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惑明山上>九 征途
  …………

  两人拜别各位,艾禾还是化身为雪雕模样趴在薛横肩上。一路行进过汉中,直取西京府。薛横本还有些忐忑不安,怕那一晚的事会让他的敏儿对他有了芥蒂,但是几天看来,确未有任何疏离之感也就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长兴二年(公元931年),李从珂被授予左卫大将军。不久恢复检校太傅、同平章事,行京兆府尹官职,担任西京留守。

  “二位客官,吃饭吗?里边看看~”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只希望在上元节前能到达西京府,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二人还提前了一天,城中好不热闹,各家铺户都张灯结彩准备点亮明晚西京的夜空。

  “伙计……”走进了一家看上去比较清净的客店,不小的堂中只有一个伙计,招呼坐下之后就被先到的一桌叫走了,薛横看见近前就是掌柜的柜台,一个中年男人呆立在里面,看着衣着打扮应是掌柜,只是面色不怎么欢喜,但是两人这一路走来甚是疲累于是还是张口问到。

  “老板……老板……”薛横叫了两声那人才有了反应抬起头来走了出来。

  “唉唉唉!二位客官要点什么!”老板一脸堆笑的走出来,但是却也掩不住本来的愁闷。

  “请问你家还有没有客房啊?……”薛横刚想接着问,只是这老板走近了才看的清楚,颜面青黑,不似常人……不由得偏头看了梁徇,果然梁徇也觉出了不对,但此人确为活人,并不是鬼怪妖邪,只是……这阴气太重了些!

  “啊!房啊!有啊!有的!等我家姑娘出嫁了还会更多……”老板这答话,……驴唇不对马嘴的,让二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要不咱换一家……’薛横以神觉问向梁徇。

  ‘也行啊,只是刚刚过来问了两家皆是客满啊!想来可能皆是这两天来观灯的。不知道别家是不是还有啊!要不再问问’梁徇同意,只是这是问的第三家了好不容易有地……

  “来喽~二位要住店呢!有上好的客房,就临街,明天不用出门就能看尽这街景,您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啊!”刚刚的伙计在这个时候殷勤的跑了过来,接住了这尴尬。

  “哦,那好,一间就行,我跟我哥住一间,还能省点银子明天多买两盏灯呢!先给我们上桌饭菜吧,为了看灯赶来饿的紧!”梁徇见这伙计倒是个机灵的,也就应下了不再理那老板。结果那老板还就自己识相的走回了柜台。哈啰小说网

  二人相视一笑也就没再理会。不一会儿菜就上的差不多了,只是梁徇给薛横点的一道椒盐炙鸭和自己要的一品饴杏酒酿没上,便叫了伙计催一下,吃着饭两人还议论这伙计能干,只是一个人太忙了些……刚说到这,那老板就端着个盘子走过来了,放下一看,是一道冬苋蒸豚方,虽然卖相味道都不错却不是二人点的菜!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才是两位的!这回菜齐了。客官慢用啊!”又是那能干的伙计前来解围!端上对的,换走了错的,末了小声说了一句“客官见谅,我们掌柜的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才这般魔样!”

  “掌柜的,我回来了!”正说着,门口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喊到。

  “啊!怎么样啊!大夫说什么啊!”一直蔫蔫的老板打了鸡血一样的迎了上去。

  “……嗯……跟之前那个说的一样!怕是……哎!”这人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哎!……老天爷啊!”那老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句感叹到真是中气十足!“行了,你去忙吧”接着就像是完全放弃了一样,更加颓废的走回了柜台。

  两人吃完,店里过了饭点人也少了些,喊来伙计,给了银子又要了茶来,想问问伙计这西京的情况,毕竟二人根本不是来看灯的。一通打听下来才知道虽处乱世,但其实这十几年却还行,这一任西京留守也还不错,如此二人心里便对这李从珂更有了些信心。

  “你刚刚说你们掌柜的……怎么了,我听着请大夫,可是家中有病人?”这些年一直行医,薛横便成了习惯,遇上病人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多问一下。

  “哎!是啊,不瞒您说,是我们老板的千金,不知怎么着年前就突然病倒了,这还没一个月呢就…请了多少个大夫都不见好…怕是没得救了,我们老板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这个岁数了,哎!真是好人没好报啊!。”看着伙计是真心惋惜,想来那老板确也不是坏人,那满脸的阴气可能也真是因为家中有将走之魂。

  “表哥想救?!”梁徇轻挑嘴角小声问到。

  “唉~!行医习惯了,咱们这不是还早到了一天吗,容我去看看?”薛横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着解释一下,也确实是早了一天,现今还在年里,去衙门可能也不好找到李从珂,薛横就犯了大夫的瘾。

  “哎呦!您也是大夫呀!那太好了!掌柜的……”伙计说着拍着巴掌站了起来去叫老板。

  ……

  店里老板一听是外地来的大夫,看着衣着打扮,还有出手阔绰这劲应该不是骗人的就又燃起了希望,亲自带着二人往家里走去。

  路上薛横询问了病情,这小姐本来有一门亲事,是当地一个不错的药商跟这老板也算是旧相识,家中也是独子从小能文能武,八字也和,就定下了,那知道刚定下不久被征兵招走了,前半年有人送信回来说,人战死了,这家里的老爷听了,没几天就也没了,就剩下个老妈妈还哭瞎了眼睛,这掌柜一家也是有人情味的,给了些银钱与她,只是这婚约也就做罢了。谁知道两个月前这说是已经死了的人回来了!却不是全息全影了,少了条胳膊,腿还瘸了,回来上门要求客店掌柜完婚,那他这个当爹的自是不能同意,就没告诉女儿直接给轰出去了。第三天那瞎眼的老妈妈就也上门来闹,说是害死了她儿子,这一闹女儿就听见了,问清楚之后才知父亲的狠心。奈何那人这次是真的死透透了,任凭哭闹也不中用了,被禁足在家,好不容易想通了之后,只是要求去那坟上祭拜一下,本来每天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一回来开始打扮自己了,父母以为这是放下了,结果这人却一天比一天瘦弱,一天比一天魂不附体,白天还是买花打扮唱歌,还总是说等她的小哥哥来。真是吓坏了老两口。开的药均是没用,请了人来驱邪也没管事,这不到一个月人就已经要起不来床了……躺在床上却还总是笑盈盈的。甚是瘆人!老板说到这真是老泪纵横的,又求又拜希望薛横能救得他女儿一命……

  这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到了,只隔了一条街。家里是个两进的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的干净温馨,只是这气氛压抑的紧。

  进屋看了一眼病人薛横连脉都没搭心下便以有数,迈步就出来了,老板一看就害怕了,以为是真没得救了,旁边的老板娘也开始哭了起来。

  “大夫啊……我?小女……真的……您!哎……”

  “您先别着急哭,这病我没说不治啊!”薛横安慰着一家人,环顾四周神觉问到梁徇‘在吗?’

  ‘现在不在,但是痕迹很新,还有,刚刚看床头那瓶花阴的最甚’梁徇也仔细打量着这家,他处都还普通,只有这闺房有阴邪萦绕,一瓶花妖冶异常。

  “老板,只是千金这病我现在治不得,要等天黑,不如我们先回店里,我们先把东西都收拾好天黑了再来。”店铺老板听说能治激动的都要跪下了,连胜道谢。薛横与梁徇均不是普通道人,要在这院里等的话怕是这鬼祟不敢进院,白天不现形,与其去追,不如等他来。于是决定先走,临走之前薛横手背后漫不经心的绕着小姐的屋走了一圈,便回了客店。

  “表哥,想抓这鬼?”关上房门梁徇小声的问。

  “那老板看着也不是坏人,能帮就帮一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薛横一挥袖子将一应需要之物铺了一桌,开始收拾。

  “那……晚上我带剑吗?”梁徇自从与薛横分开就没在抓过这些邪祟,不免又想起来两人儿时的过往。

  “唉~杀鸡焉用牛刀啊!这个就行了!”说着扔过来一把小小的桃木剑。

  “呵!表哥你从哪儿找到的!”梁徇一见这小物件就笑了,这正是师父第一次带他俩去抓鬼时候用的桃木剑啊!当时觉得这就是神器啊!现在拿在手里真是跟玩具一样呀!

  “上次回惑明山翻到的,那时候还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一直带着,没想到今天还真能再用上。想想小时候你也就比这剑高一点啊!”

  “表哥还都记得啊!”

  “当然,和你一起的事我当然都记得,从没忘记过。”两人相视而笑,笑颜纯净温柔。

  “唉唉唉~!你俩能不能待会儿再甜,听得我牙疼!还有没有吃的,刚刚我睡过了!”睡醒了的艾禾化了人形,翘着二郎腿抱着膀子在床沿上突然出现。

  “没了,谁让你不起!自己下去吃吧!接着。”薛横说着摸出几个钱扔给了他。

  “再给我几个吧!我吃完出去逛逛,省的回来打扰你们啊~”艾禾接了一看,谄媚的说到。

  “呵!好~”薛横二话没说又扔过来一小块碎银子。“出去顺便帮我个忙,去西京府衙门转一圈,看看主事的人在不在听听下边人对他的看法。”

  “得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啦!”说着艾禾点头哈腰的从屋外面关上了房门。

  “表哥可是真惯着他!”梁徇说着翻了个白眼也过来收拾自己的物件。薛横停下手偏头从旁边看向梁徇。

  “他毕竟是师尊一辈的嘛!又是神兽后裔,而且咱们这趟能来的这么快,不还是他给咱们指了一条近路吗?毕竟比咱们活的时候长那么多,你不把他当前辈,也至少该有些尊重,别丢了你自己的教养。”薛横本是解释开导,怎奈何梁徇本来就不喜欢艾禾,觉得他每天就是好吃懒做,还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自己这些小性子也从来只会在他表哥面前显露嘛,怎么就成了个没教养的了!

  “薛槐楠!你因为他说我!?我在别人面前是这样嘛!”梁徇也停了手里的动作怒目圆睁转头瞪向薛横。这可能是长这么大第二次叫他表哥的名字,上一次好像是小时候薛横扶着一个因为崴脚自己不好走的宫婢,正好被前来寻他的梁徇撞见,一看见薛横脸上那关心与同情,小梁徇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第二次,也是因为别人。

  “我没说你啊!你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了呢!咱也不怕多一张嘴,而且咱们这一战不那么容易,有他还能帮上忙呢!就比如现在不是帮咱们打听消息去了嘛!”这一解释确实让梁徇说不出什么来了。但是却觉得自己像极了矫情的怨妇!这点让他十分窝火!他当然知道自己对薛横的心意早就超过了亲情和友情,但是这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打翻的醋瓶子,还真是不想接受。而薛横呢?则突然想起来梁徇会不会是因为除夕晚上的事呢,才会找借口要闹,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二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各自收拾东西,为了缓和这紧绷的气氛,薛横赶紧把槐敏成香煮上,故意煮的糟糕“敏儿啊!快来看看还缺了些什么,怎么这味道就是跟你的不一样呢?”得了台阶下的梁徇也不再拘着,走过来两三下就弄好了,茶香四溢,闻到这熟悉的味道,看着对坐面前的这人,那一脸的无辜,梁徇也再难计较。

  “表哥再尝尝。”说着盛了一盏茶汤,递了出去。

  “嗯~!还是我家敏儿煮的茶最和我意,任什么旁人,纵使再厉害也不能企及。”这**裸的彩虹屁说的响亮!梁徇倒是很吃这套,心下又暖又甜,这有些羞怯却又很骄傲的样子看在薛横眼中可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梁徇的小脸儿。

  “累不累,睡会儿吧,晚上才好有精神去玩啊!”说着天色已经擦黑。两人喝了茶就歇下了。这几天赶路确实不轻松,梁徇不一会儿就睡下了。而薛横还没到时辰,就只是和衣闭目躺在梁徇身边养养神罢了。

  “噔噔噔~”几声有些急迫又局促的脚步声停在了放门口。

  “老板莫慌,我说了能治就必定会去。只是小姐这病是阴气深重导致,遂需至子时正刻方为最佳,回去安心睡下吧。明日一早自然见效。”薛横怕吵醒身侧之人,所以没等老板敲门,就以神觉之法将话传出。那老板刚欲抬手就听见脑子里响起这般话语,登时愣了半晌才定下心回答说“好好好,大…大,大夫果然法力高强,小女这病就劳烦您了。”说完对着门深深的一躬退下了。

  在外奔波这些时日,梁徇也是个机谨的,虽然就这一句不大的声音还是叫醒了他,而且也已经睡了快三个时辰。梁徇意识醒了,却并没有睁眼,翻身过来将手脚都搭在薛横身上。

  “醒了?”两人自小一起坐卧,梁徇又是个睡觉不老实的,起初并没有睡在里外之分,只是几次梁徇睡着就翻到床下去了,后来薛横就只得睡在外沿,也为了让梁徇得折腾,也就养成了睡成一条线,不醒不动转的习惯。

  “没有。”梁徇闭着眼睛蹭了蹭将头埋进薛横的颈弯里。

  “呵,好,那就再睡一会。”薛横轻笑也顺着梁徇。只是梁徇确已睡醒,却就想赖在他身上,没安静几个呼吸就开始捣蛋!

  薛横只觉得一点一点的湿热取代了颈间原本的呼吸,虽有些痒,却也不妨事,谁知这梁徇得寸进尺起来!从轻吐舌尖的亲吻不一会就成了唇齿并用的吮吸。那力道不亚于拔了个火罐。

  “敏儿别闹。”一直闭着眼睛的薛横实在是受不住,睁开眼转身用手托住梁徇的下巴。梁徇满眼得逞的窃喜,薛横微嗔的无奈!“再闹我要还手了啊!”那饱藏宠溺的语气,一点威赫力都没有,听在梁徇耳朵里倒成了亲密的邀约!

  “哦~?那我就不停下,表哥欲奈我何啊?!”那傲娇的挑衅,说完梁徇复又要扑上去。只是这下巴被薛横托在手里,刚想动就被按下。薛横也不再客气!霸道的吻了上去,侧身撑起身体压在了梁徇身上,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

  自从两人相遇之后亲吻的次数虽然还是屈指可数,但对于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来说……也着实不算少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薛横主动!说是报复,却更似奖励!薛横亲的虽有些笨拙却甚是认真,梁徇真是欣喜若狂仰着下巴疯狂的回应着,因为时间够长,梁徇觉得气血上涌开始头晕,而唇间也不自觉的发出哼响~那一声声软嫩的嗓音飘进薛横耳中,真如勾魂索魄的鬼魅一般……薛横睁开眼慢慢抬起头,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梁徇,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是他表哥,我不能!我不能!不能!’薛横咽下口水。

  “表哥,我爱你!”梁徇调整呼吸挣开大大的眼睛就这样直白的说出这句话!

  “……”薛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身下的人,这张让他无法自拔的面容,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亦或是对于自己无法回应的懊悔,这一句弄得薛横很想哭!他俯身下去再一次吻上梁徇,这一次确实为了掩盖不能控制而落下的泪……

  “表哥,当年得知你坠崖身亡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哭,呵,几乎不哭瞎了自己。听到师兄们议论说我在得知蜀国王氏倾覆之时,也不曾伤心如此。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表哥,我爱上你了!所以我必须找到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爱我吗……”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梁徇在薛横耳边轻轻的念着,如此要命的话却被他说的轻描淡写如薄云拂过……

  ‘敏儿!我怎么能……我不能……’薛横只是在脑子里重复着这剜心的警告,给不出任何回答。

  “表哥,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我说这话也不是要你给我什么回答,只是不想憋在心里了,你说没了母妃和师父,只有你照顾我了,我都明白,你非要作为长辈给我的爱,我也都懂,以后要是我们复国成功了,你非要我娶妻生子我也都依你……”薛横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娶妻生子’这几个字却还是像千斤巨石一般直接压的他连喘气都有了负担,仿佛有一张无形的枷锁钳住了他的心,那样压抑!那样痛苦!“我求的只是在那之前,表哥你能不能就依着我!在你还不烦我的时候不要推开我……我怕……以后……”说着梁徇便轻轻动手开始脱薛横的衣服……他没有说完,他怕有一天对他百般宠溺的表哥会离他而去。那不知从哪里来的恐惧一直萦绕,从小他想要的就没什么是得不到的,所以现在也必须得到!哪怕这可能让薛横为难……让薛横讨厌!但是在他看来,薛横之所以对他如此的好,也不过就是来自家里长辈曾经的托付,小时候的情意,才能这般由着自己,说不定对表哥来讲自己还是个累赘!梁徇自知陷得越深这忧虑便越甚,他不想再忍,他受不了每晚醒来看着身旁的人,却只能偷偷的亲吻,偷偷的忧伤!

  薛横好像被他说服了一般没有反抗的就这样被梁徇褪下了衣衫……

  “薛横梁徇,我回来了!”艾禾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刚买上楼梯就开始喊……

  “呵,呵呵!哈哈哈哈~”梁徇笑了!那笑声干涩苦楚,他推开薛横坐了起来,撑着床沿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凛冽的冬风吹进,“表哥……这是天意嘛……”对于艾禾这一次两次的“偶然”梁徇已经不再抱怨!今天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也无甚遗憾了……

  “我进来了啊”艾禾还是很有礼貌的轻扣门架问到。被灌进来的冬风叫醒的薛横,忙和衣下床来给艾禾开门。

  “哎呦~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再出去晃晃?”艾禾见这薛横衣衫不整,那梁徇有一脑门子官司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打趣起来!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薛横没了平日的温和,板着脸严肃的质问。

  “我溜进去化成了其中一个衙役,跟另一个喝酒聊了好一会儿才打听到,说现今这西京留守人虽不错,却不如上一个有魄力有担当。只不过现在还在年下这官不在,我就没见着,但是我听那差人的意思,这大人应是刚刚调任至此,好像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姓李的啊!”艾禾说着走进屋,坐下喝了口茶。

  听到这话梁徇也转头回来,眉头微皱看向薛横。

  “……没事,先把今晚这事解决掉,明日再做计较。”薛横抬头看了一眼将满的月亮。

  “嗯!要是把这女孩子治好了也可以托这店老板帮忙打探些许”梁徇也知时辰不早了如是应允到。

  “得!那你俩去抓鬼吧,我要睡了!”艾禾一翻身变回了那雪貂模样在榻席上趴窝了。

  “我下楼等你”说完梁徇从开着的窗腾越而出到了街上。

  “……”薛横欲言又止,开了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别像你师父一样,这世间可买不着后悔药。”艾禾闭着眼悠悠道出一句话。对于梁徇来讲这艾禾三番两次的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着实是可恨可恶。但是对于薛横来讲可能倒是一种解救!面对梁徇越发严峻的攻势,薛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要对抗身体的本能反应,还要不停地克制自己的情感,死死的守着那一条自己设下的界限。刚刚那一句直白的拷问,薛横所有的防线都面临决堤……或许若是艾禾在晚一些回来,自己真得会不顾一切回应敏儿……只是然后呢……

  “哎……”薛横轻轻的叹了口气,穿上衣服,身上好似还留着梁徇抚过的痕迹,每一寸皮肤都灼烧着他纠结的心,脑海中还残存着刚才的画面……他真的想就那样压上去完全的占有他的敏儿,细细品尝敏儿的一切……

  艾禾说的对,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但是现在的情况前进亦或是后退,怕是都会追悔莫及……薛横疲惫的坐在床沿上,抱着头的双手几乎不扎进自己的头骨……

  “赶紧去吧,人家等着你呢!哎~你们人!真是麻烦!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想那么多!”艾禾嫌弃的说到。

  薛横颤抖的攥紧拳头,调神静心,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起身拿起那把小小的桃木剑,走到窗口,看见寂静的街上,素白色的月光下只有梁徇一个人,低着头静静地站着,一阵萧瑟的风吹过……牵走地上几团废纸,纸团匆忙的被风拖曳着,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轻咳……梁徇没落而孤独的站着,风撕扯着衣摆与发丝,万千思绪也不受控的荡漾……

  ‘敏儿,我是你表哥……所以就只能是你表哥……无论我们怎样抗争,可是,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不管我想不想接受,我都……不能爱你!不能!此战一胜,我就会离开,不再成为你心中的羁绊,你该有更适合的人来陪伴……’薛横暗念于心,转念便出现在楼下站在梁徇身旁,“走吧,子时将至,也该是时候了。”

  两个人顺着白天的路走着,没有人说话,只有一致的脚步声响,这是多年练鸾合剑的结果,步伐一致身法有别,阴阳和合乃至超绝之境。气氛尴尬的堪比夜风的冷峻,已降至冰点以下,路口拐过就看见了店老板的家门。

  “来了!”薛横耳朵一动说到,午间老板带他二人来此,薛横围着那闺房转了一圈,下了灵界,只要是非人之灵物进去他便有感觉,而且这灵界进得,出不得。“这姑娘梦与鬼交,若今夜抓不住,怕是……”

  “嗯”梁徇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语。

  二人掩蔽气息声响已至闺房门外,屋内果然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只是现在听来那女生更像来自阴界之门。

  “……明天晚上我就来迎亲,这次再也没人能拆散我们了……”

  “嗯,萧郎这次可是不能再骗我了,扔下我一个人……嗯~……”这说话声音断断续续还逐渐暧昧了起来……梁徇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直接推门闯入,用那桃木剑在指尖轻刺,以血绘符与剑上,符印推出便直接封住了那男子。这符咒只对魂魄有用,谁知那女子并不打算束手就擒,眼见自己的情郎被制住哪能甘休,转身就扑向梁徇,因为与鬼相交多日,虽然还是未死之人,却也已经满身阴邪已不似生人,血色怒目獠牙渐长。还未等梁徇出手,薛横也已闪身进门挡在梁徇面前,大袖一挥那女子便一个踉跄跌回床边,再欲起身之时,那被血符定住的男子开了口“铃儿,这两位不是我们能动得了的,坐下吧。呵……看来,我终究是与你无缘呐!”

  “萧郎你快走!”女子情深意切,急急的喊到。只是男子已经完全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的摇了摇头。

  “二位神君可愿听我说个故事?”那男子苦笑着询问。薛梁二人对视一眼,见这魂魄不再反抗也就没再使出强硬手段,薛横搬来一把椅子想让与梁徇,梁徇看了一眼并未坐下,而是双手环于胸前抱着那把小小的桃木剑靠在旁边的柜子上,薛横也没再纠结兀自坐下了。

  “愿闻其详。”虽然店掌柜已将事情说了一下,但是想来并不完全是事实,肯定有避重就轻之处,也想听听当事人的描述。

  “我与铃儿自小相识,也有婚约在身,只是我们两家都是商贾之家,钱挣得虽是不少,却够不上一个贵字,又逢乱世科考无望,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参军。我家本也不想让我去送死,只是这几年太平了些许嘛!就想去混个两三年回来就能脱离这商籍,哪知……”这魂魄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停了话语,他长得其实也是不错的,想来若是还活着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只是苍天没有眷顾。

  “……因为我认识几个字,所以入伍后混的不错,我满心想着再等混上个千夫长,我就回家,结果第二年就在平叛战乱中重伤……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带着千夫长的名号伤退故里,到了家却发现父亲以为我已经战死,气急攻心竟然已死了大半年,而我母亲也因伤心哭瞎了眼睛!于是我就想以我现在的军籍可以雇聘下人了,只要娶了铃儿过门这日子还是能过的!然而当我来此找到铃儿父亲的时候迎接我的确实冷嘲热讽,还是铃儿已经许给执事家的公子,当我再欲争辩只是就遭到他父亲和伙计们的一顿毒打,我身上不便怎逃的开呢?两年多唯一的希望转瞬化为灰烬,这心伤身痛便要了我的命……”男子讲的平静如水,却道出了现实的惨烈。

  “我是在萧母来闹的时候才知道萧郎来找过我,父亲却有意隐瞒。那执事家的公子是个傻子!父亲只是看上人家是官吏才非要我嫁!本来我以为萧郎已战死,便也没了盼头就随了父母心意,哪知道是父亲阻挠!我知道后真是肝肠寸断却被父亲禁足在家,每日间只能以泪洗面,想了几天决定在萧郎头七之时去祭奠,我就磕死在他坟上随他去了,若是老天有眼就让我们像那梁祝一般化了蝶儿双宿双飞。当我到了坟地,刚上完香便看见萧郎坟上登时开满了我喜欢的花,那花间是萧郎的声音,问我还愿不愿意嫁与他为妻,若是愿意就将这花採下回家等他。我应允着带回了那些花,果然晚上萧郎便来了。”这唤作铃儿的姑娘,坐在床边脚踏上接着说到,语毕满含深情的望向床上的魂,双手不自觉的搭在男子腿上,那眼中的千般温柔,哪似刚刚的凶狠。这萧郎也低头微笑着回应,虽是被定住动弹不得,但满眼的恋情也是真挚。

  “我怨念很深,所以虽已经身死,却无法超脱,本以为自己会变为厉鬼勾魂摄魄将铃儿一家人都取了性命才能罢休,哪知铃儿来看我,还想着就随我而去呢!于是我就附身与花上跟铃儿回了家……明天就是我们本来该成婚的日子!我还真是天真的以为我能带走铃儿呢!”

  薛横沉默了片刻“你若是真的爱她,却还是要让她给你陪葬,这是不是自私了些?”这一问真是直接插到肺管子上了,那男子哑口无言皱起了眉头看向铃儿。

  “我是自愿的!就算跟萧郎去死我也不能嫁给那傻子啊!”铃儿马上接话。

  “那要是不用嫁了,你还要跟着死吗?”梁徇说着不阴不阳的瞥了一眼。就两句话就问懵了这两个自以为情比金坚的人。

  “姑娘,你父母确实不妥,但是你可曾想过要是你真的这样没了,他们怎么办。”薛横看出了两人的尴尬,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

  “还有,你以为死了就能跟着萧郎你侬我侬了?没害过人,又没什么冤恨,这一死自是会去阴界轮回,到时候你这萧郎还是孤魂野鬼一个。”梁徇说话虽然直接,却是真话。

  “就算不用嫁,我也忘不了萧郎,我自知于父母有愧,但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害死了萧郎,我拿命赔上也不为过。”铃儿死硬。

  “铃儿,别说了,是我怨念深重不肯放下,还妄想着能改变,居然还胆敢前来索命!看来你我是有缘无分的。你还这么年轻应该还有大把的阳寿可以浪费呢!”

  “萧郎……”

  “二位说的对!不知两位神官能否将铃儿的这些记忆淡去,我也好走的放心。”

  “可以一试。”

  “不!萧郎!我~”铃儿还要再说什么,别那魂魄一吹便晕了。

  “那就有劳二位了。”男子满眼遗憾的看向自己的爱人,半晌抬起头笑着说到。

  “客气了,只要将你发送走,她醒转过后对于你成了魂魄这些时日的记忆自然也就消失了,我们并不用做些什么。”薛梁二人对超度亡魂这件事确实熟稔。

  男子将铃儿抱上床,恋恋不舍的望着半天,用手拂过面颊轻轻的说了一句再见,便起身将床角桌上的花拿下,在手心中化成了几根头发,“走吧。”

  于是这一魂两人朝镇外坟地走去,此时天还未亮,城门禁闭着魂魄自是穿墙而出,薛横与梁徇虽还是没说话,但也知现在正事要紧,薛横转身牵住梁徇的手,也遁地而去,那鬼倒是老实,就等着他俩,一会儿就走到了坟地,有几个鬼瞧着新鲜,但是见这二人周身自有灵光护体,也只敢远远观望。

  “到了。”鬼魂没有太多废话,将手里的头发碾成灰,撒在自己的坟上“多谢二位出现,让我能悬崖勒马没酿成大祸,如此~我还是能希望尽快转生吧,这样也可以忘记此生的种种,只是苦了我母亲了……”说完这魂魄便消失了,而这坟上则开满了如姑娘屋中那般妖冶的花……薛横以此花开之地为边界,在坟边画出一圈一道符咒推出火焰便烧了起来,那些美丽异常的花在大火中挣扎嘶吼,那颤动的火焰扭曲着周遭的空气仿佛压抑着另一个时空的狰狞。自橙红转为黄绿,不一会儿颜色转正。

  “看来是已经走了。”薛横见那些花已悉数化为灰烬,火焰颜色变回了正常,便熄灭了这荡魂涤魄的咒火。“回去吧。”梁徇自从客栈出来还没跟薛横说过话,一个人闷闷的,薛横也不敢去窥探他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可能知道了更尴尬,于是只兀自想找寻一个打开话题的楔子……这不一会儿就走回了城门口,此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城门口也开始放行,只不过队伍有些长。

  “等吗?还是咱们直接回去?”薛横在稍远处看了看队伍转头问到。

  “其实都行,只不过……我觉得那老板看见他女儿昏死在床上,而咱俩又都不在,恐怕……”恐怕着急还是恐怕把艾禾抓去炖了呢?

  “这倒是!那我们还是直接回吧!”说着又拉起梁徇的手直接遁回老板家。倒是晃了一下旁边路人。

  “我滴儿啊~”

  “谁来救救我们可怜的铃儿啊~”两人刚在巷口站定,这哭天喊地之声便从老板家传出……薛横看了一眼梁徇,好笑的摇摇头道,“敏儿真是料事如神呢!”

  敲了半天的门,不知是太伤心不想开,还是哭的还未尽兴没空来开门。薛横只好动用神觉之法叫来了老板,那掌柜本来还在哭,一听见脑子里响起的声音,立马两滚带爬的敢来开门,“大夫,不不不,神仙,我家女儿……”

  “掌柜莫慌,此事我已解决,眼泪擦了吧。”薛横笑着安慰往里面走,那老板娘一看大言不惭说能救,结果现在却将自己女儿弄得昏死的人还敢回来,上前就要撒泼,还好老板比较了解赶紧上前拉住,只是这几句骂还是挨上了,且难听的紧。听得梁徇甚是不悦,真想一掌过去将之拍到哪坟地里算了!

  “二位可是真想唤回女儿啊?”这薛横倒是好脾气得很,毕竟是跟着白金师尊混过,要是论说话难听这事,还真没几个能赢得了师尊!

  “想!想啊!当然是想!”老板掺着自己老婆一脸急切的回答。

  “那有三件事您答应了去做,我抱您女儿醒转过来。”

  “您说您说!要多少钱,多少我都去凑,您可怜可怜我们老两口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要是她……”

  “好好好,我知道,您且先听听,第一,那萧郎怎么说也是因您一顿打而丧命的,这超度祭奠一事还是您做比较好。”这一句话说出来那两个哭天抹泪的就哑巴了,这事虽然闹得有些大,但是自己伙计定是不敢说,而女儿又是个半疯半死的状况也不可能说,那他们怎么知道的……

  “第二,别再逼您女儿嫁个傻子,既然爱她,就别总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强迫她!”

  “第三,那萧郎还是担心他娘,还劳烦您家若是有这能力不妨将她接来照顾,就算你们赎罪了。”

  “这……”老两口已经知道了此人神通,只是这三件事……尤其是这最后一件平白要多养个吃闲饭的瞎老婆子……

  “看来,您二位并没有那么看重自己女儿啊~”薛横摇摇头欲向大门走去。

  “行行行,我都答应!我们都答应,接来之后我亲自伺候!还请神仙快救救我们女儿吧!”刚刚还骂街的老板娘跪下来求薛横。

  “快快请起。”薛横忙搀扶起来。

  “老板,我今天能救您女儿不假,但日后您要是做不到这三件事,您的女儿还愿不愿意好好活着,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这就是**裸的威胁,却管用的紧!

  薛横开了方子,又在里面加了两味道药做药引子,果然一副下肚,人就醒了,只是这近一个月的折腾,人消瘦了不少。

  “还需好生调养,按这个方子吃几周,能好生吃饭了也就无甚大碍了。”薛横见人已经醒了,也确认过没有这一个月的记忆之后,嘱咐老板便出了屋。

  梁徇自己站在院内,看着桃木剑左右踱步,听见他们出来了也就止住了脚下。

  “我们回客栈吧。”薛横笑着对他说。

  这半夜加半天的折腾薛横真是乏了,还好昨天下午到傍晚歇了那些时辰。回到屋里的两人简单要来几个菜,收拾了一下正到了中午,便上床休息了。薛横很累,又到了自己该睡的时辰很快就睡着了。梁徇却在反复想着早上薛横说的话“爱他就不该勉强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嘛?如若表哥对自己真没那层意思,只是宠着我,再这样逼他会不会直接把他逼走了呢!梁徇越想越害怕,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再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了!现在能随时随地都在一起,还能不时的亲亲一下不是已经很幸福了嘛?!别再奢求什么了!嗯!对!下定决心的他痴痴的看着薛横,不一会儿也就睡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诡首阿紫的惑明山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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