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姝安安稳稳地吃她的含桃乳酪,但博平县主没见过宫宴上众臣闹事,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再同温嘉姝私语那些歌舞礼乐,老实地看着歌舞,等到散宴之后女眷乘马车前往马球场,她才坐在温嘉姝的车中后怕。
“吴国公这样凶悍,皇叔父都能容得下他?”
有她在身边,温嘉姝纵然心急,也不好在车上和那个波斯女郎聊她们那里的事情,就让宫人先送了那姑娘回去,自己和博平县主共乘一车。
“这也没什么,吴国公一向就是这样,除了陛下他谁也不服,要不是他劳苦功高,这种酒后失德之事早被御史参上去了。”
吴国公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有福人,无论如何,都是以皇帝为先,许多圣上不愿降身份去做,出于孝道也不能说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完成,传闻中圣上箭射兄弟,就是他下马砍掉了两人的头颅掷到上皇面前,对着上皇慷慨陈词,把上皇吓得不敢上朝。
他这样以下犯上,最后圣上践祚,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甚至他得了许多封赏,连带着妻子也得了一个国夫人的赐号。
温嘉姝正要抬起车帘透口气,却见了咸安长公主的侍女正向这边走来,本来还在犹豫哪个才是温嘉姝乘坐的马车,这下直接小跑到了她跟前,趁着马车未发,气喘吁吁地请她到长公主的马车上去。哈啰小说网
咸安长公主上了马车以后,簇拥着她的宇文氏马车就少了好些,殿上的女官说几位夫人是不胜酒力,回住处去醒酒了,但有两个宫人却说,有几个御前的着红近侍,塞住了晋国公夫人和荆国夫人的口,带着两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御前的人要处置宇文氏,这个消息让她的酒醒了个透彻,绣锦那几个人迟迟不归,也让她觉出些害怕,思来想去,除了温嘉姝以外,近日这两个表姐也没有得罪旁人,只可能是她听了宇文氏要献女的风声,才先向皇帝告了状。
温嘉姝听了侍女的话,只是“哦”了一声,没有要挪身的意思,“回去告诉你们殿下,从我这里到殿下马车处的距离,和她从那里到这儿的距离并无分别,若是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殿下亲自来我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卑不动尊,她现在隐隐有压过长公主的势头,又得罪了宇文氏,便失去了和咸安长公主周旋的兴致。
侍女不意温娘子会介意这个,只能简单替公主分辩:“殿下的车马毕竟宽敞上许多,娘子要是不嫌弃……”
她重新放下了帘子,让那侍婢回去:“我知道长公主的马车宽敞,可我这里也有贵客要待,你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侍女吃了个闭门羹,悻悻离去。博平县主倒是笑嘻嘻地靠过来:“皇叔母,你可真是疼爱侄女。”
皇后拒了长公主的邀约来和她共乘马车,说出去也够她吹好一阵子了。
温嘉姝笑着把她推远些,“县主不怕热,我还怕呢!”
博平县主规规矩矩地坐到她旁侧,掀开车帘扬手让自己提篮的婢女过来,把满满一篮果子放到了两人中间。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温嘉姝用帕子擦了一个青李,还没送到唇边又被博平县主拦了下来。
“娘娘,这个不是拿来吃的。”博平县主知道温嘉姝远离长安,洛阳也没有这样声势浩大的马球盛事。很少接触到京中时兴的新玩法,“这个李子是拿来玩的。”
“一会儿等他们定好了队别,咱们就可以在外头找个好地方看赛,像我这里拿的是李子,郑九娘那儿大概是葡萄,其他女子也会拿些花草金银,大家赛前把这些东西都投进箱子里,等哪位郎君进球最多,这些就全归他了。”
“金银还好,花草果子都是姑娘家爱的,这些郎君得来有什么趣儿?”温嘉姝甚至有些怀疑怀疑,皇帝默许这样的玩法,是为了省去给那些郎君的赏赐。
“那些郎君当然不爱这些女子的玩意儿,这些东西不是还能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或者母亲姊妹么?”
“赢了赛事,还能借花献佛,拿所有女郎的珍物来讨心上人的欢喜,于郎君们而言也是一件出风头的事情。”
赌物并不强制观赛女子投物,那些肯放东西进去的女郎,一些是因为要炫耀自己的富有,千金之物不过博一个乐子,也有一些人,是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或许会赢,添些东西下去也能为郎君壮一壮声色。
博平县主想起了随父亲一起出去历练的江夏王世子,叹了一口长气:“也就是我家的人出去打仗了,要不然我也能得一份。”
青李不算难得的东西,但既是博平县主所出,又沾了皇族姓氏,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博平县主要分了半筐青李给温嘉姝,却被温嘉姝推拒:“马场赛事诸多,我随身也带了些玩物,这些你还是自己留着,万一还没到最后便全投光了,岂不是没得玩?”
“那也不尽然,要是皇叔父肯下场,皇叔母说不准能把这些全赢回来。”博平县主遗憾地收回了李子,“我入了一半的股,娘娘总不好意思全部留下,半分也不赏我罢?”
“这你可就想错了,圣上起了下场的意思,那马球赛就没意思了。”温嘉姝不以为然:“谁还敢赢了陛下不成?”
不过这回倒是温嘉姝自己想了太多,对于这些新传进来的舶来品,圣上也是一样感兴趣。
能同皇帝对战的,也大多是半君臣半故人,还有一些专门陪着皇帝打球的马球官。这些旧人只求尽兴,对圣上该不该赢的执念远没有温嘉姝想象得那么重,圣上反而是最先换了带有金饰的黑介帻下场。
场上球队分了左右两朋,圣上自率了宗亲一族的梁王、韩王与蜀王等,和卫国公所领的旧臣对战。
上皇生的儿子够组建两个马球队,但可惜有些年纪尚幼,能出来和这些老臣勉强一搏的皇子龙孙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圣上也不在意,又点了数个新提拔的将军,有意考校他们的功夫。
本来温嘉姝见了这浩大声势也有些技痒,但皇帝第一场就择了许多英武男子,她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同几个贵女一起坐在了场边以纱覆面,遮挡马蹄扬起的风沙,等到收赌物的女官到了自己跟前,从绮兰手里拿了一颗金桃放下去,算是给皇帝凑了个趣。
贵女们见圣上难得下场,温嘉姝放进去的东西她们见都没有见过,一个个更是存了讨好圣上和未来皇后的心思,基本全投了物件进去,女郎的物件压了满满一笼,显得格外沉实。
圣上今日穿了白色窄袖绣龙袍,黑介帻上镶了一块碧绿的翡翠,辅以金线纹饰,他见温嘉姝投物之后那些女子纷纷放了东西,便持了偃月球杖,策马到温嘉姝所在的案席前问问她的意思。
“阿姝,你这是存心要大赚一笔。”圣上翻身下马走到她近前,旁边的几位贵女知情识趣,都避到了一侧,温嘉姝见他当众与自己说话,有了面纱遮挡,索性站起身来掀开竹帘,也不拘泥旁人的目光。
“陛下,这话可别说满了。”温嘉姝猜测他是存心想在诸国面前炫耀天子的武力,但仍觉得道长自己下场有些好笑:“不过圣上也确实有这个自信,那些臣子岂敢与陛下争锋,卫国公一向善体圣意,必能让圣上赢得体面漂亮。”
“你这叫什么话!”
圣上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让她这样一说,倒把自己显成了以权势逼人的皇帝,“那些武将哪里管了这许多,场上遇见了我,也是如寻常对阵,要不然打一场球还得顾及我的心意,他们也得不着什么趣。”
“那你还上场做什么?”温嘉姝见左右的目光围了过来,也不好如独处时那样发脾气,只是低声着急,“道长是万乘之尊,又有那样多的使节在场,你下场还能输了,算是怎么回事?”
“输了就输了,难道我还没有输给人的度量吗?”圣上温言道:“阿姝不是喜欢《破阵乐》吗,朕昔年破秦时的风采远胜那舞中将帅,卿卿爱那郎君的舞姿,我想大概也会喜欢瞧我打马球的。”
皇帝当然不单单是为了博温嘉姝一笑,他从军多年,论排阵御人远在诸臣之上,这次派军与吐蕃交战,对天.朝称臣的西域各国有些起了观望的心思,今年有许多小国的君主来朝,远赴大秦的使臣也带了罗马帝国的回信与使臣,正是天子炫耀国力的好时机。
赢了,自然是得满堂喝彩,要是输了也不打紧,皇帝有输给自己臣子的气魄,也是一桩君臣美谈,宫中有许多身手不凡的侍卫就是因为与皇帝对打马球时的出色而得了圣上青眼,被提拔出去做官。
但是圣上把意思曲解成了这样,想讨阿姝欢喜之余,也是想她少些目光在别的男子身上。
“道长,天气到底是有多热,让你变得这样爱吃酸?”
温嘉姝低头一笑,取下了自己的胸针,别在了皇帝的领口:“哥哥,我瞧你比波斯男子还要霸道,人家只是不许女子把脸露给外人,你倒好,我在宴会上看别的男子一眼,竟也值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告诉我。”
“海纳百川,陛下的胸襟怕是连一条溪泉也容不得。”温嘉姝向皇帝拜了两拜,面纱底下藏了看不真切的笑意:“输赢我倒不在意,不过是陛下赐的一颗桃子,我还可以输得起,圣上可别为了和人争一口气,在马上闪了腰!”
“不会的,要是朕闪了腰,那以后不就是要辛苦阿姝在上面了吗?”竹帘之内只有一个绮兰,圣上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看那淡蓝色罩纱下的美人面渐渐染成了红色:“阿姝这样惫懒,服侍起人来,可没有朕那样仔细。”
博平县主远远见着皇帝到了赛场,才搭了侍女的手返回,她还小着,总会有些好奇圣上与她这位皇叔母有什么话可以腻歪,但看温嘉姝杏腮染红,也没有告诉她的意思,连服侍温嘉姝的婢女也是羞红了脸,只能自己先过去讨教。
“也没有什么,等你有了心仪的郎君,每日也总有些说不完的话,恨不得时时在一处。”温嘉姝饮了两杯花茶,见博平县主好奇她与皇帝的相处,还是有些不忍心毁了道君在她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
“只是有一点,你要是喜欢性子和软些的郎君,以后说话行事可不能想着法子地戏弄他、磋磨他,女孩子家须得要些脸面。”
她说这话时圣上已然轻车熟路地得了首筹,引得旁边的贵女微微掀了竹帘,个个伸头去看。
一片欢呼声里,博平县主仍然感到不解,“娘娘,这跟我皇叔父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清楚自己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但是和夫君不调笑,这也太无趣了些。
“和你皇叔父无关,不过是我有感而发。”温嘉姝感慨道:“倒也不是说我教诲你得三从四德,但你将来的郎君如果被你翻来覆去地磋磨久了,以后再想压着他时就得费神想些更奇妙的法子才行。”
博平县主讷讷半晌,低头红了脸:“我压着他做什么呀?”
她这话声音低如蚊呐,也不知道温嘉姝是一心观球,还是不想回答她的话,只顾着钩了帘子往外探,顾不上回应她。
双方除了那些新晋的将领,实际上都摸透了对方的球路,皇帝与诸王的配合远不如共同上阵杀敌的朝臣默契,但凭着自身驭马的厉害,也偶尔能杀出重围,打进几球。
卫国公还是懂礼数的,三局两胜,第一场还是先让天子赢了,但第二场便没那么客气,两朋人马互相掣肘,渐成掎角之势,圣上俯身挥杆,却与卫国公狭路相逢,两人的球杖几乎同时碰到了地上的小球,互不相让,卫国公与皇帝僵持了片刻,忽然一错杆,将马球传给了温晟道那里,两人相距甚远,温晟道心领神会,接住了那个小球后纵马俯身,越过一众年轻将领,干净利落地一记挑打,木球在空中闪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堪堪落在了皇帝那一队的球门线内。
如此几次较量过后,第二局的燃香已尽,两朋便成了平手,卫国公与温晟道都不大年轻了,远不比正当盛年的皇帝精力充沛,即使中场休息了几次,打了两局过后也是疲态尽显,卫国公饮了几杯茶后仍有些心慌,便让吴国公填补上来,温晟道替了卫国公的位子同皇帝对战,而圣上这一边也不见得胜券在握,这些凤子龙孙长在深宫之中,即使年轻,也不会比沙场老将更胜几分,便也叫那几个汗流浃背的庶弟退下了场子,随意点了一个穿白衣的小将。
“娘娘,您猜哪边会赢啊?”博平县主望见两队角逐,弄得场中沙尘弥漫,不免有些担心圣上失手:“万一皇叔父输了,那些蛮夷人岂不是要看咱们的笑话吗?”
“输就输吧,输给自己的丈人,也没什么丢人的。”温嘉姝看清那白衣男子面容时眼里一亮,心里忍不住为阿耶叹息,但面上还在为皇帝担心:“说实话,圣上遇上我阿耶,我心里头也没什么底,陛下虽然勇猛,可是身边的人却都青涩,不如我阿耶那些人老练。”
其实越到后面,皇帝熟悉了这些年轻将领的打法,便愈发显出坐镇中军的能力,他打球自是力求稳准狠,当球在他的掌控之下时,那种志在必得的气势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手握乾坤的杀伐气。
卫国公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功高震主,从来不肯正面得罪皇帝,赢了一场过后,立马让未来的国丈顶了上去,她父亲是个打马球上瘾的球痴,对输赢极为在乎,要他来领队,双方无论谁赢谁输,都不会叫皇帝生气。
好好的一个女儿,忽然之间就属于皇室,温氏的居处也多了不少圣上派来的暗探,即便温晟道知道那是为了阿姝,但这还是让一家上下都过不安生,这种浩荡的皇恩温晟道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这令温司空也起了在球场上稍稍报复皇帝的心理。
他已经无法与皇帝的精力相匹敌,但他熟知皇帝素日行军的作风,仍旧有着自己的法子,每当皇帝要击杆进球时,他总是与同僚一起巧妙地打散那些围绕在皇帝身侧的年轻将领,方便围困住圣上,宁可将球打歪了维持已有的比分优势,也不叫圣上有进球的可能。
皇帝被这样一群臣子围绕着,心里知道是自己这些老臣有意作弄自己,而那些年轻将领畏惧天威和重臣的威势,都想着把球传给自己,所以当温晟道故技重施,在球门前围困自己时,他虚晃了一下,立刻掉头,把球传给了那个自己刚点到的白袍将领处。
那个白袍小将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帝会把球传到自己这里,稍稍愣神后,一记挥杆,从远处将马球生生打入了球门。
接连几次过后,圣上也觉出了那人臂力非凡,自己常常虚晃一枪引去温晟道的大半注意,而后再将木球传给那个年轻将领。
马球队人不多,能围住皇帝这样的人已属不易,那个年轻将领新上场不久,体力正是充沛的时候,温晟道的打法相形见绌,连连吃了几次亏,去追逐那人时险些被球杆击落马下。
那白袍男子连连得手,燃香未尽,温晟道就知自己绝无取胜可能,等燃香方灭,观席上的众人一齐恭贺赢得马球赛的皇帝时,温司空苦笑了一声,在马上对那少年拱手做礼,说了一句“后生可畏”,随后也不顾吴国公那哥几个嚷嚷,淡然回到了夫人身侧饮茶。
按理来说,这些贵女呈上的东西原本该圣上赢后赠给旁人,但等皇帝用球杆挑了那些女儿爱的东西纵马到温嘉姝身侧,温嘉姝却婉拒了这些物事。
“阿姝,你是在怪我赢了司空?”圣上低声问她时微微喘着气,盯着她瞧的眼睛却亮得可怕,让温嘉姝有一种自己是他盘中餐的错觉。
“圣上,臣女以为这些东西该赏赐给那位白衣将领才是。”
温嘉姝瞥了一眼宇文娴,见她迎上自己目光后满面潮红地低下了头,遂抿唇一笑:“那位将领得球之数与陛下相仿,臣女已蒙圣上赐爱,赏赍无数,不妨把这些赌物赏了那位,说不定人家也要送给心爱的女郎呢!”
圣上见他的姑娘面上并无气恼,也愿意从了她的心愿,转身吩咐敏德把那一笼物什赐给了那个男子,自己回了御座盘问这个白衣郎君的出身。
那郎君受了皇帝的赏赐,对圣上连连叩谢,说是自家姓南,单名一个礼字。是从行伍里被人提拔到行宫护卫圣驾的,但等到圣上笑着垂询他要将这些物什送予在座哪位女郎时,这个白净的郎君瞬时涨红了面皮,朝宇文娴处望了几眼,终究还是低头不言。
一个是宇文家精心培养入宫侍君的女儿、另外一个则是出身寒微的少年将领,温嘉姝不知道宇文娴是如何与南礼生了情义,那场梦里,宇文娴最后还是先嫁给了一个高门世家的子弟,后来守了许多年的寡才来求皇后赐婚,要改嫁给已经在朝堂崭露头角的南礼。
圣上对别人家的私情并不感兴趣,见南礼不肯直说,便打算记了他的姓名让他留在一侧吃席,忽然闻得女席那处传来茶碗翻倾的碎瓷声,下意识地朝温嘉姝处望去,只见与她隔了两三席的宇文氏失手打碎了茶碗,碎瓷片险些溅到了温嘉姝那里。
皇帝是知道宇文家有送女之意的,对着御前失仪的宇文娴自然也没什么好感,正要让女官带了她下去,那跪在地上的南礼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说出了一个自己从前在梦里都不敢肖想能成为自己新娘的女子。
“若陛下允准……臣想将圣上所赐之物悉数赠给仆射府上的十三娘。”
此言一出,不单是宇文尚书惊得站起了身,连皇帝也有些吃惊。
女席上的高门女子纷纷望向宇文氏嫡出的十三娘子,宇文氏历经数朝,男可尚主,女入皇室,家族辉煌若此,谁料宇文娴短短几月,居然会被这种出身行伍的寒族男子惦记上。
宇文尚书气得头晕,顾不得番邦使节在场,差点要挽起袖子与这个不知何时开始惦念自家女儿的憨猪打上一架,但又想想自己的年纪未必能是他对手,宇文娴被他这样说过,恐怕以后也是进宫无望,只好含怒出席,跪在了圣上面前。
“圣上,此子污蔑臣家名声,还请圣上明察!”
圣上望了一眼女席,适才失态打翻茶碗的宇文十三娘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不时望着南礼这边,慑于父亲的威严不敢开口。
而温嘉姝让人钩了竹帘,也在好奇皇帝的圣断。
……
史书所载,贞和六年五月初五日,帝与群臣宴毕,以宇文氏第十三女许婚南氏,郑氏第九女许婚陈国公第三子。
同年六月十五日,车驾还长安,以贤良故诏封温司空长女为皇后,赦关中三年赋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丸子炒饭的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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