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这是在临帖么?真好雅兴啊!”
他抬起头,不由一愣。
“……果、果娘娘?”
王府里新来了一位风格独特、无拘无束的苗姬侍妾,他是知道的,但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有什么相干。如今她不打招呼跑来他的居处,他自是满头雾水,待看到她身边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的郭碧瑶、一脸严肃沉重凝愁貌的张玉,更加不明就里。
“果娘娘……和张大人今次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事,是专程来给葛大人道喜的呀!“
“道喜?”葛诚呆了一呆,“下官愚钝,不知喜从何来?“
“葛大人家中马上要添郭姑娘这么个可人的新妇,如何能不喜呢?”
“新妇?!”
天晴把血书塞到葛诚手中,笑嘻嘻道:“不光要添新妇,还添了好多亩新田呢!令郎十余年苦读真不白费,难怪你们中原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了!”
葛诚大惊,急急展开,囫囵看清大概,立刻唤来仆从:“公子把文书契约都放在哪儿?快找出来!”
仆从已知不好,支吾推搪:“这……公子放的……小的……不清楚啊……”
葛诚勃然色变:“他哪有事情亲力亲为!必是找下人来做,你们怎么会不清楚?!”
“诶?看样子葛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突然这么着急,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天晴明知故问。
葛诚不知她目的何在,只得先讪讪点头,苦声道:“下官真真不知此事!但既然娘娘说有,下官定当查清!犬子目今不在家中,须得先找到这位郭姑娘说的田契,方可再下论断。”
“哦,不急不急。反正屋子就这么些地方,他们不清楚,慢慢找就是了。”此时花姣忽然牵着赤烽冒了出来,天晴大做惊喜状,合掌笑道,“正好正好,狗鼻子灵,找东西比人快得多了,就让它来帮个忙吧!”说着拍拍手,赤烽便乖巧地跑近过来。
郭碧瑶见它又高又大,满嘴獠牙,不由怕得向后退了两步。天晴揉揉她的肩,示意不必惧畏,接而握住她的手掌,慢慢摊开,够到赤烽鼻尖。赤烽凑上来闻了闻,在地上嗅探一番,很快奔进了东阁内间,边闻边走,最后在书架下一处上锁的箱柜旁停下,又咬又叫。
葛诚见状面容紧绷,待天晴揽住了赤烽,回头闷声吩咐仆人:“快打开。”见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动,他大喝一声:“打开!不然要我亲自砸开吗?!”吓得仆人只好从命,取来钥匙开箱。
箱盖一掀,只见底下十数本旧籍,最上一叠文书。天晴稍翻几张,白纸黑字的郭氏田契,“十八亩三分七厘地”映入眼帘。葛诚从旁一瞅,尚不分明,等天晴端端放在他面前,一眼看清,登时心跳气喘,脸红难制。“逆子狂悖,竟干出这等丑事……下官教子无方,当向殿下请罚!”
“咦?国家自有法度,葛大人如果真觉得葛公子做得不对,交付有司即可。殿下日理万机,难道——还要替葛大人管教儿子么?”
葛诚脸色一白。他总共两个儿子,嫡长子远在京师,自小体弱多疾,汤药不断,已是半个废人;葛家的香火,全在庶子思雄一人身上。他也心知肚明,向来对他是纵容了些。可这个儿子虽说时有荒唐,却也知道分寸,从未惹出过什么祸来。
怎知今次,他居然这么糊涂!私纳田契不说,更兼强霸民女。本来没弄出人命,也不算什么,可这初来乍到的苗姬,竟是非要管这档闲事的样子!是以刚才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要是真把思雄交付衙门,先不论安庆和如何处置,光是沸沸扬扬的坊传丑闻,就足够朝廷将思雄革除功名再不录用,他这个王府左长史也要名声扫地。
这怎么可以呢!殿下呢?他知道吗?这苗姬如此强硬,难道是他的授意,要来敲打他的么?
“犬子无知,偏听轻信,这次定是受人教唆,以至险些铸成大错。还望娘娘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勿要将他逼上绝路啊!”
天晴听得心头火起——你儿子断送仕途就算是绝路,那人家姑娘孤苦伶仃,家财没了、人也险些毁他手里,要怎么算?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嗯~我也这么想~众所周知葛大人高风亮节,怎么会教养出血书上那样无法无天的东西来?定是受到奸人挑唆了!据我看嘛,必是那个郭荣想攀高枝,所以又献地又送人的意图讨好。葛公子不明究竟,还以为是在帮人解难呢,这才掉进了他的圈套里。哎,要怪只能怪我们葛公子心太实,人太好啊!”
她一会儿夸一会儿骂一会儿又夸,变脸比翻书还快。葛诚被她搞得方向全无,根本摸不清门路,只能擦额拭汗,尴尬陪笑。
“爹!爹!”等候多时,故事的主角终于登场。收到家仆通风报信,正在胭脂胡同与郭荣等人寻欢作乐的葛思雄扔下酒壶急忙赶回,一进院门便看到天晴身边的郭碧瑶,一时血充百骸怒不可遏,丢了葛诚直直向她扑来:“你这贱人!还敢跑来王府里兴风作浪?”
天晴横跨一步,昂然将郭碧瑶挡住。葛思雄一愣,伸出的手不及收回,被天晴抓在掌中,一把翻转拗折。
“痛——痛痛痛——”葛思雄哇哇大叫。
此刻张玉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脸色已无法再用沉重来形容。
这果氏方才刚上了驴车,脚就不崴了,居然坐在辕子上自己赶起驾来。那驴就跟被下了蛊似地听话,跑得又快又稳,去王府报信的人撒开两条腿狂奔都追不上,当然来不及通风。
可殿下呢?殿下怎么还不到?演武场离王府不过七八里路,报信的骑马难道还能迷了途?
天晴看了张玉一眼,语气顿挫:“呐~是葛公子自己撞上来的,我可没非礼他啊~”
张玉愣了一愣,思绪转了转,才知道她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可现在的重点哪是这个?再想一想又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他去拉架,势必要接触到果氏,那就成“非礼”王爷侍妾了?也不晓得该怎么答,嘴张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甘心地瘪了回去。
正要上前拦住儿子的葛诚早吓得脸色全无,奋力抽他一耳光,骂道:“畜生!胆大包天了你!”一面抖抖索索面向天晴,“娘娘大人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葛公子黄汤下肚神志不清,我当然不计较了。”天晴边说边皱着眉摆摆手,似要赶走他散发的酒臭味。言罢又瞥了瞥跟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郭荣。“所以说喝酒误事嘛,就是这样才让小人有机可趁呐……”
郭荣听过前因后果,早就知道堂妹找来的靠山是燕王爷的新宠,他可不像葛思雄好命有老爹护体,吓得肝胆俱裂,哐当跪地:“娘娘饶命!娘娘恕罪!小的就是想给妹妹找个好归宿……小的受伯父伯母交代照顾妹妹,那些田地本就是他们留给妹妹的嫁妆,小的无心侵占!无心侵占啊!请娘娘明察!明察!”
“你还敢胡说!若是不从葛思雄,就要打断我的腿,把我关在宗祠活活饿死——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这难道也是我爹娘对你的交代?!”郭碧瑶难忍郭荣砌词,指着他怒骂,说到恨处,伸手就要抓他。
“哎哎,冷静点,冷静点。”天晴横在中间,表面劝架,将郭碧瑶挽到一旁塞给花姣,暗里趁乱给了郭荣七八脚。
郭荣一脸鞋印,鼻子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骚臭味,可满心惦记着自己的小命,也顾不上了,强辩道:“妹妹误会了!误会了!小的真冤枉,冤枉啊娘娘——”边喊边向天晴磕头如捣蒜。
一片混乱间,天晴以拳击掌,定场一敲。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个误会啊!”
“误……会?”
谁也没想到她会把郭荣的抵赖当真,在场众人都被天晴莫名其妙的发言弄得不知所以。
“是啊!整件事就是一个巨~大~的误会嘛。大家听我道来——
“一开始呢,是郭荣受伯父伯母之托,要给堂妹找个好人家。文武双全一表人才风华正茂如我们葛公子,怎么看,当然都是郭姑娘的良配啦!本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郭荣长兄为父,就作主想把郭姑娘嫁给葛公子;田契也并非违例投献,而是作为姑娘的嫁妆交到了葛公子手里。哈啰小说网
“这原是件大大的喜事,然而郭姑娘觉得,自己有孝在身,无论如何,也要过了三年孝期才能成婚吧。可郭荣哪懂这少女心思?直接就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葛公子。郭姑娘一个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愿意愿意,但要过几年再嫁’这样的话呢?
“可郭荣不明真相啊,心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生怕再也找不到如葛公子这样的好儿郎了,难免埋怨妹妹不懂事。一时情急,就把她关在宗祠,盼她日夜对着父母灵位,能想通为兄作长的一片苦心。至于什么饿死啊打断腿啊,都是长辈吓唬小孩时常说的话嘛!但郭姑娘事亲至孝,还沉浸于丧母之痛,不及思量分辨,就统统当了真。这才一时错了念头,误会兄长有歹心。
“至于葛公子,就更无辜了!因为与郭荣相识日久,认为他人品忠直、办事可靠,妹妹秉承家风,当然也定是贤良女子了,才愿意结这百年之好,却不知他们堂兄妹正因误会闹着别扭,于是乎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风波来。
“说到底呢,这就是一场小得不能再小的家事纠纷。至于王爷啊官府啊,根本无需惊动,更没必要被牵扯进来。大家细想想,是不是这样子?”
天晴一席洋洋洒洒的总结陈词,居然把这个乌七八糟的局面给圆住了。乍听之下,居然还没有太大破绽。
趁着众人还在消化惊奇,郭荣反应最快,见这位娘娘有意要保全葛思雄,那自己也顺带小命无忧,很可能连私献田契的罪名都不用担了,一张鞋印脸立刻改哭为笑,连声道:“正是!正是!娘娘说得一点不差。这整件事,不就是个误会,不巧碰不巧嘛!”
听到天晴最后一句特意把王爷和官府撇除在外,葛诚总算有了底,心知王爷还不知道此事,不肖子的前程也算是保住了,大石松落,按着葛思雄低首道:“娘娘明察秋毫,推断缜密,有理有据,下官佩服不已!从今以后,下官对犬子定当严加管束,朝督暮责,不负娘娘一片信任!”
“可,我……”
郭碧瑶正想出声,已被花姣拽至身边,低声劝解:“娘娘故意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你身为女子,按律不能继承田产,就是进京告御状,这田地怎么都还是你堂兄的。就算他因私献田契被流刑充军,你的地也会被收回本家,到时宗族长辈定不能容你,更不要说葛家父子了。
“即便葛思雄被定罪,葛诚也依然是王府长史,要对付你一个弱女子,还不是反掌间的事?虽你不愿,如今你能依靠的却只有郭荣。娘娘就是要让他知道厉害,有所忌惮,这样娘娘在一日,他便只能对你稳妥照顾,不得再逼你嫁人作妾。你可别辜负娘娘的苦心了。”
郭碧瑶听花姣一番说明,一时心中百感。另一厢,天晴拍掌笑道:“好了好了,如今误会已然澄清,皆大欢喜~郭荣呢,今日就把郭姑娘领回去,兄妹两个和和气气,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再闹别扭了。至于姑娘和葛公子的亲事么……郭姑娘一片孝心,葛公子饱读圣贤书,现今知道真相,定然感佩之至,怜惜体恤。是不是呀葛公子?”
葛思雄被她的眼刀甩得心神一慌,忙半躲到葛诚身后,捂着又青又紫肿成馒头的手背,头也不敢抬,迭声应诺:“是是是……”
“所以依我看嘛,这婚事可以成,但要等到郭姑娘三年孝期满后。葛大人看呢?”
葛诚会意:“犬子无才无德,难当郭姑娘良配。奈何小子不知轻重,竟私收妆奁在前,如今既已说破,这份田契自要还给郭家。”说罢将田契双手捧至天晴面前。
天晴也不矫情,收下又递给了郭碧瑶,高声道:“也对,这既是郭姑娘爹娘留给你的嫁妆,以后再给出去,可须得是自己挑的夫君啊。”说罢乜了郭荣一眼,迫得他讪讪弓了弓腰。
……
戏终人散。张玉在一边脸色变幻。天晴翻眼道:“干嘛?不是张将军不让报官的吗?这样解决了,还不满意啊?”
张玉抿抿嘴,低头拱手:“娘娘做事,哪里轮得到末将置喙满不满意。”
见她一脸得色地走了,张玉心里憋火,走出长史司院,才撞见灰头土脸赶来给葛大人报信的小将,忍不住怒骂:“直娘贼去哪里摸的鱼?怎么现在才到!”
“禀大人,都怪车马行那匹马!简直跟中了邪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撒蹄乱跑不说,路上还几次差点把标下给掀下来!标下死死攀住,等它停住一抬头,却已到了城西和义门边上……再往回赶,就是这个时辰了。”
不用说,又是那苗姬妖女干的好事了!张玉恨恨咬了咬牙,这下坏了王爷的计,要怎么交待才好?
不出半天,天晴援手民女郭氏的事迹就传遍了王府。众人惊叹之余,又猜想,王爷一向对葛长史敬重又厚待,这次果娘娘开罪了他,只怕王爷必要生气,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不会去果娘娘那儿的了。
然而,他们想错了。
“听说你这一天收获颇丰啊,金匣的线索没找到一星半点,北平大街小巷被你逛了个遍,还成功把葛长史父子给得罪了!”
“哎……都怪这个葛诚呀,只管生不管教,养出这么个儿子来,到处闯祸。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替他出出手咯~也不知道葛诚这次有没有想明白道理,要是我呀,肯定回头就关门痛扁那臭小子一顿!让他几天下不了床~不下手狠一点,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居然还敢说风凉话!朱棣怒道:“不知自己错哪的是你!葛诚是朝廷放在本王身边的眼线,你知不知道为了笼络他,本王前后花了多少心思?”
知道,各种包庇纵容嘛。“具体多少当然不会比殿下清楚了,但大概也猜得出,不然以葛思雄区区一个小秀才,也不敢这么胡作非为的。”
朱棣不理她话词里的讥讽,继续痛骂:“你就是长了个猪脑子,也该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倘若惹葛诚记恨,回京述职时在奏本里随便添上两句,就足够本王受的!就因你一时兴起,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野丫头,装侠士、逞英雄,整个王府的人都要被你害得去喝西北风么?!”
“哎哎殿下这话就不讲道理了。现在是葛诚父子仗着有王府撑腰,作威作福,给殿下丢脸的是他们。就因为我是王府的人,所以才要为殿下的名声着想,及时拨乱反正呐!不然殿下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清誉、民望,一朝全毁在他们手里了,那时才悔之不及呢!”
“这么说我还该夸你了!”
“这倒也不必~为殿下分忧,本来就是下属的职责嘛,只要殿下能明白我一片苦心就好啦!”
朱棣气到极处,反而笑了出来:“那你的苦心可真不能辜负了!非得赏你些什么,才说的过去!”
“呵呵……殿下何必如此客气啊。”天晴见他神情,已知触了他逆鳞,不太可能善罢了,隐隐有些懊悔今日的冲动,正想怎样转圜补救……
“本王赏你即刻起禁足,不得再迈出王府半步!”
“啊?”此节天晴却没料到。“连王府都不能出了??那我还怎么寻宝找线索啊?”
“你还准备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快把那一匣的下落说出来!”
“诶……我早就说过了,眼下是真的想不出那一匣会在哪儿。关键就算想出来,也只能拿到四分之一的藏宝图啊,对殿下有什么用呢?”
“想不出来就慢慢想,禁足就禁到你想出来为止!”
“这样两败俱伤,又是何必!殿下,不如……”
“闭嘴,本王要休息。你可以滚了。”天晴还待挽回,朱棣却明白下了驱逐令。
天晴无法,只能以比平常更小心十倍的脚步蹑蹑出去,心中祈祷第二天他消了火头,能收回成命。
毕竟她又没杀了葛家父子,能有多要紧?哪比得上宝藏干系重大?
然而,她想错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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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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