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林氏,官宦世家,清流门第,父亲为官清明,为夫体贴,为父慈和,母亲性情虽然稍稍严厉,但是望向儿女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温柔。
家中有一姊一兄,林菱虽是家中幺女得兄姐疼爱,但素来性情安静,长姐大她九岁,林菱出生时生产不顺,不仅母亲落了病根,林菱的身子也素来孱弱,故而林菱几乎是姐姐林荷一手带大,林荷人如其名,秀美端然,说是林菱的姐姐其实算是半个母亲,姊妹二人的感情极为深厚。
家中唯一的儿子是林梁,字承之,《尔雅》云:屋脊柱曰栋,负栋曰梁,君子立于世间,当有所担当,父亲对林菱唯一的哥哥寄予了厚望,兄长平日里虽较家中两姊妹略为跳脱,但学问极好,不过十九就点了二甲进士,端的是少年英才。
林菱姐弟三人名中都有草木之意,尤其是菱草可以入药,林菱自小生长的林府虽是官宦府邸,却无朱门华贵,布置清雅有度,园中花花草草养的也灵秀,从小林菱就跟着母亲莳弄花草,久而久之对于药材也如数家珍,寻常的官家小姐都爱抚琴填词,偏她最爱研习草药,寻常官家小姐的闺房中都是胭脂秾丽、熏香馥郁,但她的房中都是簌簌草木之气,闻之清雅古朴。
林菱刚刚八岁时,当朝首辅夏然来替独子提亲,聘的是林家长女林荷,夏然为官明达,才能过人,林父也素来钦佩欣赏,但其官位过盛,林父不过四品中等官宦,教养儿女虽然严格,但也未曾存有攀附权贵之心,长女及笄后也细细挑选了许多门第清贵官位相当的公子,但夏家从未在考虑之列,夏然虽不结党营私,但毕竟官位显赫,内阁又为天下权枢,林父不愿牵涉权贵,婉拒了几次。
后来还是夏然亲自登府言明林家清贵,不涉党争,兼之膝下三子女都教养的不错,如此门第简洁却不简单,正适合朝中大员的联姻,毕竟除非广结天下之权,儿女姻亲还是简洁为好。
首辅大人结亲之意极为诚挚,林父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婚事。
于是次年九岁的林菱依依不舍的看着从小爱护自己的姐姐上了花轿,父母见长女出嫁都是眼含热泪,连刚刚十四正是恃才傲物之年的兄长林梁,见着温柔的长姐出嫁也哭成了个泪人。
只有小林菱,虽然临上花轿时还扒着姐姐的腿,不舍得让她走,但是至始至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林家亲情极为深厚,但是林菱伤心很的时候就是哭不出来,只是心酸痛酸痛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像姊姊这么疼爱自己的人。
好在林荷嫁过去之后过的十分幸福,夏家家风严正,林菱的那个姐夫性子亦是温柔,夫妇性情相和,十分琴瑟和鸣,更是成婚一年多年后,给林菱添了个小侄女儿,眼睛大大,十分漂亮可爱,连林菱这般清冷性子的女孩儿见了襁褓中的小丫头也有了五分笑意。
姐姐出嫁了,偌大的林府对于林菱来说好似空了一半,父母虽然疼爱她,但是她的性子太冷,怎么也没有寻常幺子承欢父母膝下的天真娇憨,哥哥林梁又喜欢把自己泡在书房里,府中对于林菱来说不免无趣。
闲时林菱会去郊外采药,本来悬壶济世林菱只把它当作深埋在心底的宏愿,不曾奢想能实现,但琴曲她没有天赋,对着天籁之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诗书虽是她所好,诗词史书,锦绣文章她也极通,但家中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哥哥,在他的无意打击之下,林菱爱读书却不想寄情诗书,反而是游转江湖,悬壶济世,让她向往不已。
当日她携着奶母去了城西的林子,说是带着下人,可林菱当年不过十四,尚未及笄,反倒像是奶母及护卫带了个小姑娘。
刚到了城西风景正好的地方,林菱拿出药笼,带着奶母去采些草药,城西是穷人聚集的地方,偶尔林菱也为穷苦人家诊诊小病,故而城西虽有些乌烟瘴气,但对一位蒙着面的带着个老妈妈的小姑娘颇为恭敬,未曾有什么让人找过她麻烦,因为这层缘故而且林菱不喜护卫吵闹,从来采药都是林菱和奶母二人,两个护卫只是远远的跟着罢了。
林菱照例走在郊外小道上,远远看着前面村子不远处的道路上有一个华服少年和一行整装的护卫在找一年迈老者的麻烦,那少年郎相貌俊郎,眉目含情,身姿挺拔如竹,但气质却有几分阴郁。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的轻抚被老者弄污的袍子,本来是面无表情,俊雅端方的样子,但又似想到了什么变脸极快的狠狠的踹了老者一脚。
他身边的狗腿子忙不迭的跪下来给他擦拭袍子边角,堆着笑求道:“公子莫要被这个不长眼睛的老东西坏了兴致,今天不是来郊外采飞羽花的吗!竹枝馆开馆可快要到时辰了,咱们快去找花可别误了时辰啊!”
那个公子身边其他的侍卫都眼观鼻鼻观心,想着这个侍卫倒还有些良心,不愿意见严公子伤了这个老者性命,连忙打掩护转圜。
但那个小严公子打起人来可是半点不手软,尤其是对方不过一贫寒老者,他更是有恃无恐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脚踹倒了帮忙说话的护卫。
“小爷我找个破花草而已,费的了什么功夫!这个老东西不长眼睛,你也不长脑子不成?”
一旁的老者本就被踹倒在地,他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还要被这个纨绔如此刁难,此刻更是不停的咳嗽喘息。似是勾起了什么陈疾。
林菱不远不近的看着,只道一声纨绔可恶,她本是不太爱招惹闲事的性子,但见那老者孱弱的厉害,不仅起了几分医者仁心。
“阁下可是在寻飞羽花?只怕是来错地方了,这花性喜湿冷,多长在岩壁溪涧,西郊多为平地,只怕寻不到什么飞羽花。”
她的语气沉静如水,却又蕴着几分冰冷的讥讽,严世蕃烦躁的心思被这清冷的声音一荡,似是注入了一剂温润的泉水。
只消一听,严世蕃就欢喜这个声音,温润似珠,却也清冷如冰,仿佛心中的焦躁被一抚而过,只余下淡淡的心安。
他不禁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女子身着白衣,衣袂间有些青碧之色,越发显得她身姿飘逸,通体温润,她步履不停似是携着簌簌之风,仿若山水空濛,有一股子难言的清雅脱俗。
严世蕃颇为欣赏的打量了好几眼,流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想着身边清丽美艳的女子兼而有之,却甚少见到如此少了凡尘味儿的女子,举手投足更是有几分清傲矜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带着面纱,一双分明杏眼,既灵且秀,面纱之下的面庞看得出俏丽,可惜无法掀开细细描摹。
严世蕃对着貌美姑娘先就存了三分好感,他望着林菱,语气柔和了一大截:“不知姑娘所说是否属实?我问过懂些花草的人,她再三言明西京郊能寻到飞羽花,她说的如此断然,我这才带着几个侍从来看看的。”
林菱眉毛一挑,甚是诧异:“飞羽花根茎肥厚,有益气活络之效,制为丸药还可以解毒,可惜难养活,药王谷千辛万苦才养了几十株,公子若是因为它长得好看而采它那来西郊也不错,可惜这里的飞羽花品质平平,而且植株稀少,南郊的飞羽花品相尚可,虽不能跟药王谷的比,但只供赏玩也尽够了。”
林菱打断严世蕃本只为斡旋,但说起草药竟头头是道了起来,严世蕃望着眼前一板一眼说的认真的姑娘,心中不免感叹:这姑娘倒是有几分痴气。
林菱虽然语气认真,但是面上仍旧是冷冷的,严世蕃按捺着脾气看了看这倔强的小姑娘,突然起了几分兴致。
他兴之所至来到西郊,明面上是为寻飞羽花而来,觅得娇花以便会会竹枝馆的佳人,谁知那竹枝馆的月娘忒会拿乔,非要他亲自去采花倒也算了,连地方都告诉个错的,行的无非是“欲擒故纵”这一套罢了。
他虽然未行冠礼,但已尝了人事,喜欢聪明又听话的女人,这种矫情又麻烦的就算是花魁他也没什么耐性了,不过这一趟来的总算不亏,眼前的姑娘就算是带着面纱,也难掩灵秀之姿,性子也少见,很是有几分意思。
林菱见他久久不语似在沉思,只当他听了进去,连忙说道:“若是公子不嫌弃,我那里还有几株飞羽花,只是这长者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公子不要随意伤了旁人性命。”
严世蕃见她一片仁心,心中有些好笑,寻不寻飞羽花倒是小事,但若能再和这位姑娘有所往来,也是极好的,于是口不应心的教人放了那个老者,林菱还有些不放心,前去查看了一番老人的身体,给老人塞了些银子,嘱咐了保养事宜。
林菱想着此番既已强出头,应下的事自然要做到,她服了服身子,朝着严世蕃道:“我这就去取飞羽花,烦请公子到竹枝馆旁的鸿宾楼等等,一个时辰内必会送到您手上。”
严世蕃带了几分笑意:“这种事情怎好麻烦了姑娘你了,我遣人随你去取,顺便也送你回去。”
他见林菱穿着素朴,身边又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只当她是哪家小户的小家碧玉,想着找人去摸清了门路,改日上门纳个人也算是给了她面子。
怎料林菱一口回绝,只称其门户颇近,不劳旁人护送,严世蕃也不好说什么,只一个眼神递给严风,让他一会儿安排人跟踪。
林菱忙不迭的往林府赶去,她为了阻止严世蕃谎称家中有飞羽花,其实花倒是有可惜是几株干花,虽药性不减,但花色衰败,全然没有盛放时的秀美娇艳。
林府里的小丫头见她忙的团团转的找花卉植株,不免好奇问道:“家中并无飞羽花,三小姐要想要,可着人去南郊采呀!府中识得飞羽花的不少呢!”
林菱发愁道:“可惜半个时辰后要给人送过去,我去南郊来回恐怕就要好几个时辰呢,如何来的及?”
说着她看到了角落里盆在栽着的几株银铃花,银铃花外形与飞羽花极为相似,除非医者否则极难分辨,而且这银铃花也不多见,只需在白色花瓣上涂上红紫染料,便可以假乱真。
此事耽误不得,林菱连忙给银铃花染了色,又把根茎弄得松软了些,只求明早花谢丢弃,那个公子哥未能发现什么端倪,自己也能搪塞过去。
鸿宾楼里的客人不少,严世蕃正在厢房悠哉游哉的吃着茶水,他虽然风流,但也不至于为个勾栏女子专门去京郊采个花,今日去西郊主要是前些日子严家侵占了西郊不少土地,还打死了个平民,引得那里民怨沸腾,他此次前去就是封个口,或者说,去杀几个人。
那个冲撞他的老者也是被杀平民的亲属之一,等林菱走后也被严府的人无声无息的取了性命,如此料理,旁人只会当小严公子蛮横纨绔,仗势欺人,虽有些口舌之争,但也没有切实的罪名,伤不到严家的筋骨。
跟着林菱回府的侍从先她一步去了鸿宾楼,严世蕃听说刚刚那姑娘是林府的小姐,顿时更来了兴致。
“是那个跟夏家结亲的济南林家?”
“回公子话,正是。那女子就是夏首辅儿媳的妹妹。”
严世蕃讥讽地笑一笑,俊朗的面容流露出几分阴狠:“首辅大人,呵。夏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只可惜了朝中与夏然那老头从密者,定要受些牵连。”
严世蕃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可曾打听到林姑娘的名字,生辰八字什么的?”
侍从对自家公子的脾性早有所知,遇到个漂亮姑娘就要上去打听生辰八字,只是这林姑娘一向深居简出,在京中无甚名气,官家女的闺名又不好肆意打听,故而侍从只能支支吾吾的回道:“属下......属下只知道林姑娘行三,林府门前的侍卫都叫她三小姐。”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严世蕃听完白了他一眼,一个茶盏飞了过去,骂了声:“真是没用。”
林菱算了算时辰,戴好面纱,捧着几株伪装好的飞羽花来到了鸿宾楼前。
她说明了来意,被人引到了楼上最隐蔽也最华贵的雅间,她虽知道这公子是个纨绔,但如此豪绰却也在她意料之外,想到此处不免回想起了那个公子的样貌穿戴,周围侍从腰上似乎别了近似“严”字的招牌,对他的身份微微有了几分了然。
严世蕃,号东楼,当今次辅严嵩的独子,纨绔之名深入人心。
林菱本就厌恶仗势欺人的狗屠之辈,虽然严世蕃身份显赫,她也没什么惧意,施施然的走进雅间,背脊挺直,不肯堕了半分气势。
严世蕃望向林菱的眸中盛了几丝笑意,他懒得观赏飞羽花的明艳,只是示意下人接了过去,自己不动声色的坐到林菱的旁边。
“此番有劳姑娘了,只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出自何处,改日也好登门拜谢。”
林菱深知此等纨绔语气越客气,心思越难测,她眼波一转,佯装天真道:在下姓木,单名一个苓字。”
严世蕃眯了眯双眼,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释放出危险的光芒:“哦?不知是哪个苓字?”
林菱微微迟疑:“茯苓的苓。”
严世蕃觉得有趣,也见招拆招道:“在下司马长安,木姑娘有礼了。”
林菱的眸中果然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很快掩盖了下去。
严世蕃恍若未觉林菱的不自在,兀自问道“木姑娘可是医者?”
林菱摇头:“略通皮毛罢了,我医术粗陋,不敢妄称医者。”
“可是姑娘行医之事做了不少啊,我刚从西郊的百姓那里得知,有一位年纪轻轻的......木姑娘,常替穷人诊治,仁善的很。”
林菱避开了严世蕃灼灼的目光,眼中未有一丝波澜的答道:“我无行医之才,只是见百姓困苦,我又恰巧识得些药草,为轻症之人诊治一番罢了,其实很多百姓无甚大碍,只是太多贫苦,常年食不果腹,以致于身体衰弱。”
说完她望向严世蕃讥讽的笑了笑:“其实医好这类伤者,症结不在医者,而是为官者心怀天下,能庇大明万千寒士,让他们吃饱一口饭,而非夺利于民,伤了国家根本。”
严世蕃心中一荡,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女子真是像极了朝中不少官员的作风,她因为愤怒微微失神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倔强,一种救国济世的情怀,一种国士无双的精魂。
严世蕃自认不是个好人,也无谓当什么君子,但面对眼前这个不过两面之缘的少女的诘问,他竟第一次有了些心痛的情绪。
也许是眼前这个少女坦荡的明媚刺痛了他,年轻却阴暗的发黑的内心,就算有了些许心志波动,掏出来看看仍然是肮脏而冶艳的。
或许是内里的自己难以逼视,他认真的琢磨着眼前如琉璃般纯粹的女子,她好像能轻易照亮自己,或者点燃自己,可能是阳光沐浴着她的赤子之心,偶尔在生活的拐角处折射了微渺的些许光芒,在他的身上,浅浅映衬着,都显得分外刺痛。
他有些沉醉于林菱带来的片刻阳光之中,他的生命中,鲜少有女子能这么鲜活逼人。
于是小严公子的思路是,这么聪明又有意思的女人,虽然不一定听话(是一定不听话),也不能摆脱成为他的私有物品的宿命。
“木姑娘可有小字?”严世蕃惊人的直接。
自古女子出阁夫君取字,林菱尚未及笄,哪里来的什么小字,严世蕃分明是在套问她是否婚配。
林菱未料他对自己起了这种心思,她毕竟涉世未深,未经人事,虽然知道严世蕃颇好女色,但未曾想到自己与他才见两次,已经如此色胆包天。
她刚愣着反驳。严世蕃就轻轻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她覆着面纱的唇畔,极为轻佻的说道:“不用急着回答我,木姑娘清雅灵秀,区区一个苓字根本就道不尽木姑娘的曼妙之处,若是取字也当取一雅字,我可以给你斟酌斟酌。”
说完还轻抚了抚林菱的面颊,虽然严世蕃眼神颇好,已经能隔着这恼人的面纱把林菱的轮廓描摹个大概了,但还是想亲眼目睹,一亲芳泽,不过为了防止吓着她,还需循序渐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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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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