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了,便乘坐马车回了京城。
这次回家,周王夫妇并没有再来,只是派人送了好酒过来。
杜荡十分豪迈地拉着岳父与舅兄,拆了带来的御赐酒就拿来喝,十分快活,大言不惭对舅兄道,“你若喜欢这梨花白,异日我再去讨一些回来,周王那里多得是,他从来不喝这些东西。”
叶清树不敢在父亲面前张狂,尴尬的推辞不受。
叶正谦倒没说什么,也没学着别的翁婿一般,为了逞能非得把女婿灌醉,这样才好显得做岳父的本事。
酒过三巡,他见着杜荡喝得有三分上头,就遣着女婿回去休息。
杜荡没被岳父与舅兄灌醉,只好借着那三分酒劲,装出了七分醉意,待都走到叶简院子门口了,忽然想起他从前被她算计的情景,顿时头皮发麻,立刻清醒地站稳不敢再装,轻咳一声,走进那院子。
叶简却不在屋里。
她还与母亲陪着祖母说话打牌。
杜荡一个人无事,索性在叶简的院子里好奇地闲逛起来。
上一回他来,什么都没看见,还在冷飕飕地在外头,得不到一丝温暖,此时他竟能登堂入室,大喇喇躺倒在她温柔的床上,简直让人激动地不能自已。
在她床上玩了一会儿,杜荡又走去她书房摸索。
这里与万山寺北小院又有不同。
他蹲在书房门口看那蒲公英屏风绣样,绕过屏风走进来,眼前豁然开朗,好大的书桌上面放着几本经书。
杜荡捉起书桌上的一颗松球,拿在手里一上一下抛着玩。
一时想起从前旧事,他又在她书架上翻来翻去。
叶简回来时,便见他摸着书架不知道找什么,瞅了一眼,她就回了卧室,自有小乌等人侍候她换了屋里穿的衣裳。
杜荡一本正经取了书,走到卧室里,坐在窗下,就着还未彻底黑的天光,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用斜眼觑她屏风后的身影。
叶简透过屏风,也看外头心不在焉的杜荡。
小乌替她换了睡觉的寝衣,出来后瞧见岐王,行礼道,“王爷不如去书房坐坐?”
杜荡“嗯”了一声。
这是她要沐浴了。
他才不要走。
起居室那边有婆子抬着浴桶、还有许多丫鬟捧着浴具鱼贯而入,忙忙碌碌准备着。
叶简从屏风后出来,瞋了一眼杜荡,抽走他手里的书,往他怀里一丢,“你去书房。晚上就睡那边,我叫人那里收拾了睡榻出来。去罢。”
杜荡满心不情愿,猫着腰扭着往她怀里钻,抱着她细软的腰扭来扭去,“阿尖,我想和你睡。”
叶简摸着他毛茸茸的头笑道,“乖,听话。不要让我生气。”
杜荡不敢不听话,可也不甘心,仰着头道,“阿尖亲我一口,我就走。”
这个人!
叶简捧着他的脸,俯身在他额头蜻蜓点水,好歹把人送走了。
小乌在外头嘻嘻瞧着,等王爷走了,她方走进屋里替主子更衣,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看在叶简眼里,依旧觉得臊得慌。
因为这是回家的第一晚,叶简沐浴后回到自己床上,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一点睡意都没有。
磨磨蹭蹭时,外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简竖着耳朵听。
果不其然,有人悄悄溜进了起居室,推开了她的门,好似手里抱着枕头被子,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尽量不挨着她,缩着躺在床内侧。
然后一只爪子悄摸摸地搭在她身上,假装无意识的动作,继而那人发出老鼠一样喜悦的吱吱磨牙声。
叶简冷不丁开口,“回去。”
杜荡睡觉姿势还没摆好,闻言一抖,下一秒果断翻身爬到她身上,蹭来蹭去,哭丧道,“好姐姐,我都难受死了,姐姐帮帮我吧!”
叶简又推不开他,只能做冰冷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你真这么想让我生气么?”
那人蹭的动作慢了半拍,又蹭了一下,然后茫然地翻身平躺到床内侧,低声咕哝了句什么,很是丧气。
叶简也没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经历过那次被害,她很害怕。
过了会儿,杜荡又来了精神,献宝似的,把那颗夜明珠掏出来,在帐子里摸来摸去,最后将那夜明珠挂在了帐子外侧的顶上,也不邀功,就重新爬回床上,乖乖伏在她旁边,一动不敢动。
生怕做出什么,被她轰走。
叶简合上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杜荡心里火烧火燎,可他晓得她面子薄,外头还有丫鬟值夜,发出什么声音来,她肯定要羞恼死了,是以再难受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一夜无话。
次日天色渐渐亮了,他两个都睡着的晚,全都没有醒来。
小乌进来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严严实实裹着被子端正地睡觉,偏床内多了个露着半张身子胡乱趴着睡的男人,吓了她一跳,定睛瞧见是岐王,忙低了头不敢多看一眼,仍旧退了出去。
这小丫头没眼色的进来,后有很有眼色的出去,杜荡很满意。
他换了个姿势,精壮的上半身露在棉被外头,被子只堪堪搭在腰间,伸出一只手,悄悄把旁边他家王妃的青丝拖到自己手里,在手指上绕了好几圈,心中的欢喜简直难以说清。
实在忍耐不住了,他心里砰砰乱跳着,把自己的头毫无声息地歪了过去,搁在她的枕头上。
枕头那边顿时塌陷了一半。
叶简“嘤咛”着醒了来,只觉得枕头很不舒服,睡不醒似的把头转过来看,顿时杏目圆睁,娇叱着把他的头往枕头下一推,“你做什么啊!”
杜荡假装没睡醒,“嗯嗯嗯”地扭着脖子,缓缓睁开惺忪的眼,“啊”着,忙退回到自己的枕头上,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叶简不敢多看,下床叫了人进来服侍她起床。
杜荡还要赖在床上舍不得起来。
可外头忽而传来禀报声,一管家娘子跪在暖阁里,禀道,“周王府并其余王府送了礼,公主府送礼,侯爵府等等皆送了礼。夫人着奴婢将礼盒小心抬了过来,礼单在此,还请王爷王妃过目。”
叶简听这声音,趿了拖鞋就往出走,瞧见是从前侍候过她的桐屿,欢喜极了,扶着她起来,“母亲打发你来,还说什么了没有?”
桐屿嫁的人家姓蔡,人人称她蔡娘子,前段时间她留在宁州处理老宅的琐事,这两日才来到京城。
蔡娘子笑着把礼单交给了王妃身后的小乌,不着痕迹地往卧室里瞧了一眼,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打发奴婢来问问,昨晚王爷与王妃休息的可好?”
叶简让小乌把礼单拿进去给杜荡,自己与桐屿说了好些话,问得桐砂也嫁了人,如今坏了孩子不好四处走,待生了孩子就来京城。
两人说了好久,若不是蔡娘子还有别的差事,叶简都想留她在自己这里服侍自己了。
她意犹未尽的重新回了卧房里,杜荡刚洗完脸,人高马大的坐在她梳妆镜前,叫人把她所有的香脂都拿出来,跃跃欲试准备伸手去抠。
叶简见状,只觉眼前一黑,忙呵斥道,“不准动我的东西!”
杜荡满脸不情愿地起身,坐到床边看她把那些全都一一收起来,小心翼翼地,十分怜惜。
他还不如这些玩意受待见。
杜荡翻身躺在床上,一个劲“唉唉”。
叶简也不管他,自己净面净手抹了香脂,也没点胭脂,只是有条不紊的从几个丫鬟捧着的首饰盒里挑选首饰,挑了最简单的戴上。
外头送早膳的来了。
杜荡“咦”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好奇道,“怎么送到这里了?不去与岳父岳母还有舅兄一起用膳么?”
大大的水银镜里,杜荡的身形清晰可见,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她从前的水银镜只有小小一块,这个大的,还是这次来是,他坚持要从岐王庄子里抬过来的。
叶简从水银镜里看他,给左右耳垂带上耳环,“你若是寻常人,倒不必拘着什么,大家一起吃饭也好。可你这样的身份,去一次,我父母兄长就得与你行礼一次,我才不要呢。”
这倒是。
杜荡“哦”了一声,走到她身侧,低头在丫鬟们捧着的首饰盒里挑挑拣拣,反正也不懂,就道,“过两天叫百珍楼的人来,给你多添一些首饰。”
叶简也不反驳,收拾好自己了,推着他不要玩她的项链,与他一起去了外头用膳。
一餐毕,叶简要去母亲与祖母那里尽孝,杜荡满眼的舍不得走,却不好一直待在女眷堆儿里,磨蹭了许久,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叶府内宅。
叶正谦去了衙门,叶清树书院读书去了,没人陪杜荡,他游手好闲的就一个人上街逛去。
嘉应帝听说了岐王两口子回京,住在岳家住对月,忖思片刻,吩咐了金鹤卫暗中看着。
又多此一举的叫巡防营的,多去路王府外巡视。
果然,才第一日,金鹤卫的密信递进太极殿:岐王独自骑着马,闯进了路王府,追着路王打了一顿。
“只是打了一顿?”
金鹤卫指挥迟疑,回道,“并未做其他过激之事。”
这是指没有杀人放火。
嘉应帝还是上次才从杜荡嘴里得知,他竟然与叶正谦的女儿渊源颇深,后来寻到金鹤卫从前的密报看,果然有许多从前被他忽略掉的一些事儿。
不料这个混账东西还是个情种。
情种把路王揍了一顿,然后又拉着路王跟他去打马球。
路王躲无处躲,借口小解,躲进了后宅自己王妃屋里,打死不肯出去。
褚颖听说外头的强人,竟然是抢了阿尖的那个岐王,忙拉着路王问了半晌,“那岐王还在外头么?”
路王被岐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可他还是怕这个小疯子怕得要死。
褚颖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听说了许多岐王发疯的事儿。
可是,与阿尖要好的周王妃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怕这里头有些事儿,是她不清楚的。
她心中担心,思来想去,快快写了一封信,说服了路王与她一同去前面见人,“我与阿尖向来要好,我送阿尖一封信去,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日后那岐王再不会登门捣乱。”
路王可不信。
但他王妃坚持,他只好唯唯诺诺陪着王妃,紧张的往外书房走。
杜荡在那花厅里吃酒,好容易等到路王来了,还没说话,就见到路王身后跟来了一个妇人,他立刻闭嘴看向别处。
这个不要脸的老七,给他来这一招,他绝不是那等人。
那妇人屈膝行礼。
杜荡听着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耳熟。
那妇人将一封没有上火漆的信,让路王转交与他,说是给“阿尖”的,然后便施施然退下了。
杜荡狐疑地盯着小可怜路王,看得路王都要晕过去了,才开口问,“你那王妃认得我家王妃?”竟连阿尖这个乳名都晓得。
路王哪里知道,满头大汗,心里慌得要命,他现在倒是知道了,可知道了,更让他害怕。
杜荡把信拿在手里,却不好这里拆开,寻了个借口,就撇下路王终于拔脚走了。
这封信一直踹在他怀里。
回到叶府,杜荡一路走回叶简的院子,没寻到人,便好似在自己王府一样,到处派人去找。
叶简与祖母玩着牌,外头有人进来,悄悄与小乌说了什么,小乌寻了机会,说给了王妃。
祖母一听便笑了,把自己手里的牌放在牌堆里,“好啦,我也累了,你去瞧瞧,王爷这时候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寻你。”
叶简不好说什么,含笑离了去。
别人不知,她却是一清二楚,杜荡这个人,除了爵位,其余差事一概没有,或者就是有,他必定也不会乖乖去听差。
成婚前,他不是混在周王府,就是在大相国寺。
除了他回西北为父守孝那几年,偶遇戎人来犯,提兵上阵杀了一回之外,再也未有听说他有什么上进的渠道。
想到这里,叶简心中黯然,天子必定不会给他上进的机会,……大约也是因此,杜荡才养成了这么一副疲沓的性子。
或者,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才能活到现在?
叶简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嫁给的这个人,她从前钻牛角尖的那个问题,其实呼之欲出。
杜荡不肯进宫求娶她,只怕也是知道自己求而无功,最后才使了这样果决厉害的奸计,抢了别人的婚姻,叫天下人都知道,叫她不得不跟着他。
可他如果心思通透至此,又为什么在西北时敢露峥嵘,叫人知晓他有一身的才华和本事呢。
这样沉思着,叶简走回自己院子。
一进来,就闻到院中一阵烧烤香气。
只见杜荡叫人在她院子里架了好大一个铁炉子,上头有铁丝弯成的架子,架子上好几块肉,被炉火烤的滋滋作响,肉上的油时不时跌进炉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那肉上裹着的调料,竟然有许多京城里未见过的香料。
甚至还有孜然!
叶简用帕子蒙着鼻口,沿着廊庑绕着走,然后站到了不远处,闻着熟悉的香味心动的不行,看他作怪,不禁问道,“又是从哪里弄得这些个玩意儿?烟味怪呛人的。”
早有丫鬟备好了棉垫,放在廊下的长条椅子上。
她坐下来,抱着手炉,倚着木栏杆,看他娴熟地翻烤肉块。
杜荡命人用扇子把烟往别处扇,回头与她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待我烤好了给你切一块来尝一尝?”
叶简哼笑着瞧他左右翻着肉,答道,“最好再给你来半斤酒,佐着一起下肚,简直不要太痛快。”
“还是王妃有见识!”
两人说笑了几句,叶简便回了屋里,洗了手暂去书房看书。
不多时,杜荡就捧着烤好的肉,进来给她上供。
叶简放下书走到堂屋,屋子里已经摆好了吃饭的八仙桌,那人正用一柄透着寒光雪气的匕首,细细将烤好的肉块切成小丁。
见她来了,杜荡忙请她入座。
叶简也不客气,她几乎在古代没有吃过烧烤,此时味觉大动,就着酒,不知不觉就与他把这几块肉全都吃完了。
杜荡见她喜欢,心里高兴,命人撤了桌椅,拉着她的手就去外头走路消食。
反正在自己家里,叶简心情放松,依着他在外头走了好一阵。
重新回到屋里,杜荡终于想起了那封托他送来的信,先问她,“你是不是认得老七的王妃?”
叶简看他有话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进了书房,想着这事儿没有瞒着的必要,便点了头,“认得。我幼时的好友。她爹爹如今做了两湖的布政。”
这杜荡是知道的。
他放了心,把那信取来地给她。
叶简狐疑,“这是?”拆开信,一目十行将信快速看完,心情复杂极了。
杜荡坐在旁边,伸着脖子想看。
叶简忽然开口问他,“你跑去路王府闹了?”
这可不能承认。
杜荡早就想好了说辞,状似平常道,“怎么会。就是早上在外头逛时,偶遇着。老七硬是要拉我去他王府吃酒说话,说要与我赔罪,我这不是心胸豁达,也没怪他,就跟着去了。他中间出去了一趟,后头就带着他的王妃来给我行礼,托我带信给你。我若真的打了他,他媳妇焉能与我好好说话?”
叶简将信将疑。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他有没有说浑话。
她想了想,把信重新看了一眼,心情感慨万千,随即吩咐杜荡为她研墨,提笔写了回信,还叫杜荡的人将回信送去路王府。
杜荡侍她墨笔,偷偷看了几眼,瞧见自己王妃果然与路王老婆有一腿,心中不知作何想的,倒是大度的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往后再不与那路王一般见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尉洛子的锦叠云重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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