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徇的脚也基本痊愈,终于不用再被薛横圈禁在床上了,更重要的是不用再吃那些恶心死人的东西了。
“我的天呢!我终于又见到太阳啦!”梁徇出了屋门,站在庭院里大大的申了个懒腰。任凭阳光亲吻着脸颊,微风爱抚过衣摆。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这阳光如此明媚,天空如此美好,空气这般清新!跟在后面的薛横不自知的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这将近十天的日子两个人都是难熬,梁徇身上伤痛,因为这尸毒阴邪,晚上还经常梦魇,白天又不能出门,自是不好受的!薛横要诊治王妃,却又要照顾他的伤,还得千哄万骗的,也是殚精竭虑!此时节见状,自然是欣慰。连绵多日的阴霾终于被和煦的朝阳驱散,蒸干了心里那些粘腻的烦恼。
“表哥,我想出去玩……”梁徇回头笑容灿烂的问,刚说到这,旁边小碎步走来一名内侍。
“薛神医,梁公子传大王令,请您前去。”内侍毕恭毕敬的向两人行了礼。
“请问可知何事?”
“看大王十分喜悦,想必是好事呢!”薛梁一对颜色,心下便有了分晓,无外乎就是感激之言,想给些封赏打发了。‘看来,是时候谈正事了!’薛横无声言到。
“那就烦请前面带路。”薛横一向谦恭,对何人都十分礼貌,只是语气中透露的轩昂意蕴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薛神医来了,看座。”楚王在偏殿谒见二人,这是此次不同的是身旁坐着那位久病初愈的王妃。
虽然穿裹的严实还带着面纱,但那高贵优雅还是溢于言表。‘果然是个美人呢!’梁徇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念着,就被薛横毫无遗漏的捕捉到了,煞有意味的瞥了他一眼。
还未等他二人答话,楚王就又开口道“当初答应两位上宾的承诺,本王都记着呢,如今爱妃多亏两位救治得以回转,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就算要我这王座又有何难!哈哈哈哈……”这楚王倒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且没有忘恩负义,只是动不动就说王位之事……看来还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大王言重了!我们的要求并不难……”薛横话说了一半,用眼神扫视了一下殿内众人。
“都下去吧。”楚王屏退众人,店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薛横才继续言到。
“既然大王如此爽快,我也就直说了,我唐马上要有些变动,只希望到时大王您不要多-管-闲-事就好。”薛横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慎重不少。
楚王当然听出了言下之意,不禁沉吟不语。
“我知道大王的顾虑!”梁徇见楚王眉头紧锁,眼珠不止的转便开了口“我们代表李从珂前来,事情成与不成都还是后唐,你的王位依然名正言顺。”
“我二人只是游历至此的闲散道人,与李从珂并无瓜葛,而大王您也与我们也并不认识。”薛横见他已经开始动摇,便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话。
“……好!您救了我的爱妃!就等于救了我,这有何难!这乱世之中江山与我也并不是那样重要,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说到这楚王不禁自嘲地笑了,“他日若是先生需要,本王允你二人孔武大将军之职,可号两万兵士。”薛横本还准备了一车的话要来游说……结果!
薛梁对视一眼,这倒是个没想到的天降之喜!楚王说完便从腰间摘下一物。
“这匕首乃是本王贴身之物,来日持此物前来,本王定当全力相助……”
薛横起身谢过楚王,二人又感激夸赞一番,方告一段落。
说罢此事,薛横便提出要离开之事,只是楚王还未挽留,一旁的王妃坐不住了,暗戳戳的点楚王,这情种大王连忙引荐“薛神医,这就是本王的爱妃,您也是见过的。今日特地前来想亲自向您道谢。”
旁边这位艳美贵妇人,飘然起身,款款下拜“薛先生救命之恩,还请受此一拜。”看得出是真心道谢,不做作,不轻浮,更无傲慢。“先生既然治好了我的病,还烦请多留两日,大后天便是端午,我们已经设宴三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节目。想邀请二位一同赴宴,不知可是唐突了。”这两句话说的娇吸带喘确有万种风情。HttpS://WWW.hLχS㈨.CōΜ/
“爱妃说的是,”楚王一边扶她坐回来,一边转回头对薛梁二人道“这端午也是大节,况且只耽搁两日,想必两位也不防多留几天。我们是真心想要答谢宴请两位!”这一对倒是真不似帝王夫妻!没有架子确实亲切许多,却也因此少了些许威仪……
“此地的风土习俗应与北国不同,二位也可感受一下,况且梁公子也是为了取药才受的伤,也刚好借此放松一下心神,也能再养养身体岂不是一举两得。”王妃又合时宜的一句话彻底打动了两人。梁徇这些天闷得难受,正想找些新鲜。薛横也在想带他去哪玩玩。毕竟两人凤翔打出来四月有余一路马不停蹄。到今日止拿下了四国协议,已经是大大提前了预计的进度。况且虽然有薛横在,但是梁徇也算是过了个不小的坎,放纵两日也并不耽误什么。便答应了下来,之后又与楚王谈天说地一番,发现虽为一朝人王地主,却是个十分有趣的性情中人,越聊越起劲,看得出这楚王平日里可能也没几个人能如此交心的说上几句话,也许正是因为薛梁二人是陌生人才能如此吧。最终若不是王妃大病初愈支持不住太久,这楚王还能一直聊下去呢!
往回走的时候两人才注意到各处的宫人都已经开始布置端午之用。用菖蒲艾叶插于门楣悬于堂中,配了香囊内中有朱砂,雄黄,香药等分发各处。
“咱们北方通常都是踏柳赋诗,骑马去郊外宴饮,他们这倒是新鲜。”梁徇拿着手里的香囊嗅了嗅,满是清新的药香,比之前些天吃的那些东西简直是好闻的不得了!
薛横捻开内里看了看,都是些新的药叶,没有沉药的厚重之气清气馨香确实不错。
“嗯,咱们也多是佩戴去五毒铜钱,配五色绳讨得寓意罢了。不像这南方水湿暑热,确实得需要些真的东西才能屏退五毒,所谓胡人便于马,越人便于舟,如此大节,想必还会有不少舟船之趣。”梁徇的伤大好,此时又这般的生龙活虎。这楚国有惊无险的收入囊中,还十分意外的得到了不少兵力(虽然不知道到时候这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楚王还能不能认账!)。真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回到屋中,喝了两盏茶,两人便到院中比划起来。先是薛横来了一套棍法,招式不甚凌厉,看似都是轻描淡写的,丝毫不见杀气,却也找不出任何攻克的破绽。更厉害的是薛横棍起之时便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未有一步行差踏错,更未有一招伤及无辜花草。
梁徇自是内行看的频频点头,不肯错过任何一步。薛横演练完毕还没走回廊下,梁徇便已经耐不住了,蹦下台阶直接开始。他的鸾合剑耍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天花乱坠,人长的好这功夫更是漂亮。引得周遭路过的宫人内侍们纷纷驻足不前,窃窃私语的夸赞,时不时有几声小心的惊叹溢出。但只有薛横看得出那一招一式中的短暂间歇本应是留给他的凤和呼应而出的……奈何……薛横不禁咬住了嘴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丑陋的疤依然清晰的盘踞于此,张牙舞爪的叫嚣着,时刻不再提醒着他那不堪的耻辱!薛横攥着震银棍的手不免紧了些……
梁徇打罢一套收势看向薛横,虽然薛横马上意识到了,抬起头来鼓掌。只是那脸上的笑容也不能掩盖转瞬的停顿和眼神里的丝丝忧伤,都清晰的被梁徇捕捉到。他当然知道表哥在计较什么!“表哥,能不能再陪我练一遍我们的剑!”梁徇反手握着剑快步走到薛横面前。
“我……”薛横岂能不想,只是现在他的腕力握力都回不到当初了。纵然勉强拿剑,却也禁不住差招换式和运剑止锋的冲力。
“表哥不是有棍子嘛!陪我玩玩嘛~!”梁徇不容得他多想,伸手便拉住了薛横往庭院走。
面对梁徇的撒娇薛横自是没什么抵抗力,只能硬着头皮跟上。那剑谱早已烂熟于心用不着多想。两个人便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梁徇在每落下剑锋时都会收力,不给薛横任何压力,薛横心里也是明白,也就不再计较。两人打的尽兴舒心,那步步跟随,阴阳互补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晚间,许久未曾一起习练的两人吃了饭洗了澡,躺在凉亭中的躺椅上乘凉,天空上星星点点格外明亮高远,流云飘散丝丝缕缕的,给了明月躲藏的地方,一会儿又怕星星们找不到,便半掩云边偷偷的露出些光亮……天上的星月玩的随性,庭中的两人更是躺的惬意。只听得蛙声虫鸣,不闻人语作响……
“……敏儿,”月攀的越来越高,夜色也愈发浓郁。梁徇难得闲适如此,已有倦意袭来,朦胧中听见薛横的轻唤。
“…嗯…?”
薛横看着已经迷迷糊糊的梁徇笑着放弃了本来要说的事,“…困了?那我们进屋吧……”胡噜胡噜梁徇的头,将他掺回了房中。
看着身边已经睡熟的梁徇,薛横不免有些惆怅,‘…算了!到时候自然要面对的!就让他放松一下吧。’想着即将要去的地方,要面对的事,可能今后的一长段时间都不会轻松愉快了……
端午节当天,各宫皆非常热闹喜庆,加之王妃大好楚王一大方见人就赏。梁徇也是一大早就被闹的睡不着了,醒来见练完晨功的薛横正在画画,便伸着懒腰凑过去看,画的当然是自己,是昨晚在庭院中自己睡的迷离的样子,有些夸张但颇为传神。
“我那有这样!睡得像个傻子!”梁徇一把抢了过来要撕了,刚说到这,外面一名宫人兴高采烈的说到。
“薛神医,梁公子,今日是端午正日,一会宫中祭奠庆祝完,我们大王和王妃要亲临扒龙舟的!两位也快收拾了,用了早膳去看看吧!”一上午这宫中都在行礼参拜,楚王本来邀请了他们两,但是梁徇最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两人也就婉拒了,吃过早饭两人只是去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回来了,听熟识的宫人讲讲这南方的新鲜等着下午出去。
“八~龙~舟……?”梁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词汇,好奇的问!“是八艘船一起划吗?”
“呵呵呵……您去了就知道了~”
吃了午饭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奔河边。两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只有一条路由官兵把守通向河道上最大的一座桥。作为楚王的座上宾,和众位臣僚一起上了桥,这桥上铺着花卉织金席毯,栏杆立柱皆被锦缎缠绕装饰的奢华隆重,好不富贵。
“二位来看,”众人在桥上站定,楚王吩咐下去之后,便邀薛梁二人与自己同排站于栏边用手点指,远处河面上密密麻麻有许多船只,只能依稀分辨出船上桡手们穿着也十分统一。
“这是自春秋战国时期就盛行于吴、楚、越国等地,后遍传南方沿海一带的传统习俗,最早相传是希望以此来祭祀龙王保佑水旱不泛,后来更有勾践悯子胥忠作,屈大夫投江而去,许多人划船追赶想要施救,这竞渡祈赛也就更有传承了。”楚王亲自为二人讲解着,“今日的彩头便是悬于我们所在这桥下的那枚七宝金钗,”说着回头宠溺的看向王妃,“这是美人为了感谢上苍见怜,此次可使得她死里逃生,特意拿出的自己最珍爱的首饰,希望有个好彩头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完还不忘轻柔的摸摸这“美人儿”的小手。
梁徇见此不免有些尴尬,可是看各位大臣们好像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就只能看向他家亲爱的表哥,‘怎么了?你也需要我摸摸吗?’薛横当然洞察他心中所想,打趣的看向梁徇,在脑中问到。梁徇无奈的翻了白眼,‘无聊……’两人这正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只听得两岸的百姓们突然鼎沸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加油呐喊声,敲锣打鼓声,鞭炮炸裂之声顿时充斥了整片河岸。远处的一艘艘“战船”争相恐后的向他们所在的桥下飞来。
“哇~能划这么快啊!感觉就像离弦的箭呢!”梁徇瞪着逐渐驶近的船只感叹的,离近了也看的清了,船头的龙样被雕刻点画的十分传神,处处旌旗飞扬,不一会儿便分出了三六九等,最前面两艘咬的十分紧张,终于在最后关头其中一搜率先驶过桥下,拔得头筹。刚刚梁徇还在想着“八艘龙舟”一起划过来,这桥下怎么过得去呢,原来是竞赛啊!看着后面的船只次第驶过桥下,梁徇不自觉得点了点头,恍然大明白。
两岸皆是欢呼雀跃不断,夺得魁首的船只上各位桡手们更是高举船桨一个个欣喜若狂。
“好!”楚王也是非常高兴,“此艘船上的好手们皆有重赏,其他人也都辛苦了,将备下的赏赐一并分发了吧。”众人一起跪拜谢过大王封赏。
“今日爱妃颇为劳顿,我们就先行回宫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不同于北方的习俗活动,二位可多逛些时辰,别误了晚上的席宴便好。”竞渡已闭,楚王见王妃面有倦意,便马上吩咐回宫,另嘱咐二人后,便带着王妃走了。
百姓们恭敬的目送众位贵人走后,少了束缚与卑怯显得更加欢悦。楚王贴心的留下一名内侍两位官兵随行。河岸边商铺摊位鳞次栉比,卖着各色食用玩意,真是应有尽有。那内侍是个机灵的,一路上给两个人讲着所见所闻,介绍每种东西的来历用途等等,推荐哪家好吃,那个好玩。
“二位公子看哪!”说着一指河中,几艘画舫上船头亭上正上演着台阁故事,嫦娥奔月,洛水女神,雷泽华胥,龙伯钓鳌等许多古代传说。听着一个一个的故事,吃着一种种新奇的吃食,两个人这一下午过得非常的快。随着日暮西垂,被提醒到该回宫赴宴了,薛横才带着梁徇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回宫的路上,那小内侍官还是绘声绘色的讲着,“明日二位要是还想出来玩,就能看见趁景了,也是在船上,但是不同今日的表演,技巧偏多也十分好看呢!要是您两位不嫌我烦,明日也唤小的来伺候吧!”小内侍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
梁徇当然是乐意的!薛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聒噪,但确实是个尽心的,也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有意思的事,便也欣然同意了。
宴席盛大而繁复,厅堂内装饰的金光璀璨,歌者舞姬更多有绝色番胡之人。一用餐食器具皆是金银嵌宝,许多菜色更是闻所未闻,楚王非常得意的介绍到,“此宴上菜品源乃唐朝传习下来的烧尾宴,薛先生可知啊~”那言语中的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在下乃是山野之人,只是曾经听说过,依稀记得相传是唐中宗时韦巨源官拜中书令宴请中宗所置。后官员高升宰辅之时便以此宴请宾朋,名字取自鱼跃龙门之时天雷劈烧,断尾而成龙的传说,但是后来因为国事衰微如此铺张豪奢的宴会便逐渐消失了。”
“哈哈哈哈……不错!先生果然是博闻强识!小王在此食单上进行了一些改良,还加入了一些鹿鸣宴中的菜色。这一道便是水晶龙凤糕,原做法只有枣馅,小王又增加了桂花佛手香味更加浓郁回味。这著头春也一定要尝上一尝,先用黄酒辣酱腌制炸制半熟,各味配料炒香小火焖酥最后再用旺火炸透,吃起来真是唇齿留香酥香脆鲜……”楚王说的绘声绘色,令人食指大动!“还有这白龙曜,那个是御黄王母饭……”楚王面对眼前的每样菜色都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着,不止名字,就连做法工序也说的头头是道。精于厨艺的薛横也颇为惊讶。只是作为堂堂一国之主,国事军事不甚擅长,倒是对这些吃食玩乐之事如此热衷,梁徇见楚王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看了薛横一眼。
终于耗到了晚宴结束,疲惫的两个人盥洗完毕,瘫倒在床上。
“那韦巨源是靠阿谀奉承武后又攀附他的面首才坐上相国之位的。这烧尾宴也不过是他为了在中宗夺位之后为了自保想出来的,如此不堪之人发明的食单这楚王却当成个宝,还发扬光大。”梁徇双手附在头后仰面躺着,两条腿交搭在一起,闲适的晃着上面的脚丫子。想起刚刚在宴席之上楚王对席面夸张的炫耀之情,嘲讽之意颇深。
“是呀,如此奢侈的食材和甚是繁复的制作工序,还真是附和这楚国的一贯作风!不过有几道菜着实让人印象深刻,你不是也喜欢吃吗?”躺在身边的薛横声音醇厚稳重总是能使人心情也平静许多,双手叠搭于丹田之上,闭目而答。
“对对对,那个著什么香,真是好吃!我连吃了三只呢!是鸽子吗?”说到好吃的,梁徇还是十分来劲的,翻了个身面对薛横侧躺着,一只手支着头,令一只手便欠欠的在薛横身上乱画起来,“表哥会做吗?”最后追充满期待的问了一句。
“我看不是乳鸽,猜应该是鹌鹑,咱们走之前问一下做法记下来,等日后咱回了山上我试试,这样可好?”薛横睁开眼按住梁徇还在胡乱摸索的手“痒,别闹了,明天你不是还想出去玩呢吗?睡吧!”
“好,要是能要来食谱的话,可不能只要一个菜,得多来几个!哼哼~!”梁徇被薛横按着便顺势贴在了他身上,闭眼准备睡了,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是谁刚刚还说人家奢侈腐化劳伤国力来着!”薛横好笑的打趣一句。
梁徇听了这句又精神了,撑起身子争辩道“我又没花别人的钱!我们自己挣来的吃点好的不行吗?”
“行行行!敏儿说什么都行,睡吧睡吧!玩一天累了……”确实,两人自午膳后开始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又陪着楚王整个晚宴,早就过了薛横平时的就寝时间,这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睡着了,一旁的梁徇还想再说点什么,已经没机会了。
“哎……表哥啊,你这个作息时间可真是……只适合在山里住着呢!”夜静人息……
接下来的两天梁徇同样玩的尽兴,薛横一如既往的起的很早站桩练功,等着敏儿醒来。
“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了,特来向两位贵人辞行。”节庆第三日傍晚两人回来之后便来向楚王告别,见楚王正手把手带着王妃在池畔钓鱼,那画面真是美好的让人不忍打扰。
“……明日就要走啊……”楚王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失落,“嗯,好,本王知道了……”楚王低垂的眼眸透露出许多不舍,“真心感谢二位!不光是为了爱妃的事,从小就被所有人捧着,避着,提防着也没什么人能不卑不亢的聊上几句……”王妃非常善解人意的回过身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肩膀,如春风拂柳的笑颜三分舒展开来。“唉!……说这个干嘛!对了,梁公子要的那几味菜品的食谱我已经命人写好了,按你说的,挑拣的都是寻常能找到的食材,只是工艺考究些,这就让他们给你送过去……明日一早还有政事要议,就……不送你们了,他日再相见,保重!”说着楚王向两人抱拳拱手,这十分江湖气息的姿势出现在这一位君王身上,着实让人心中一颤。他拜别的不是他国使节,不是臣属子民,而是能平等交流的两位朋友……这倒让薛横心中画上了两道痕迹。
回到房中还在为刚刚的离别而感伤,两人皆是静默的收捡行装。本想安安静静的度过的,奈何门外一会一趟的送来了一大堆物件,从艳俗华贵的锦缎丝帛金玉器具,到装饰精巧的兵刃戎装,还有各类稀罕的奇巧玩物真是应有尽有,一趟一趟的送来不一会儿这挺大个的屋中就快走不动人了,“二位公子,这些是王妃命人送来的,这些是大王命人送来的,让两位尽情挑选,外面已经备下了车马,选中的我们就装上车明日好一并带走!免得晨起时间紧落下些什么才要紧。”服侍的宫人回禀。
薛梁对视一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好,我们看看,你先下去吧。”
“大王还说,若是这下个俗物入不得眼,府库还有许多东西呢,只是不方便都搬来,您二位要是想去看吩咐便是。”
“不必不必!我们先看看!先看看……”薛横赶紧拒绝。宫人退下,薛横竟然有些哭笑不得,梁徇倒是不客气的一样样翻腾起来,“表哥,你看这个还行唉!”拿着一柄六棱錾金戬不禁快赞“这六棱的戬还真是少见呢……哎呦呦,这还有个虎头沁金枪,嗯……好看是好看估计不怎么好使!”说着放下手里的又开始看下一件物什。
“你还真打算要啊!”薛横颇为无奈的看着正挑的津津有味的梁徇。
“白给的嘛!看看这一向以奢靡著称的老马家都有什么好东西。”梁徇眼都没抬,走马观花似的在屋里迈着方步观瞧。
薛横自己的东西平日里都是从纳什革里拿出来,用完就放回去了,根本没什么需要收捡的。于是便绕有兴致的坐在一边看着梁徇充满好奇的翻腾着,也不失趣味。
“唉唉唉~表哥,这你用的上!”突然梁徇眼睛一亮抱着一卷东西走过来,薛横放下茶盏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针,看着并非用过的样子,却十分亮泽,不似普通银针长久不用便会蒙上一层灰锈,“不错吧!看着比你那套不差呢!哎呦!这是什么?”梁徇见薛横有点感兴趣便跟了一句,说着也来翻这针卷,突然发现这后面竟然还有许多竹简,像针一样插在各自的槽里,薛横也被这句话拉回思绪,目光随之后移。
“这……”薛横看了两片上面的字心里不停检索着自己读过的医书,“看这竹简应是有些年代了!像是有人翻刻复录过的样子,但是我怎么没见过呢……”心下十分疑惑,不禁沉读起来,梁徇见他如此入迷,看来是好东西了,自己也就接着找别的有趣的东西了。
‘月生七日虾墓生后右股人气在足内踝上与……’
‘凡灸铖之谨避六十日节。灵符所舍犯之致死。’
‘月中有虾兔……’薛横逐字逐句斟酌良久,捏住此句不放,突然想起师尊曾经说过!
“我知道了!”薛横兴奋的抬头喊到!“这些简上记述的多是人之血气随月盈亏的转变,还有四时禁刺的孔穴……”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书?”梁徇非常配合的发问,虽然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黄帝虾蟆经》残卷,师父说这本书是汉朝成书,安史之乱后这本书就失传了,有传说有是日本国的遣唐使们带回了扶桑,所以虽然他老人家活了那么久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薛横眼冒金光的解释。
“所以,传说是假的,这是真本?”
“那到不见得,倭国使臣们广学博览,抄录下来带回去也不稀奇,这应该也是唐朝复刻版本,不然汉朝的简怎么可能保留到现在!”
“所以,这一卷表哥就收了!”
“……呵……”刚刚还觉得如此翻检的梁徇很是失礼,现在手里攥着这份残卷不好意思起来。
“哼哼~”梁徇看薛横如此窘态笑的十分幸灾乐祸,“那我再替~表~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啊~”
梁徇真是很有耐心的,几乎将所有东西都看了个遍。两人都是生长于王家皇室对于那些金银之物本就没什么兴趣,最后梁徇挑到一把镂空刻丝的双刃窄刀,刀柄有嵌金太阴幽萤图样纹理清晰手感滑涩适中,刀身细长阴爻镂空有浅浅的螺旋花纹做工十分考究。
选定了这两件东西,其余的便差人都抬回去了。又带着挑定的这两件东西去楚王哪里谢恩,才知道这两件东西都是大食国传来的镔铁制成,所以韧性硬度重量俱佳。再一次拜别楚王之后,便回房睡下了。
次日一早结束晨功的薛横,又检查了一遍两人的行装,确认好之后,只等梁徇。
熟识的宫人们只能将两人送至宫门口,相处了一个月还真有些不舍。二人出了宫门上马,回头望这越来越小的那些人们,心情有些复杂,只是两人没有看见的是,在那城墙之上还有一人,虽穿着华贵,却显得分外孤独凄清,只是默默地注视这两骑绝尘而去,也还久久没有离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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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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