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握着手机垂眸坐在一室黑暗里,漫不经心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宁主任早把我忘了。”
分开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不要说通电话,哪怕联系方式都没互交换过。
宁虞不仅对他不闻不问,还切断了一切他跟家里联系的渠道,其实从根本上已经不叫什么“遗弃”或者“流放”。
宁虞就是在杀|人。
“人呢?”
宁虞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嗓音凛若冰霜。
不知道是不是反复做过心理建设的成果,现在他乍一耳朵确认对面真是宁予年,反而冷静了。
宁予年明知故问:“什么人?”
“李准。”
宁予年诈他:“你们两个平时也喊假名谈恋爱?”
宁虞果然笑了,还是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口吻:“如果你十年一点长进没有,回国想跟我玩的还是这种把戏,那你最好趁早回去。”
他现在就是再占下风,宁予年也才认识黎淮没几天,连个真名都得从他嘴里套。
但宁予年只是跟着笑:“这种把戏怎么了,只要是能让你急得到处找不到人的把戏,不就是好把戏。”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现在回来能说明什么吧?”
宁虞终于是没忍住轻蔑。
他从很早就知道宁予年没直接饿死在意大利街头,而是死马当活马医,胡乱搞起了艺术。
后来宁予年为了谋求生计,一直辗转欧洲各国他也知道。
至于这个艺术具体怎么搞,他只大致听了一耳朵是给人拉皮条就再没关心过了。
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逛荡,好活赖活都随他,留他一口气也只当积德行善。
但如果宁予年非要不自量力回来找他挑衅,那就此一时彼一时,再没好日子给他过了。
宁予年嗤笑:“还真是不自负能要了你的命啊,愚不可及。”
这个人坚信老虎打了个盹,还是老虎。
他之所以能苟且偷生,只是因为老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格外开恩。
既然这样宁予年也不搞那些黎淮看不上的面子工程了,多说无益:“宁主任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把人找回去吧。或者就算找回去,人还是不是你的。”
宁虞近期一直在筹备晋升,“宁主任”这个称呼,是熟知他职务近况的人,私下才会叫的戏称。
宁予年这么三番两次提醒,无非是想标榜自己有备而来。
“幼稚。”
宁虞:“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他现在人在哪。”
宁予年借着月光,好整以暇低头看躺在自己腿上的人,一个字没作假,甚至还含蓄了:“这个点还能在哪,我旁边睡觉啊。”
虽然宁虞会喜欢人这种事很不可思议,但经过前面的观察,宁予年毫不怀疑宁虞对黎淮是百分之两百的真心。
就算对面电话里装得再镇定,脑子里想的,也一定是后悔当初没斩草除根。
结果宁虞出乎他预料地轻快笑了,用一种拆穿顽劣孩童虚张声势的愉悦口吻:“你们没睡啊。”
宁予年缠在黎淮脸侧碎发的指尖一顿。
“你连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人上|床都不知道。”
宁虞故意没解释“这种时候”指哪种时候:“他很聪明,总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宁予年立刻反唇相讥:“你要是对以前的事不心虚,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我反正是一无所有,但宁主任又是江山又是美人,想要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宁虞正要接话,电话那头便忽然传来黎淮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带着点鼻音,一听就是刚睡醒。
“在打电话吗……”
黎淮转醒并不是被宁予年讲电话吵的,他只是很普通地做了个梦,凑巧赶在了这个节骨眼。
他先是眼睛眯开一条缝,发现自己穿着外衣躺在沙发上,大脑“空空如也”,浑身上下所有的血都沉沉凝聚到指尖。
等发现自己眼前对着的,是一双通透的眼睛——他正枕在宁予年腿上。
宁予年很规矩地穿着分体睡衣,毛巾搭在半干不干的头顶,明显是刚从浴室出来。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看来他只睡了一小会。
宁予年看出他的意图,主动伸手把人扶起来,递去一杯水:“你睡眠断层一直这么严重吗?”
黎淮仰头靠在沙发上摇了下昏沉的大脑,一口气干完整杯才回神:“我吵到你讲电话了吗……”
宁予年:“没有,这是你的电话。”
黎淮迟缓思考了一下。
宁予年从善如流把手机还给他:“是你爱人,我看他一直给你打,打了二三十通未接来电,怕有急事,就帮你接了,嗯……顺便简单聊了两句。”
黎淮看了眼屏幕上长达四分钟,并且还在继续的通话时间:“……聊得好像不太简单。”
宁予年装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神色与平常干完坏事无异,毫无破绽。
黎淮敛下眉目也没说什么,只是递回水杯,让宁予年帮他再续一杯。
宁予年下意识以为这是讲电话想支开他。
结果他拿着水杯刚转身,就听黎淮在他背后开了免提:“你们聊什么了?”
宁虞低沉醇厚的嗓音顿时挤满整个公寓,温言软语,找不出半点先前跟宁予年冷嘲热讽呛声的痕迹:“没聊什么,简单认识了一下,你们现在在家吗?”
宁予年背身靠在玄关旁的厨台倒水,嘴角笑容浮出不屑,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他自己就在洋房,钓鱼执法吧。
结果黎淮:“在。”
通话迎来短暂的空白。
一时就连宁虞也有点愣了,不得不主动帮他打圆场:“是在小宁家吗,我现在在林荫路。”
黎淮手上开了免提,一双眼睛却牢牢钉在宁予年身上。
宁予年端水回来的一路,就算听见宁虞喊他“小宁”也稳稳当当地,手都没抖一下,自觉报出住址和小区名。
宁虞果不其然又顿了一下,温和的口吻不变:“开了免提吗?”
宁予年报的地址,跟小司查到发到他手上的一样,没扯谎。
黎淮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也开始明知故问:“打电话有事?”
宁虞知道黎淮开免提就是故意为难他。
但哪怕黎淮想要的是他跟宁予年面对着面,他也能脸不改色承认错误。
男人道歉的声音很诚恳:“对不起,陈密这样的事没有下次了。”
黎淮端起水杯不为所动:“陈密是谁?这样的事又是哪样的事?”
宁虞在电话那头无声地合眼揉按起睛明穴:“给你寄照片的男生叫陈密,我也让他上门给你道歉了,出|轨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默许寄照片这件事,如果没有宁予年半路杀出来,顶多只会是平淡生活里的调味剂。
毕竟他从不亲陈密,最开始照片上跟陈密拥吻的人根本不是他,想解释也能解释。
但他终究是低估了黎淮的冷漠,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宁虞这两句道歉下来,就连宁予年都忍不住对他肯自降身段的程度咂舌。
他已经开始担心黎淮会“妥协”……
但黎淮凉如月色的嗓音,就是最好的清醒剂:“就算我现在说‘没关系’你心里也会有疙瘩,那不如公平起见,你出一次,我也出一次,没意见吧?”
电话那头果然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黎淮干脆就没想他回答:“你跟那个……”
宁予年递小话:“陈密。”
黎淮:“对,陈密,你跟陈密睡过几次?或者数不清的话,你跟陈密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的轨?一共多久,我一比一把时间还回来,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换口味。”
宁予年又递小话:“还有床|照。”
宁虞:“……”
于是黎淮又:“对还有照片,我也要给你寄照片,正好宁予年跟你长得还挺像,更公平了。”
这是个宁虞不可能点头,但也偏偏找不出讨论空间的提案。
他几乎对着话筒长叹出声。
他们之间没有寻常情侣的爱称,都是直呼其名。换做往常,他在这种需要示弱的时候肯定会喊黎淮的名字。
但现在宁予年在。
就像他嗓子眼里忽然长出的一根刺,有舌不能说,有口不能言。
他们挂断电话前,黎淮淡淡说出的最后几句,彻底把宁虞问了个哑口无言。
“我也跟别的人睡就这么让你难受?”
“那你怎么舍得让我难受?”
“还是我们好像本来就是可以互相出|轨的关系,下次捂严就行。”
宁予年当时听完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拍着巴掌张大嘴:“哇噢——”
一连三句逻辑严密,层层递进,直击真相,还非常人间清醒。
完全不受某个老不要脸的蛊|惑。
那头宁虞把电话一挂,就忍不住把窗台放着的描金香水瓶砸了,玻璃呲碎在墙角的声音很刺耳。
什么艺术品鉴定师。
他都不知道宁予年现在人模狗样,已经混出这么体面的头衔。
但说穿不还是中介,什么实打实的手艺都不会,全是虚的。
宁虞随手把成对的另一个描金瓶也砸了,隐忍肃杀的面上阴云密布。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该永永远远在底下待着。
“他在工作室不会气得砸我东西吧?”
宁予年这个时候又知道担心了,边帮黎淮铺床边叨:“虽然是不值几个钱,但也都是我死皮赖脸找朋友们乞讨来的,送人不可惜,碎了谁受得了。”
黎淮抱着胳膊,眼也不眨地看着宁予年为他忙碌:“他砸了还得自己把玻璃渣收干净,我工作室不允许保洁进。”
宁予年先是说“那波总好惨”,然后危|机|感立马来了,猛地起身看他:“那该不会以后全屋的卫生都该我做吧?”
黎淮又不可能亲自动手。
黎淮不置可否:“辞职就不用做了。”
宁予年立马乖乖比出“OK”:“……明天回去我就做。”
宁虞给小司发消息,让他到林荫路收拾玻璃渣的时候。
小司正在他花钱开的酒店房间里,压着他花钱包的人做到兴头上。
小司喜欢陈密的身体,喜欢陈密的申吟,也喜欢陈密被他弄到受不了哭哼出来的表情。
他从第一次见到陈密,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些。
而陈密不仅不讨厌他,还很享受。
跟他偷晴的块感,就跟宁虞出|轨,是为了更好地面对黎淮一样。
所有人都需要出口。
陈密不否认自己拿钱的同时沉迷宁虞,但他一样需要。
宁虞跟他之间,只有极偶尔运气好才算做艾,其他充其量就是宣泄,但小司不一样。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纠蝉,交换许多除了床上,其他地方根本听不到的荤腥情话,化身两台抵死蝉绵的永动机。
每次都是陈密嘲红着脸先喊的停。
他极艰难推拒着,从破碎的喉咙管里挤出几个音:“别弄了,宁虞找你……”
小司不依:“再做一个小时,八点回消息,他现在还有别的事。”
“他一个人待在洋房里能有什么事!”
陈密觉得这人就是一门心思想继续,胡编理由给他听。
但小司认真在他耳后亲了亲:“今天告诉你的够多了,其他的下次再告诉你。”
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
这样他们的情艾就只是交易,不包含任何更深层次的含义。
林荫路第三幢洋房。
宁虞砸完东西便大步进了黎淮的卧室,他赶在凌晨四五点过来,黎淮在,才是找黎淮。
黎淮不在,他更想找的,另有其物。
这不是他第一次趁黎淮不在翻他的洋房。
但这是他第一次弄到黎淮那个带锁抽屉的钥匙。
宁虞一直怀疑他不见的东西,在黎淮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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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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