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催了好几天的公务,阮卿辛苦整理完,核对仔细了,怀里抱着一堆匆匆往张昭的院落赶去。
他脚下匆匆,拐过弯时瞧见一人身影,却刹不住车,直接怼进对方胸膛上,慌忙护着怀里竹简不要散落,脚下几步踉跄,多亏对方把住他手臂,将他扶稳。
“小心。”声音低柔含蓄。
“多谢多谢。”阮卿抬头,一瞬间怔住。
只见眼前的少年高冠博带,面若冠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你不是那个......”阮卿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是谁。
少年好像知道阮卿现在的情况,脸上的笑意不改分毫,“陆逊,字伯言。”
“对对对。”阮卿这才想起来,悄悄打量这眼前的人,身高腿长,很好,很好,他很满意。
“阮卿,阮慕尔,现为治中从事。”
“久仰大名,今得幸会。”
“同样,同样。”阮卿目光清澈的看着陆逊。
“从事步履匆匆,这是要去何处?”
“哎呀。”阮卿忽然叫了声,“张公还等着呢,我得走。伯言,下回见啊。”
他说着,脚步便在缓缓移动,等说完了,彻底撒开步子大步前行。
陆逊瞧了阮卿这匆匆的背影片刻,忽的用鼻息轻笑一声,也径直走了。
“策都说了,卿儿肯定对陆家这小子有意思。你刚才看见没?刚才卿儿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这小子身上。”
院落外,扒着墙门的孙策直起身,倚在墙壁上,神情不悦,他对身边的着清浅袍子的男人说道,“他说他喜欢年轻的,策难道老了么?”说着他还捏捏自己的脸,“不老啊。”
周瑜看着眼前宛如人来疯的孙策,抽抽嘴角,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说,“孙伯符,瑜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千里迢迢赶回来,你一封接一封的催命信,就是为了这事?”
“公瑾难道不认为此事严重吗?”孙策故作诧异,“之前可是你说的,慕尔大才,需好生拉拢。”
说让你拉拢又没说让你上他!
周瑜深吸口气,揉揉额角,“你这回是认真的?”
孙策一挺胸脯,“策什么时候没认真过。”
我真是!
“但愿吧。”周瑜一面劝自己别生气,一面冷着脸说,“你要看不过陆家小郎,不妨把他外放出去。他如今刚及弱冠,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也无人挑得错处。”毕竟连身为吴侯亲弟的孙权十八岁就已经被外放做一县之长了。
孙策的眼睛忽然一弯,笑嘻嘻说,“不愧是公瑾,和策想一块去了。这两天策都在挑地方,最好是那种人迹罕至,不开教化,多盗贼......”
眼见孙策越说越离谱,周瑜连忙叫停,“你这是要用陆家还是要得罪人?”
“啧。”孙策说,“这怎么能叫得罪呢?策都舍得把权弟往临海丢,如今是要重任陆伯言为官,他们还要怎样。”
周瑜挑了下眉梢,显然不信孙策这大公无私的说辞,“你真要将陆伯言派出去?”
“自然。”不然留着勾搭阮卿么。
“唉。”周瑜长叹口气,有些头疼道,“瑜前些日子听闻海昌县令期满,可让彼前去。”
他见孙策要张嘴说什么,于是又接着道,“海昌近年旱灾,粮产欠收,不妨让他去试试,可看其才能如何。”
孙策拍拍周瑜肩膀,神情愉悦,“还是公瑾知我。”
人家阮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能让你瞧上。
周瑜淡淡瞥了孙策一眼。
岂料这孙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眼中放光,搓搓他的衣服。
“公瑾,你今日服饰十分悦目啊。”
“滚。”周瑜抬脚作势要踹在孙策身上,“堂堂吴侯坐拥江东,连我这个中护军的衣服也不放过,你未免太过分了啊。”
“哎呀,公瑾,话不能这么说。”孙策好言劝着,“想当年,你我可是要好的穿一条裤子,怎么如今却如此吝啬了?公瑾,公瑾别走啊,咱们再好好聊聊。”
今日的张昭大约心情不错,没有摁着他捶一顿。
阮卿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外望着后宅长空,浅舒了口气,往自己院子走去。
孙权要成亲了。孙策有意借此次婚娶,为吴夫人冲喜。因此这次阵仗准备的格外宏大,连在前宅的治所都装扮连起来。
他停在长廊下,看着挂在梁上的红色绢绸。闷热的空气堵的他心里不痛快,连眼睛也被这喜庆的颜色刺的发疼。
一定要忘了他。
阮卿在心里告诉自己。
恋时欢愉,分后亦要决绝。你还有大把时光。心里已经藏了永远忘不掉的人,不要再留一个。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袖中的双拳渐渐收紧,指甲刺进皮肉里,他双眼赤红的看着红绸。
阮卿,你要争气,你要比任何人都有出息。主公栽培你这些年,不是让你止步在一个男人身上的。你是魏武帝教出来的,你不可以败,也不能败。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然回头,未来得及收起的目光如淬着毒的箭矢,一瞬间往那人射去。
周瑜被阮卿这样子惊的一怔。
几乎只停顿一秒,阮卿就将那目光转换回来,眼中清澈,带着点点星光,“周郎,你怎么回来了?是吴侯?”
阮卿变脸太快,这让周瑜生出几分方才所见虚幻的感觉,他压下心中的疑问,扬起礼貌的笑,“是。”
阮卿微微瞪大眼睛,轻启双唇,显得十分惊异。这周瑜为发小还是真舍得下本儿,数百里之遥说来就来。
“慕尔为何在此?”
“卿不在此处,还该在哪?北方的颍川么?”
“慕尔所说有理,是瑜欠考虑了。”周瑜温温和和笑着,心里却敏锐的觉出,这阮卿较之一年前,多了分尖锐。
也许这尖锐一直都在,只不过往日是裹在温和的皮毛里,如今不知经历了什么,就悄悄冒出了头。
这么想来,阮卿大约并不如面上一般纯良,应该心有城府的人。他隐约觉得,孙策这回可能要踢到铁板了。
想到自己这发小,周瑜又有点头疼了。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久不见,慕尔可愿同瑜走走?”
若是在府里走走,与站着这里一同说话有何区别?阮卿心中了然,“周郎想带卿去什么地方?”
“当真什么都瞒不住慕尔。”周瑜苦笑一下,“还不是吴侯的主意。说如今天气炎热,不若一同划船游湖去乘凉。他还说,若是慕尔不过去,就对你说愿赌服输四个字。”
阮卿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吴侯一厢情愿,卿从未要下赌。”
“慕尔。”周瑜忽然垂下眼眸,妍丽的面容多了分忧愁,“伯符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权做帮帮瑜吧。”
阮卿抿了下唇,“既然周郎都如此说了,卿再拒绝,便是不懂事了。”
江东多水。
下了马车,阮卿只觉眼前一片开阔。
大片江水无风自流动,水面上荡着丝丝涟漪,若片片鱼鳞。近岸棵棵杨柳垂堤,绿色盈盈,给灰暗的天地带来一抹鲜亮,远方是绵延起伏的山脉,被笼罩在阴郁的天空下,朦胧缥缈。
水色江天,云雾显晦,峰峦出没。
阮卿食指轻轻点了点拇指。他好久没动笔作画了。
“在那里。”周瑜拍了拍他的肩旁。
江边停了一艘画船。江东善水战,因此楼船军舰也修建的比别处要华丽高大许多。
踩着木板上了船。身后是仆人将木板收起,两耳传过哗啦啦的水声。开船了。两侧景物渐渐往身后退去。
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动,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他嗅到了江水的气味。
船屋的门被打开,孙策从里面走了出来,金冠华衣,如天横贵胄。
阮卿眼前一亮。看惯了对方少年气的打扮,如今这装束,更衬他身为上位者的肃杀端严之气,但又因脸上噙着笑,无端又多了分亲近,如富贵人家训示子弟君子端方留下的。
周瑜看了看身旁的阮卿,看对方果真在细细打量这老小子,不由心里舒坦了些,也不枉他被孙策圈在屋里问这问那好半天才挑出的衣物。
“请卿儿来一趟可真得费尽心思,若不是这次靠了公瑾颜面,策还不知得下多少拜贴。”
“那你这回可得好好谢我。”周瑜笑着,又看向阮卿,“坐吧。”
“嗯。”阮卿微微点头。
夹板四周空旷无物,江风流通。临着栏杆的案上摆满时令水果。放眼望去,满目江山,把酒临风,果真畅然。
从江南风光,聊至大漠风沙,凉州辽阔,又聊起各地风俗。
三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人,一朝闲聊,侃侃而谈,竟聊的十分酣畅。
“卿在北方时曾听说曲有误,周郎顾。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周瑜听了,无奈一笑,“是。”
“是真的。”孙策说,“当年赴一宴,宴上乐女听周郎美名,偷眼去瞧,弹错了一个音符,被公瑾听出,往那瞧了好几眼。”
“周郎资质风流,才有此美谈。”阮卿手里捏着一个葡萄,笑嘻嘻吟着,“为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哪个美人若想得周郎注意,只消把好好的曲子多弹错几个音便好。”
孙策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回还说这事来着,要真这样,以后公瑾脖子都得转偏了。”
阮卿吭哧笑了下,很快就憋住。周瑜无奈的看来孙策一眼,饮口漆碗中的浊酒。
阮卿似想到什么,又问,“公瑾精通音律,会奏《文王操》么?”
“《文王操》本是用以歌颂周文王的琴曲,不过经战国失传,据《史记》记载,孔丘曾向师襄学琴,学的就是《文王操》。于是后有人复原,只不过将其中描绘人物变成了孔子,如今的此曲虽名文王,却是在歌颂孔子的德行。”
听周瑜侃侃而谈,想必是会弹此曲,阮卿长叹口气,遗憾道,“可惜一直未听过周郎弹琴,好不容易见周郎一回,这回又没带琴。”
“如此说来,倒也可惜了如此好风景。”周瑜眯着眼睛,一手拿着酒碗,缓缓说着,目光却不住的往孙策那边去瞥。
孙策一听,挺直腰杆,并不存在的狗耳朵好像支棱起来,“策记着,屋里好像放了一架。”哈啰小说网
这么一说,阮卿也来了精神,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孙策。
“策去取来。”孙策说着,起身回屋去取。
周瑜看着孙策的背影,嘴里低声对阮卿说着,“伯符为这一趟和你出来,可是做了好久的准备。”
“周郎如此说,卿倒想起前几日的确对吴侯说过,想听周郎鼓曲。”
阮卿将葡萄塞进嘴里,左腮被撑起一个鼓鼓的包,他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说,“吴侯将卿的话如此记挂身上,卿十分感动,定当尽力辅佐,不负君恩。”
“但愿吧。”
阮卿瞧不出这古琴的好坏,只是看着上面的花纹十分雅致。他忙着把案上的果盘搁到甲板上,供周瑜放置。
他坐到周瑜对面,看着周瑜低头调试着琴音,骨节分明,白净带着薄茧的手指拨动根根弦丝。明明也是征战的将领,手却漂亮的不像话。
老天未免也太眷顾周瑜,无论相貌,资质,连细枝末节无不透露着优越。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抬头,瞧着周瑜专注的面容。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肩膀被人重重一揽,孙策随意坐到他身边,笑着说,“公瑾琴音如天籁,今日你我有福了。”
听孙策这么一说,阮卿恨不得抱个录音机录下来,天哪,这可是值得被载入史册的一次鼓琴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史官不在,不然他也可以跟着凑在周瑜名字旁边了。
悠扬的琴声从周瑜指下传来,深邃博大,飘摇于天际。庄严,肃穆,宏伟,如高山,峻岭,图腾,让人肃然起敬,高山仰止。
身旁的孙策起身,伴着曲声,二指合并,舞起一套剑法。目光冷峻,踩着一声声音符,如蛟龙翻腾,激烈飞扬,行云流水,气贯长虹。
阮卿呆呆看着孙策的身姿,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熟悉的曲调。
他的心在一阵阵泛酸,大约是周瑜弹的太传神,又或者孙策舞的太过慷慨,亦或者,是他想起了某个温暖午后执手教他识弦的人。
倚着栏杆,一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手掌下垂,拿着一个空空的酒碗。他歪着头,笑着,眼睛几乎要完成月牙,可眼低里却泛着凄楚。
《文王操》的曲谱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现在终于没人再逼他抄着一遍遍的兵书。他也终于不用每日跟在别人身后唯唯诺诺,小心请教。
他现在已经可以看透平静下隐藏的暗涌,也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有了可以混迹官场的本事。
可若知这些成长要以离别为代价,他宁愿自己一直都是那愚蠢懦弱的模样。起码,那个时候还有人愿意庇护他。
江风拂过身边,他觉到自己腮边凉凉的,于是用手指蹭了蹭,看到指尖沾染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他抹在唇边舔了舔,尝到轻微的咸涩。
他想一个人待会。
看周瑜孙策都未注意着他,于是放了酒碗起身,往船屋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本就是做给他看的。见他离开,周瑜的指尖未停,孙策却停下身形,注视着他。
关了房门,他长叹一声,打开窗子,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灌的他一瞬间没喘上气。
他缓缓侧坐下,双臂叠在窗棱上,下巴压着小臂,望着遥遥不见尽头的江水,如一条素带,壮阔辽远,绵延盘恒在大地上。
看江山,在望中。
他闭上眼,感受着属于江东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昏昏欲睡时,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后背。
他警觉的回头,只见孙策讪讪的收手,一件猩红的披风从他背后滑落在地上。
唇角弯起,阮卿眼中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如戏文里常说的富家公子调戏良家姑娘时的神情。
伸手抓住眼前男人的衣领一拽。
这下猝不及防,孙策眼中闪过惊慌,在将要砸到阮卿身上的瞬间双手撑地,将阮卿笼罩在了他与墙壁之间。
“吴侯想做什么?”阮卿凑近孙策脸前,看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睛。
孙策也低头,几乎要吻到阮卿的嘴唇。
见阮卿忙往后退了下,他说,“卿儿觉得策要做什么?”
“吴侯。”阮卿看了孙策片刻,忽然说,“你不会喜欢卿吧。”
孙策的身躯一僵,他目光瞥向别处,看着门缝,干咳了一声,不置可否。
“前几日,吴侯借卿穿的衣服未免太合身了些,说是旧时衣物,但样式都是这两年时兴的。还有......”
阮卿一一说道,“周郎说,这次出游,费了吴侯好大功夫。若但是有救命之恩的臣子,吴侯这些恩赐,未免也太过了些。”
“卿儿聪慧,策甚喜欢。”孙策说着,捏住阮卿的下巴,看着对方清澈的眼,也看到对方瞳孔里满是他的倒影,他最喜欢看到对方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策刚刚看到,卿儿红了眼眶。怎么?难不成在章安,权弟也为卿儿舞过剑?”
“吴侯所说不错。”阮卿缓缓说着,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孙策面孔,“夜夜相伴,每日清晨都能见到仲谋习武。如今见吴侯舞剑,难免会想到二公子。”
孙策心中顿时不舒坦起来,他眉头微敛,目中藏了几分火气,捏着下巴的手指也不断收紧,掐的阮卿生疼。
阮卿只是紧要牙关,一声不吭。
“不出意外,二弟这月便要成婚。卿儿还是早日忘却为好,不然介时徒增感伤。”
“吴侯所言甚是。”阮卿眼眸半垂,用叹息般的气息轻道一句,“罢了,你我今日都饮了酒,权且做你我现在都醉了吧。”
说完,他抬头,吻在了孙策唇上。
孙策大约未料到他会这般,气息一顿。
阮卿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唇瓣。换来的是被孙策用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孙策的吻同他的性格一样,霸道且热烈,几乎让阮卿喘不过气来,大脑一阵阵泛着晕。
“伯符你......”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房里响起。阮卿听出这是周瑜的声音。
周瑜大约是在外面等的太久了,才会进来,没想到会看见如今景象。
阮卿一时间有些慌了,他拿手去推孙策坚硬的胸膛,岂料对方如磐石一般纹丝未动。
周瑜面对如今的景象,右边眉梢微挑,面无表情的看着。
孙策也不去管,察觉到怀里的人有抗拒的倾向,另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让阮卿紧贴自己胸膛。
“下回记得关门。”周瑜说
阮卿听到门被关闭的声音,猜测周瑜大约是已经出去了。这才松口气。
孙策发现了他的不专注,于是略带惩罚意味的用牙齿磨着软唇。
阮卿艰难转移目光,看向对方琥珀色的眸子。他在里面看到了得逞的笑意,还有上位者的侵略。
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曹操。曹操在吻他时也是霸道的,不容置啄,可眸子里的深邃还透着怜悯。
脑后的发簪被孙策拔了出来,丢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
阮卿被孙策压到在地。
孙策高大的身躯伏在他的身上,如匍匐着将要捕猎的凶猛野兽,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一头青丝铺散在地板上,如一朵绢花。广大的衣袖与孙策的交错在一起,一艳一素,如一对恩爱的鸟类。
孙策粗重的呼吸尽皆扑在他的脸上,他愣愣的看着上方的房梁。
直到孙策不在安于一处,埋首在他的颈窝里,如体型威猛的食肉动物,慢条斯理的叼起一块皮肉,用犬牙慢慢撕磨着,好像要吮进嘴里。
耳边尽是啧啧的水泽声。
阮卿心中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史稗官的此间年少[三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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