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天师的金口玉言,也不行,因为她是曹闺的母亲。
谈三俪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到了戴行工坊的巷子,根据谈双鳞说的住址,找到了自家孩子和钟蘖居住的院子。
刚一靠近,她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嬉闹声。
“玩什么?这么开心?”谈三俪暗自想着,推开门,就看见曹润朝曹闺飞奔过去,他还没有习惯儿子的这个状态,人一恍惚就感觉脚上踩的地是软的,赶紧扶住了墙,喘一口气缓缓。
还没等曹润扑到他姐姐,谈三俪又,看到钟蘖忽然就从曹闺面前冒出来,一把接住撞上来的小炮弹似的曹润,伸手敏捷的关掉了曹润,挎在胯上的开关。
曹闺从钟蘖的身后探出头,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的腰背上,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来了,谈三俪觉得女儿的动作有些碍眼,看不下去故意发出咳嗽的声音。
那边的三个人齐刷刷回头望过来,曹润最先喊:“娘!”
喊完他又缠着钟蘖:“钟哥,好了吗?你快点。”
还在给曹润调整外骨骼的钟蘖看到谈三俪,先是一愣,随后又赶紧低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最后起身,冷静地说:“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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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面,是他们一块去码头上接谈三俪,从谈姨听到女儿似乎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后,现场就开始乱了起来,谈家的人匆匆忙忙地上来,赶紧先把自家的姑奶奶安顿好。
为此,钟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还顶着个黑眼圈,极其不甘心的跟在曹闺身后,贩卖焦虑:“谈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是,我还掐了曹润脖子,还当着她的面。”
“……她是不是担心我会欺负你?”
“或者我没钱?师妹,你可要替我说句公道话,我们墨家人都不怎能拿钱给自己过好日子的!”
“小师妹,你说句话啊~”
曹闺比他还没底,但要让钟蘖安心一些,还是硬着头皮说:“车……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兄,别怕,我来应付她。”
“完了完了,我发现自己一个优点都没有……”钟蘖原地蹲下,绝望地抱头。
曹闺挪到他身边,小腿靠过去,伸手捡起束在发冠里的长发,轻轻拽拽:“不至于,师兄你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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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冷静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心湖无风,没有一片涟漪,十分平和。
谈三俪心疼地把儿子一把扶住,又把他拎到一边,看了看曹闺,又扫了一眼钟蘖:“你先自己玩去,娘跟你姐姐和钟哥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曹闺和钟蘖看着都挺淡定的,其实心里各有各的忐忑:“……”
谈三俪直径往主屋里走,在和钟蘖错身而过之时:“钟蘖跟我进来,曹闺照顾你弟弟。”
钟蘖认命一般跟着上了台阶,步伐沉重的似乎把前方看做是断头台。
“……”曹闺拍拍钟蘖的小臂,和他对口型:别紧张啊。
主屋的门掩上了,碍于亲娘的威压,曹闺愣是没敢靠近一步。
“姐?”曹润自己低头给自己拧发条,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来,担心地仰头望着姐姐,“娘要跟钟哥说什么秘密吗?”
曹闺瞥他一眼,把他扭向屋门,给他重新上好发条,拍拍他的肩膀:“回你屋里去。”
被机械外骨骼强行带走的曹润,控制不住的自己回屋的步伐,慌乱之下,他竟然忘了哪个机关可以锁住发条,脸上的表情渐渐惊恐:“??”
他被自己的腿送走了?
曹闺抱着剑,倚靠在大树下,紧张不安地望着紧闭的门。
屋里,谈三俪张望后挑了把椅子坐下:“你这都不时时刻刻备着茶的吗?要是曹闺渴了,岂不是还要现烧?”
“其实有凉茶的。”钟蘖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他现在也渴得不行,手往桌下的某处机关一碰,一个茶罐子从桌子的中心弹出来,着实把一边的谈三俪吓了一跳,“是因为曹润老忍不住要偷喝,他的身体还不宜喝太多的凉茶,所以我把桌子加了个能藏凉茶的机关暗格。”
……干什么?谈三俪提起了精神,什么地方都要搞个机关,这是在给她摆什么下马威?
“钟蘖。”谈三俪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精心准备的话题,“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蘖把一展凉茶放到谈三俪的手边,老老实实站在未来丈母娘前面:“就是等着您承认后就能订亲成亲的情况。”
“那要是我不承认呢?”谈三俪微笑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钟蘖人傻,虽然墨家不讲究这些,但没办法,从谈双鳞突然撞破的那一刻开始,接下来的事态走向就已经失控了。
“谈姨……我觉得我挺可靠的。”钟蘖放弃挣扎了,化身铁头娃,也不去想什么漂亮话能让谈三俪满意,不如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坦白了,有矛盾提前解决,于是诚恳发言,“我直说吧谈姨,我觉得我特别符合您的择婿要求。”
谈三俪懵了:??
感觉到座上人的情绪波动,钟蘖心一横,继续说:“曹闺是墨家弟子,目前在墨家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而我也是墨家弟子,她入门时就是我看着的,她的剑法也是我教的,曹润身上的机械外骨骼助行器我也能帮上忙。”
谈三俪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
钟蘖:“而我们和彼此的家庭也都有过交集……”
谈三俪眉毛横了起来:??
钟蘖欣慰地感叹:“师妹在纯青山庄的人缘特别好,我娘也特别喜欢她,她们还交换过礼物、交流技术……所以谈姨,您也不用担心钟家的长辈会对她不好,钟家世代都是墨家弟子,各自有任务,几年都不一定能见上面,而且小辈的事他们很少插手的。”
“至于钱的事,您对墨家也有所了解,私人的钱不多,但生活上绝对是够用了,至于衣食无忧。”钟蘖挺胸抬头,骄傲地说,“作为一名墨家弟子,我相信曹闺和我一样,都会坚定不移地以祖师爷‘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愿望为自己的愿望,每一位墨家弟子都行走在苦难中,曹闺也是,我也是,如果您能同意,以后的路,不论苦累,都有我陪她一起走下去,风雨同舟。”
……
墨家是个特别的组织,谈三俪年少时,就认识了这样的一个组织,墨家据点的货,她带过不少,常常发往偏远、穷苦、动乱的目的地,像善元县这样能靠在大运河码头上的县城,已经算好的了。
后来,她救了一个抗洪被冲时还坚强地抱着木头求生的愣头青,他们成亲后住在了三法工坊附近。
那个愣头青说,明年洪水,他还要去抗洪,如果掉河里,还让她去捞。
他不是墨家人,做的事却和墨家也没太大区别。
最后一次,她没捞着,挺后悔的,满满的都是遗憾,如果他们也是同行……
算了,这是两码事!谈三俪回过神,问出第三个问题:“你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啊?”
钟蘖刚提上来的气一下子就没了,甚至有些委屈:“我们很少有独处的机会……独处的时候也就、就拉……”
谈三俪压低了声音:“拉手?”
“胳、胳膊。”钟蘖立马澄清到,“真的是胳膊!”
曹闺确实喜欢抱着他胳膊,排排坐的时候抱着,肩并肩站着也会抱,钟蘖还笑她快把自己的胳膊当黑鞘剑抱着了。
外头的知了太过恬噪了,曹闺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等到门开了。
“!”她正要上前,她娘已经抬手朝她一指,“你跟我会谈宅。”
曹闺:?
她无措地看一眼身后蔫了吧唧的钟蘖,钟蘖消极地与她摆摆手,让她跟过去,不用想,一定是她娘的问题把她师兄毒伤了……
母命难为,曹闺在谈三俪第二次瞪眼后,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直到院子里再次没了动静,曹润从自己房间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满院子的树影和中间的钟蘖:“钟哥,我姐呢?”
“你姐?”钟蘖生无可恋地转身,回自己的屋子,“跟你娘回谈宅去了。”
“什么?”曹润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怎么办?!”
……
谈宅。
谈双鳞和老天师出门到处去看风水了,没再有其他人打扰,谈三俪把女儿拉进自己房间,锁上门,坐在桌边,给两人分别到了一杯水,颇有促膝长谈的架势:“坐。”
“你和我师兄说什么了?”曹闺听话坐下。
谈三俪头疼,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这……这样的?”
这问的也太笼统了,曹闺不懂:“哪样?”
“我今早都看见了,”谈三俪手发着抖,指向曹闺的右手,“就是你这只手,都搭在钟蘖的腰上了。”
“有吗……”曹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怀疑地看看自己的右手,仿佛在期待能够得到什么回应。
谈三俪不纠结于此处:“你确定,这辈子都呆在墨家里了吗?”
说到职业,曹闺对墨家未来的很看好,她愉快且坚定地点头:“嗯!”
谈三俪喝一口水:“那找一个墨家的男人确实更妥当。”
曹闺眼睛瞬间亮起来:“娘?”
“急什么?”谈三俪给她一个白眼,“还有你!别老跟他在别人面前卿卿我我的,你娘还没答应呢!”
曹闺眼睛都瞪大了:“没有吧?我们在外人面前不这样的。”
“那我今天看到的是什么?”谈三俪听她狡辩。
曹闺真的狡辩起来:“曹润不是外人啊,墨家人也不是外人……”
很好,谈三俪麻木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无奈。
不过讲道理,让她再挑一个女婿,那要求估计也是照着钟蘖的说法去找,说不定也没没钟蘖那么优秀,毕竟从裴有原那里多少听说过一些,又有谈双鳞紧随其后去打听,曹闺在墨家的地位,和钟蘖还差了一个世家背景。
谈三俪一股脑地给曹闺唠叨完,曹闺也耐心地和她解释墨家的构成:“所谓世家,这个概念在墨家里是不存在的,墨家和儒家、法家都不同,墨家是万全不议政治的学说门派,评判好坏的行为标准都从老百姓获益的角度出发的,能为百姓们造福的,才是墨者尊重和敬佩的人。”
“娘,您是个商人,所以会站在商人的角度看墨家,看墨者,看家境,都是正常的。与其说钟蘖是钟家的人,不如说钟蘖是纯粹的墨家人,这个背景不是比一个小家来得更让人安心吗?”
曹闺也打算今天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和谈三俪剖析完,家庭、事业、志向……全部都说上一说。
“虽然墨家和其它学派一样,有自己的法条,自己的道德观、人生价值观……但是这些不仅仅是书上的文字,像儒家那样,需要儒生自己约束自己做一名君子,墨家不是的。”
“祖师爷把法条变成了铁的纪律,您也知道,‘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即便胡途是德高望重的墨家先生的大弟子,也要被这条纪律约束。”
“娘,老实和你说吧,这条路挺难的,我也体会到了,我在墨家遇到过间谍,遇到过杀手,遇到过觊觎墨家机关术的统治者……每一次遇到危险,我都害怕极了。”
曹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钢镖,“拾”字朝上,递给谈三俪:“我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墨家弟子,但墨家没有在我遇难时放弃我,最后还是师兄亲自去了京城,把我接回来的。”
“而且您想啊,和一个有同样追求的人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多快乐的事!”曹闺握着娘的手撒娇,“更何况我师兄才貌双全,能文能武!”
听女儿说了那么多,从曹闺的视角了解墨家,她好像也有些松动了:“娘啊,也不需要你被谁谁保护得很好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若你们真心要走到一起,娘倒是希望,你们可以互相守望,彼此成就。”
“娘……”曹闺扑过去,把谈三俪抱住,眼睛里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这就是【寻隐者】里面永远最爱她的人。
谈三俪还和她说起曹润的事:“你弟弟也是一样,他眼里的社会,远比你到见的古怪许多。当年他在书院被欺凌,我还要他坚持去上学,他也怨我的,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我挺高兴的,他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性格,纯良有什么用,他天生不健全,少些纯良才能活长得久。”
曹闺也恍然大悟,原来曹润那时起就对她有怨了,当时曹润脸上还有新鲜的疤痕,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着自己,应该是希望自己可以劝劝娘,不要送他去书院了,而自己不想时时刻刻“治标”,一心想要“治本”,忽略了十岁孩子敏感的心。
她叹了口气,和谈三俪说:“但我会一直记挂他的,无论我在他身边,还是远方……您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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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蘖坐在煅金园的台阶上,一位师兄找到了他:“钟蘖!纯青山庄的信!”
“给我吧!多谢师兄。”钟蘖兴奋地站起身,摊开了信纸,是杜璋台的字迹。
他和曹闺在一起的事,杜璋台已经知道了。
【挺好,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也还算是争气,不过大家都是有任务的人,有时间回来聚一聚就行,我们墨家不讲究那些。
但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要肩负的责任。
两个人生活久了多少会发生一些口角,你不要意气用事,稳重一点。
要知道像曹闺这样优秀的墨家弟子,一旦身边空下来,有的是人补上去,你只能喝瓶后悔药加速投胎,争取下辈子还能赶上。
前面几段是你爹说的,最后一段是你娘说的,没闲工夫跟你聊了,就这么着吧。
很忙勿回。】
“……”钟蘖捂着眼睛,哭笑不得。
身边走过几个运矿的煅金园弟子,见了他这副模样,都来打趣:“唷,这么乐呢?钟蘖师兄是把日子都定下来了吧?”
“哈哈哈,师兄摆几桌啊?”
钟蘖大大方方收了信纸,和他们扯皮:“不知道啊,看你们师姐的意思嘛。”
那几个年轻小伙甜得龇牙咧嘴,嗷嗷叫着走开了。
都两天了,曹闺还没被谈三俪放出来。钟蘖本想让曹润这个倒霉弟弟去刺探情报的,结果曹润还发起脾气了:“哼,她们两个走的时候都没叫我,我凭什么自己回去?要是她们不来请我,我就不回去了!”
“……”罢了,钟蘖揉揉眉心,等等呗,好在铁马阁少阁的原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也还没有新的任务出现,他也闲的,不如来煅金园,继续找到好的材料和工艺,争取把机械外骨骼的成本降下来,让普通人家也能负担的起。
当时曹润的机械外骨骼成功之后,消息灵通的医馆已经找上了门来,但是他和曹闺,二话不说都推拒了。
曹闺的原话是:“非常抱歉,不是不想合作,而是目前机械外骨骼的助行器造价太过昂贵,我们是想要把它的制造成本降低,再来谈与医馆合作的生意。”
医馆那边的牵头人问她:“那你们总得给个目标,要降到多低?”
曹闺和钟蘖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说出来那个他们商量好的答案:“目前想要达到的标准,就是想让大部分普通的老百姓,购买后还有剩余的钱来维持今后的生活。”
牵头人笑了笑,怜悯的看着他们:“年轻人就是天真,这天底下穷人多的是,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的人数不胜数,你就算买一个铜板,也是有人买不起的。”
曹闺心里很不舒服,钟蘖干脆冷下脸来,下了一道逐客令:“那是我们墨家人要做的事情,不劳您费心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
钟蘖拨弄着手中价值千金的发条,别看他拨弄得很轻松,实际上力道却不轻,自嘲道:“买不起的就送,倾家荡产也会送,所以必须得想个办法,争取别让自己倾家荡产了,师妹还要跟他过日子呢。”
日落十分,钟蘖失落的从煅金园回到巷子。
“师兄!”熟悉的声音朝他砸过来,撞进了他的怀里,曹闺开心地告诉他,“我娘答应了!”
云霞漫天,此刻钟蘖的心情,也跟天边的色彩一样斑斓,绚丽多彩,又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曹闺在他心中的分量越发沉重。
钟蘖把心心念念的小师妹搂在怀里,心有些微微颤抖,但听得出他是极其喜悦的:“终于……”
谈三俪第二天过来,把哼哼唧唧的曹润接走,和曹闺说:“我现在带他去谈家庄了,记着日子,八十九大寿再忙也要来。”
曹闺:“好。”
谈三俪走前又看了看钟蘖,这个未来女婿:“唉——钟蘖,照顾好……自己吧,别让曹闺担心。”
钟蘖认真地点头:“谈姨慢走。”
前后脚的事,郭厄用了一枚第八钢镖,曹闺和钟蘖收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少阁,联系铁马阁阁主,把贾檀霜的情报和郭厄的放到了一起。
“贾檀霜已经把北部都归拢到了她的地盘上。”钟蘖和曹闺,一个人手里恨不得,能拿上四五份情报,一口气看完。
曹闺:“明舒他们没有对白陵郡下手,是想先放一放,我知道贾檀霜、卿尧大师兄和常照,三人关系匪浅,现在太守大人依旧闭门守城,并没有归顺哪一方的意思。”
“没办法,白陵郡被夹在两头中间,倒向哪一方都不好做。”钟蘖说,“太守大人大概是想做平衡天秤两端的那个支点,南北制衡,又有路守善先生和裴先生在那里,只要不再出现椒丘县令的状况,白陵郡绝对意守难攻。”
曹闺也同意:“而且现在大运河还通着,郭厄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纯青山庄也能继续往白陵郡据点送物资,两方都有在讨好常照大人的意思。”
“所以现在郭厄想要增加自己的威望,”钟蘖笑道,从怀里掏出那只第五镖,“他不知道贾檀霜用这个换了什么?他只知道,贾檀霜用第五镖和铁马阁做了生意,心态有些不平衡了。”
“南方多水路,给他运输船只?”曹闺眼珠子提溜一转,“师兄,我们不如他谈,用第八钢镖修路造桥?”
钟蘖眼里精光一闪,给曹闺竖起一个大拇指:“妙。”
郭厄被带到了指定的地下室,四周铜墙铁壁,暗藏机关,他在外面再怎么搅弄风云,只手遮天,到了这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钟蘖和曹闺现身。
机关门大开,钟蘖走进来,坐到了郭厄的对面:“好久不见,郭兄。”
郭厄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有什么应付贾檀霜的法子吗?”
钟蘖这表情,一看就是有招了!
“郭兄,铁马阁有一招,可以让你一石三鸟。”在郭厄的催促下,钟蘖接着说,“那就是造桥修路。”
郭厄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造桥修路?还能一石三鸟?”
“你听我说!”钟蘖一拍桌子,郭厄不做声了,“修路造桥造福百姓,百姓生活好了,税收自然就上来了,再说如果要打仗,军火物资粮草的运输也会更快,最后就是为了白陵郡。”
“白陵郡?”郭厄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终于转出来了,“你是说,让我学常照的政策?”
钟蘖嘿嘿一笑:“不是学,是要应和,比起攻城掠地,白陵郡太守更乐意偏安一隅,发展民生,郭兄,如果他发现你的理念和他不谋而合,以后自然会更偏向于你,更何况,你们还是用一条大运河的交情。”
郭厄听完,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他绕过桌子,一把拉住钟蘖的手:“噢~钟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要是在南方遇到事了,哥哥一定回去给你撑场子的!”
钟蘖挣脱他的手,忍住笑意,拍着他的肩膀说:“郭兄!我也是按铁马阁的规矩办事而已,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诶!你客气了!”
……
造桥修路的事,第二天就开始进行计划了,郭厄隔三差五来看看进度,想着顺便能够熟悉一下铁马阁少阁的入口,结果每次带她进去的路线都是不一样的,这点小心思也不能拿出来,把他郁闷了好几天。
好在,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
郭厄看着眼前的沙盘,就跟看什么绝世宝贝一样。
这沙盘是曹闺根据少阁递上来的资料整理了好几天,又花时间建模弄出的微缩沙盘模型,上面都有标注新修的路和桥梁,仕通路后的南方新世界。
郭厄看完连连点头称赞:“好!好!好!曹姑娘真是一双妙手,这手艺!巧夺天工。”
曹闺把说明书往桌上一甩,沉默地离开地下室。
郭厄讪讪说:“曹姑娘的性格还是这么……这么独特啊!”
他其实就是想说一个“独”字罢了。
钟蘖也把预算报给他:“你看看这时间和金钱还有哪里只要在商讨的地方?”
“没有了,”郭厄看也不看,收好这几样东西,哈哈大笑,“墨家,天下人谁信不过?告辞!”
七月廿三,戴行工坊转到少阁一份信函,钟蘖打开一看,递给曹闺:“你外公的大寿快到了,近日无事,便启程吧。”
曹闺看向他:“你呢?”
钟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下到少阁第一层:“我当然跟你一起去了!”
“哈哈,那就好!”曹闺心里松了一口气,外公的寿宴上,会有那么多的宾客,如果钟蘖不去的话,她可能连饭都吃不了。
钟蘖暗喜,但嘴上还要矜持:“你可以跟着谈姨。”
曹闺拒绝:“这种场合最不能跟的就是长辈,其次就是不熟悉的同龄人,最后吃饭的时候要绕开酒桌,避免有些人喝醉了拿我开玩笑。”
“……”钟蘖听呆了,“你可真熟练啊!”
曹闺问他:“师兄,你在墨家吃过酒席吗?”
钟蘖回想一下:“山庄是第一大据点,从来没有为某一个人办宴席的说法,不过跟着陈坚先生当游侠的那段日子,吃过一次满月酒,两次喜宴,都是很简单的往村口摆上四五桌那种,倒是没有吃过寿宴。”
而且谈家家大业大,还请了法事,不可能是只办四五桌的那种。
他们一路聊着,两匹马晃晃悠悠地晃过了夔斗的石桥,晃到了谈家庄门口。
“还有两天寿宴才开始,都已经有这么多人来了,比我这个外甥还勤快。”曹闺望着路边,花花绿绿的马车,门前人声鼎沸,忍不住出声吐槽。
钟蘖到这里,就跟着曹闺走了,他们从,河边一路绕到背后,后门也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不过好在都是庄子里的自己人。
首先发现他们的是厨娘,她出来歇口气的:“六姑娘?!您终于来了,这位是……”
曹闺难得豪气一回,像她,师兄这样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一个能打十个的优秀男青年,必须有自己的排面:“你六姑爷!”
“呀!姑娘领了个姑爷回来!真是登对!”厨娘,见他们还一人牵着一匹马,配着一把剑,赶紧招呼来护院,“六姑娘跟六姑爷回家了,赶紧招待他们,先把马安置好。”HttpS://WWW.hLχS㈨.CōΜ/
不然怎么说谈家庄家大业大,连钟蘖的房间都预先留了,这事办得如此周全,难怪漕运生意能做大。
今天人多热闹,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六姑娘带了个姑爷回来,姑爷个头高,长得俊,拿了把剑,会功夫。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谈三俪的耳朵里,她找到曹闺的房间,大惊:“人呢?”
人来人往的,曹润没有用外骨骼,怕被撞到,继续坐在轮椅上:“说不定在钟哥房里呢。”
谈三俪警告似的横了他一眼:“少叨叨你姐姐的事,认你的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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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蘖放好自己的行李,给坐在桌边的曹闺到了杯茶:“你这么说,谈姨没准下一刻就找上门来了。”
“不会……”曹闺还没说完,门口一道影子笼罩了她。
这轮廓有够眼熟的,总之就是钟蘖没声了,曹闺转过背:“啊。”
“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谈三俪上去就是揪耳朵,“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胡话都敢说!”
钟蘖上去劝阻:“谈姨……”
谈三俪比他先开口:“一边去啊!人还不是你的呢!”
“……”钟蘖只好上前,默默地替小师妹掩上了房门。
“先别关门——”来的不是别人,是钟蘖见过一面的邵公,他气喘吁吁跑过来,谁也不着,就盯着钟蘖看,“听说六姑娘带了个姑爷回来,嘿嘿,老太公请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虎罗卜的去墨家组团搞基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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