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瑆单臂撑着头,静静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姑娘,微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柔光若腻。
小姑娘睡颜骄憨,呼吸均匀,不似醒着那般作天作地、胆大妄为。恬静的模样,倒也另有一番风情。
这辈子,从未想象过,某天醒来,怀着会有这么一个可人儿,让他心底充盈着微微悸动的满足感。
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他轻轻拍了拍,小姑娘就安静了。
他扯过薄衾,轻轻盖在小姑娘身上,待小姑娘呼吸逐渐均匀了以后,才轻手轻脚起身,披了件外衫,开门。
就见展云满面焦虑之色:“皇上有旨,传侯爷进宫。”
他微微颔首,问了问,“有说什么事?”
“听双喜公公的意思,似是关于公主花神节受伤的事,圣颜大怒。”
展云有些担忧地看着墨瑆,每次毒发后的三日内,他都异常虚弱,此番进宫,怕是凶多吉少。
墨瑆回头看了一眼内室,压低嗓音,“备马吧。”
-
过了许久,颜妤才缓缓醒来,看到陌生的地方,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里书房的内室,环视一圈,不见墨瑆。
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懊恼自己怎么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原本是想要来照看他的,结果,反被照看了。
她找人来一问,听闻墨瑆进宫去了,顿时打了个激灵,赶紧下榻。外人并不知道墨瑆受伤的具体情况,她担心父皇此番是要外派任务,他身子还未痊愈,会是吃不消。
她赶紧命人伺候盥洗,急冲冲就进宫了。
她一进宫门,直接往乾元殿去,半路就遇见了颜嫣。
颜嫣拦住了她的轿撵。
“皇姐,难得进宫,不去向皇祖母问安?”颜嫣一身华服,千娇百媚的模样,看得出是精心装扮过的。
“好狗不挡道,颜嫣,对你,本公主可没有什么耐心!”她挂心着墨瑆,这一番的耽搁,让她非常的窝火,盯着颜嫣的眼神,满是警告意味。
她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当初就应该对这母子几人斩草除根,免得某些人像秋后蚂蚱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蹦跶。
颜嫣见她眸光越来越不对劲,立马换了个姿态,“皇姐,你就不能原谅我吗?那日在重华宫,我是鬼迷心窍了……”
这话,骗鬼的呢,她觉得曾经将颜嫣当成对手,太抬举她了!
“颜嫣,你真当本公主是傻子?”
“不不不,皇姐,你误会了,我从小对您,向来都是敬爱有加,您别听人挑唆……”
听到这里,颜妤眸色越来越冷,她母妃裘莲做了什么阴毒的事,她都失忆了吗?
颜嫣不会无缘无故在这拦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一定是有缘由的。
再看颜嫣这一身盛装,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失宠公主,她这是装扮给谁看?
墨瑆吗?
上次墨瑆那般态度,她再勾搭,只会让他越来越反感,按颜嫣的心机,不会再做同样的蠢事。
既然不是勾搭,那便是洗白了。
她颜嫣能怎么样洗白呢?
颜妤似乎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喊道:“即刻去乾元殿,快!”
见拦不住她,颜嫣便也没再拦,看着颜妤远去的轿撵,笑得花枝乱颤。
颜妤每耽误一刻钟,墨瑆就受多一会罪,墨瑆每受多一分罪,心里也许就越发怨恨颜妤一分。
她再找机会接近,照料、安慰他,能让他记得她一分的好都好,如若接近不了,她颜嫣得不到的人,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颜妤去到乾元殿的时候,只见嘉胤帝一脸愠怒,却未见墨瑆。
她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蔓延,迟疑着进去,连安都不请了,试探着问了问,“父皇,夫君呢?”
一见是颜妤,嘉胤帝脸上满是担忧心疼,“你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跟父皇说?”
“父皇,夫君呢?”颜妤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
闻言,嘉胤帝面色沉了沉。
一旁的双喜,看了一眼嘉胤帝的脸色,对颜妤道:“公主,皇上正担心您呢?侯爷保护不力,又瞒而不报,数罪并罚,已经去刑狱司领罚了。”
颜妤闻言,当下跪了下来,哭着磕头,“父皇,是娇娇贪玩,闯祸了,夫君为了救娇娇,还险些丢了性命,怎么能罚他呢?也是娇娇哄着夫君瞒报的,一切都是娇娇的错,您要罚,就罚娇娇,不要罚夫君……”
“娇娇,你……”
见此,嘉胤帝脸色越发沉了,在嘉胤帝心目中,自己宠在心尖的心肝宝贝,向来那么嚣张,那么高傲,何曾为了谁求情而这般跪他?
心下越发确信,是自家女儿情根深种,才百般维护墨瑆,然而,墨瑆心里头却并非甘愿娶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冷遇她,甚至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扶公主起来!”
“父皇,求您收回成命,不要罚夫君。”颜妤不肯起,执意跪着。
见状,嘉胤帝更加心乱烦躁,又有些无可奈何。“这靖安侯,性子这般冷,许是不适合你……”
颜妤不知道嘉胤帝为何突然有这样想法,她急了,哭得更凶了,“父皇,儿臣就要他,除了他,儿臣谁也不要……”
“娇娇,你是父皇搁在手掌心呵护着长大的,何曾让你受过委屈或者伤害?可自从你嫁去靖安侯府……”
“父皇,皇姐她当真没有受过委屈和伤害吗?”
颜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淡淡瞥了一眼颜妤,才给嘉胤帝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嘉胤帝因为颜禛的话,沉默了。
若论颜妤受的最大伤害与委屈,当数从小被裘莲下毒,自幼体弱多病,他为人父,却毫不知情,反而还让凶手扶摇直上,成为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相比之下,靖安侯府对颜妤,已经尽了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了。
千错万错,是他的错。
想到被裘莲蒙蔽多年,对颜妤愧疚越发深了,也见不得她再这般哭得伤心,嘉胤帝背过了身,无奈地挥了挥手,“去吧。”
只简单的一句话,颜妤喜出望外,急忙磕头谢恩后,感激地望了颜禛一眼,就往刑狱司去了。
-
墨瑆受的是鞭刑,颜妤赶到的时候,已经行刑完毕,他的肩背挺得直直的,已经血肉模糊。
“你怎么来了?”见到颜妤,很是诧异。
颜妤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前,想抱他,又怕碰他的伤口,只能眼泪簌簌往下坠。
“怎么又哭了?”
墨瑆抬手,食指轻轻将她的泪珠,拭了拭。
最近,他似乎总让他的小姑娘哭。
“我无碍,莫哭。区区数十鞭子,小事一桩。”
“嗯。”颜妤擦了擦泪水,让太医赶紧上来给他治疗。
墨瑆拒绝了,“回府吧。”
颜妤想起药灵子还在府里,他比这些太医管用,便同意了。
两人回到府里,药灵子见到墨瑆的伤,浓眉动了动,“怎么,你们夫妻俩,觉得老夫太闲,轮着来找事?”
嘴上是这样说着,行动上已经去拿药箱了。
这点伤,在墨瑆与药灵子看来,都是小事,从前战场上,更重的伤都有过,现在这个,不过是皮肉伤,休息些日子就好了。
但在颜妤这里,却感觉墨瑆下一秒就要死去了一般,在一旁紧紧盯着药灵子,提醒他要轻一点,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是不是真无大碍,惹得药灵子暗暗直翻白眼。
药灵子处理好了以后,就将这对夫妻俩给赶出了院子。
颜妤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自从昨晚两人同床共枕了以后,很理所当然的,每晚都过来与墨瑆憩息在书房,美其名曰要照顾他。
墨瑆哄她回房间睡,她说:“都一起睡过了,你想不认账?”
墨瑆:“……”
什么叫上了床掀被盖?这就是。
小姑娘留下来后,每晚倒是睡得香甜,软玉在怀的墨瑆却夜夜煎熬。
大半个月过去,墨瑆的伤基本全好了,颜妤的身子也调理得差不多,药灵子便带着满满几车的奇异花药,心满意足地回了七情谷。
小姑娘依旧紧紧盯着墨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或者热毒又发作了。
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墨瑆也很是无奈,“若热毒发作,我会告诉你的,莫要这么担心,嗯?”
颜妤笑笑,她知道,毒发的时候,他不会说的。
她紧紧记住药灵子交代的注意事项,铁了心要替他解毒。更是因为担心他,想要守着他。
然而,这只是颜妤的一厢情愿。
等到墨瑆的热毒如常发作,他一如既往的煎熬,也一如既往地避开了颜妤。
早有准备的颜妤,一见他进了书房长时间不出来,便猜到他必是毒发了。
轻车熟路地进了清泉池,哆嗦着手,给他递了一杯加了合|欢露的热茶,毫无防备的墨瑆,一杯茶喝了下去之后,药物立马便见效,他身体迅速反应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颜妤,“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话未说完,蚀骨的灼烧感蔓延了全身。
他难耐地喊了一声,咬了咬牙,“展云,带走公主,快。”每一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了。
展云迅速领命出去,不一会,假山与清泉池相接的出入口,就进来了两名女暗卫。
“我不走。”她一把冲了上前,紧紧抱住了墨瑆,“夫君,让我帮你,我给你解毒。”
墨瑆意识逐渐有些模糊,本能以及药物的双重作用之下,身前的娇软馨香,就像一个巨大的诱惑,又像久旱后的甘霖,可以浇息他体内无数道乱窜的无名火。
他就想这样直接将她揉进了他的骨血里。
但他知道,他不能。
不该是这样的情形下要了她。
浑身颤抖着,他紧握着的双拳,指尖深深掐进了手心,让自己神智清醒几分。
“将公主拉开。”
“是!”两名女暗卫迅速上前,拉开了颜妤。
“不,我不能走!”颜妤拼命打了打暗卫,死命地挣扎,不肯走。
因她挣扎太激烈,暗卫也不敢用力,只能用巧力将她拉离了墨瑆。
“你们放开本公主!”颜妤对着禁锢住她的暗卫手打脚踢,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放开!否则,本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诛你们九族!”
两个女暗卫不为所动。“如何处罚,侯爷自会定夺,请恕属下得罪了。”
颜妤知道,这两个是死士来的,只听墨瑆命令,她的命令没有用。
她含着泪,转头看向了墨瑆,他的耳垂与眼尾越来越潮红,即便身子浸在水中,面上依然沁出了无数的汗珠。
他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渐渐的,他原本清冷苍白的肤色,慢慢泛红,他神色越来越痛苦,似乎在极度忍耐着什么,难受到了极点,他将方才颜妤端来的杯盏摔碎,抓了一把拽在手心,手心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滴落入水的血滴,瞬间染成了一抹绯红,而后顺着流水蜿蜒着流向了低处的排水口。
见到他这般行为,颜妤大哭了起来,“墨瑆,你别这样!你让我帮你!我帮你!”
她哭着要冲往池里,暗卫死死拉着她。
墨瑆罔若未闻,手上握着瓷碎片的力道越来越大力,全身青筋爆突,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严重。
“墨瑆……”颜妤已经泣不成声,被暗卫拉着,无法靠近墨瑆,她整个人无助到了极点。哪怕她再不懂人事,也知道,中了这药,这般生生熬着,是多么痛苦。
倏地,墨瑆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血,混着手里低落的新鲜血液,在泉水中迅速交融成一片诡异的图轴,在水中旋转。
“啊!墨瑆!”见状,颜妤尖叫了一声,挣扎得更加用力了,暗卫不敢再抓她的手,生怕她把自己的手都给拧断了,遂抱住了她。
她再也动弹不得。
颜妤那个绝望啊,后悔得不行。
她错了。
她低估了墨瑆的自制能力,他这是宁愿血管爆裂,都不愿意用这种方式,侵犯伤害任何人,哪怕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墨瑆唇角溢出的黑血越来越多,颜妤哭得越来越凶。
小姑娘的哭声,一阵又一阵的传入了墨瑆的耳里,他原本混沌不清的神智,拉回了半分。
血髓里无法抑制的燥热与灼感稍稍缓了缓。
小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他想抱入怀中,好好哄着。
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脑海里还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让他将小姑娘压在身下……
时间在慢慢流逝,小姑娘的眼泪依旧没有停,因为哭得太多太猛,已经在抽噎着,缓不过来。哈啰小说网
渐渐的,他唇角溢出的血,由黑色逐渐便得鲜红。
他的神智也逐渐在回笼。
身上也不似从前热毒发作后那般虚弱无力。
他缓缓睁开的双眸,只见眸底一片清明,混沌已消散。
“过来。”墨瑆嗓音嘶哑。
暗卫这才松开了颜妤,退了出去。
颜妤得了自由,飞身往池边奔去,往墨瑆而去。
他在水中一把接住了往下跳的小姑娘。
“你怎么样了啊?”小姑娘抱着他的脖子,抽噎着,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滑进了他的颈部,带着灼热,一路似燎原星火,缓缓而下。
他眸色深了深,眸底的幽深不明之光在流动,抱着小姑娘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当真想要为我解毒?”他紧紧盯着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点点头。
“你知道,怎么解毒?”
小姑娘点了点头,依旧有些抽抽噎噎,但小手却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衣带。
墨瑆一把摁住了她解衣带的小手,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
小姑娘抬眸望进了他的眸底,螓首微微一点。
墨瑆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唇,想要攫取更多似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眼尾微微泛红,幽深的眸色,在清冷自矜外表下,越发狂热。
夜明珠辉映着洞内的雪花石,点点清光闪烁,如繁星点缀了苍穹。
清泉池的水波在一阵一阵的荡漾着。
泉水冰凉,怕他着凉,墨瑆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往池边的石台而去,那里铺着一张薄毯,平时墨瑆休憩用的,地上正散落着他下水前的衣袍。
他将小姑娘轻轻放了上去,微哑的嗓音,低低在她耳畔问道,“如果,你要反悔,现在就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曾说过,一旦她入了他的怀,他便再无放手的可能了。
永远都不会放手!
哪怕将来小姑娘后悔,也绝不放手的了。
小姑娘似雪肌肤,微微发红,潋滟着旖旎的柔光。
她粉颊飞上了一阵阵红晕,绯红而娇艳,被他灼热的眸光,看得羞红了脸,钻进了他的怀里,“吾所愿,永不悔。”
话音刚落,一道暗影罩下,强烈的疼痛传来,迷离微醺的杏眸倏地睁开,她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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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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