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已晚,诸葛亮已落榻至驿馆,第二日再召见。
阮卿飞速批改完公务,盏中灯油已下了一半。他换上亵衣,正要吹灯,房门又猝不及防的被敲响。
外面夜色漆黑,孙策立在门外,远处是满天璀璨星光,如天上星官随意洒落的一把细碎钻石。
阮卿愕然片刻,孙策也愣了一下,口中问道,“你要睡了?”即时挤进门里,厚着脸皮笑嘻嘻道,“也好,今日你我同榻而眠。”
阮卿面色冷着,看着孙策,目光在橙色的灯光下愈发幽暗,“出去。”
“不。”孙策忙说,“抵足而眠,抵足而眠总可以了吧。”
见轰不走这人,阮卿只能作罢,一边背过身将门关上,一边淡淡问,“堂会散了?”
“是。”传来一阵窸窣声。
阮卿回身,呆愣的看着不知何时褪去衣衫,只穿一条单裤,裸露着壮硕脊背的孙策正抬手掀着被角。
他大约是察觉到什么,向阮卿看去,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于是阳光一笑,“吹了灯快上床吧。”
语落,‘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阮卿,“......”刚才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将灯灭了,屋里陷入黑暗,瞳孔一时适应不下,什么都看不到。片刻后月光透过窗棱,进到屋里,依稀可辨物。
于是他走到床边,弯腰要扶住床边,不想碰到一团隆起的东西。
“你去里面。”他动作粗鲁的推着这人几下,却得到纹丝未动的结果。
“策不。”孙策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明明暗寂的屋里,只有他那琥珀色的眼瞳还在发亮,如永远不会熄灭的小太阳,他说,“自来都是妻里夫外。卿儿该去里面。”
阮卿垂眸盯着孙策,眼中郁暗一片,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后他抬手一拳锤在了孙策盖着薄被的胸口。
“唔。”孙策颇为痛苦的闷哼一声,清咳两下。
阮卿依旧眉眼淡淡的,踢了鞋,弯着腰要越过孙策的身体,刚到一半便被孙策一手臂按在后腰上,阮卿没防备,直接趴在孙策小腹上。
下面的孙策颇为欢快的大笑起来,像是报了阮卿刚才的一拳之仇。
“孙伯符。”阮卿趴在对方身上咬牙切齿的唤了句,一只手飞快的从被子边摸了进去,狠狠掐在对方只穿了一条单薄裤子的大腿根上。
还在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孙策整个人都僵了起来,“卿儿息怒,是策错了,卿儿打策就该受着,别别,别往上掐了,掐坏了以后吃亏的可是卿儿。”
“你可闭嘴吧。”阮卿的手又在对方的鼠蹊上掐了一把,成功听到孙策夸张的呼喊后才心满意足的放手,又慢吞吞爬到了里面,从孙策头底下猛地抽出软枕。
孙策的后脑勺直接磕到了被褥上。
好在孙策疼他,在外面住着,也是找最柔软舒适的被褥垫着,这么磕一下并不疼。
孙策又煞有其事的呼喊了一句,“哎呀。”
阮卿才不管。他将枕头搁到了床尾,自悠悠然躺下,扯过另一半被子盖到身上。
他的眼刚闭上,身旁又传来窸窣的声音,身上的被子恍惚被人掀起,随后旁边的枕头往下陷了陷。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反手一拳又要捶上去。
这回孙策早有了准备,宽大的手掌张开,阮卿的拳头便被对方的双手轻轻松松捧住。
不待他说什么,身旁的孙策已开了口,“这还未至寒冬,卿儿的手便已这么凉了,策来帮卿儿暖暖。”
说着,便双手将罩着阮卿的拳头扣在自己胸膛上。
孙策常年习武,南征北战,身上肌肉壮硕,体质极好,几乎没有寒冷的时候。
触手干燥灼热,阮卿的手掌渐渐展开,贴的对方肌肤,感受到皮肉下那沉稳绵长,充满生命活力的心脏跳动。
“你说今晚抵足的。”阮卿闭着眼说,语气却不如之前冷硬。
孙策长臂一伸,将阮卿的另一只手也拽过来,按在自己心口,宽大的手掌捧着,嘴里低哄,“是是是。策错了。是策意志不坚定,是策偏了卿儿。卿儿如果生气,再掐策几下吧。”
阮卿刚想动手,孙策又紧接着来了句,“不过卿儿素疼策,想来也不舍得下手吧。”
话刚说完,阮卿就直接曲起手指不轻不重的在鼓鼓的肌肉上按了一下。孙策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嬉皮笑脸道,“卿儿手疼了没,不疼再掐两下消消气。”
阮卿冷哼一声,感受着手掌下暖洋洋的舒适温度,自入秋后就一直冰凉的难受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他不欲再继续理会孙策的油腔滑调,淡淡道,“散了会不回自己房里,跑到这里来。你心里有事。”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孙策的身躯轻微一僵,然后抓起阮卿的一只手,凑到自己唇边,用薄利却意外柔软的唇吻着细长的手指,嗓子里含糊其辞的应了句,“嗯。”
眼皮缓缓掀开,阮卿侧头看着和自己同枕的人,神情平静,“是关于曹兵的事?你自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战。卿以为你不会困扰。”
“不是。”孙策又把阮卿的手按回自己胸膛暖着,“是张昭。策未想过,曹操传书过来,第一个提出不战而降的就是他。”
说着,孙策的声音低了下来,如一个孩子赌气一般小声嘟囔,“明明当年,策亲礼前去拜访。这些年又视以师礼。不想,他竟如此软骨头。”
“吴侯。”阮卿说,“我脚冷。江东的天气太过阴冷潮湿,点了炉子也没用。气温一降卿的脚就好像踩在冰碴子里。来的这些年这几个月没一晚能睡一个好觉。”
孙策听了默不说话,片刻后凑上前亲了亲阮卿嘴角,安慰着,“没事,有策在。”
说罢起了身,帮阮卿掖好被角。自己又去到另一头,下半身盖在被子里,握住阮卿的脚腕,把双脚搁在自己小腹上,然后用被子仔仔细细裹住,双手捧着,问,“这样好些了么?”
“嗯。”阮卿应了声,这时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他呆呆看着上方的房梁,说道,“吴侯坐拥江东多年,应该知道的。吴侯有雄心壮志,志在一统天下,而江东士族,因为地域原因,思想过于保守。
他们不过想守住自己的这点地方,安稳生活,并不想对外战争。吴侯如今既开始启用士族,这便是吴侯与士族最大的矛盾。
士族不想让吴侯出战,不想把自己的资源浪费在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情上。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如果投降,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只是吴侯怕不得安宁,亦失去南面称孤的机会。”
对方已下定决心抵抗。他再说这一番话,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孙策听了忍不住感叹,“卿儿,你看政局利益,永远都那么透彻,甚至于凉薄的让人忍不住心寒。”
阮卿听了嗤笑一声,“吴侯坐拥江东多年,目光凉薄,手段残忍,未尝不如卿也,吴侯又何必说这话。”
“卿儿。”孙策说,“子敬自夏口归来,请回了刘备现在的军师诸葛亮。明日策欲召其来堂上与诸将会面,介时,策也希望你会去。”
诸葛亮......
阮卿愕然片刻,随后眉头渐渐皱起,紧紧顶着上方房梁。
诸葛亮是司马徽的学生。也是曹操第一次接二连三被戏耍失败的开始......
“我不想去。”
次日阮卿正睡着,便被细微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干涩的眼,看到正在轻手轻脚穿着衣服的孙策。
这个季节身上难得暖洋洋的,被窝里也因有孙策暖了一晚,这会儿还温热。阮卿伸出手臂抻了懒腰,轻轻打了个哈欠,沙哑着嗓音问道,“怎么不唤下人进来伺候。”
一直蹑手蹑脚的孙策回身,看到阮卿正懒懒的看着自己,于是坐到床边,伏下身去,摸摸阮卿的鬓角,歉意的笑着,“吵醒你了?我怕下人毛手毛脚吵到你,不想你还是醒了。”
因一夜好眠刚刚睡醒的阮卿格外温和,身上的利刺都被温顺的收了起来,化作绒绒的毛,看得想让人亲近。
他没有推开孙策,而是半眯着眼,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起那么早?”
“嗯。”孙策说,“战事将近,这几日忙了些,你再睡会吧,策让下人不来打扰。等闲下了,策再来找你。”
孙策走了没多久,阮卿再也睡不着,又躺了片刻起床洗漱。
孙策虽下定了抗曹的决心,但也存了考验诸葛亮的心思,因此见面前先安排了张昭等一干文臣等着。
据回来的鲁肃讲,诸葛亮在巍峨高堂上,面对一干文士,侃侃而谈,从容淡定,颇有高士之风,怼的一干主降的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江东众臣险些下不来台,后来还是黄盖老将军出面,把诸葛亮引去前堂见了孙策。
阮卿听完鲁肃的话,脑子里迅速闪过舌战群儒这个词来。
他这时才真正感觉到历史的车轮正辘辘按着轨迹往他赶来,那么不可逆转,那么雄厚沉重,不许任何人螳臂当车。
他紧抿着唇,望着窗外还剩几片叶子的树枝,直到鲁肃叫了好几遍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鲁肃说,“这几日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核对的公文数据错了好几卷,都被张公训了好几次了。”
“兄长。”阮卿看到窗外的那棵树上的叶子,因为一阵吹过的风,颤颤巍巍,终于还是脱离了枝头,在风中打着卷,无力的,不可挽回的轻飘飘往土地上落去。
他说,“我在想,吴侯打算何事动兵。”
“你这几日一直告假,不知吴侯已派人去鄱阳请中郎将了,想来等中郎将来到,吴侯自有定夺。”
“周公瑾?”阮卿问。
“对,正是公瑾。”鲁肃点头。
鄱阳离此不远,三四日的路程便已赶到。周瑜是柴桑守将,去鄱阳湖不过是为了训练水师,因此妻小皆留在了此处。
他听闻曹操大军至汉上,便星夜赶回,如今使者还未发,便已先到。
鲁肃素与周瑜亲厚,得了来信,说今日便能到。
他与阮卿说完话,看了眼外面天色,于是说,“时间不早了,估摸周郎应是快到了,我且去府门外迎他。”说着,便从席上起身,往屋外走去。
孙策素与周瑜有总角之好,此次叫周瑜前来恐有委托兵事的打算。更何况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本就是周瑜领导的。
阮卿垂眸呆愣几息,不知想到什么,色泽温柔的眼瞳中闪过一道亮光,他猛然抬头,提起长长的衣摆,也从席上站了起来,匆忙跟上,“兄长,我同你一起去。”
刚至府外,天色已渐近夕阳,远处大片橙色绚烂,白云漂浮,似西方雷音寺被祥云环绕的圣洁佛光。江南的青板瓦砖投射下了长长的暗影,显得万籁寂静,格外肃穆。
清脆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急促交替,由远及近。骑白马着银甲的俊雅青年就披着霞光,来到人们眼前。
“子敬。慕尔。”周瑜跳下马,身后披风在空气中扬起轻巧的弧度。
周瑜把住鲁肃的手腕大步就要往府里走,在这对老友面前,阮卿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他只能自己紧紧跟着。
鲁肃随周瑜一起往里走着,嘴里飞快说着这几日事,“曹操已派人下了劝降书来,张公等人主和,将军们主战,吴侯一直摇摆不定,今日见了从夏口来的刘备军师诸葛亮,一番话下来,虽有动摇,却还主意未定。”
摇摆不定?阮卿怔了一下。
孙策不是一直打着主战的主意么?为什么鲁肃说他摇摆不定?
以他对孙策的了解,孙策不会选择不战而降的,想来孙策并未骗他。难道这男人还没有给江东诸人说自己的主意?
周瑜听了顿住脚步,目光微动,似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不过声音里却含着审量的意味,“哦?摇摆不定?”
片刻后他似想到什么,轻笑两声,松开了鲁肃的手,说道,“那便烦请子敬将诸葛亮请到我府上一见吧。”
说着他便回身,往府外走去。
鲁肃忙返回来跟在周瑜身边,打量着对方的面容,“你不去见吴侯了?”
周瑜只是笑着对鲁肃道,“子敬但去请诸葛先生便是。”
说罢,已走到坐骑旁,他翻身上了马,悠悠往府中赶去。
鲁肃双手揣着藏在广袖里,看着周瑜的背影,疑惑的摇摇头。
阮卿见了,从后面缓缓走到鲁肃身旁,同样看着周瑜的背影,解释道,“以吴侯个性,断不会不战而降。之所以做难以决策的模样,无非是想看看麾下都是个什么态度。
如果立下决定,以张公为首的主降派定会去磨吴侯,如此到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两派先自己吵,等主降派没那么大精神了,再说出来,阻力也不会如之前一般大。
更何况,诸葛亮自江对面而来,吴侯总要摸清楚对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周郎随吴侯许久,深知吴侯秉性。想是想明白这些,才要会会这诸葛亮。待明日再见吴侯,商议联盟的可行性。”
鲁肃听了,了然点头,“原来如此。”接着他又道,“那我这便去请诸葛先生。”
阮卿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鲁肃离去的身影。
旁晚的风有些凉,吹的他鬓角的碎发贴上了脸颊,有些发痒。
他抬手将碎发绕到耳后,长舒口气,仰头看着辽阔的天空。
万类霜天竞自由。
被后人传颂的好戏,要开始了。
以身去挡历史浩浩汤汤的车轮,无论是成功将车轨改变轨道,还是粉身碎骨,他都要试试。
他到底不属于这个时代,故冷眼旁观这些年。
他到底又归于这个时代,故不得不参与其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史稗官的此间年少[三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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