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周承安掌握了京中的兵马欲行大事,瞧着确实有那么几分样子,太子若入京奔丧,必然是被瓮中捉鳖,若是不入京奔丧,带他趁机窃得帝位,便是木已成舟,随便一个罪名压下去,太子也只能沦为乱臣贼子。HttpS://WWW.hLχS㈨.CōΜ/
国不可一日无君,正是因此,周承安才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多的支持,连郑御史、楚尚书等这朝廷命官也都被迷惑住。
于是便这么栽了下去,被以谋反之罪抄家灭族。
不支持周承安的,除了被圣旨直接绑上周承玉这条小船上的众顾命大臣外,也不全是保皇党。有些人是胆怯,有些人是单纯看不上周承安,不过到底周承安表现出来的优势太大,这群老狐狸不敢站队,就偷摸的在旁边观察着形势。
等周承安一败,周承弋顺利入京,他们又都活跃了起来,说的竟然是:“请太子殿下登基。”
第一次说,周承弋以“父皇尸骨未寒,有什么事容后再议”的话敷衍过去。
封陵之后,又来请命,周承弋装聋作哑,以边关战事做掩饰再次打法过去。
第三次,也便是最后一次,复朝本是商量周承玉登基以及周承安等反贼的处置之事,只见满殿穿着孝服,就连上首坐在龙椅上努力板着脸的小女皇也是如此。
暂代总管一职的长夏上前一步高声唱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尾音尚未落下,便有一二品官在稍显空荡的朝堂上急急越众而出,高声朗道,“臣有本奏!”
周承弋这个时候还很自觉的站在群臣中间,旁边就是房丞相,,有些心不在焉。
便见这不识趣的“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激动难耐的叫他登基。
这可当真是将周承玉的脸皮往地上扔着踩,房丞相等前列的顾命大臣脸色登时变了,周承弋也眯着眼扭头看他,眼中沉淀着浓浓的不悦,也只有周承玉托着腮“好奇”的看着底下,一副天真不只事的模样。
周承弋重新转回头去平视着前方,话语冷淡,“皇位与我何干,父皇亲笔写下的圣旨传位给玉儿。”
房丞相、俞仲翎等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真相的朝臣,都知道太子这句话那是实打实认真的,而其他人大多却是不信,他们认为天底下哪有不想当皇帝的。
那二品大臣更是将周承弋眼中那稍纵即逝的不悦当成了赞赏,一开口直接将皇帝立的圣旨说成了被逼无奈,将所有锅都推到了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郁郁的周承安身上。
周承弋听的皱眉,就听头顶一声刻意压低却仍然能听出稚嫩的轻笑,“周承安逼迫父皇写下了这封圣旨?”
周承玉在龙椅上坐的很端正,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只有脚俏皮的晃悠了两下,说出的话却藏着锋锐,“他也配?”
她顿了顿,手一撑从龙椅上跳了下来,缓步平稳轻快的走下玉阶,声音依旧不见怒意,轻笑着慢慢吐出话来,“你反抗圣旨,扭曲圣意,颠倒黑白,当着我的面企图谋反,挑拨我与四哥的关系”
周承玉听在那大臣面前,猝不及防的一脚就踹在他的脸上,“你也配?”
一群穿着羽林军制式,却又有着细微不同的人闯了进来,他们以周承玉为中心,刀尖对准朝中众臣,将整个金銮殿都围了起来。
气氛剑拔弩张,有些诡异。
没有人想到周承玉会突然发难,便是这些天跟她不说朝夕相对那也是每天相见的周承弋都不知道。
他认出这些羽林军便是皇帝特意培养出来的那群死士,也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梢,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观察着。
更让周承弋惊讶的是,有一个死士从腰间卸下一把枪虽然比起现代手枪来说,枪管较长,枪托不够友好,明显还是火绳枪,但这确确实实是一把手枪。
他将抵在那二品大臣眉心,干脆利落的拉动火绳,装在侧边的扳机发出“咔哒”的一声响,就听“砰”的一声,血雾飞溅,尸体倒地,脸上凝着的表情还是不明所以。
大部分人都被骇的倒退一步,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周承玉伸手,死士将那把枪填充好弹药之后交到她手里,她像是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爱不释手的把玩片刻,嘟囔着碎碎念,“有点烫。”
随后突然抬起手臂,枪口所对之处,群臣退避三舍。
然而又能退到哪里去呢,这满殿之上虽然只有一个枪口,却有无数的刀刃对着他们,无论从哪里走,都是溅一身血,横死当场。
周承玉笑得眉眼弯弯好不乖巧,慢悠悠的启唇,“朕要登基为帝,谁赞成,谁反对?”
“……”无人说话。
周承弋看着这位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妹妹,终于明白皇帝写下这道圣旨,并且让王贺当众念出来的保障是什么了。
“妹妹,好样的。”寂静的殿中瑞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撩起袍角矜贵的单膝跪地,“臣,参见女皇陛下。”
周承玉眸光微亮,光华流转,原本心底隐藏的忐忑尽数沉淀消散,唇角的弧度微妙的上扬些微。
周承弋的声音仿佛一把启封刀,将这场令人窒息的静谧划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参拜呼万岁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响起。
即便有人不愿,也只能在地上那具尸体的无声威胁下,在周承玉笑着举起的枪口下,在那些死士手中冰冷反光的刀刃之下,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乖乖的跪地磕头,三呼万岁。
“臣等参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面突然有些骚乱,似乎有人想要硬闯,这是周承玉没有想到的。
她杀这个二品官员是杀鸡儆猴,而如果在这种时候还有人跳出来要反对她,这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很有可能将她此时营造出来的氛围尽数破坏。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周承玉的步伐,她难免有些焦急慌乱,下意识的看向周承弋,还好群臣都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这一眼。
周承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做了一个稳住的手势,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无声的张嘴说,“相信你自己。”
是啊,今日这场交锋也是她独自设计出来的,并没有借助四哥他们的帮助,不过是一个小状况而已,往后朝堂上的突发状况只会越来越多,她不能乱,要冷静,别被人抓到把柄。
周承玉心神定了定,紧紧握住手里的枪,猛地转身重新上了玉阶坐回龙椅上,“谁人在外面喧哗?带进来。”
死士就提进来一个年轻且不修边幅的人,瞧着不像官员倒像个疯疯癫癫的。
“唉!”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工部蒋尚书一看到这人,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重音,有些头疼的扶额。
周承弋也认出了这人,“黎杰芎?”
正是那个拿着金属想引雷的榜眼黎杰芎,这人一开始的时候,还打扮的像个书生,后来入了工部之后,成日埋头做各种实验,周承弋离京之前特意去工部拿了望远镜,看到他的时候都惊了一跳,完全没办法将他和之前殿试时候的榜眼联系在一起。
周承弋没想到这人来上朝都还是这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是工部的那个黎爱卿?”周承玉没想到竟然是研究出这把枪的人,赶紧叫人放下来,还想叫人帮他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黎杰芎却根本没在意,一下来就蹲下去检查那大臣的尸体,尤其是枪口的位置,甚至这样看还犹不知足,眼睛发亮的抬头看向周承玉,“能把他的头给我吗?”
周承玉有些懵懵的看着他。
工部虽然不止黎杰芎一个研究人才,但像黎杰芎这样在多个方面都舍得钻研,尤其是还在短时间内已经研究出东西的人,那可真的太少了。
说白了,这是个天才。
蒋尚书赶紧上前两步,直接伸手把黎杰芎上扬的脑袋摁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补上行礼,生怕这么一个天才因为得罪上位者而夭折。
黎杰芎为人虽然狂放了些,却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人,平日里蒋尚书对他很是放纵,那些被他有意无意得罪的人都被蒋尚书压着,要不是蒋尚书,他根本没有办法安心的待在工部做实验。
黎杰芎自然领情,也整了神色,准备磕头赔礼。
周承玉“噗呲”一笑,下意识的抿唇用手轻掩,一派教养良好的名门贵女模样。须臾又猛地想起来,顿了顿,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下来,“黎爱卿不必多礼,头你想要朕自然可以给你,只是总要有些原因吧?”
“回禀陛下,下官想研究这个伤口……”
黎杰芎说了一大堆的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却不明觉厉的词,说白了其实就是想要从伤口来了解枪的威力,依旧受力偏差数据等。
周承玉虽然听不明白,但总的来说了解到这是对改造武器有意的事情,没有犹豫的点头同意了,还大手一挥将这个官员的事轻拿轻放。
“陛下仁德。”群臣高呼。
不得不说周承玉凌厉的手段确实很有效果,原本吵闹不堪的朝堂从那一枪之后,就变得安静平稳许多,每一件事的商讨都十分顺利。
周承玉决定守孝三年,登基日期定在冬至,正逢大祭,年号也确定下来,封闵后为闵太后入主宁寿宫,陈嫔为太妃,在宫外设立太妃府邸,而其他先帝妃嫔,有孩子的晋封王太妃,没有的便也都遣散了。
八皇子九皇子分别封郡王,赐封地,不日携家眷一道离京,且终生无诏令不得入京,若有子,削藩封爵,依次递之。
虽然食禄不治事,但好歹一生衣食无忧,两位皇子尚且懵懂不知事,两王太妃却是感激居多。
至于周承安,撤去五皇子府,贬为庶民,驱逐出京。
而他的妻妾允许改嫁,孩子也可以一并带走,每月可领一笔还算不错的养育资金,一直到孩子及冠。
五皇子妃庞氏选择改嫁,嫁给周承安前夕,庞家垮台,周承安对她的态度顿时转了个弯,庞氏甚至对自己刚生下不久的孩子感到憎恶。
如今周承安倒台,反而是叫她松了口气,她孑然一生走的,走的很是迫不及待,连那个孩子也没有要。
反倒是那位曾经有些跋扈的侧妃有些出人意料的留了下来,她的家族早已经忘记了她,而她也倔强而沉默的抚养着两个孩子。
后来沈娉也算是功成名就的回京,被邀请回女学参观时,曾在女学门外见过她,听说她时常来,有时候会带着孩子,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只待在门外听一会,便起身离去。
沈娉走的很悄然,并没有让她知晓,只是叫人留给了她一个入学的名额。
钟离越知道这事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我记得你在五皇子府的时候,好像过的并不好?她也没少给你找麻烦吧?我还以为你会用那些计去好好整治一下她呢。”
“想不到啊,你还是个仁慈的人?”他说这话没什么恶意,只是相处习惯之后,自然而然吐出的损话。
沈娉溜了个白眼,不客气的上脚轻踹了一下,“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钟离越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是。”
沈娉一哽,一回想发现还真是,难得红了脸,半晌才道,“那是对敌人,我从来没把她当敌人,当然不可能对她下狠手。”
“她以前是讨厌了些,但我都有还回去,已经过去了。”
在钟离越稀奇的眼神里,沈娉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心虚的抬眼瞪他,反被钟离越粗糙的手盖住她上半张脸推的一个趔趄,差点后仰栽倒在地。
“差别对待。你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温柔?抢你个灌汤包都能追我两条街,跑不赢了就哭,切,你有哭的功夫,多到军营里跟着练两回,保管能跑的更快,虽然还是追不上我……”
钟离越话痨的毛病又起来了,语速又快又密,叫人根本插不进来。
沈娉想踹他,被直接摁住天灵盖,想走,又被眼疾手快的扣住不让,最后满脸放空表情的再次选择了放弃。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这边下了朝之后已然快午时时分,房观彦被俞仲翎带回了,周承弋则去了乾元宫。
刚进去就被周承玉扑过来抱了个满怀,她很是激动的原地蹦了蹦,脸上的兴奋根本藏不住,和朝堂上那个生杀予夺的小皇帝可完全不一样。
“四哥,我刚才做的还可以吗?有没有出什么纰漏?”周承玉紧张的看着他。
周承弋伸手想在她头顶轻拍,又顿住收回,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
周承玉聪明又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动作,细细的眉头皱起,“为什么?”
“你现在是皇帝。”周承弋解释。
“我也是你妹妹!”周承玉有些气鼓鼓,抓住他的手就放在自己头上,奶凶奶凶的瞪他,“摸我头,夸我,赶紧!”
周承弋:“……噗。”
一天后,周承弋就为了这声没憋住的笑给好妹妹道歉,因为周承玉直接在龙椅旁边设了一座,专门留给周承弋的。
这既是安抚朝臣们的手段,还可以拉拢太子一派系的官员,并且对周承弋实行打击报复,且此座一设,短时间内是肯定不可能撤下来的。
周承玉乖乖巧巧的表象难掩眉间的得意之色,还装出忧伤的表情道,“四哥,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下台了,皇位就轮到你坐了,为了萧国你要好好努力。”
周承弋不可置信的跟房观彦告状,“阿彦,你看她,她威胁我!”
“皇嫂,我没有呜呜呜,玉儿超乖的。”周承玉眼泪说掉就掉,说着就又变成忍辱负重的表情,“算了,这不是四哥的错,都怪我,是我没有用,皇嫂你别怪他嘤嘤嘤。”
周承弋眼睛都瞪圆了,直接抱起房观彦就撤,大喊一声:“嘚!哪里来的绿茶!”
“四哥只知道怪我,而我不同,我只会心疼皇嫂。”周承玉说来就来,那心疼的表情叫一个走心走肾。
房观彦:“……”
他忍无可忍的一手一个头全部都按回去,“批奏折,赶紧。”
两个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暂且休战,乖乖的开始做公务。
不过此事周承弋并没有罢休,对于一个小孩最残忍的报复是什么?当然是在她“赶作业”的时候,在旁边吃喝玩乐蹦迪。
周承玉:“……”
某天,她很忧愁的房观彦,“皇嫂,你能赶紧生个小孩吗?我打不过四哥,但我觉得他的小孩我应该能打过,我要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体会我经历过的痛苦。”
周承弋的“牲口”行为确实罄竹难书,房观彦也十分同情她,奈何只能无奈的拒绝,“陛下,臣是男子。”
“你努努力?”周承玉目光落在他小腹上,做了个手势,“加油。”
房观彦恍然间还以为看到了周承弋:“这并不是努力就能行的事……”
最终大臣们一致认为周承弋影响力太大,将他驱逐出了带娃不是,辅政队伍。
周承弋喜不自收心花怒放,退出乾元宫时还给周承玉比了个剪刀手,笑容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周承玉全明白了,愤慨的捶桌子,“这一切竟然是四哥策划的阴谋!卑鄙!”
“……”大臣们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两年前的太子监国……
周承玉当皇帝没有七天,就懂了四哥老挂在嘴里的“社畜”的意思,也读懂了他那时不时露出的怜悯。
偏偏别的皇帝还可以当昏君,周承玉不想也不敢,苦逼兮兮的过着九九六的生活嗯,因为她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全年上朝终于变成了六日朝一日休,可喜可贺。
然而四哥不想当皇帝,皇嫂生不出孩子,她都没有盼头……等等!二哥家的小宝宝,已经会走路了!
周承玉突然燃起了希望。
“阿嚏!阿嚏!”正在定国公府追着天鹅兄跑的小不点突然定住连打了两个喷嚏,还因为动作太大,把自己冲击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他也不哭不闹,哈哈笑了起来,看到徐瑞紧张的跑过来,张开双手含含糊糊的喊,“抱!”
亭子里搓麻的声音突兀的停了。
“安阳!”定国公看着安阳长公主露出恍然的神情,担心的问道,“没事吧?可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长公主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坐的腿有点麻了。王妃啊,你来帮我打两圈,我起来走走。”
王妃也不是第一次替上桌了应了一声,没有人觉得奇怪。
安阳长公主走到廊下有些出神的看着徐瑞抱着乖巧的周平晏,有热风吹过来,她看了看遥远的天际。
她恍然的想:她的女儿小时候也是这么乖来着,如今西都已经攻陷,不知道她……可还好?
又或许早在北胡可汗交换时期,便……
长公主一直尽力不去想,她当年将女儿带回来,本来是想带她好好过,可是那个可汗却以她是草原公主的名义,要她回去。长公主阻止过,女儿却选择了回去。
她无力去挽留。
周承弋说是把出使的事情交给俞仲翎,然而朝中百废待兴,俞仲翎这个顾命大臣需要留守京中,所以最终出使之事还是落在了房观彦的身上。
今日理藩院里出现了十分神奇的一幕,一身亲王制式精美繁复朝服的周承弋这位被朝中上下悄悄称作摄政王的前皇太子现瑞王殿下正在左侍郎房观彦房大人背后跟进跟出。
要说气氛不好,瑞王虽死死盯着房大人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来;要说气氛好,两人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表情瞧着很是紧绷。
理藩院的众臣们表面上看在认真工作,其实都控制不住的把视线落在他们两的身上,暗中观察着。
周承弋不说话,房观彦倒是想跟他说,然而他一转过去对上眼,周承弋就会错开。
房观彦想了想看向他,“等我忙完再哄你?”
“我没生气,不要你哄。”周承弋撇了撇嘴,说是这么说,可明显是口是心非。
房观彦看着他无意识鼓起脸,没憋住笑了起来,点头应道,“好,不哄。”
周承弋说不让哄是假的,结果没想到房观彦说不哄那就真不哄,最后周承弋忍不了,趁着房观彦出门,直接就将他扛起到无人的角落里把他抵在树上。
房观彦被用力摔上去没有半点不适,周承弋的手臂就在他身后垫着。
他抬起头刚张口准备说话,就被周承弋俯身咬住。
看似凶狠的吻落下却又无比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周承弋到后面直接将他抱在怀里,仰头与他接吻,引导着房观彦主动,让他勾连不断流连忘返,不愿意抽身离开。
房观彦也很享受主动,如他所愿的追逐,弄得都有些缺氧了也不肯放,贪心的纠缠。
最终还是周承弋率先撤开。
两人分开,气息都不太稳,尤其是房观彦,头脑发晕的直接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好半晌才缓过来。
周承弋对上他那双潋滟的眸子,有些不满他刚才的行为,凶凶的道,“小心我真的亲死你。”
“噗陛下这放狠话的招式还真是学的你的。”房观彦捏了捏他的耳朵,指尖似有若无的在耳廓上刮蹭,又顺着绕了个圈。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床事不知道多少次,对彼此的敏感点都清楚的很。
周承弋打了个哆嗦,手收紧捏了捏,眯着眼警告的看着他,一边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一边哑声低问,“那边就是理藩院,你当真想在这里做些什么?”
“……”周承弋不提还好,一提房观彦心里就有些奇怪起来,半晌没动作也没说话。
周承弋:“……”
“你……”他顿了顿,缓慢说道,“你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周承弋素来是说到做到的那种类型,房观彦还真怕他乱来,赶紧直起身来,脸色微红,后知后觉的因为刚才一瞬间的想法有些羞耻,道,“还是罢了,丢不起这人。”
终究是在外面,两人也只是交换了吻便再不做其他,周承弋将房观彦放下,顺手帮他理了理衣服褶皱。
“就不能选别人去?”周承弋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房观彦却听懂了。
他摇了摇头,“沙蛮来势汹汹,怕是不能善了。阿芙罗拉看着不动声色,背地里的手段并不少,她能从不受宠的公主走到如今这地步,绝对不简单,换别人去,我和老师都不放心。”
房观彦口中的老师指的正是俞仲翎。
如之前所说他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然则房观彦上面还有唐鹤年这个师父,他纵然立场不同,对房观彦也是足够爱护,房观彦做不到不认他。
这次回来后,房观彦开始喊俞仲翎老师,俞仲翎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其实内里高兴的不行,还觉得这有俞骁的一部分功劳,最近对这个二儿子那是真的好。
俞骁于是更肆无忌惮的喊房观彦师哥,大抵是这两个词太有感染力,渐渐的,理藩院叫师哥多了起来。
竟是和先前出使沙蛮时的场景一般无二。
房观彦也不讨厌,就随他们去了。
周承弋听闻眉头微皱,“你去我更不放心,他们才做过囚禁使臣的事情,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来。”
“你忘了我们这回是在边线会面,她总不能当着将士们的面抓我。”房观彦顿了下又道,“若是他们当真这么做,我最少能保证我们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
“那个阿芙罗拉”周承弋想说什么又合上嘴,咋舌了一下。
房观彦奇怪的看他一眼,突然了悟,“你该不会……还因为之前的事生气?”
“不是生气,是吃醋。”周承弋半点都不羞耻,还扯着领子凑近房观彦,哼哼着道,“你闻闻,是不是一身的酸味?”
酸味没有,倒是有一股好闻的香草味直往鼻子里钻。房观彦知道这是周承弋常用的香皂,自己身上也有同样的味道。
房观彦又忍不住笑,他发现周承弋越来越像个缠着他要糖吃的小孩子,然而这种感觉并不坏,相反,还会因此觉得开心。
他喜欢周承弋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厚脸皮的样子,这些是独属于他的。
“你笑什么?”周承弋皱了皱眉,伸手捏住他的脸扯了扯,大声嘟囔道,“怎么近来我一说话你就笑?难道就这么好笑?看来我得去找一本恋爱书仔细悄悄,看看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越不让房观彦笑,房观彦反而越想笑,忍了忍,眼角眉梢却都染上了愉悦的气息,“哪里有这种书。”
“没有?那没事,很快就有了。”周承弋嬉笑,“还能当个恋爱记录用呢,让全萧国都看到我们怎么相爱的。”
“你说好不好?”周承弋低头去亲他的眼睛。
房观彦觉得脸红,眼皮上有点痒,他低声道,“你总是这样大胆,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的。”
“那便暴露好了,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周承弋随手折下一朵花送给房观彦,“不过你的前途更重要,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来,我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其他人都不重要。”
房观彦微怔。
周承弋说完也怔了一下,托腮开始沉思,“我,竟然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字如其名,房观彦虽然是第一次听,却大抵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再次笑了一下,然后就听周承弋突然来了一句,“嗯,那就决定了,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不行。”房观彦拒绝了。
“为什么?”周承弋疑惑。
房观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阿芙罗拉心悦你。”
“?”周承弋满脑子疑问,“我就见过她一面。”
房观彦解释了一顿,周承弋发出了感叹,“她远视眼有点严重啊。”
“……”
遇事不决,房观彦低头摸出三枚铜板,打算卜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胃不舒服,反流吐了几回,吃了药好了很多,今天八千,么么
小剧场
阿芙罗拉:我心悦你。
周承弋:难怪想跟我们合作,原来是馋我们萧国的大夫。
房观彦:……
#桃花卦马上变成生死卦#
感谢在2021071423:59:122021071623: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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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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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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