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颖见状,也担心起来,两人手握得紧紧的,再不说闲话,一起进了她的院子。
上了茶,吃了点心,褚颖找了借口,把屋里不相干的都弄走,寻思着怎么合适地开口。
叶简先放下茶钟,目色迷茫道,“我有一件事,希望你一定要帮我。若你也不帮我,这世上就没人能帮我了。”
“你尽管说来听听,我能帮自然会帮你!”
褚颖想得多了,片刻功夫,就往七皇子那边想了好几圈。
可叶简却不开口,低头不语,似乎在想着怎么说下去。
褚颖一时心软,便走到她身边,挤着与她坐在一处,小心道,“你不去寻做了周王妃的林语茵,却来找我,是不是七皇子他……”
叶简与她挤在一起,顿时觉得安全多了,遂声如细蚊赧然道,“是,是他。”
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褚颖心中思虑万千,有一句没一句的开了口,“是啊。还能是谁呢。”
叶简忍着羞意,讷讷道,“我,我与你一起嫁给七皇子,这原是好事,天意叫咱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可,可我不愿侍寝,你帮我,帮我可好?”
说到“侍寝”两个字,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褚颖迟钝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脸蛋也红了,都不敢看她,两个小姑娘各自低着头,过了会儿,褚颖好一些,才恼道,“好不知羞的人儿!”
叶简低笑。
褚颖见她这样,幽幽叹了一声,挽着她的手臂问,“阿尖,我可不信你是为了我,才不愿意这样那样的。你若真要争宠,我未必争让不过你,你何必此时来我面前谦让?是小看我的本事,还是觉得我这个人好说话,什么都会应着你?”
叶简不吭声,等她把想恼的话都说完,才幽幽道,“你知道定国公府的投毒案么?”
褚颖不料她忽然换了这惊悚的话题,惊得忙看左右,喝令丫鬟都出去,确认屋里没人了,拧她脸蛋,“这也是你能议论的啊!胆子越来越大了!”
叶简脸色白白的,手紧紧抓着裙子,艰难道,“阿颖,不是投毒,是教坊里的那种药。那日我被人陷害下了药,失了贞洁,别急、不是周王!若是周王,我可还有脸面再与林姐姐说话?是个不相干的人,这个人我不想说,求你别问……”
猛地听到这样的辛密,褚颖大惊失色,慌忙抱着她连声音都颤了,“怎么会这样!你在骗我是不是!”
“所以你以为我怎么会冒冒失失的被指给七皇子做侧妃?须知当时指婚时,我爹爹才来京城,我家还不入流,……无非是他们皇家给我的补偿。好阿颖,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待日后嫁过去了,过些日子没人注意,我,我会悄悄出家,定不让你让七皇子为难。”
褚颖从没想到定国公府那一件惊天大案,核心牵扯的情形,竟然与自己身边人有关。
余下的时间里,褚颖始终心不在焉,送走了叶简后,她独自坐在屋里,翻来覆去想这案子,还有叶简,还有她和七皇子。
三少奶奶又走来她院子里说话。
褚颖不胜其烦,想办法回了三嫂,亲自去找她三哥,语气寡淡地说起了叶简,道,“哥哥你死了心罢,别再叫嫂子来我屋里瞎转了,从今往后阿尖是我的人了,你不要和我抢人,要不然,我就真的恼了。”
三少爷得知自己新过门的妻子这样敏感,苦笑道,“我如今哪里还敢想着她。”
可到了晚上,褚新心中仍免不了伤感,索性丢了写字的笔,出门去找叶清树说话。
当日他被父亲送到京城读书,叶清树找到他,还有别的几个宁州好友,大家都是才来京城不久,听说了叶清树妹妹的遭遇,全都义愤填膺要救她出苦海。
待到说好偷偷回宁州救人的日子,他临时退缩,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救人。
如果当时他也去了,是不是就能把阿尖救出来,凭着叶叔叔清贵的身份,他说不定也能娶了她!
可人生哪里有重来的机会呢。
褚新与叶清树后来再见面,叶清树倒没觉得他临阵脱逃不好,以为他被国子监绊住脚出不来而已。
两人见了面,走去寻常的一家酒馆喝酒。
酒馆不大,却有一位抚琴人,音声高妙十分动人。
褚新听了一阵,心情抑郁,问他,“许久也不听你再弹琴了。”
叶清树叹,“弹琴时觉得只有伤心人才能地音中妙味,可真正伤心的人,怕是连半个字儿都弹不出来。我当年也是轻狂得很,现在就很好。”
两个伤心人喝了好一顿酒,各自回家。
叶清树微醺,摇摇晃晃骑着马,不知不觉走错了一处巷子里,待看清这条巷子的牌坊是大相国寺附近,拍着头失笑,“怎么到了这里?”
他随即勒马,原路返回,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叶清树觉得好似有人尾随,命仆从拉住马,回头左右看,果然,看见了身后渐渐跟上来的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却是他心里有点胆颤的秦王,杜荡。
杜荡扬着马鞭皱眉道,“果然是你,你怎么喝得这样醉了?”
叶清树要下来给他行礼,杜荡免了他的礼,与他并驾骑马,吩咐随从都后头远远缀着,不准靠近。
夜风凉凉。
凉风吹到叶清树脸上,让他的醉意更晕了头,竟然不知不觉就带着秦王跟他说着话逛进了自己家里。
两人坐到外书房叶清树读书的屋里,杜荡对这小小的书房表达了十分的不满,“怎么才这几本书?这也能考得出功名?”
须知当日他偷偷去万山寺北小院的书房,那书海多了去,他这个做哥哥的读书还不如他妹子厉害。
叶清树哪里知道自己被秦王心里吐槽了不会读书,借着酒劲,用心劝道,“我看你是个有心人,但是,我妹妹不是你的良人,她不悦你,你便是为着她好,也该收敛自己的心意。不要叫她为难。王爷还是回去罢。”
杜荡冷笑,一屁股坐到他书桌前,不紧不慢道,“我是不是真心你倒能看出来?咱们都是男人,我犯不着与你说那种没用的假话。除了阿尖,我谁也不要。我心里只有她一人,这辈子为了她我不娶都行。我家我能做主,你行?”
叶清树被他激地差点就说“我怎么不行”,可联想到他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嫁了,难免心灰意冷,含恨无情道,“待我妹子成了婚,你也该死心了。我竟是不用现在白白劝你。”
杜荡看着这个未来的大舅哥,波澜不惊地说道,“看来你心中也有一个人。我劝你一句,若你想,坚持下去,未必没有个结果。”
叶清树定定看着这个小王爷,“是我醉了还是你醉了?”
世间都说秦王是个小疯子,脑子不好使,性情暴躁且最爱平白生造事端。
可坐在那里的那个少年,却绝不是这样的人。
良久,他长叹一声,“我承认,我不如你。……我不但要放下那个人,还得娶亲,还得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但我也帮不了你。”
杜荡道,“我不要你帮。”
他来这里,就是单纯为了给叶清树表明他对阿尖的心迹的。
第二日,叶简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褚颖的,一封是王瑕的。
她与褚颖两人才见了面,说了那么多私密的话,想来褚颖该反应过来了,帮或者不帮,这封信里该有个答案。
叶简舍不得拆信,怕看见不好的,她便先看了王瑕的这一封。
王瑕害她蒙难,最后却因她追随的二郡主受伤被公主打断了一双腿,所以这时候给她写信,是为了什么?
展开信笺。
信中,王瑕语气平平讲了自己双腿断后,被送回家的遭遇,说道在家里被父母厌弃时,叶简还不明白她何故对自己诉苦,翻过一页,信中内容直转而下,她说:
幸得六皇子怜惜,接我入皇子府照顾,好叫我不至于在家庙中了度残生。
叶简看见这一句,汗毛都竖起来了。
幸好后面王瑕在没有提六皇子,只是说她在六皇子府生活地很好:从前我与你总有诸多不好,想着不论如何也该向你道歉。御医来说,我日后自怕再也无法行走,如今我受到了惩罚,你肯原谅我么?
原谅?怎么可能原谅呢。
叶简想着那日被服下□□如入地狱般情景,抬手就把这信扔进煮茶的小炉里烧了。
她没有给王瑕回信,随便让小乌在自己的库房里挑出一对儿玉佩,包了起来,打发婆子将这礼物送去给王瑕,庆贺她出阁。
王瑕好容易等来叶家的人,那下人送来的却并没有回信,只有一对儿双鱼玉佩,心中黯然。
六皇子晚上回到府里,听说日间叶府来了人,忙往王瑕院子里走去。
待看见这一双玉佩,他当即就把两只鱼儿收在手里细细观看,再三问她,“果真没有回信”
王瑕为难,“我明日再与她写信。”
六皇子不置可否地走了。Ηtτρs://WWw.HLXs9.cóm/
王瑕不能起身,眼睁睁看着六皇子走,又伤心又恨自己。
六皇子回到书房不久,就有下人传来密保:叶氏女派人去了大相国寺知会寺中人,明日她去寺里烧香供奉所抄之经。
叶简打发人去寺里提前说了,此时已经不用接着五公主府的名义,而是以她自己的名义,未来七皇子侧妃的名义通知寺里明日的安排。
褚颖约她次日见面,一定要在大相国寺见。
叶简隐隐觉得有些话在家里说更好,却因时间不多,她不好临时更改约会地点,幸好那大相国寺里她时常去,悟机大师也在寺里,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她便选好明日穿戴,早早睡了。
次日起来,叶简用了饭,给长辈请安后,便带着小乌,以及两个惯常跟着她出门的婆子,一起登车前往寺里。
六皇子派来盯梢的人见着叶家马车出行,立刻回报,尚在六部办差的六皇子立即起身,借口家里有事甩手离开衙署,果真回府后,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裳,骑着价值千金的大马,摇着扇儿不紧不慢往那大相国寺走去。
叶简前脚进了庙里,后脚六皇子就跟了进来,撇下名贵的马儿,悄悄跟着那素衣丽人摸到大雄宝殿外。
早有机敏的小和尚把这个消息,快快禀报给了悟机大师所居之处的秦王。
悟机坐镇大相国寺,周王受不了杜荡三天两头在他府里搞事情,前阵子禀报了陛下,就把杜荡塞回了大相国寺,让悟机大师代为看管。
悟机听说杜荡凶神恶煞的跑了,他略一忖思,就派人去给周王府传了消息。
真是一对儿冤孽。
杜荡紧跟着小和尚,眼看走到了大雄宝殿外的广场,悟机早在他必经之路拦下人,提点道,“你不把脸遮住,她还要恨你。……我叫人去那边看着了。”
杜荡冷笑一声,却不反驳,果然跑回去重新给自己整顿一番,好叫人认不出来。
叶简在大雄宝殿西边的侧殿与褚颖见了面,看见褚颖一身劲装,不觉吃了一惊,“你这是?”
褚颖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斥退下人,对她说,“那日你说的,我可以帮你,且我已经想好了帮你的法子。但你也得帮我一回。”
叶简忽然就想起三年前,她在山上偶遇褚颖与苦度大师的高徒,周洞师父,她与他吵架的情形。
她默然片刻,最后答应了。
褚颖与她耳语几句,把一串念珠塞她手里,而后藏在偏殿罗汉造像的后头。
果然不多时,外头走进来一个面容英俊的和尚。
叶简给其中一个罗汉上了香,回头去看来人,果然是周洞。
她感慨万千地与周洞行了佛礼,先问道,“苦度大师可好周洞师父怎么来了京城?前些日子我虽在这里,却没见到师父你,是我疏忽了。明日我派人送一些经书,烦劳师父带回万山寺,都是我从前与苦度大师读经的心得。”
周洞道一声佛号,“师父端午之前圆寂了。”
叶简一时怔愣,后知后觉地失了声音,“怎么——”
窗外偷听的六皇子惊讶,竟然与叶氏私会的不是悟机那个秃驴,是周洞这个年轻俊俏的小和尚?!
不过这小子倒也俊俏,不辱没她。
六皇子听了一会儿什么老和尚死了没死的,觉着十分没意思,正待要轻咳一声走出来,打断这一对儿野鸳鸯的幽会,却听那叶氏娇声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叶简拿出那串念珠,问这和尚,你认得此物么。
周洞看了一眼那东西,淡淡道,“玉真娘子要说什么?”
叶简早知周洞佛性坚定,若不是褚颖所托,她必定不肯出这个面。
可事已至此,她不论如何都要说下去。
往事如烟。
她怅然低了头,说道,“有一个人,托我问你,问你心中可曾有过她。不论你在何处所行何事,你可曾有那么一分一秒,心中想起过她?”
躲在罗汉后面的褚颖一时怔愣,落下眼泪来,……当年为了自己三哥,她依稀问过叶简同样的话。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都忘记,都要散了吗?
叶简到底对周洞心怀善念,又说,“若你记得,那便记得。你若是心中只有佛祖,那还请你远远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不要留在这里,徒惹人心痛。”
周洞不说话。
叶简看他神色隐晦,便把那串念珠丢在他怀中。
周洞慌忙借住佛珠。
此时,六皇子正觑得这个好机会,扇着扇儿从外头转了进来,盯着那私相授受之物,笑道,“好一对苦命的鸳鸯。我七弟若是知道他未过门的小老婆,竟然和小和尚勾搭成奸,不知道要打死这寺里多少人,才能解心头之恨。”
周洞即刻恢复了清明,握着念珠,道,“施主认错人了。”说着,抬脚就要走。
叶简心慌意乱,根本不敢往罗汉那边看,生怕被人发现罗汉后的人,她趁着那两人纠缠时,转身就走,却被六皇子上赶着几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举着她白生生的玉臂,轻佻道,“我原先当你冰清玉洁,才倾心与你,谁知你这水性杨花的妇人,竟连秃驴和尚都不放过,实在叫人忍无可忍!”
“你放手!”
“放手?”
“施主还请放下这位女施主,佛门净地,不可如此!”周洞皱眉。
六皇子舔着唇,无视了周洞的话,色眯眯看着叶氏,好似能透过衣裳,将她看个彻底,因笑道,“你看,你的小情人也舍不得你。你若从了我,我便放他一条生路,可好?”
叶简怎么都无法挣脱这个人,眼看褚颖就要从罗汉后头出来,她忙拉拉扯扯让六皇子背对着罗汉,颤着声音道,“你别,求你别,不要、不要在这里!”
不要出来!
她含泪对着后面露出半张脸的褚颖摇头,不让她出来。
六皇子看得她娇艳欲碎,如同快要被揉碎的珠宝一般脆弱,心中一荡,“好好,娇儿不怕,这里人多,本王带你去别处可好?”
周洞原以为六皇子只是言语调戏,不了他竟说出这样的银词,上前一步要拦住,“施主请自制。”
六皇子不耐烦地摆手将他推开,“关你屁事!”
周洞恼道,“施主不可放肆,此处是佛门净地,施主怎敢这样!”
叶简咽下苦楚,对周洞道,“你滚!”
可周洞这一根筋根本听不懂叶简的暗示,气得浑身发抖,一味只会说“不可”。
六皇子抬手就叫侍卫把这不识抬举的小和尚拖了出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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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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