当年的红莲,若是红莲的话,甚至不必他辩白都不会怀疑他。
波旬默然不语,淡淡地看着他,两人虽然近在咫尺,神乐却忽觉波旬似远在天涯。他不相信他,也难怪,他现在是魔王波旬,毕竟不再是当年的红莲。
雪月微笑道:“你们不必冤枉他,虽然毒是由他传过去的,但他确实不知自己已成了我的媒介。”
神乐望向雪月:“你到底是如何动手的?”
雪月微笑:“你还记得我是如何开启辉光的吗?”
神乐自是记得,雪月道:“虽然我是医族,其实我真正的天赋是毒。成为天人后,我逃了一百多年,一直研究的都是如何制毒用毒。直到我死后,受尽痛苦逃出鬼界,我仍然没有放弃研究毒药。你那日所喝苏摩酒,是经我改造过的,那酒不会毒死你,却将毒留在了你的身体里。而你和他交合之时,毒就会转移到他的身上。这是我比较得意的一个作品,觉得用在你们两人身上实在是太合适了。”
雪月这话说得堂堂皇皇,完全不加掩饰,尤其当他说到“交合”这个词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一时之间,殿内众人全都神情复杂地看了神乐一眼,毕竟波旬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还是要有所收敛的。
神乐很无语,雪月这许多年正事不做,到底都在研究些什么?他道:“你早便知道苏摩酒有毒?”
雪月哈哈大笑:“我被追杀了一百多年,若还不知道原因,那我便是真的该死了。我以前确是不知道,但后来,一百多年间,我查阅了家传所有的古籍,终于明白原委。”
神乐苦笑,喃喃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局吗?”
雪月道:“不错!波旬太厉害,想让他中毒很难。而你……便是这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神乐沉默许久才道:“那日在娑婆彼岸,你与我只是偶然相遇,这局却应该早已开始。你如何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
雪月微微一笑:“我自是有办法知道。”
神乐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报复他吗?”
雪月道:“倒也不尽然,主上答应我,只要杀了魔王波旬,就将你赏给我。我其实是为了你。”
神乐一阵作呕。
波旬却蹙起眉,所谓的“报复他”难道是指自己?他可不记得自己和雪月有什么仇。
未央怒道:“凭你们就想杀主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手中赤练化为长鞭向雪月击去,到了雪月面前,蛇头张大嘴巴,两颗尖利的毒牙上毒液瑟瑟滴落。
雪月后退几步,退到死魔身后。死魔手中弯剑一挥,一道黑气便由剑上倾泻而出。赤练似也知道这黑气厉害,在空中转身,躲过黑气,扭转蛇头,向着死魔颈上咬去。
死魔面无表情,手中的弯剑剑锋微转,他这剑锋弯曲的角度极大,几乎是个直角,微微一转,剑锋便在赤练的身上一划。虽只是轻轻一划,赤练却被他由中间斩断成了两截,上半截蛇身落在地上,蛇头犹自张牙舞爪,想要咬人。
未央大惊,失声叫道:“赤练赤练!”
却见赤练的上半截蛇身在地上扭曲了一会儿,便不再动了。未央心痛如割,大声叫道:“我杀了你。”飞身向死魔扑去。
死魔注视着未央,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眼见未央便要扑到死魔面前,一条镶嵌着细小红莲花的花藤飞了出来,花藤一飞出,殿内便弥漫了淡淡的莲花香气。波旬轻蹙眉,心中对这莲花香气很有点介意。
花藤缠住未央的腰身,神乐轻轻一扯,将未央扯了回来。未央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神乐低声道:“相思呢?”
未央道:“被派出去了。”
神乐道:“我挡住死魔,你带主人走。”
未央一怔,怒道:“为什么是你挡住死魔?难道你比我强吗?”
神乐轻笑:“自是我不及你,所以让你保护主人,你放心把主人交给我吗?”
那自然是不放心的,未央也知此时不是任性的时候,抓起赤练的上半截蛇身,将那半截蛇身塞在袖内。
波旬淡淡地道:“你这是要我逃走?”
神乐道:“不是逃走,只是战略性地避让,等到主人的毒解了,再将他碎尸万段便是了。”不知波旬会否逃走,若是红莲,便是死也不会后退半步的。
他看了未央一眼,不再说什么,红莲花藤向死魔缠去。死魔的弯剑轻挥,想要砍断花藤,那花藤却是极柔韧,一触弯剑立时便将弯剑缠了以来。花藤沿着弯剑向上蔓延,迅速到了死魔的手腕。
死魔双眉轻挑,“有意思!”
他手中的弯剑用力一震,剑上黑气如同尖针般四散射出,原本缠着弯剑的红莲花藤碎成数十段落在地上。弯剑顺势向神乐斩去,神乐后退,落在地上的花藤腾空而起,藤上莲花瓣向着死魔飞射而去。
未央看得张大了嘴,原来神乐竟然是有这般神通的,怎么主上座下的侍者拖他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还手?
神乐回头瞪了未央一眼道:“还不走?”
未央忙去抓波旬,手方才碰到波旬的衣袖,波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未央心头一凛,手下意识地收了回来。他可不是神乐,对波旬的敬畏深入骨髓。
死魔将手中的弯剑在身前舞成一个圆形,挡住无数的花瓣,那些花瓣与弯剑相触被激得四散飞去,殿内的侍者们被那花瓣射入体内,惨呼出声。
神乐微蹙眉,手轻招,地上断裂的花藤复合成一根,重回他的手中,而那些飞射而出的花瓣在空中如同受到了花藤的召唤,纷纷改变方向,向着花藤飞回来,回到花藤之上,再次组成朵朵细小的红莲。
神乐却脸色剧变,一连后退了几步,唇角渗出一行鲜血。
死魔果然厉害,他虽然有初劫天人的神通,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红莲在……
他转头道:“快走,我挡不住他。”
波旬却并没有动,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他唇角的血迹上。神乐心中大急,推了波旬一把,怒道:“未央,你到底在干什么?”
未央心道:我在干什么,你以为我是你?主上若是不愿意,我怎么敢碰他的身体?
神乐身上五条花藤一起飞出,缠向死魔四肢及脖颈,死魔道:“看来你是想再死一次!”他左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形,那五条花藤便都落入了他的手中,他用力一扯,神乐踉踉跄跄地向着他跌去,胸口一阵剧痛,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该死的伤,此时为何疼得那么厉害?
死魔右手的弯剑轻挥,剑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他看着神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马上便要解脱了,这悲伤的生命!
神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觉得这么疲倦,疲倦得不想继续下去,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即便再也不会苏醒!红莲,他还在那边等他,而他,独自一人留在此处,到底是为何?
眼见那剑锋到了神乐的颈前,神乐却闭上了眼睛,众侍者不由地低呼,这美丽的少年马上便要身首异处了,真是可惜了。
一个人影倏乎到了神乐的身后,一掌击在神乐的背心。神乐原本闭上的双眼蓦然睁大,被禁制的红莲花藤忽然暴长,藤尖在死魔的胸前一击,死魔竟被那五根看似柔软的花藤击得一连退了数步。
他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讶,望向神乐身后:“你……没有中毒?”
神乐回首,身后的波旬放下手掌,淡淡地道:“这种伎俩也想暗算我吗?”
未央大喜,“我就知道主上没那么容易中招,死魔,你今天是自投罗网。”
死魔狠狠地瞪了雪月一眼,雪月失声道:“不可能,我精心研制的毒药不可能失效,只要他们交合,毒就一定会传到他的身上。”
死魔怒道:“你便知道他们一定交合了?”
雪月一滞,望向神乐:“你怎么可能忍得住?我告诉你那些事情,你一定会忍不住找他。若是你找他,你又怎么可能不和他交合?”
神乐心念电转,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雪月,数百年不见,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你满口说的是什么?你本是月神的后裔,现在你还有一丝月神族的荣光吗?”
雪月怒道:“月神族的荣光?月神族的荣光都被人夺走了!我现在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毒师。”
神乐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操控人心吗?我与他的事你又怎会懂?”
雪月道:“我不懂,我确实不懂!所以我要带你回去慢慢地弄懂!”
波旬淡淡地道:“你谁都带不走。”
死魔被那一击,似已受伤,转身离去。雪月一见死魔走了,自是不敢停留,连忙追着死魔向外奔去。未央大声道:“别放他们走。”
神乐却看了未央一眼,微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未央心头一凛,猛然想起神乐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心中最明白,主上和这个奴隶之间,其实是已经发生了什么。眼见死魔和雪月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神乐忽然向着波旬扑过来,一把抱住波旬道:“主人,你救了我,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与此同时,向着未央使了个眼色,未央皱眉道:“还看什么,出去吧!”
一众侍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尊贵无比的主上被一个奴隶抱着,居然也没有将那个奴隶一脚踢开,心中不得不服:果然,颜值决定一切。
等到殿内只剩下两人了,波旬才道:“能放手了吗?”
神乐放开抱着波旬的双臂,以手掩口,避免一直压在喉间的鲜血喷出来。波旬身子轻晃,步履略有些踉跄地坐回榻上。
神乐勉力压住翻腾的气血,道:“主人,侍者中只怕还有内奸。”
波旬淡淡地道:“我自是知道。”
神乐凝注着波旬的脸:“主人,你……如何了?”
波旬咬牙切齿道:“你做的好事……”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神乐唇角的血迹上,原本沸腾的怒火竟莫名地就消散了,算了,他也并不知情。
神乐道:“不若我们再来一次,把毒再传回到我身上吧。”
波旬无语,这人在想什么?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神乐立刻便上前要拉波旬的衣带,波旬按住他的手:“你干吗?”
“再来一次啊!”
波旬终是忍无可忍,一脚将神乐踹了出去,只是这一脚用的力气却是极小的,他道:“别说梦话了,若是那么容易便将毒传到另一个人身上,这毒还研制出来做什么?”
神乐轻咬唇,“总要试试。”
波旬道:“不试。”
神乐注视着波旬的脸:“你担心我?”
波旬莫名其妙:“什么担心你?”
神乐道:“你怕毒又传到我身上?”
波旬简直就被他气笑了,他道:“我不是担心你,我就是不想和你再做了。懂了吗?”
“为什么?”
“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波旬也不知自己怎么一见这奴隶就有点火冒三丈,他原本喜怒不形于色,想要激怒他,实是千难万难。但这个奴隶轻易便办到了,不过数日便让他火冒三丈好几次!
神乐在波旬身边坐下,以手支腮,想了片刻道:“那要不就找个侍妾来做吧!”
波旬侧头看看他,这奴隶是什么意思,居然便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榻上。他道:“滚!”
神乐双眉轻扬,忽然道:“我要回天人界一趟。”
波旬一阵头疼,他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神乐道:“我知道,我是你的奴隶。”
“奴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神乐道:“我只是回去找解毒之法。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给我喂那种可以控制人的毒药。”
波旬呆了呆:“什么毒药?”
“就是用来控制手下人的,吃了以后必须定时服解药的,这样手下人便不会背叛你的那种毒药。有吗?”
波旬看着他不说话,这人的脑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神乐也看着他,两人默然对视,气氛忽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神乐道:“是不是在未央那里?”话一出口,他就吓了一跳,声音如此沙哑是闹哪样?搞得就像他们两人并不是对坐反而是在做什么其它的事情。
他咳嗽了一声,道:“有没有啊?你手下那么忠心于你,一定是吃了这种药的吧?”
波旬再次觉得自己火冒三丈,他怒道:“我手下人忠心于我,不是因为我控制他们,是他们敬佩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我必须用这种手段才会有人追随吗?”
神乐眨眨眼睛:“那倒不是,我只是问有没有这种药。”
波旬怒道:“没有。”
神乐道:“那怎么办?我必须回天人界为你找解药,你一定不会放心让我走的。”
波旬怒道:“你要滚便滚,那么啰嗦做什么?”
神乐道:“好,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看着神乐向殿外行去的身影,波旬怎么都没理解,这个奴隶是如何轻易就得到他的许可,来去自如的?明明不过是片刻之前他还在提醒他,他是个奴隶,岂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波旬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头,怎么回事?似乎在这个奴隶面前,一切都有些失控了。
神乐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走?”
殿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神乐的脸上,少年的脸带着一丝玉石般的莹白,一双眸子清澈如泉,望着他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波旬道:“我是魔王,谁都不能让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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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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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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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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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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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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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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