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贵族之间的事情,于她们而言感触最深的是皇后从圣上处求了一道旨意,感念这些宫人久别父母,幽闭深宫数十载,令二十五岁以上的宫人可自愿出宫择良人婚配,或者由天子指婚,配与边将为妻。
虽然皇后的善心未必都能实现,她们之中有些没有父母来接的宫人还要随着圣驾一道回长安,被内侍们拘在一处宅院里,等候达官贵人们的第一轮挑选,但是相比在皇宫之中望不到广阔天地的朱红宫墙和尽日无聊的宫女生活,这座小宅院哪怕是再简陋,也是一方令人向往的净土。
圣上登上玉辂之前,特地叫敏德选了几本朝臣称颂皇后的奏折带来博温嘉姝一笑,天子的车驾为供皇帝批阅奏折和临时休息,一般会设一个厚实的床榻,并配瓜果点心、笔墨纸砚、绣枕丝被,以及圣上素日常常翻阅的数本书籍。
然而今日,这玉辂里又新藏了一位换了宫装打扮的美人,在车里面静候君王。
内侍们勾起纱幔的时候,温嘉姝正拿了一枝御笔蘸饱浓墨,对着一方前朝的字帖临摹。
熹微的晨光通过那掀起的一角,映亮了乌案上洁白的宣纸,为女子柔和的面颊增添丰盈,虽然穿了宫装,却好像连粉也没有匀,只是画了远山眉黛,就这样点了一炉兰香,静静伏在他的案几边书写。
习习兰风,清香浮室,他也想偷半日的清闲,把准备留在路上批阅的奏疏先让人拿了下去,独留提到皇后的那几本。
温嘉姝见他来了,暂且把笔搁下,起身要迎他。但随着起身,堆叠在地上的裙摆也藏不住下面的东西,那宽大的宫装下面露出了一条蓬松的白狐尾,感知到身上的痒意,那尾巴便摇来摇去,若不是他把雪衣送给了阿姝,还当是她生了一条拖到地上的尾巴。
皇帝知道雪衣爱趁人不备把自己的肥爪伸进墨汁里捣乱,随手从地上抱起了那只狐狸,放到了敏德怀里带出去,引得温嘉姝发笑。
“道长,你把我哄骗过来,就只为了探我的裙底吗?”
她晨起受封,本来是想着回程的时候在自家马车上补一个觉,没想到敏德还有着一套劝人的说辞,说什么回长安之后难得相见,又说起近日圣上猎雁的辛苦,把皇帝说得颇有些可怜,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劝着皇后能在圣上的车驾下榻。
圣上酷爱狩猎,为她寻几只大雁哪里就辛苦成这个样子了,温嘉姝倒是知道他不会如敏德说的这般楚楚可怜,但总管给了她借口,她也就矫情地装了一下,趁着旁人没发现藏到了皇帝的车驾里。
“这也顶多是金屋藏娇,怎么阿姝就说是我哄骗你呢?”圣上矢口否认,他也只是抱那狐狸起身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翘头履前头的鞋尖,这怎么能叫探她的裙底。“阿姝,我探到的东西还没有一只狐狸多。”
温嘉姝坐在榻上褪了右足上的鞋袜,笑他这金屋寒酸,“圣上,这也算是金屋么?”
“那以阿姝之见,什么才是金屋?”圣上瞥见她裙底菱袜上绣了一双蝴蝶,便别开了眼睛。
“我听说前朝末帝有一辆车檐挂满饰物的大车,里头有禅家能容纳数十人的僧床,里面掩床的帐子是用妙龄女子的青丝,以香云胶粘制而成,又轻又软,放在手里不盈一握,外头遮窗子用的都是鲛纱,夜里头也不用灯烛照亮,取数百颗夜明珠安置在墙壁处,其光如白昼,这才是金屋啊!”
圣上笑着俯身抓住她的左足,轻轻解开了她袜上系带,真诚求教道:“皇帝又不是卖货的,车上挂那许多饰物做什么。”
温嘉姝还是头一回让他握住足部,男子手掌的温热从自己冰凉的足上传来,一时有些语塞,他的手在自己裙下解袜,她的声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就像是风铃……里头入港,外面那些服侍的人听不到嘛。”
“入港?”温嘉姝觉得足部有什么东西在拂弄她的脚背,酥麻作痒。想要抽身却被圣上攥紧,只能受着他的作乱,圣上不过是拿她落在地上的发丝拂了几下,见她这样快就老实了下来,也觉有些意外:“阿姝知道什么是入港吗?”
“入港就是船停在码头边,”本来不过是民间调情的话,被皇帝这样握住,她蓦然生出些心虚来,变得不好意思。
按照温嘉姝的直觉,她猜皇帝应该是知道入港是什么意思,但出于对道君的认知,她又有些捏不准:“就是皇帝在里头和臣子谈漕运、海运的事情,外面的人听不见。”
“这得是什么样的臣子,能和皇帝聊到床.上去,还不许人听见?”圣上淡淡道:“阿姝是想说末帝有龙阳之好吗,朕又没有,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
他上面这样说着,下头却在她的足上使坏,弄得她哭笑不得:“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要你为我造这样奢华的车子,只是说一说都不成吗?”
她只是按照外头的传言和他感慨一下前朝的穷奢极欲,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小气,她说别人一点厉害之处都不成。
“阿姝不说实话,怎么反来怪我呢?”圣上微微笑道:“真的只是这个意思么?”
温嘉姝趁着他脱履的时候,把足抽了出来,隔着桌案轻踹他的腰:“你明明知道那是临幸的意思,还问我做什么?”
“阿姝,你这话是听哪个起居郎说的?”圣上让宫娥端了水进来为两人净手,耐心地盘问她的话:“前朝灭亡的时间也不长,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躲在皇帝床底下听这事儿。”
上皇入主太极宫的时候也爱美人,但是从来没见哪个阿谀奉承之徒给皇帝献上一辆这样奢靡的马车,宇文家和云氏擅长督工制造,这些臣子也没同他说起过有这种物什的存在。
“就是……之前随阿耶赴任的路上道听途说的。”温嘉姝等那些宫娥都走了,才将案几移到一侧,依偎在他身边,“哥哥,难道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吗?”
“一听就是假的。”圣上亲了亲她的额头:“阿姝平日里这样黏人,看来也不怎么了解男子,外头这样嘈杂,哪个皇帝有心思在里面办事?”
温嘉姝在他鬓边吹了一口气,看他鬓角的碎发扬起,“是是是,说得好像你在车里头办过人一样。”
“从前没有过,以后有没有还不是要看阿姝的心意?”她这样爱玩,或许两人有朝一日也会实践一番,圣上道“不过就算是道听途说,这也不大好,那些说书的人就是仗着死无对证,变着法子地编排人。”
他们编排前朝并不是因为对现在的天子有多么喜爱,而是因为宫廷对于民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宫廷象征着无与伦比的权势与财富,帝王将相的故事在书坊卖的比落魄书生遇见狐狸精要强得多,他们没有办法写当朝,自然要依托前朝,想一些世所罕见的东西来博人眼球。
没有一个皇帝喜欢见到民众怀念旧朝的亡国之君,但是唇亡齿寒,新朝建立之后那些君王瞬间就被人写成了桀纣之君,也是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
“若是朕当年败给了突厥,大概会被他们写的更不堪。”
史书大概要嘲讽他好不容易背着骂名做了皇帝,而后又转瞬断送了一个国家,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道长就再勤勉些,让我朝国祚绵延,千秋万代不就成了?”温嘉姝笑着凑上去亲他的下颚,“成败已定,道长赢了就是赢了,还有什么好伤感的。”
“我现在勤勉有什么用处,又没有东宫可承君位,到头来也是为别人空忙一场,和那末帝没什么两样。”他有些心猿意马,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做的绮梦,想着法子来哄骗她的怜悯之心:“说不定到了下一个皇帝手里,宁可得罪群臣也要把咱们移出太庙了。”
她果然也生出了些兔死狐悲之感:“哥哥也别这样丧气,就是到了咱们大婚,彼此也还年轻着呢,听我阿娘身边的嬷嬷说,男人只要能跨过门槛就有力气生孩子,我又不是不肯给你生,咱们两个日后再多保养一些,总能教诲子女长大。”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都想到教诲孩子上头去了,圣上生出了些许歉疚之心,不该这样往坏处说,倒引了她难过,只是这份歉疚才刚升起没多久,他忽然听见怀里的姑娘打起着马车的主意。
“道长,其实若你愿意,这马车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她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听着外头车轮碾过青石道的声音,知道马上就要出山,“我听戏本子里说有些匪徒占山为王,专爱抢些富贵人家的女郎回去做压寨夫人,有些在车里就行起事来……”
温嘉姝看郎君倏然变了脸色,忙义正言辞道:“那些糟蹋女人的匪徒恶贯满盈,自然逮到一个就要杀一个,可是我就是想和郎君试着顽,不是鼓励那些匪徒抢女子。”
宫中或许还不好备车嬉游,但按照圣上每年的行程,他们成婚之后大概过上两月就又要来九成宫避暑,到那时两人要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来阻碍。
“所以阿姝是想朕来做匪徒,你做娇滴滴的弱女子是么?”一想到她哭着被自己扯乱了衣物、扔到车上行事的模样,这种天子强抢民女的设想让圣上觉出自己那处几乎要不受控制,便把腰挪得离她远些,饮了一杯桌上的凉茶。
他温言责怪她。“你倒是大胆得很,也不怕春日着了凉。”
“道长如果喜欢,也不是不成,”温嘉姝不知道圣上方才在想什么,虽然道君的构想与她略有不同,但她也愿意试一试:“我其实是想我来做女大王,道长来演富贵人家的文弱公子,或者是携了细软出逃的小郎君,我垂涎郎君的美色,然后就……”
她的手已然伸进了他的衣襟,身子半压着他,又不肯好好来解他的腰带,只是强行把手伸进来作乱,那蓝田玉带却还好好地系在皇帝的腰间。
这下倒不像是天子强民女,反而是民女要来强迫天子了。
“阿姝,哪家的贵女会像你这样?”他未曾饮酒,面上却生红霞,让温嘉姝更加得寸进尺,柔软的玉手停留在他起伏略急的胸膛上,樱唇含了一口他的耳垂。
“道长,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对你做些什么算犯法么?”温嘉姝察觉到他身体轻颤了一下:“别的男子巴不得心上人多和他们亲热呢,你要是嫌我胆大,那我换个愿意要我的人就是了。”
“道长,律法上有说我亲自己的未婚夫婿该判罪么”她在男子的喉结处留下了轻微的咬迹,似乎是在惩罚他:“你说说是哪条律法嘛!”
“我哪里嫌弃你了,阿姝这样快就想找借口换人,是新有了属意的郎君吧?”圣上反客为主,翻身教她的头枕在了绣枕上:“朕便是王法,要定阿姝的罪也轻易得很。就一件寝衣,阿姝从四月做到了六月,大概是不想给我,才拖了这么许久。”
“就不许我精益求精,做了再拆?”温嘉姝被道长戳破了心思,心虚道:“这不是想着那料子厚实,等七夕同游后再给你不迟。”
“圣上要定罪,我也反抗不得,那就烦劳您去和主管律法的官员斟酌一下,那些亲自己未婚夫的女子该按什么罪惩处罢!”
她倒惯是个有理的人,圣上也不可能真让这种法条出现在律法上,只得把人哄回来:“马车颠簸,你在上头又费力,别到时候腰酸背痛,又要委屈得不行。”
承蒙温嘉姝的磋磨,他现在说起这些话来已经不似原先那样觉得难以出口,反而也品出几分其中羞人的乐趣。
“作为妻子服侍自家郎君,我有什么好抱怨委屈的,只要你答应我就成。”温嘉姝没试过上边是什么滋味,但书里写男人都爱在上面,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没吃过猪肉,我总也瞧见过猪跑,道长还把我当三岁小童呢!”
圣上轻笑了一声,刚刚得意过的温嘉姝突然觉得脊骨生凉,有些不妙。果然,皇帝慢悠悠地挑起她一缕发丝把玩,撑在她的上头问道:“阿姝什么时候瞧见猪跑了?”
温司空断然不敢让温嘉姝往烟花柳地去,她能获知这些信息的渠道,无非是书籍与长辈的口授,皇帝笑着看她:“阿姝不说朕也有法子知道,不过……”
“不过道长疼我,不会这样做的。”温嘉姝怕被他查出那本禁书,急中生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倾慕郎君,有时候梦里也是情难自禁,想与郎君巫山相逢。”
温嘉姝这样一番说辞虽是虚构,但圣上自己做了这样的梦,也分辨不出她说的真伪。温嘉姝见他不愿,兴致缺缺地丢开了手,“我虽爱勉强人,但道长没那个兴致,这桩便算了,我一个人也办不成事的。”
要她是个男子,即使不愿意也能把事办了,但是奈何这事儿掌握在圣上手里,他没兴致,自己也不能霸王硬上弓。
“朕又没说不行,你总是这样性急。”圣上平稳了气息,才敢离着温嘉姝近些,他那次马场击球后,做了一场比以往都要绮丽的梦,又不好同别人说,若是她能同意来上一回,那自然再好不过。
“我在马球场时策马到阿姝身侧,那时我恨不得当场就把你掳到马上来。”道君犹豫道:“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咱们可以到马场多走一走……”
皇帝被她带得居然会想着在马上胡来,这是温嘉姝完全意想不到的,她震惊地坐起了身,羞愧难当:“道长,我是不是把你带歪了?”
能从身边没有司寝的女子,到在马场就敢对她起了歹意,这其中要是说没受她的影响,温嘉姝自己都不信。
从前她和道君一起纵马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坏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言语打通他的任督二脉,现在居然还无师自通了。
“阿姝要是实在不喜欢,就当朕没说过这个。”他写了给宇文娴赐婚的诏书以后,独寝时忽然有了此梦,也觉愧对自己昔年所诵念的道经、背下来的圣贤书,但遇上她时,又忍不住想要探讨一番付诸实践的可能性。
温嘉姝这个人平时也算是好说话的,要是别人强逼着她答应什么,那肯定要起逆反的心思,但道长这样说完以后又怕她不答应,好像她不同意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这桩事也太危险了些,可比马车上厉害多了。”美色误事,她望见郎君脸上不自然的红色,就想着要不然还是答应了,但想一想道长这个人极是较真,他要说什么做什么,便是一定要达到,她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这样说着寻他开心,等将来嫁进了宫里,可能早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还没嫁进去,就要被郎君算计这件事,不讨些利息也太说不过去了。
“哥哥须得说些好听的哄一哄我,我才肯答应你。”
她半倚了车壁,一双眼眸含嗔带怨:“总归是我把你往歪路上带的,就是过分些我也没什么怨言。”
要让他为阿姝抄录几首前人的情诗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自己想些缠绵的话对她说出口,道君总还是有些难为情。
“卿卿……”这话在信里写着还好,到了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适。
“不够诚心。”温嘉姝点评道:“人家夫妇喊起来都亲热着呢,道长叫起来怎么就这样别扭?”
她都听见过娘亲喊阿耶做小心肝儿这种惊掉她下巴的爱称,但阿耶他们两个似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还亲热得紧。
但换了道长心肝宝贝这样叫她,温嘉姝会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爹爹。
“娘娘就饶了朕罢,既然阿姝嫌那危险,咱们不去就是。”圣上亲了亲她的脸颊,无奈道:“四海之内唯有阿姝这样教人欢喜,偏偏遇上了个说不出什么的锯嘴葫芦,也是你命里该着,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不知道世上是什么样的夫妻才能这样亲昵地称呼彼此,但或许他是做不到的。
他的手指穿过温嘉姝的发丝落在她的颈项处,引着她靠到自己这里来,宽大的袍袖掩盖了两人之间的轻吻,圣上替她系好了有些松散的系带,见她连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是该说她对自己这个夫君太有自信,还是对她的魅惑君主的能力低估了许多。Hττρs://wWw.hしΧS9.CòM/
“阿姝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做什么?”圣上道:“这附近都是朕的人,就算是朕对你做些什么,温司空也来不及救你的。”
“圣人说人皆好色,道长要是不好我,那才糟糕了呢。”她不以为意道:“但是哥哥喜欢我,就知道要克制自己的本性,道长不是说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么,那我就是再怎么撩拨,圣上也该不动若磐石才是。”
“更何况,我这也算是在助道长修行嘛。”
温嘉姝随口念了一句佛家偈语:“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我听说佛家为了防止那些小沙弥遇见女香客以后把持不住,会让他们诵经的时候在腿上放一面小鼓,动了凡心的那些沙弥下面会咚咚敲鼓,老和尚就知道谁动了俗念,以后道长要是想磨砺自己,我也叫人给你弄一面鼓来,也让我瞧瞧,陛下能不能敲出个破阵乐来。”
道君本来只是想劝她明白些男女大防,却被阿姝说得气个仰倒,他也不理会这什么小沙弥敲鼓,把她的身子掰直,自己坐到了案几那头去。
也就是他被这片温柔乡的风光迷住,为着两人独处,连奏折也没拿上来,只好执起一本书卷,挡住了她千娇百媚的面庞。
温嘉姝见他不批阅匣子里面的奏折,心里颇感惊奇,道君隔了那卷书也知道她的注意力落在了何处,“这些奏折朕已经看过了,是带给阿姝解闷的。”
男子的思维大概与她真的不同,奏折里说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闷的,但圣上这样说了,就说明她可以翻看这些折子。
温嘉姝略略翻过几本,都是臣子夸她贤良淑德,仁厚宽广的奉承话,知道是皇帝刻意找来夸她,忍不住对着奏折意有所指道:“连平日里最倔的郑御史都知道上表夸几句我的好话,陛下恁地口拙,就不赞一赞我的品行么?”
“你把刚才与我的这般做派让人传出去,你瞧他们还夸不夸你。”
圣上无奈地放下了书,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聒噪。”
她却被这一句伤着了心,“郎君,我真的很聒噪么?”
“在家的时候耶娘嫌我骄纵聒噪,连你也嫌弃我。”
皇帝听到的奏报都是说温司空虽然慈爱,但与阿姝父女交流甚少,倒是杨氏,十分疼爱女儿。
没想到连温夫人也会有一天嫌弃自己的女儿。
“阿姝,我听民间俗语,乌鸦在西边惹了人厌烦,就算搬到东边去也是一样。”他调侃道:“不过阿姝生得美丽,就算不懂事也是讨人喜欢的鹦鹉,比乌鸦好多了。”
“你都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下了定论。”温嘉姝气闷道:“我只是听娘亲说阿耶准备辞官回乡,才在他们面前多说了几句,这也是不懂事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丸子炒饭的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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