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空镜有记忆起,她从未去过武林大会,亦不知那个让无数江湖人虎视眈眈的盟主宝座是什么模样。
她记得她曾在儿时问过义父,为什么天玄阁分明武功出色,却从不参与这件事。
她还记得在那一日,那个慈祥和蔼的义父摸了摸她的头,大笑着说:日子还是安逸的好。
她不会忘记在天玄阁生活的每一幕每一景,但从前的她决不会想到,再次回到这里,竟会是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
天色已经不早,山中暮霭沉沉。石门前方有一年轻弟子正在扫着地上的树叶,见她呆然站在对面,连忙前去通报。不一会儿,司空离墨便出现在她眼前,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阿镜?”他神色复杂地唤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空镜平静地注视着他,霎时感到这一切的一切离她好遥远。曾经熟悉的一切,竟会变得那样遥不可及。她全未提及究竟去了何处,只是淡淡一笑,取出一个小药瓶,缓慢地开口:“我给你送药来了。这是师公给我的,可以延续你一年性命。”
司空离墨怔然接过药瓶,面上却无喜色,只道:“先拿去给弘宇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司空镜连忙问:“弘宇他怎么样了?”
司空离墨不答,只是闭上双眼摇了摇头,“跟我来吧。”
二人来到里屋之中,只见青蝉长老正在给弘宇诊脉,铃兰关切地站在一旁,全未察觉到他们进来的动静。
多日不见,这个少年的白发又多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有青蝉长老的调理,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几分,但那一缕缕白发还是让司空镜心中一紧。
见她走进屋来,弘宇面露欣喜,笑容满满地唤道:“姑姑,你回来啦。”
青蝉和铃兰闻声转头,亦是喜悦地出声一唤。这时司空离墨徐徐步去,从药瓶中倒出一枚药丸来,放在弘宇的掌心,“吃下去,看看怎么样。”
弘宇有些疑惑,但见司空镜也向他点了点头,遂一口将药丸吞下。几人静待良久,却不见任何变化,司空镜不由十分着急,忙问:“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弘宇摇了摇头,“就是觉得热热的。”
他的脸色并无变化,头上的白发也丝毫没有减少。望着毫无起色的弘宇,司空离墨黯然将药瓶收回,不禁叹了口气。
青蝉却似乎发现了什么,轻抬起手,拨了拨少年的头发,忽然低叫道:“快看这里。”
司空镜闻声凑了过去,细细看着老人所指的地方,只见在弘宇的头顶上,那一缕白发的根部,有几根发丝的末端已然现出了黑色。她惊喜地抬起头:“婆婆,这是……?”
“应该是这药起了作用。”青蝉露出了笑容。
“那他的头发会变回去咯?”
“不会。”青蝉摇头道,“这长出来的头发是不会再变了,但既然根部已经变黑,就代表暂时不会再长白头发。”
听到这个回答,司空镜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道:“师公说这药最多能拖延一年,但既然有此效果,如果坚持吃下去,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老化?”
望着她欣喜的神色,青蝉垂下了双目,叹道:“这毕竟是药物,待他的身体习惯了,就不会那么有效果了。”
“好歹……也是一年。”她苦涩地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本以为能令司空离墨放心,谁知身边的白发之人却依旧不语,目光落定在弘宇身上,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她忽然有些害怕。
梁蕊的话,她一字不忘地记在脑海里,只是在回到阁中之后,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切都还是如往常那样安宁,与她先前回来时并无二样;但她知道,在这份平静下的天玄阁,早已是波澜重重。
在见到司空离墨之前,她还怀着梁蕊其实是在说谎的希望;只是现在——连这样的想法,都已经荡然无存。哈啰小说网
“哥哥……”她吐字极为缓慢,“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不知有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司空离墨只是定定地望了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她竭力维持着早已僵硬的表情,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阁主的房间。那里仍是如她记忆中的一尘不染,宽敞整洁,只是在此刻看来,空荡到有些可怕。
也许江明澄说的不错,她根本就不该心怀侥幸地回到这里,孤身面对这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切。
她错得有些离谱。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在那间屋子前站了多久,只是当她回过神时,月亮早已高高地悬挂在空。
今夜的月光很暗淡,夜幕之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司空镜的身形随着树影摇曳,一步一晃,慢慢走向司空离墨的屋前。她的步伐极为缓滞,仿佛一旦踏进那扇门,就要去面对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司空离墨的房间外。尽管已是夜里,他的房中仍旧亮着一盏明亮的蜡烛,应当尚未入睡。
她伸手在门上扣了一扣,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又等了片刻,她终是没了耐心,兀自将门打了开来。
从小到大,这是她头一回走进司空离墨的房间,才发觉这间屋子还不如她住的地方宽敞,房间窄而长,家具亦是很少,房内之景一览无余。
她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还夹杂着什么甜甜的东西,是从未闻过的药香。
里端的木床边一是敞开的窗户,时而有晚风呼呼吹进,引得那明灭的烛光左右摇摆。在窗户边上正立着一个碧色衣衫的白发男子,背影似乎与先前有些不同。
“哥哥……”她站在门口,鼓起勇气唤道,“我……有话想与你说。”
对面之人闻言,身体微微一动,却不转身,忽地发出一声阴笑:“小女娃,你要与我说什么?”
这嗓音十分尖锐,并非司空离墨。她听后一惊,不知对方究竟是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只见那人徐徐转过头来,玩味儿似的打量着她。
那白发之人约有五十多岁,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瞪着她。此人的装扮与司空离墨甚是相似,但个头似乎要矮一些,满头的白发下隐约现出些黑色,看去极不寻常。
“——你是谁?”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司空镜顷刻明白此人便是梁蕊口中的另一白发人,曾与司空离墨联手将盛阁主杀死。她握紧袖剑,甚是警惕地退到门边,质问道:“我哥在哪里?”
“他还没回来呢。”白发人扬唇一笑,目光中亮着一丝诡异,坐在窗檐上边抖腿边望她,“小女娃,我可算等到你了。”
“等我?”她不动声色地将袖剑推出几分,“你到底是谁?”
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地亮出一柄短剑,低头擦了一擦,“老夫名为江恪欢,找你嘛……自然是为了折溪剑谱。”
一听到“折溪剑谱”四字,司空镜当即神色一凛,“折溪剑谱是天玄阁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来路不明?”江恪欢长笑两声,“老夫是不是来路不明,问问你哥哥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嘴唇幽幽一挑。一见此举,司空镜猛然意识到她的身后正立着什么人,转头一看,只见司空离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进屋去,皱着眉与江恪欢道:“你在我房间里作甚?”
“乖儿子,我来看看你不行么?”那人扬着眉毛发笑。
“儿子?”司空镜闻言,霎时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二人,“哥哥,这个人到底是谁?”
司空离墨却不回答,只是淡声问:“你来找我有事么?”
霍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所见之景,她咬着嘴唇,半晌才出声:“义父呢?”
“他回襄阳了。”
“我去过襄阳了。”她苦笑,“你……还想骗我到何时?”
说完她闭上眼睛,下唇被咬得全无血色。
司空离墨虚掩着双目,却不惊慌,低低地说:“你知道了。”
“义父被你们杀了对吧?阿蕊也差点被你们杀死,对不对?”她忽然捂着双眼开始发笑,低哑的声音凄楚到了极致,“我从没想过你会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也从没想过……你会杀了义父。”
司空离墨并不反驳,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其实我早就怀疑这些事是你所为,只是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是我哥哥,决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决不会。”言罢,她愤然指着对面的江恪欢,“这个人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受他迷惑,是不是?!”
他依然没有回答,重复道:“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你不解释?!”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恨,她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为什么你当初一直骗我?”
司空离墨摇了摇头,觉察不出情绪,“因为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想伤害你。”
“……什么?”她忽然一愣,不可思议道,“我……不是你妹妹?”
震惊到了极致,她连身体也有些摇晃,莫名感到脑袋里一阵疼痛,只觉那药香越来越浓。江恪欢见状,笑得颇为开心:“小女娃,离墨可是我的儿子,与你们司空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等她出声,对面的司空离墨倏然冷下眉目,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江恪欢闻言一惊,连忙收起笑容,搓着手问:“好,我不多说。那现在你准备拿这小女娃怎么办?”
司空离墨不答,徐徐走向那早已失神的女子,淡淡道:“我不是司空世家的人,也不是你堂兄。”
“——不可能!”司空镜大叫一声,竟忽然开始咳嗽,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突然告诉我这些,让我怎么相信?!”
“我本也不愿相信。”他苦笑了一下,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何你没有得这早衰病?”
“……”她突然抱着脑袋,愕然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一直认为……我们不是血亲?”
“否则,你还能找到别的解释么?”他眉头微动,暗暗道,“弘宇他……也得了这个病。”
司空镜身子骤一僵,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
恍然间,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一切的谜团都在那一瞬变得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无法承受。
“所以当初,你没有将那药方交给师公,而是去方石居找万峰,也是害怕……我会从师公那里的线索调查到整件事真相?”
话音落后,是长久的沉默。司空离墨点了点头,撇开目光,“可惜……你还是知道了。”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轻声道:“跟我来吧。”
“……”她茫然地抬头,“去哪里?”
“去见你娘。”
***
在天玄阁西北方的一座僻静的山谷之内,有一座人迹罕至的断崖。此地为后山的最里端,因地势偏远,极少有阁中弟子徘徊。
山峰之上的月亮被层层云雾笼罩,一片朦胧,全然看不分明。放眼望去,在断壁的另一侧依稀现出一座竹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仅能看见它的轮廓。
儿时的司空镜从未来过此地,是因这后山地势甚高,山路陡峭,荒凉僻静。她从不知在这看似普普通通的断崖之上竟藏匿着一座竹屋,不由揣测道:“哥哥,这里是……”
司空离墨不答,举着火把一言不发地领在前方,轻轻推开了竹屋的门。
他手中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那间黑黢黢的小屋,在屋子的正中,赫然有一副寒玉棺材,在火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清冷的蓝光,像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投射而来,幽静而又诡秘。而在那副棺材里,竟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清瘦的年轻女子。
女子大约有二十四岁,身着宝蓝色的褶裙,睫毛修长,五官玲珑,尽管紧闭着双目,却不难看出曾是个端庄秀丽的女子。
她似乎是死了很久,眉间不带一丝生气,唯独两颊还泛着淡淡的桃红,诡异到了极致。
“……她是谁?”司空镜忍不住问。
司空离墨抬眸望她,目光极为复杂,丝毫看不出情绪:“她叫白音,是你的亲生母亲。”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秋零沫的花未明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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