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套慕塔的话,唐蒲离是最佳人选,有他们这些旁人在,倒是碍手碍脚了。
“不过……”司南看着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的唐古,“唐老先生,您不一同进去吗?”
唐古没学过功夫,跟他们呆在营帐外三丈远的树后,是什么也听不见看不清,可他仍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拒绝了司南好意的提议。
“我……我这儿子吧……”他难得的有些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
“哦哦,唐大人进去了,开始了开始了。”沈奇捅捅他的胳膊肘,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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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蒲离掀开营帐门帘之时,慕塔正坐在草席上,垂眸缝制着一枚小巧玲珑的香囊,细线在指尖穿梭着,眉目间一片岁月安好,完全不像是被关押了数十日的囚徒。
这个女人就是有如此魅力,无论身置何种境地,无论身形多么狼狈,仍然能保持着从容不迫的优雅。说到底,尽管唐蒲离不愿意承认,他的处事手段还是受母亲潜移默化形成的。
他站着看了片刻,撩起袍子坐在了她身侧。
“我就想你该来了。”慕塔码好最后一个针脚,将香囊展平,递了过去。
唐蒲离捏着那香囊,粗糙的布料有些扎手,但细密的针脚还是像幼时一样精致漂亮,阵阵熟悉的清香传来,是他熟悉的熏香。
“香料是我带来的,这针线布料都是向看守讨的,比不得以前做给你的那些,阿离可不要介意啊。”她笑眯眯道。
“娘送的东西,怎么会介意呢。”唐蒲离也笑道,指尖却一紧,妥帖的香囊眨眼间便崩裂成了破布,连同着针线下的温情也散成了齑粉。
慕塔看着抽丝的布条从他手中落下,面上却毫无异样,硬要说的有的话……那佯装作出的痛心可以勉强算作吧。
“儿不嫌母丑,可阿离果真还是嫌弃我了。”她的眉目间浮现出一丝惆怅,抬起眼无辜地望着他,略微下垂的眼睑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明明小时候的你那么会撒娇。”
“嗯……我也不想的,”唐蒲离看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庞,眨了眨眼,作出了与她相同的无辜,“可若不是娘在这香囊布料的夹层里添了些安眠的好东西,我也不至于这般。”
“诶?这么快就发现了?”慕塔掩唇咯咯笑了起来,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慌张,“我是瞧着阿离挺辛苦的,想帮你睡个安稳觉罢了。”
“可我睡不好,都是怪娘啊。”唐蒲离却叹了口气。
“阿离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塔微微眯起了眼睛。
“娘,”唐蒲离笑了笑,“你骗了我多少呢?”
“幼时,你说父亲待你不好、打你,挑拨我与他之间的关系,现在想来,你身上那些印子多半都是自己挠的吧?”香料从他的指缝窸窣跌落,清冷的幽香在营帐内如鬼魅般绽开,“父亲不愿我从官,你便话里话外劝我入仕,分明是被休妻,还留下封哭哭啼啼的遗书,让我一度以为你被父亲打死了。”
“哎呀,我不过是思念你,想留封信罢了,怎料被当成遗书了。”慕塔笑得眉眼弯弯,好像是在听一出极有意思的戏台子一样。
唐蒲离不想再看她娇俏的脸,合了合疲倦的眸子。
孩童的世界是很单纯的。他年幼之时,父亲忙于朝政,经常几天几夜不回府,他便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对于那时的小阿离来说,母亲是他认识万物的窗口,他会下意识相信母亲说的所有话,而排斥与之违背的事实。
很长一段时间内,唐蒲离一直以为父亲在虐待母亲,还将她残忍暗害。父亲又性格内敛,不愿多说,两人之间的矛盾积攒至今,仍然处在僵局。
直到为官之后,他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庇护,又与父亲先前的同僚交谈,才渐渐意识到从母亲那里听述的并非真相——她是藩帕的细作,设计戏码让父亲爱上她,得以在京城扎稳脚跟,甚至生养孩子都是为了挑拨宰相府的根基,借此打击朝廷。
被欺骗了那么多年,唐蒲离原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心绪却平静得可怕,好像是冬日里被冰封的河水,即使被嬉闹着踩踏而过,也不会流动起来。
慕塔笑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凑近了些,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阿离,有没有人说过我们很像?”她眸子里还泛着水润的柔光,“不光长得像,连行为处事都很像呢。”
“所以之前他们审你的时候,你都是这样糊弄过去的吧,像我爹,你一撒娇他就没辙了吧,”唐蒲离没有避开她的暧昧动作,反而抓住了她的手,“甚至连这些都没有收走。”
说话间,两枚小药囊从她的袖间滑落。
“阿离真的变得很厉害了呢。”慕塔的眸子里露出了三分惊讶。
“多谢,”唐蒲离将她的夸奖尽数收下,“我也觉得我越来越像你,阴险狡猾,不择手段,口蜜腹剑……不过也许是这样的恶人做久了,我似乎也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人了。”
“阿离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分明——”
慕塔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唐蒲离手指翻转,使了个巧劲,握着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将她猛地压倒。毫无征兆的动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后脑勺直直地撞击在薄薄的草席上,疼得她脑袋嗡的一响。
“徐泠在哪?”
慕塔睁开眼,对上了唐蒲离噙着冰冷笑容的眼眸。
“原来……”她缓了缓神色,轻轻呼了口气,“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对付方式吗?”
“是啊。”唐蒲离不急着追问答案,反倒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最简单,反而最有效。”
“要是严刑拷打有用的话,你猜我在这里这么久,为何仍然完好无损?”慕塔挑了挑眉。
“不严刑审问,一是为了给你父亲留一份颜面,毕竟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遭受如此酷刑,难保格骑不会一怒之下大肆进攻。”唐蒲离不紧不慢道,“二是因为你和唐古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不主动动手,底下的人也拿不准。”
“所以你打算动手?”
“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想来,即使外公知道是我动的手,应该也不大会太生气吧。”唐蒲离歪了歪头。
慕塔嗤笑一声,“你真觉得凭你就能得到答案吗?别忘了,我是你娘。”
“不错,”唐蒲离颔首,“不过我认为我得不到答案,不是因为我拿捏不了你,而是因为你也不知道。”
“……”慕塔怔了怔。
“娘啊,”唐蒲离看着她一瞬间空白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徐泠在哪,你也不知道吧?”
“唐蒲离,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慕塔眯起眼,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唇色渐渐发白,可言语之间仍然有条不紊,“徐朗将徐泠当作底牌带来,就是为了要挟司南叛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徐朗自己叛变也就罢了,连女儿都利用啊?”唐蒲离啧了啧嘴,“这军中多少都是受过徐泠恩惠的小兵,要知道这件事,该有多伤心啊。”
“谁管他们,那些人都是徐朗上位的垫脚石,”慕塔冷笑一声,“他只是想拿到权力,带他的宝贝女儿一同共享荣华富贵罢了。”
“那照你这么说,徐泠是他的软肋啊。”唐蒲离幽幽道,“他会将自己的软肋交给你父亲吗?”
“……”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藩帕定居大漠,缺衣少食,都是风沙,徐朗真的会送她女儿进大漠受苦吗?”
“……”
“娘啊,不要试图掩盖了,”唐蒲离松开了她的手腕,扶着她慢慢起身,“徐朗将徐泠藏了起来,只交给你们一个簪子,让你以此来要挟侯爷,是吗?”
“侯爷……”慕塔指尖发白,“你真的打算全都听那个愚蠢的老皇帝吗?”
“娘,我都杀了祁子英了,你怎么还不信呢?”唐蒲离嗔怪道,“要不要给你看看人头啊?”
“你会后悔的。”慕塔推开他,再不做声地合上了眸子。
“我记得小时候你同我说过,藩帕在大漠深处的一片绿洲附近,距边疆三十里。”唐蒲离道,“现在还在那儿吗?”
“……”
“不过这么多年了,绿洲说不定都干涸了,城池应该也会跟着移动吧。”
“……”
“我记得你同我讲过,藩帕人特地训练了一种赭红色的小鸟,名唤箭雀,以笛声为号令,能穿越风沙传信,我想娘身上也带了呼唤箭雀的骨笛吧?”
“……”慕塔忍不住他的絮叨,终于睁开了眼,“我不会告诉你的。”
“真可惜。”唐蒲离走到铁架旁边,弹了弹鞭子上面的铁锥刺,沉重的金属声回荡在整个营帐内。
“你真想对你的亲生母亲用刑?”慕塔轻笑一声,看他拿下了那根快有半个手腕粗的鞭子,在手中掂了掂。
“说实话,打从一开始,严刑拷打这词,从一开始就是你提的。”他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削铁如泥的铁刃在眨眼间就将鞭子连同铁刺拦腰斩断,“我啊,不打算用那么没有效率的办法。”
“……”
“我打算杀了你。”唐蒲离看着她慢慢褪去血色的脸,弯起唇角,笑得温良,“娘,这是你唯一的价值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阪漆的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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